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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第一回: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你是我內心最深處的柔軟,曾經想恨,卻仍愛到骨子裡柔軟。   ──《裴筱離》

□□□

「既然不愛,那又何必再挽留,不是嗎?」

我獨自一人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剛剛那樣的情況下,我究竟是如何安全回到家的。

本來今天想要在路上買點晚餐再回家,結果,大抵是運氣不夠好,大抵是平時沒有燒香拜拜,才

會又被那個豬頭弄個什麼偶遇。

哼……

時間都過去了那麼多年,那些痛也早已隨著歲月而平復了。

她以為,只要時間過去得夠久,她就能不再心痛。

但是今天,為什麼該死的,他認出自己來了。

難道他當初傷我傷得不夠重嗎?

為什麼還要到我面前來,展現他似乎還很愛我,為什麼,還要來魅惑她?

為什麼,還要來勾起自己內心深處,最不想回憶起的……

那段,自我作賤。

□□□

我是一位作家,我叫裴筱離。

成為一名作家,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的心願。

自從國中,那一次的啟蒙,十五年了,我仍未放棄,也從未生出放棄的念頭,即使這十五年裡中

途發生過那樣慘痛的記憶,即使黎笙簫那年那樣的侮辱我,那樣的批評我。

還記得,二零一五那年他因為自己而中彈,而愧疚的自己也顧不上性命,奮不顧身的,犧牲生命

救了他。

還記得之後,在同一年自己奇蹟似的從鬼門關走回人間,恢復健康後,心情忐忑地想要見他,向

他敘敘舊,順便找他評評自己的心血結晶。

那一日收到我簡訊的他,傳了個地址給自己,要自己馬上到地點赴約。

一到現場,才驚覺,蠢的像個白癡似的。

 

黎笙簫約的地點是一間偏僻的的旅館,我當然沒用大腦去仔細思考黎笙簫為何約在此地,就匆匆

搭了電梯,走到了他簡訊上註明的房間。

「叩、叩。」

我禮貌性地敲了敲門,卻壓不下心頭上的那份雀躍,見沒人回應,就趕緊開了沒鎖上的門,進了

這房間。

那一個進門的瞬間,宛如晴天霹靂,直劈我心。

「呼呼─呼呼─呼呼─」

熟悉了十一年,這男子的聲音,如今正大聲地喘著。

整個房間裡,迴盪著這極為催情的喘息。

在我聽來,卻是令人窒息到極點,心痛的聲音。

我亦步亦趨地走向聲音處,那沉沉的喘息聲越發越大聲,而我的心也愈發難受。

其實,他和別的女人怎麼樣,我也沒有資格說他,更沒有那個立場去怪他。

當年下定決心要犧牲自己的性命,挽救他那中彈而垂危的生命,為了不讓黎笙簫的心底太愧疚,

當年留下了一封信,託付黎笙簫的媽媽,哪日黎笙簫醒來,再交給他。

我依稀記得,那封信是如此地寫著。

"給笙簫:

    我很愧疚,你替我擋了那發子彈。

    你早已是有未婚妻的人,還這樣為我犧牲,付出性命。

    也許你認為未婚妻這件事將會傷透了我的心,所以才拚死拚活得想彌補我。

    黎笙簫,你這個大笨蛋,你真以為我和一般的女子一樣?

    以為付出性命就能改變什麼嗎?

    我告訴你,我不會原諒你的,到死也不會。

    你就帶著愧疚,好好地和你那未婚妻活下去吧。      

                                                                                      裴筱離上"

黎笙簫當初中了彈,蕭瑾姬,也就是黎笙簫的母親,才將他有了家族聯姻的未婚妻這件事娓娓道

來,還滿臉嫌棄地看著我,十分不滿我一直以來的拖累黎笙簫。

所以即使他如今找了女人,我也不應該如此的撕心裂肺,是我自己要他和別人好好活下去,我早

已沒有資格去跟人家未婚妻去爭什麼,黎笙簫為了彌補我,連命都可以賠給我了,我還能奢望什

麼?

但,他為何要在此刻讓自己聽見這聲音?

