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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沉悶的二月天,是讓人迷茫的季節

因為早晨的氣象預報說今天會下雨,而且天空也已經被烏雲給壟罩了,所以我就趁著還沒下雨的時候趕快進到教室。因此出門的時間也比平常還來的早許多。

我才剛做到座位上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打哈欠,然後見識不斷用雙手戳揉眼睛。

沒錯、我在星期一早上進到教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哈欠,雖然這是已經在不知道在什麼時開始養成的習慣,也已經變成了我每次上課的例行公事之一。

但是、今天卻特別不一樣,而那個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連續打兩個哈欠。

不過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原因就是已經辛苦一周的我,卻在上個週末的最後一天不能好好休息。

如果僅此而已,那其實還不太要緊,但是事實上我不但不能好好休息,而且還被強迫跟人講了一整天的話,這讓我這個平常一個星期跟除了老媽以外的人說不到二十句話的人來說,還真的是要命的折磨。

果然我到底在幹嘛啊?

不過這一切的起源都是來自於昨天中午那封社群短訊。

(文一同學、我大致上已經寫好了。)

(演講稿?)

為沒多想的就直覺性的問了。

(是的,可以幫我看一下嗎?)

(好喔。)

既然都已經答應人家要幫忙了,所以也只能繼續接受了。

(那要我過去你家,還是你要過來?)

(用手機拍照給我就好了,分段拍。)

(嗯。)

(……………………………)

(有什麼問題嗎?)

(太多了。)

(這樣啊,怎麼辦?)

(我過去你家好了。)

(嗯。)

當這件事情大致搞定回到房間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了,完全排擠到我假日的例行公事的時間了。

此時因為還沒上課,所以我就滑弄著手機上的聊天紀錄,檢討看看我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會產生如此悲劇的結果。

「文一、你怎麼了?」

「沒什麼。」

「文一同學、真的謝謝你。」

「沒什麼。」

「耶?」

「啊?」

這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劉曉柚和坐在前面的尹敏君剛好一起進教室。

劉曉柚似乎是看到我無精打采的樣子,開口詢問我的狀況,而尹敏君則是對周末的事情而道謝。但是我周一症候群的事情她應該早就知道的才是。

雖然兩個人問的問題不太一樣,但是最後的答案卻相去不遠,所以我給兩個人一模一樣的回答,也剛好這樣的回答最省事,但是的到回應的倆人,似乎感到非常驚訝。

但是,我還是別去深究其原因好了,因為這樣只會讓我更疲累而已。

為了防止他們繼續有糾纏我的可能,我順著剛剛的姿勢趴了下來,不經意地又回到這個平常最舒適的姿勢了。

「文一同學?」

「別裡他了。」

眼看我又要趴下去睡覺的時候,尹敏君不但用那帶著關切的音調呼喚我的名字,還順勢要伸出手來搖動我,但是一旁的劉曉柚卻出聲制止她的這個動作,語氣之中已經放棄我這個人了。

不過我倒是相當感謝她此時的諒解,這樣我就可以不受干擾的繼續睡下去了。

時間就這樣在我不斷半睡半醒的狀況下,迷迷糊糊地溜了過去。中間哪個老師上了那些課程,我的記憶中幾乎都沒有任何印象,只剩下微薄的聲音片段,不過這也只足夠辨識是哪個老師然後上的科目名稱而已。

「文一、起來了。」

「再讓我睡一下。」

雖然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呼喚著正處於熟睡的我。但是在很久沒有睡的這麼好的我,怎麼能夠輕易地被喚醒。所以我也只是稍微挪動一下姿勢,讓自己的身體更舒適而已。

「楓文一。」

「嗯?」

在我表示沒有要照她的意思做的時候,那個聲音叫喊我的名字的聲音變得更加的低沉,說的內容也變成只有我的姓名而已。不過這樣的聲音一覺嚇不著我的,將那原本即將啟動的大腦再度趨於睡眠後,我再度的喬好姿勢準備入睡。

「起來了!吃飯了啦!」

「喔。」

一瞬間、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炸開來,讓那剛進入睡眠模式的大腦,也在這剎那間因為危機感的本能,而用最高速度運轉了起來,腰桿也只用零點一秒的時間就打直了。

