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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ー幸せな手掛かり 第四回ー幸福的線索

  一滴滴繁忙的露珠相繼打在庭院旁一盆盆盛開的薰衣草上,宛如天使的眼淚,在一節又一節孩子般小的手掌中努力流下,滋潤晨曦初醒的土壤。敬業的手機鬧鈴蹂躪旅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無辜的床鋪被好傻好天真的女孩無盡地拍打著……

「咦?我的手機呢?我的手機在……」經過一陣半醒的努力拍床找尋,睡眼惺忪的方糖終於順利找到了所在位置並按下「停止」鍵。「我要累爆了啦ーー!咦?天野呢?」環顧房間四周,寧靜到不自然的空間配合著被冷氣佔據的涼感,不過三秒便大力用掌心拍打額頭的方糖邊揉著眼,邊無奈地自我揭曉:「天啊!妳真的有夠笨的,他就在他家啊!搞不好現在還在呼呼大睡…」正於此時,手機螢幕直率亮起來自天野的訊息,「這次沒『叮』喔……」用疲倦的身姿將手機拿起,確認了非靜音的狀態後便將瞳孔盡力開到最大,而他的訊息內容也一如往常地直白:

「我幫妳帶了一把雨傘,妳幾分鐘後下來旅館門口就表示我在旅館門口等了妳幾分鐘。」

「へえーー!もう来ちゃった?!はーや!(蛤ーー!已經來了?!好ー早!)」。

不同於往常晴空萬里的北海道肚臍,這次不知道是撞到了心牆還是吃錯了感冒藥,淚流不停的陰暗藍天,悄悄揮去沈重的烏雲,將雨勢如轉大音量般以漸層式的下法越趨強烈。

「ねね〜(喂喂~)你確定在這種時候薰衣草還會以挺拔的身姿獻出漂亮的紫色裙襬?」對於這樣不尋常的天氣,初訪富良野的方糖顯得相當懷疑。

「まあ〜わけじゃないんだけど、今日も7月中旬なのでまだ美しいだろう、、(嗯~也不是這麼說但是,今天也是七月中旬啊,所以也還是很美的吧……。)」

「好吧!你是當地人,姑且相信你。」

「妳相信我?!」喜出望外的天野睜大了雙眸,而在那一瞬間,他忽焉想起了彼此相遇的第一天,「對耶!妳第一天也是相信我的!」

「拜託那是因為我當時太累所以懶得不相信你好嗎?」「那這次呢?」面對天野近乎逼問速度的認真語氣,以自己的直覺反應來說雖然不得不回答,但卻莫名其妙地,自然而然被心靈摒除了。

總覺得對他,這號來自富良野的鄉下人物,能夠讓自己築起對人類的信任,這曾經對自己而言是比登天還難的任務,卻在無形間憑著縹緲的一絲感覺,輕鬆過關。

「這次嘛……」剎那間,說什麼也不甘心的苦酸情緒湧上心頭,經年累月下來的自尊心早已築成堅實的高牆,即便情感不是競爭

,在她眼裡卻將凡事皆視為「不服輸的精神」……

「前回と違うわけじゃないかもしれないけど、、(也許跟上次沒什麼不一樣吧。)」

「妳累了嗎?」

「そんなに悪い天気が疲れてしかたがないとはいえ、まだ信じるほどはないと思うんだけどね、、(在這麼爛的天氣之下會累是理所當然的啊,不過還不至於會到相信你的程度啦。)」

天野皺緊眉頭,他不敢相信在這世界上還存在著如此倔強又可愛的女子,不得不佩服她、、和他自己。拉起方糖的右手臂起步出發的天野,雙眸對向了湛藍的天際大喊:

「行くか!」在身後的方糖不自覺地淚眼盈眶,試圖忍住哽咽大叫:

