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林緹茵依偎著宿悠祤,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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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就是一點小工作。」宿悠祤寵溺的摸摸對方的頭,在對方額頭印上一吻。「我只是覺得很麻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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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緹茵沒有回話,依舊靠在宿悠身上。她看來鬱鬱寡歡,似乎被被些煩惱所佔據,比平時更加陰沉。雖然林緹茵本就不是愛笑的人,也時常因為小事而感到畏懼,但至少不如一開始,對任何事情都抱持著不信任。而宿悠祤竟分不出現今和過往的林緹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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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茵?怎麼了嗎?」宿悠祤溫柔的問林緹茵,引導她說出自己的感受。他不喜歡沒有報酬的投資,雖然林緹茵很聽自己的話,但她改變的幅度實在很小,更別說要是歸零,宿悠祤肯定會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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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林緹茵先是沒有回應,後來才生硬的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她面露驚恐,不敢直視對方,即便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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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茵,我問你了唷。」宿悠祤摸摸對方的臉,語氣便強硬了些。她壓抑住心中的不滿,耐心地問。「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會生你的氣,你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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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緹茵挺起身子,急得眼光泛淚。她害怕被拋棄,過往的陰霾始終縈繞著自己,從未離去半分。「我不想看……悠祤不開心。照顧人家……一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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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茵,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從來沒有按照上面的說法做過,你不過是我任性的其中一環而已。」宿悠祤將對方押回自己身邊,安慰道。「你怎麼突然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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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緹茵又搖搖頭,說什麼都不願開口。她認為自己應該更加「乖巧」,不讓主人煩惱、不惹主人生氣,所以她選擇不說。因為隱忍的痛苦,遠比被轉售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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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宿悠祤偏過頭,單手開車。想起了對方的過往,他也不忍心看對方這樣,於是出生案未對方。「是蕭露芩嗎?你不必理會,那不過就是名義上的,我還是愛著你,愛著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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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聽見宿悠祤這樣說,林緹茵迅速埋入對方胸口,拚命地用臉磨蹭對方。她很信任宿悠祤,因為對方是唯一肯對她釋出善意而未動搖的人,但也因為如此,她更加害怕自己被對方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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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悠祤微微笑,瞥了眼這可愛的女孩。也只有面對這女孩時,他可以露出自然的微笑。他的周圍有太多的虛假與利益,一舉一動都會被手入眼底,若是露出破綻,只會為家族添麻煩。而林緹茵是他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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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茵,要到了。」宿悠祤按下減速扭,讓車子自己停下。「該下車了。等等處理完事情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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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緹茵鬆開抱著宿悠祤的手,轉過身去坐好,連安全帶都沒有要卸下的樣子。與其說是懶散,不如說是過於缺乏知識,她並不會使用多數的器具,加上宿悠祤太過寵愛林緹茵,更減少了她學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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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宿悠祤自己下了車,繞過車頭來幫她開門。他耐心地將林緹茵的安全帶解開,牽著她的手讓她下車。即便每次皆如此,他也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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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林緹茵抬頭仰望,片片雪花落了下來。她曾在短暫的自由中見過這種東西,它們像是精靈般從天而降,握在手中卻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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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悠祤看向對方,隔著面具的是一張欣喜的表情,與她汙穢的身世不同,那是一張無比潔淨的臉蛋,任誰都會想好好疼愛、好好照顧她。只是這些,早就被他人的玩樂之情踐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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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直是自私的動物,即便幫助他人,也是在好整以暇之時,順手的施捨罷了……至少在宿悠祤的人生中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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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宿悠祤也是這樣的人。他會為了利益幫助他人,要求對方回報,以滿足他的需求。他也從不想要別人幫助自己,虧欠他人是一種可怕的罪,而罪刑由向你施恩的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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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失去至親,宿悠祤的歸屬便消失無蹤,他也沒了能放鬆自我的所在,一直鞭策著自己,向眾人展現出不可預料的一面。當他見到林緹茵空洞的雙眼,如娃娃般的站在台前,他好比看見了自己,為宿家所用,為眾人而活。於是宿悠祤買下了她,作為自己的消遣及玩物。沒有料想到的是,自己卻愛上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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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雪嗎?」宿悠祤看著雪花,淡淡問道。他本人不大喜歡雪,那會讓他想起太過美好的回憶,以至於陷入悲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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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白色的……」林緹茵指著被雪花沾染的髮絲,輕輕說道。她環顧四週,享受身處異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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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悠祤看著目光燦爛的林緹茵,自認對方比雪花更加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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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呀?那我可得好好善待它們。」宿悠祤笑了笑,用手接住一片雪花,在林緹茵面前輕輕吻了雪花一口。冰冷的觸感在唇間化開,液體深入雙唇間,凜冽地觸動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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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緹茵的髮色和宿悠祤相同,都染成了雲朵般的白色。