「曉柚,小聲一點。」

也同樣被那傢伙的聲音嚇到的尹敏君,出手輕輕拍了那傢伙的肩膀。因為全班的視線也因為剛剛的聲音而聚集過來了。

「沒辦法,這傢伙睡得跟豬一樣。」

「多謝誇獎、劉大人。」

那傢伙竟然將過錯全部推到我身上。好吧,我承認我貪睡是有占一部分的錯,但是也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四十。不過既然自己有錯在先,所以我就阿諛的、奉承的將球拋還給她。

「你!……算了。」

被我這分作為的氣得說不出話來的劉曉柚,只好在深吸一口氣後別過頭離開。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午餐時間,我還是趕緊去把明明沒做什麼事,卻已經將能量消耗殆盡的身體,給好好補足能源才行。

「哼!」

「呃……嗯。」

劉曉柚就保持著一語不發的瞪著我的姿態吃飯,而尹敏君就像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視線在我們倆個之間不斷的游離。

而我這個始作俑者而且又做死自己的人,當然然是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吃飽喝足後,我理所當然地又在大家午休的時候,偷偷的溜到那個屬於我個人的小花園,順便將上星期借的書拿回去還,雖然我幾乎沒什麼看就是了。

把書放在圖書館的櫃台之後,我就來到書櫃之間,挑選著我可能會有興趣的書。隨便挑了幾本之後就來到了像是我的老巢的角落。將一疊書放在桌上並拉出椅子坐下後,就從中間隨機抽出一本書來看。

「Hello,你果然在這裡。」

正當我站在書架旁挑書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站到我旁邊拍了我的肩膀一樣。

「啊!」

我驚訝的愣在原地。

眼前是一位頂著至肩短髮的女生,標誌的五官加上認真的眼神,以及那似曾相識的臉龐,讓人在第一瞬間很難對這樣的人有所抗拒。不過也就只限在第一瞬間而已。

我就只是不發一語的看著他。

「怎麼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

這位少女看到我的反應後,也訝異地看著我。

「不、只是沒想到優等生這時候會出現在這裡而已。」

劉曉雨、同年一班的學生,去年學年成績是年度第一,是所謂世俗認定的優等生。同時也是劉曉柚的堂姊,基於以往種種的孽緣讓我跟她算是有點認識。但也僅止於認識的程度而已。

「優等生,沒想到你也會用到這個名詞。你不也曾經是這個族群的人嗎?」

「不、我從來不這麼自認為。」

我自認我沒有半點自戀的傾向。

劉曉雨微微彎腰的向前傾斜,眼睛還是直直的盯著我看,那銳利的眼光看得我渾身不對勁,我的身體竟然不自主地轉過去面向書架。

「是嗎?曉柚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有什麼感想?」

「……」

劉曉雨原本高亢有神的聲音突然變成低沉詭譎,而且還探過頭來想看我的表情。

但是相對的,我只是用沉默的表情回看著她。

我並沒有說謊,我從來沒有自認過自己是優等生,對上課的散漫態度、藐視所有人際關係、以及對競爭毫無想法等等缺點,讓我早就跟優等生這個名詞無緣了。

不過我也從來沒有打算要改變這樣的我就是了,因為我並沒有覺得這樣的自己有哪裡不好。

「對了,今年的班際語文競賽你有繼續參加去年的項目嗎?」

對於我用沉默來代替的回答,劉曉雨依舊自顧自地繼續發問。

「沒。」

不就只是這種對事實陳述的是非題,我還是用最簡短的方式回應。

雖然人類是靠爭奪而壯大起來的,但是我本人原本就不是很喜歡做這些無謂的爭奪。

因為實在是太麻煩了,假使成功贏得勝利,後續問題不知道比本身還麻煩多少。

自古戰爭本身都不是太大的問題,重點永遠都是戰後處理的問題。

不管攻下多少的城池,後續的管理才是最重要的,往往這才會被視為整場戰爭成敗的地方。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是會成為下一場戰爭的導火線,甚至是有可能成為政權被推翻掉的起因。

