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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4 就怕有人等不及

      曉國皇子將至鸞國參與太后壽宴一事,很快地,上至朝臣,下至平民,在鸞國傳了開。

      眾人皆無不懷疑曉國居心叵測。

      是日一早,鳳雒渚晨起後,從容梳妝、更衣,乃至用膳,神色始終漠然如常。好似今日並非什麼特別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僅有素日裡那一身清一色端肅的駱色被換成了華艷的赭紅。

      鳳雒渚望著眼前距離幾步遠的銅鏡,敞著手臂,任宮女們替她擺弄華服:「哀家是不適合喜慶的大紅色了,這赭紅色不失儀態,甚好。」

      「雀兒知道太后會喜歡。」雀兒站在一旁,端著一鸞冠,斂眸莞爾。

      鳳雒渚但笑不語,算是苟同。

      待鳳雒渚在宴席上出現時,鸞王、鸞王后與後宮王妾以及朝臣都已然落座。

      滿席的人見了鳳雒渚,一致起身福禮:「參見母后,母后萬福。」、「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雒渚徐步走在排列成兩側的宴席之間,身後拖著長長的裙襬,赭紅撲蓋在大紅的地毯上,雖不比大紅來得明豔,然而相較於大紅來得更深暗的紅,仍舊無比惹眼地焚過每一寸明艷。

      走至一席位前,瞥見了不屬於鸞國的服飾裝扮,鳳雒渚驀地駐足,原先向前的視線轉而凝向那身衣裳的主人:「七皇子。」

      「王太后。」曉傾風作揖一禮,自若地笑著。

      鳳雒渚抬了抬下巴:「曉國為皇,鸞國僅次為王,七皇子尊貴無比,哀家怕是受不起七皇子這一禮。」

      曉傾風仍是淺笑著,不急不徐:「王太后是長輩,理當受得起。」

      「曉國人的心思縝密,哀家不得不顫顫巍巍。」

      「王太后想多了。王太后身體康健,何以會顫顫巍巍?」眸底帶笑,曉傾風是知曉鳳雒渚的意思的。

      太后這是懷疑曉國參加壽宴的心思呢。

      然而曉傾風被懷疑得很無辜。

      曉國此次參加壽宴確實是別有心思,但他也是身在遭受算計的囹圄中。

      天曉得他這一路來鸞國有多熱鬧。形形色色的刺客若干,路上陷阱成千,殺他的法子千奇百怪,他自個兒都險些防不勝防。

      睨了曉傾風一眼,鳳雒渚那雙眸銳利地彷彿能洞悉人心:「鸞國的牡丹釀香醇,酒性偏烈了些,七皇子當心別喝多了。」

      曉傾風微愣了須臾,旋而明徹地輕淺一笑,復又一個作揖。

      這次鳳雒渚倒是沒說話,只是默默無聲地勾起了唇角。逕自邁開步伐復向前走去,最終落座席上。

      「聽說這王太后脾氣忒古怪,身邊的宮女唯有一個叫雀兒的能將她伺候得妥貼。」陸睦白站在曉傾風身側,低聲道。

      「嗯。」聞言,曉傾風只是抿唇,哼了一個單音。

      陸睦白劍眉一揚,揉了揉鼻子。嗯,他家這個七殿下脾氣也是忒難捉摸。

      落座後,鳳雒渚俯視著宴席,輕抬手道:「眾卿免禮,坐罷。」

      「謝太后!」

      眾人方一坐下,鸞王──鳳霄便端起酒杯,望向曉傾風:「曉國遠駕而來,鸞國甚感榮幸。」

      曉傾風亦端起酒杯,莞爾:「鸞王客氣了。」

      此時,鸞王的二王叔──雉王傲然地朗聲道:「臣斗膽一問,不知七殿下替曉國帶來什麼賀禮?」

      鳳霄聞言微微蹙眉,顯然認為雉王此一問不甚妥當。

      然而曉傾風只是勾起一抹恬淡幽柔的笑,緘口不言。

      「七殿下不說,莫非是想留個驚喜?」雉王鄙夷地揚眉:「看來曉國人果然如太后所言,心思縝密,叫人不敢恭維!」

      「二叔。」鳳霄沉聲開口。

      眾人面面相覷,宴席上一時間鴉雀無聲。

      鳳雒渚若無其事地啜了口牡丹釀,微微側頭,朝身旁的雀兒道:「妳過去七殿下身邊伺候著罷,哀家這讓小宮女伺候就好。」

      「諾。」雀兒福禮應諾。心下卻不免疑惑,她總覺得太后似乎很在意這位七皇子。

      一片寂靜中,雀兒碎步走下台階,繼而走到曉傾風身側,垂首恭敬道:「七殿下,太后讓奴婢來伺候您。」

      雀兒說這話時,並沒有刻意配合宴席間的岑寂而壓下音量,故而所有人皆清楚地聽見了她的一席話。

      眾人皆知玄雀兒是太后捧在手心裡疼惜的宮女。眼下太后讓她來伺候七皇子,心思不言而喻。

      來者是客。

      這是讓雉王閉嘴的意思。

      雉王陰冷地視線落向了高位上的太后,旋即哼聲,拂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復望向曉傾風:「本王向來心直口快,適才的話沒惹得七殿下不快吧?本王只是好奇曉國會送什麼賀禮,無意冒犯。」

      「本殿下倒是欣賞雉王這般直爽。」曉傾風舉杯飲下杯裡的牡丹釀,笑容不減。牡丹釀入口醇和舒適、略帶清甜。僅僅一口,吐息間便隱隱帶著牡丹花香。

      雀兒端起酒壺,替曉傾風斟滿酒杯。

      曉傾風淡淡地看著牡丹色的酒如瀑布傾落,深紅而艷麗。

      「妳叫什麼名字?」他隨口一問。

      斟滿了酒杯,端著酒壺,雀兒略行了個禮才答道:「奴婢叫玄雀兒。」

      聽到了答覆,曉傾風這才抬首打量起雀兒:「果然與其他宮女不同。」

      若論裝扮,相較於其他宮女,確實不同。

      一身綢緞衣裳,上身灰紫紅、藍紫與深紫三色相襯,衣袖上綴著幾朵綻放的紅花、黃花與白花,伴著幾片綠葉;下身萬壽菊黃的裙襬上幾多深紅的櫻花蕩漾其上,零落地飄著幾片花瓣;腰前繫著一個大大的結,結上一朵不知名的紅花,紅花上沾著細碎似雪的白。襯托出的氣質不似尋常宮女,更勝公主。

      若論樣貌,黑髮銀眸。銀眸熠熠似星辰,靜謐莫測。

      雀兒淺哂,未抬眼直視曉傾風,亦未發話。

      曉傾風逕自打量過後,倒也沒介懷雀兒的沉默。兩人一坐一站,不再言語。

      宴席繼續,氣氛逐漸繁喧。

      惟眾人心中戒惕難消,時不時瞥向曉傾風的席位。只見曉傾風始終神態自若,叫人不知葫蘆裡賣什麼藥。

      幾杯牡丹釀落腹,曉傾風眼神淡淡掃過席間一處,揚起了嘴角。接著便一手撫額,作醉酒貌。

      陸睦白見狀,忙上前攙扶:「殿下?」他語帶疑惑,只因他在曉傾風身邊多年;在他的印象中,曉傾風酒量並不差。

      敢情王太后所言不假,這牡丹釀酒性是真的烈?

      薄脣輕啟,吐息間帶著牡丹香氣:「裝的呢,就怕有人等不及。」

      如是說完,便聽宴席間傳來一聲驚叫,再接著陷入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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