不過,宿悠祤又將左方的一搓髮絲染成深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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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林緹茵貼著宿悠祤親熱時,倉庫裡頭的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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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問是政府軍的嗎?」一名健壯的男子見到這個畫面,也不敢多說什麼,畢恭畢敬地問。作為底層的賤民,本自沒有理由質問政府軍的人,畢竟政府供吃供住,他們實在沒膽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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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宿悠祤伸出藏在林緹茵腰間的手,嘴巴也從林緹茵身上移開。他完全忘記前來此地的目的,自顧自的和林緹茵欣賞城內看不見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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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緹茵看著宿悠祤,目光如炬。她的手輕輕挽著對方,眼神裡盡是依賴和信任,這是林緹茵許久不曾出現的情感。或許她曾經受人凌辱,或許她只是個商品,但身為一個「人」,她有著真真切切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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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例行搜查,要看你們的物品數量對不對。這次搜查完如果出問題,你們得全權負責。」宿悠祤攬著林緹茵的腰,滿不在意的說。他其實認為這項工作是白費時間,其一是因為沒有多少人想背負被政府軍追殺的罪名,其二是即便真的少了,他們也抓不到真正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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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們知道了……」聽見如此,兩人硬著頭皮領著宿悠祤和林緹茵進到倉庫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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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悠祤一循著規定清查著物品,總共有食品、衣物、藥品和工具幾種簡單的分類。原本應該要一一清點,但沒檢查到幾樣,便發現食物有明顯的減少,又挑了類似的物資調查,發覺都少了那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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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宿悠祤淡淡地說。他按照例行的流程,問了問負責的人。但想也知道會一無所獲。「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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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悠祤微微蹙起眉,不悅的想:「這會兒害我又得多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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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曉得……喂……如果知道些什麼就快說呀!」兩人開始互踢皮球,推卸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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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另一人被逼問的欲哭無淚,說不出個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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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林緹茵拉了拉宿悠祤的衣服,幾乎要把自己交疊道對方身上。林緹茵很少在宿悠祤辦事時打斷對方,除非有至關重要的事情,像是她所注意到的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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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外面有人。」林緹茵晃了晃宿悠祤的手,指著牆壁說道。她的聽力自小不錯,尤其好奇心強、恬靜少言,更是容易觀察到其他人忽略的事物。雖然有時會注意到些枝微末節的無用之處,但也有驚天動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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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證明林緹茵的說法屬實,外頭立刻傳來奔跑的聲音,想必知道自己被方現了,正準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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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悠祤看像門外,嘴角上揚。看她那身裝扮,無非是反抗軍的人。最近宿悠祤常四處遊走,阻止他們偷取食物,如同今早的行動般。他們八成很久沒吃到東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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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追上去,接下來幾天加強封鎖,反抗軍必定會魚潰鳥散……只要他現在召喚出剛琴,殺了這個人,他們的革命便會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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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什麼呢?憑什麼他得阻止這遭有趣的事件?如果讓反抗軍這樣成長下去,形成一股與政府軍相當的勢力……屆時再擊潰他們,肯定更加有趣吧?就像一場遊戲一樣。除此之外,光是想像上頭手忙腳亂的樣子,宿悠祤便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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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拉住了林緹茵的手,在上面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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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棒。」宿悠祤滿意的勾起嘴角,摸了摸林緹茵的頭。他喜孜孜地看著對方,而林緹茵雖困惑,卻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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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追了。」宿悠祤轉身對著門外喊,把那兩個人叫回來。那傢伙的逃跑伎倆一流,轉眼間便消失無蹤,在宿悠祤眼裡就如過街老鼠。「今天就這樣,我不會向上面報告,但你們得知道……你們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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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人喜極而泣,總算鬆了一口氣。「日後若是有任何要求,我們必定赴湯蹈火,以感謝您的饒恕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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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悠祤隨意撇了撇嘴,拉起林緹茵的手準備離開。其實他大可以利用鋼琴把那人追回來,大可以動用武力幫助他們……但是他偏不。自己可以看到一齣好戲,又讓人欠些人情,對宿悠祤而言不過是沒有損失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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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茵,我的心情很好~」上了車,宿悠祤滿意的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期待一件事的發生,現在的他就像隔著櫥窗觀察玩具的孩子。「現在回家吧,差不多該回家……讓你服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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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緹茵疑惑的歪過頭,不能理解宿悠祤的想法,但還是靠著對方的肩膀,微微點頭同意。她不想要閉上眼睛,好看看那些難得一見的白雪,但總覺得格外疲憊,眼皮不聽使喚……最後輕輕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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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正緩緩升起,追上停擺的夕陽,赤紅的像顆火球。濡濕的地面,映照著潔白的月光。宿悠祤抬眼看了看碩大的月亮,再看看身旁的林緹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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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始終很漫長。就跟這個晦暗的社會一樣,彷彿……永遠不會被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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