像是下次又有類似的比賽,一定又會是第一個被拱上去,或是直接被老師指名參加。

然後如果為此多抱怨幾句的話,又會被說逃避責任或不為大局著想,然後經過種種折衝後,最多只能換到一句『能者多勞』等等的看似鼓勵實則強行奴役的話。

「為什麼?」

劉曉雨像是不能理解地看著我。

「沒興趣。」

「是因為沒有對手、還是項目太無聊了嗎?」

「不、就單純對比賽沒興趣而已。」

不過劉曉雨似乎還是沒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沒興趣的是比賽的這項行為,跟對手是誰還是比賽內容都沒有任何關係。

我楓文一是個愛好和平的人,盡可能的避免一切爭奪的行為,如果可以不用考試的話,或是考試可以不用算分數的話,我絕對會支持的。

「那參加二年級才有的演講比賽如何?跟我一起。」

「……」

「怎麼了?跟我一起很奇怪嗎?」

劉曉雨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

對於想法南轅北轍的人一直問問題的時候,只能祭出最後大絕招了。

用沉默迴避所有可能引發爭執的問題,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沒有競爭就沒有傷害,這句話用在這裡就太貼切不過。

「還是你討厭我?」

看著我完全不說話的看著書架,劉曉雨將頭探到我的臉旁邊,

「是的。」

我重重的點頭。

不過既然她本人都已經這樣問了,那我就誠實的回答她了。

我抱持的『既然都有人主動把臉伸過來了,不打白不打的心態』用力地打下去。

「還真是誠實啊,不過真是冷靜。」

劉曉雨聽到我這麼說以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微笑的輕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是沒什麼好激動的。」

我冷冷的回應。

「這也是冷靜的一種,我不不討厭,應該說要不是發生那件事,我說不定也會喜歡上你。」

「……」

劉曉雨說完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還在原地發楞的我。

等劉曉雨消失在轉角處之後,我隨便拿幾本書就坐到位在角落的座位。

坐到閱讀區就開始隨意的翻起書,不知道已經翻了幾頁,不知不覺中蔗葉看過的東西在翻過下一頁的時候,就已經不記得剛剛的內容在講述什麼了。

我看著看著將我的左手臂整隻壓在書上,視線也早已飄到隔著玻璃的室外了。

外頭被一整片烏雲所壟罩著,飄著綿綿的細雨與輕輕刮起的微風,在受到雙重攻擊的樹梢,本來就已經沒有幾片葉子了,這下更顯的凋零與孤獨許多。

「文一同學。」

背後又傳來了一聲呼喚我的聲音,只是我的靈魂還沒從室外的樹梢那飛回來,所以根本不會作出任何的反應。

「小一啊!你怎麼了?」

一個像是直接碰觸到我的靈魂的聲音,從我的耳多入侵直襲腦門而來。瞬間將我已經飛出的意識從遠處強行拉了回來。

「啊!是妳啊!」

「文一同學你又在發呆了。」

當我回過神之後,站在我眼前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名為尹敏君的鄰居。

不過當我回過來看著她的時候,她卻是用一臉哀怨的表情看著我。

「那個我應該已經說過了,尹敏君小姐可不可以、以後別這樣叫我了?」

說真的、我真的對那個出乎和覺法沒轍,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用人類適應力來免疫,唯獨那個我就是沒辦法,難道這就是舊疾復發、已經無藥可治嗎?

「因為你、都不回答我,而且你就是這樣才會惹曉柚生氣的。」

這時她突然從哀遠轉化成憤怒的表情,雙手反差在腰上,挺直腰感的對著我說。

「她生不生氣干我屁事啊?」

我冷冷地反問。

我又沒有叫劉曉柚一定要生我的氣,而且是她平常太管閒事的關係,不然我也不會跟她有太多的糾葛。

「唉……」

不過聽到我這麼一說後,尹敏君像是放棄似的嘆了一口氣,接著就什麼也沒說了。

她那什麼都不說卻一直搖頭的表情,讓我突然有一種被放棄治療的錯覺,但是我還是不認為我有說錯什麼話,別人是怎麼想得本來就跟我沒關係。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為了不讓這莫名的尷尬感無限蔓延,我趕緊開口詢問他的來意,如果沒事的話,希望他趕緊回教室,畢竟讓他一直站在這裡的話,我書也看不下去。

