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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斬人 (2/2)

新撰組,主要以江戶多摩地區的劍客為中心所組成的劍客集團,隸屬於幕府的京都守護職(會津藩)麾下。

這時期的維新志士仍是一盤散沙各自行動,再加上許多不逞浪士假「攘夷」之名滋事擾民,導致京都到處充斥殺戮,動盪中一片腥風血雨。

於是,新撰組肩負了維護京都治安的重責,不遺餘力地追捕四方起事的維新志士與浪士,堪稱他們的頭號勁敵。

因為最初組隊時的集結地在壬生村,所以新撰組又被稱為「壬生狼」。

遠遠看見身著淺蔥色羽織的新撰組隊員自對面街口走來,緋村閃身避入一旁店家的布簾之後,靜待巡邏隊伍通過。

「真是趾高氣揚的呢!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中間啊……」飯塚說話的同時,將手中的密函塞入緋村的袖口中,「今晚也拜託了。」

「嗯。」緋村微微頷首。

「什麼味道?」四下張望,飯塚尋找著香味來源,「很香啊!」

「白梅香。」目送已經遠去的新撰組,緋村淡聲應道。

「真意外,原來你也懂得女人的氣味吶!啊——」飯塚以下巴輕點示意,「大概是那名女子吧!」

對街的米舖屋簷下,站著一名身穿白色小袖衣、外罩紫色披肩的妙齡女子。

「長得很漂亮呢!」飯塚搓著下巴連連稱道。

察覺有人對自己投以注目,女子循著他們的目光看過來,緋村立即撇過臉錯開視線。

「那麼,事成後見。」飯塚拍了一下緋村肩膀,「先走啦!」

飯塚離開後,緋村重新將視線投向對街,女子已不在原地。

突兀的,一股莫名的空落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轉過身,緋村走向那間自己常去光顧的餐館。

不是飯點的時間,餐館內的來客數稀少。

緋村依舊挑了角落靠窗的位子,將酒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後,隨即又斟滿一杯。

望著杯中透明的液體出神,他想起學會喝酒至今,未曾與酷愛美酒的師父對飲過。

劍術是師父傳授的,酒,則是自己學會喝的。

『春觀夜櫻,夏望繁星,秋賞滿月,冬會初雪。此情此景,哪有酒不好喝?倘若還是覺得酒不好喝,那便是自己有毛病……總有一天,你也會明白酒的味道,到時,我們師徒倆一起品嘗美酒吧!』

仰頭喝乾最後一杯酒,緋村放下酒杯,拿起放在桌旁的武士刀,起身離開。

最近,酒變得難喝。

聞不到酒香,怎麼喝都是滿嘴的血腥味……

「你最近變得特別厲害啊!」處理完善後工作的飯塚,從後頭追了上來。

「什麼意思?」緋村瞥了飯塚一眼。

「你讓目標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啊!喂……」飯塚指著緋村左邊臉頰,「你又流血,傷口還沒好嗎?」

聞言,緋村以左手輕觸傷痕,果真又是摸到濕黏的鮮紅色液體。

這陣子,每次執行完任務,這傷口總是淌血。

「我聽過一個傳說,含有強烈怨念的刀傷,在那股怨念被化解之前,絕對不會消失……」飯塚戳戳緋村的肩膀,「即使傷口痊癒了,也會留下深刻的疤痕。」

看著河面上自己的倒影,緋村喃喃自語:「含有怨念的……刀傷?」

俊逸的線條勾勒出一張貌似女子的清秀臉龐在水面浮動,只是,左頰卻掛著一道刺目的紅溝——

滴落的紅色水珠,宛如嚶嚶低泣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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