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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解棋

晨鐘響起時,宮女們魚貫而入,童公公走在最前面指揮,方踏進內殿,便看我正摸著鼻子雙眼呈現呆滯狀態,而床上有一攤血跡,差點把童公公的老命嚇沒了,急忙衝到我身旁掐著嗓子叫喚,見他以為我害了什麼病而焦急萬分的神色,我只面上一派平靜地解釋春天來得太快。

童公公抹著淚表示皇上秋天要到了……

梳洗更衣完畢之後,宮女們紛紛退了出去,我坐在床上思索來龍去脈,隨後在童公公關愛的眼神下,彈跳站起,雙手握拳下定決心。

「不行!朕得招個夫婿了。」

昨晚的夢讓我意識到再這樣單身下去的嚴重性,『納夫婿』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或許在這之後,我就不會老是意淫自家宰相了。

說起來,我也是別無選擇的,從小在皇宮長大,外面的世界沒見過幾回,男人看來看去都是那些官員,唯一入得了眼的就只有宰相了……那在我這春心最易萌動的年紀裡,唯一能意淫的不就只剩宰相了嗎?

腦內自我對話過了一柱香後,童公公伸手抹去汗水與淚水,提醒出聲:「皇上該早朝了!」

*

宰相大人素來政務繁忙,一忙起來整日都待在偏房裡,有特別要緊的才會走出來過問我,於是乎,我常趁他因那群大臣的破事而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跑出去摸魚。

我觀今日天氣晴朗,陽光燦爛,宰相很忙,正適合偷溜出去玩耍,然後就在我動身準備打開御書房的門時,斐璟御竟好死不死的走了出來。

他掃了一眼我準備伸向門板的手,無視正準備辯解的我,逕自走到桌案前,轉身見我還傻愣在原處,才緩緩開口。

「陛下同臣下一盤棋吧。」

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個肯定兼命令的句子,完全沒有我拒絕的餘地,奈何我是個是不撞得頭破血流不罷休的人,是以我快速轉身揚起一抹燦笑。

「朕琴棋書畫,以棋藝最不精,尤以畫最有感想,不若……」

話未說完,斐璟御已經令人將棋盤送到眼前,用一句「陛下,請!」把我的所有話都堵回肚子裡,我不由得悲劇的想著,到底有哪朝皇帝會窩囊到被宰相壓得連話都不能好好說完?

說實話,我對下棋根本是一竅不通,而我的對手是對這項腦力運動特別擅長的傢伙,這也就不難想像我最終會輸得有多慘。

不得不說斐璟御下棋的戰術就跟他處理底下那些作怪的臣子一樣,喜歡先將對手玩個遍,讓對手放低戒心,最後在對手以為快成功時毫不留情地反殺,於是我就這麼眼睜睜看白子將黑子玩入進退維谷的狀態,而棋局進行到了這裡,我也就差他最後的補刀,然而斐璟御卻並未落子,反而是抬眼望向我,眼神裡摻雜了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得疑惑出聲:「怎麼了?」

「陛下近日來可有覺得身體不適?」

他的目光在來回掃過我眼下的黑眼圈,顯然我若是說完全沒問題肯定是無法說服他的,但我又不可能很直白的說我晚上老是在做春夢,夢中的男主角是他之類的話……

我的腦袋迅速轉動起來,試圖說出一個好的解釋。

大約是見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從嘴裡蹦出一段完整的句子,斐璟御伸手闔上棋簍,這個動作代表他並沒有對我補刀的打算,以及……朕又要傷腦筋解棋局了!

他輕聲喚我:「陛下。」

我就像被驚嚇到的鳥一樣全身一抖,出口答應的聲音不由得飄高:「怎麼!?」

斐璟御就像沒察覺到我的反應,平靜地說道:「這棋局並非已經毫無轉圜的餘地,白子在這其中留有一個破綻,黑子如若能找出這個破綻,就有轉勝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說朕還是有可能贏的?」

我心中有些吃驚,雖說我剛剛都是在瞎幾把亂下,但也難保我無形中就入了斐璟御的圈套,而我毫無察覺,仔細想來,不得不說這傢伙實在太可怕了。

他朝我略略頷首,「對,這盤棋就留到陛下找出生路為止,陛下素來聰慧,臣相信陛下定會找到破解之法。」

「朕……」

我嘟囔了半天,也沒找到話拒絕,回過神來時,斐璟御已經替我尋來一堆棋譜。

「陛下不妨看看。」他如此建議,嘴邊竟噙著意思若有似無的淺笑。

我皺起眉:「裡面會有答案?」

「或許有,或許沒有。」他說這話跟沒說一樣,但我嘴張了老半天還是沒吐出一句吐槽,最後只能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棋譜。

我相信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在忙得不可開交時,跑來找我下棋聯絡君臣感情,這番舉動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另有所圖,而他所圖的或許就在眼前的這盤棋局裡,這會不會是在暗示我再不好好認真治理國家,等待我的結局將會是黑子最後的下場。

為了找出這條生路……我整個下午都耗在這上面,不是我太認真,著實是斐愛卿丟完作業後,就直接坐在旁邊,一面處理政務,一面監督我有沒有偷懶……跟存在感太強烈的人待在一起,往往令人難以靜下心來。

傍晚時分,斐璟御的政務已經處理到一個段落了,他剛放下折子,眼神朝我望過來,正欲開口說話之際,童公公恰好推門而入,我心道,朕終於得救了。

「陛下、大人!該用膳了。」

童公公彎下身對我兩說道,面對斐璟御時他都顯得特別拘謹。

斐璟御朝童公公略一頷首,便朝我問道:「陛下可有何收穫?」

正準備從椅子上彈起的我心虛道:「朕左右看到了半天,黑子注定只有死路一條,白子的每一步都謹慎無比……朕根本找不到什麼破綻……」

「陛下當真不明白?」

又是那樣複雜的眼神,然而這次只是眨眼即逝,我艱難地朝他點了頭,只聽到他輕聲嘆了口氣。

「臣明白了。」

他似乎打消了什麼念頭,站起身後,吩咐下人將棋盤直接收下去,這令原先還暗自慶幸他終於放棄激發我的智商的我失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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