「難道、不能、沒事找你嗎?」

似乎看出我有點慌亂的樣子,尹敏君突然面帶俏皮傲嬌地反問我。

樣子跟她平常的風格形成極大的落差。雖然我重新認識她也才過沒多久就是了。

「你怎麼也變得跟那傢伙一樣了。」

「呵呵、有嗎?」

「……」

看著她那個充滿壞意的的笑容,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還記得、我還小時候、突然就要出國、的事吧?」

「嗯。」

雖然她平常說話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更顯得吱吱嗚嗚的,所以在她還沒說完之前我只是先點頭一下。

「好不容易、又再次地、回到這裡了。」

「所以?」

的確一旦字小時候就出國定居的話,是真的很難再回到原來的地方。

因為像是已經建築新的生活圈,習慣的城鎮、街道和那已經熟悉的人們,最重要的是已經在那裏就學的尹敏君,在已經構築完整的人際關係的情況下,又得來到經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這是對一般然來說,對我這種完全不搞複雜的人際關係的人來說,就相對不會碰到這麼糾結的問題。

「我爸爸、說趁現在工作、還不是很繁忙、的時候,可以到以前去過、的地方走走。」

「那很好啊!」

「所以……」

「所以?」

不知道為什麼尹敏君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下來了。

她就這樣不發一語的看著我,而我當然事疑惑的回看了回去,兩個然就這樣什麼也不說的四眼相望著。

「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嗎?」

「……」

這一瞬間我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問題高掛在那裏。

感覺是那麼突然、那麼的莫明奇妙,奇妙的程度強烈到我不知道要怎麼表達。似乎只能用那四個字來傳達我此刻的心意,但是我還是將那四個字流了下來。

「怎麼了?難道不可以嗎?」

「這已經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了。」

現在當然不是我有沒有意願的問題。當然如果是單純意願的問題的話,我當然是沒有的。

「啊!難道我又說了什麼、錯的話了嗎?」

「這也不是錯不錯的層次了。」

話本身是沒有錯的,而對語法的使用我也早就不去要求她了。

「不然呢?」

「你們要去家庭旅行找我做什麼?」

這才是重點,『關我屁事!』才是我們現在問題的癥結點。

自己的家庭旅遊找一個外人來,你不覺得尷尬我光聽就覺得尷尬得要死了。

也許在國外家庭旅遊會邀請朋友參加,但是很可惜這裡是東方世界。

「啊、想說,機會難得的說……」

不過就在我這麼說了以後,尹敏君突然像是很糾結的把雙手緊握在胸前。

「算了吧。以後要出去玩的話還有的是機會。」

當然我也只是我的客套話而已,希望她可以聽出來。

因為打出生開始我假日出門的機率就小於一,經過時間的無限平方後,早就極趨近於零了。而近半年假日出門的次數是零。

所以按照統計的概念,這可能性也是趨近於零。

「也是呢,謝謝。」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教室了。」

「嗯。」

在這無謂的瞎扯之後時間已經悄悄的過去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了午休時間的尾聲。

我將桌上的書搬到圖書館的櫃檯辦理借書手續,然後就一路捧著書回到教室。在這期間尹敏君總是默不作聲的跟在我後面,就像我的背後靈似的。

從圖書館出來的石磚步道、進到校舍的走廊,再到班級教室的門口,我們之間沒有半句交談。不知為甚麼的極其尷尬氣氛不言可喻。

「喔!文一、不錯嘛?」

「……」

一進到教室就看到白政勳原本坐在桌上跟其他人聊天,在看到我走進教室之後突然傳過頭向我搭話。

那挑動著眉毛的表情加上輕浮的語氣,擺明就是在嘲諷我的感覺。但是我並沒有受到他的影響,我什麼也沒說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直接往我的最為走了過去。