是想羞辱因為深愛他而如此卑微的她?

又或者是想將她對他所有的妄想斷清斷乾?

我走到房間最深處,內心只有垂死放棄,眼神十分空洞地望向大床上的那對男女。

「黎笙簫,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色的大床,一對男女赤裸著身子,努力進行著活塞運動。

那女的,大概就是他的未婚妻吧?

他……早已有了妻室,那為何一開始還要來招惹我?

「嗯?」他的情慾表現在他滿是沙啞的聲音上。

喔─不─為什麼、為什麼會該死的好聽。

我很是火大的握緊了粉拳,緊緊咬住下唇,憤恨地看著他。

「你到底什麼意思?」

若是眼神真能殺人,黎笙蕭此刻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

我本來還沒有這麼生氣,看他這麼的無視我,我肚子裡的那窩火,瞬間燃燒了起來。

我和他說到底也有些情誼,他能不能別如此用這樣的方法傷害我?!

原來,這樣羞辱我,很好玩是嗎?

「沒什麼,只是單純想看你這蠢女人,露出滿臉羞恥的表情。」

他雖然繼續他的下身運動,腦袋卻沒因此停止運作,一改從前對我的柔情,成了滿嘴的輕蔑譏

諷。

「我到底為什麼要覺得羞恥?不過就只是一齣活春宮罷了,哼!」

我說話的口氣極為不屑,想裝作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是嗎?」他的聲音充滿著疑惑。

「當然。」再心痛,我也只能裝作雲淡風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然,我還能用什麼辦法去

保住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

「我今天來,只是想給你看看我的新作品。」

「你既那麼有心想演一齣活春宮給我欣賞,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留在此處認真觀摩觀摩囉?」

我微微抬起眸子,挑著好看的眉看著這血脈噴張的畫面,將心底的那份波濤洶湧壓抑著,臉上不

再有任何情緒。

可是,我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如此不顧以往那十一年的情分,不再是我印象中的他。

我挑釁意味極重的話剛結束,他便停下了身下的動作。

「妳說,新作品?」他的臉始終背對著我,不知道這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的聲音,變得多麼的輕蔑,不似多年前那樣的溫潤有理。

我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生出來,就真如他說所說的,是黎笙簫的玩物。

每一分,每一秒,都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卻又被他狠狠地擊落在谷底。

「呵,笑話。」他冷笑了聲。

「這些年來,我就是念在妳曾是我的玩物,才勉勉強強看看那些垃圾文。」

「如今,妳既然從我母親那裏輾轉得知了我未婚妻一事了,就也該知道,我根本不曾對妳動過

心,怎麼還會有臉拿這些爛文來汙濁我的眼睛?!」

充滿惡意的言語,此刻就宛如利刃,毫不留情地,一字一句,劃在我脆弱的心口上。

我的臉色在他這番話說完後,便愀然變色,蒼白的很無助,身體更是無力地顫抖著。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

那時我都能不去計較他瞞著我,早已有未婚妻的事了,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要這般侮辱我?!

他明明就深知,對我而言,除了他─黎笙簫,我最珍視的就是我自己親手寫的作品。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般地對待我?!

「你─」

我竭盡所能地咬緊了牙關想克制自己的憤怒,卻仍停止不下身體劇烈地顫抖。

「我?我怎麼了?」他輕輕「哼」了一聲,冷笑著。

「妳寫的,根本就跟垃圾一樣,不,根本—連垃圾也不如,別拿出來笑話了,哼!」

他這話一說完,就不再理睬他身後的我,繼續了他的下身運動。

他充滿羞辱意味的話,不輕不重的傳入我的耳畔,眼淚頃刻間滑落我的臉。

我對黎笙簫的愛有多深,此刻就有多難受。

黎笙簫毒辣辣的侮辱在我心頭持續盤旋著,即使眼淚止不住地滑落,即使我此刻多麼地想放聲大

哭一場,但,我想若是在此時,先舉白旗投降了,只會換得各種無情的嘲諷。

「是!我就是太愚笨了,才會愛上你這個大渾蛋,也才會此刻還站在這裡,就受你的侮辱。」

明知此刻他是背對著我,我還是低下了頭,不想讓冷血的他見識到我的軟弱。

「以為裝作對一切都毫不在乎,就能掩蓋妳想掩蓋的事實?」

你—

黎笙簫,我真的好討厭你。

為什麼你總能那麼容易就猜透我的心思?

他為什麼那麼了解我,即使只是背對著我,不用看著我的眼神,也能輕易摸透我的任何想法。

面對如此熟悉我的黎笙簫,我彷彿是全身赤裸站在他面前。

恐懼的雲霧縈繞著我弱小的心靈,將我逼得毫無退路。

「難道你就真的明白,我心裡真正的想法?」

我「呼」的輕輕吐氣了一聲,將情緒強硬的冷靜下來。

「明白了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呢?」

原本他聲音裡的譏諷不知為何,消散了許多,只剩下一絲絲的清冷。

看來,他恢復往昔的那種冷靜了。

「呵……」我輕輕地笑了一笑。

既然你真能對過去的一切都裝作過眼雲煙,那麼,我又為什麼不能呢?

「若真的不明白……也好。」我本來緊緊握住的拳,此刻也緩緩鬆開。

如果他真的再也不在乎我了,我又何必浪費時間,還乖乖地站在這裡,受人侮辱呢?

「黎笙簫,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永不相往來!」

我說完這番話,有種莫名的釋然,但其實我深知,心底的那道傷痕,卻是愈擴愈大了。

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我抬眼看了他一眼,既然已撂下狠話,說永不再相見,那麼此刻,我想用

我的雙眼,將他的身影牢牢記在心底。

他依舊沒看我任何一眼。

從我一開始踏入這兒,到我要離去的這一刻,他始終用著背影來對著我。

「是嗎?這話可是你說的,就別怪我心太狠。」

他早已停下了身子,只是靜靜地坐在床上,而他的未婚妻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黎笙簫的聲音此刻可是極為魅惑,不斷地撩動我定性不夠的心。

「哼,既然是我自己提的,我自然是不會怪你的。」

我對自己的心極為氣憤,為何如此容易就被誘惑?

就因為愛嗎?

哼!

「嗯。」他淡淡地說著,「要走快走,我要休息了,不送。」

聽到他這句話,心底某股情緒突然上來了。

呿,我自己有腳,不用你送!

心裡雖是如此想著,但我不打算反駁他,緩緩轉了身,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終於,我又孑然一身了。

我剛碰上了門把時,房內那個男子,不知道是腦子哪根筋不對,十分突然的用著戲謔的口氣向我

開了口。

「喔─裴筱離,若是哪日妳覺得身體空虛寂寞至極,主人我啊,可是隨時歡迎玩物向我乞求的,

呵。」

─原來,黎笙簫是真的不愛我了。

我其實有點忘記那時他說完話後,做了什麼、又講了什麼。

只是,我依舊清楚地記得,一聽到這話的當下,腦中僅存的是一片空白。

下一個瞬間,我停下了開門的動作,顫抖的身體出賣了我內心滿滿的不安,下意識顫抖的雙手揪

緊了衣服的下襬。

人家是回眸一笑,而我裴筱離,是─

失去理智的,回頭破口大罵─

「黎笙簫,你這大渾蛋,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你!」

我當初到底是看走了眼,才會愛上他這麼一個渾蛋,惹得自己渾身是傷。

或許我愛他的那些過程有時真的很幸福,但是,當你知道,對方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時,又或

者,對方始終只是把你當猴子戲耍時,那一剎那,心裡就會感到所謂生不如死,何謂─

「心宛如千刀萬剮的痛。」

胸膛開了好大一個洞,卻怎麼樣也填不滿,也無法癒合。

如果說,我和他的回憶都成了碎片,那是因為裡面全部都擺滿了心痛。

我和他的回憶,好比一場美夢,夢醒了,一切……就都該回到原點。

□□□

「有些傷口之所以總會痛,那是因為你總是去摸。有些疤痕之所以總會疼,那是因為你總去碰。

當你不去碰、不去摸了,是不是就真的捨得忘掉他呢?」─《裴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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