跨越整個教室的行徑中,吸引了一些在小聲聊天的同學的目光。連帶跟在我後面的尹敏君也被他們看在眼裡。

不過我並沒有理會這些不必要的目光,回到座位就把借來的書放入書包,接著就趴回桌子小睡一下。

不過一切好像沒有我想得那麼容易,該剛入定沒多久我的背後就傳來了劇烈的搖晃。  

晃動程度大道我像繼續裝睡都已經沒辦法了。

「幹麻啦!」

「她不理你了喔?」

不知何時移動到我後面的白政勳,用不斷快速抸眼睛的表情看著我。

我轉頭看向他原本所在的位置的地方,那裏的人群還是一就得熱鬧,只不過變成兩兩間的對話而已。

「無聊!」

不過我並不為此而有所動搖,用簡短的兩個字加上一對白眼終止了所有往下發展的可能,說完立刻趴回中上繼續睡,不給他有任何可以拉扯的空間。

『政勳、你快過來看。』

這時候終於在白政勳原本的位子附近,有個應該是叫黃均夏的同學正朝著他揮手,將這個麻煩鬼給朝了回去了。

「我先過去了。」

「滾。」

我轉過側臉面無表情的目送他離去之後我又趴回桌面睡覺了。

沒錯、這才是我原本應有的生活模式,沒有人會來打擾,就這樣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棒。

中午休息的結束的鐘聲才剛響起,原本還在想說坐在我附近的兩位同學不知道去哪裡了的時候,他們就回到教室了。

「敏君、你又跑去找他了啊?」

敏君是這學期才跟轉到我們班上的同學,而我口中的他當然是那個一回到教室就趴在桌上睡覺的懶蟲楓文一。

從小學時期就一直跟他是同學了,而他竟然始終如一的這個樣子。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所以通常只有他一個人;上課喜歡睡覺,而午休時間卻又常常躲到圖書館哩,明明上課都沒在聽講,功課卻始終很好。

如果說他讓人第一印象最深刻的,應該就是那種超出年齡的說話方式吧,以及那種獨來獨往的性格吧。也是我一直注意他的原因。

「算是、吧?」

敏君像是欲言又止的用手指不斷的捲弄髮梢。含糊的答案讓人模不著她真正的想法。

不過算了、距離上課還有段時間,趁著現在好好的增進友誼吧。

「一起去廁所吧。」

「嗯。」

敏君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伸手拉了一下敏君的手,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出教室。雖然說是下課時間,但是因為是剛午休結束,所以走廊上並沒有像一般下課間的人多。

「文一同學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一直這樣?」

我歪著頭不明白所以地看著敏君。

剛踏出教室,敏君就像我拋出一個問題。不過因為沒頭沒尾的,所以我實在聽不出來他想表達什麼。

「都獨自一個人的。」

敏君似乎也發現我沒聽懂她的意思,馬上就在補充說明。

「嗯、自從我認識他的時候就這樣了。應該是小學一年級吧?」

不過這樣的補充好像對問題的表達沒什麼幫助。我想了一下終於明白她想說的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個時候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存在。就從各個程面來說。

考試考差了不會覺得難過、意外得到好成績的時候也不會開心,就好像情緒已經被上帝從他的身上剝奪的樣子。

只有一次像是格外開恩的,不過也僅此於那次而已。

「不是很有自信?怎麼只有這樣而已?」

「就是說啊!」

「喂、喂、喂、說好的前三名呢?」

「……」

那時應該是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考試後的事情。那次剛考完的時候,我原本是相當有自信的,對著同學誇下海口一定有不錯的成績,但是那次結果不不是那樣。

不只是前三名而已,連前十名也只是免強擠進而已。

所當然爾的被同學圍繞著數落,我也就低著頭莫不吭聲的被奚落。

不過說不會難過都是騙人的,難過的理由也不僅於考試考不好而已,友誼的破碎和自信心的崩解彼此交錯盤據著我內心。在那當下我雙手抱著書包,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衝了出來。

『喂、你們鬧夠了沒,不想被踩在腳底下的話就回家多念點書。走了喔。』

那時坐在我斜後方的文一可能是看不下去的關係,重重的將椅子甩上,身過手來拉著我的手臂,而我只是在茫然中踉蹌的半被拖半走的跟他出去。

那個不知道為何而憤怒的表情,到現在還是那麼的清晰。

那個當下的我,頓時忘掉剛剛的傷心和恐懼。

明明身為第一名的他,不但沒有加入奚落我的行列,或者根本無視掉我這個不自量力的人,而且還願意伸出援手幫助我這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人。

但是也僅此於那次而已,從那之後那個表情就再也沒有出現了過了。

「曉柚?怎麼了?」

看著我想著想入神的敏君,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沒、什麼也沒有。」

情急之下,我不斷慌張的揮揮手,更想揮去的是那些不快樂的回憶。

不過敏君在這段時間的適應之後,說話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卡卡的了,不只是語氣上通順許多,連語法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話說、你們的關係真好。」

這時候敏君突然話鋒一轉,用著疑惑的表情看著我。

「沒、沒這回事、絕對!」

我當然用非常堅決的態度否認了,因為文一那種人怎麼可能跟人類很好啦。

整天把自己埋在書堆裡,一天有跟活人家談二十句話就已經算是高標了。

當然這其中好大的比例是我強行跟他搭話的,不然他哪天聲帶退化自己很有可能都不會發現。

「是這個樣子嗎?」

雖然我已經很堅定的否認了,但是敏君卻還是用一臉懷疑的表情看著我。

「哪裡好了?」

所以我接著的口氣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而且……………

而且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能夠決定的,不管是我的家庭背景、才能天賦還是與他之間的關係都是。

「感覺他是唯一對你敞開心胸的。」

不死心的敏君繼續提出她個人主觀的看法。

「什麼敞開胸口?那根本就是隨便好嗎?」

明明他們才認識沒幾天而已,她竟然已經表現得像是相當了解那個人了。

雖然那個人表裡相當一致、也幾乎不修飾想說的話,但也因為這樣,讓人更加難以琢磨他真正的想法。

而且終究是我比較早認識那個人的,他一直以來的態度就是那樣。

從剛認識到現在完全沒有改變過,一點也沒有。

「男生不是可以越隨便的人,感情就越要好嗎?」

「也因為這樣,他一點也不把我當女生來看。甚至比那群臭男生還不如!」

說到這個就一肚子氣,文一那個混蛋來對待其他男生的態度都比對我來的好。

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個時候會出手拉我一把也是基於對小動物的同情吧。

「也沒有那麼誇張吧?他只是把你當作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是這樣嗎?敏君,你確定他的認知中有朋友的個選項嗎?」

敏君似乎真的還不太了解文一這個人,在他的腦中應該只把人分成兩類吧。

一種是對我沒有敵意,另一種就是對我有敵意的人。

對他而言沒有敵意的人,就是路邊的小動物,被欺負會想要去幫助牠,而對他有敵意的,反應又是特別的激烈,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種。

「別這樣說他啦!也許曉柚同學妳真的對他很特別。」

敏君輕輕拍了我的肩膀安慰我。

「算了、我們幹麻一直聊那個人。敏君、那個寫好了嗎?」

我揮揮手終止了這個話題。

「已經寫好了、文一同學也已經幫我看過了,剩下就等老師再幫我確認就可以了。」

「那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單純地想找別的話題聊,但是才剛說到第二句話,話題又回到個混身上了。

雖然我對那個人的其他部份都很有意見,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承認那傢伙的語文能力真的很強,要參加比賽的演講稿還是讓他看過比較好,雖然握對那個東西還是不太了解。

不過他們兩個就只是住在隔壁而已,要討論任何事情的話都相當方便吧?這個前提是楓文一那傢伙要願意跟別人說話。

不過要文一主動去跟別人說話應該不太可能吧。

「比賽結束之後一定要好好謝謝他才行。如果……」

話才說到一半,敏君突然笑了一下。那複雜的表情讓我頓時不知道她的用意。

「不用、應該是他要來感謝你才對。」

在她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我就開口打斷她的話了。

明明本來應該是要他參加的比賽,因為他的推遲而由其他人參加,又還要別人來感謝他,這是什麼道理啊?

「怎麼這樣說?」

敏君歪著頭看著我,似乎不踏明白我的意思。

「第一、這比賽本來是他的,第二、你還幫他在那灰色的生活中注入其他顏色。」

「好像也是,呵、呵。」

「呵、呵。」

敏君了解我的用意後,不禁地開始笑了起來,而我在她笑了之後也跟著笑了。

剛好在這個時候我們又回到教室了,上課的鐘聲也已經響起了。

而那個傢伙卻還是依舊趴再桌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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