「うるさいよ!」

「不過我們要去哪裡啊?」

「我們要去全日本規模最大的薰衣草田ーラベンダーイースト,絕對要妳好看。」

「不是啊,其他的日本人用錯文意我還覺得無所謂,但你在台灣混了十年竟然還用錯,這我真的覺得不應該、、哇!」

只見兩人眼前出現一輛乾淨無瑕的黑色小客車,流線型的設計,充滿魅力的駕駛座,簡直無懈可擊。能夠駕馭這輛車子的人,必定大有來頭、、「挪,上車!」天野開了車門,瞧見她那詭異又帶有不可置信的五官表情,「これはお前の車?(這你的車啊?)」「これは当たり前じゃ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幹嘛一副瞧不起的眼神看著我?」,望著那輛時尚的曜黑小客車,再回頭看向毫無特色的純黑T恤搭配破舊無光的牛仔褲的天野,她仍斜著眼,對於這個人與這部車能夠搭起來的這件事情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

「欸妳可別小看我喔,至少我……我……」

「你……你……你怎樣?」

「我……我可是很會開車的,技術一流喔!」

「哦?那倒是露兩手給我看看啊~」

「O、K!三手都沒問題,上、車!」

在人車鮮少的鄉間道路上,這輛流線型設計的曜黑小客車往全日本規模最大薰衣草田的方向奔馳而去。說是這麼說,但限速40的道路,沿途馬路兩旁盡是無垠的、綠油油的田野,零星的小屋陪襯遠方雲霧繚繞的十勝岳,這一切的風光明媚,在田埂正中央直線向前的道路上,總稍顯孤寂、、

「到了沒?」

「還沒。」

「到了沒?」

「還沒。」

「要到了嗎?」

「快到了啦。」

「真的假的我怎麼都沒看到東西?」

「不要吵!」

忽焉,方糖望見窗外一整片無際的薰衣草田,它們正隨風搖曳,彷彿訴說著等待愛情的約定,正悄悄在兩人間萌芽、、

她搖下車窗細語著:「ラベンダーイースト,我們來了。」

天野憑著優異的停車技術,直爽地整車停進停車格裡。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只見方糖目不轉睛直望窗外清閑的景緻,惹得天野將自己的分貝調大:「欸欸欸!不要只顧著坐在車裡看啊!不欣賞我的技術就算了還不理我。扯!快點下去啦!」

「はい!(是!)」

兩人走進木製的屋簷下,據說只要在這裡的紀念品店消費滿500円,即可憑發票免費搭遊園車,盡情暢遊全日本最大的薰衣草田。但正於此時,原本寧靜的藍天瞬間佈滿烏雲,以奧運田徑選手的速度下起了不尋常的傾盆大雨,每一滴雨皆以又斜又長的姿態打下,狠狠地打在薰衣草群,打在外圍走道,打進旅人們的心房。

在屋簷下目睹這畫面的兩人神情呆滯地盯著前方的雨景,任何的氣氛和希望似乎都如曇花一般,瞬間消失殆盡。

「ねえー、キャンディ、嵐ね〜。(欸ー,糖果,是狂風暴雨耶~。」

「信じらんない、、おい!うちはキャンディじゃねぇよ!角砂糖!(真是不可置信……喂!我不是糖果啦!是方糖!」

「はーい!角砂糖ちゃん!(是ー!方糖獎!)」不知為何,方糖怎麼就是不習慣綽號後面被多加個『獎』(ちゃん的讀音),於是便下直覺地轉頭瞪了他一眼,「好你個『獎』!」習慣了她的壞脾氣,天野如早已免疫的狀態一般以賊笑做反應,「怎麼啦?不喜歡啊?」「うん、、好きじゃないわけじゃないけど、まあ、、(嗯……也不是說不喜歡啦,就是……)」剎那間,天野的腦海無來由地變得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思考便牽起方糖的手,引領她走進後方溫暖的小木屋裡。這動作使得方糖開始疑惑起來,又或許不是種純粹的疑惑,而是驗證先前的猜測。突如其來的溫柔,會是證明什麼事物,抑或是發生什麼大事的前兆嗎?

「天哪~!搞得我好亂啊!」

「蛤?亂什麼?」天野回頭問道。只見她慌得搖頭,「沒事沒事。」「欸妳的頭髮亂了耶!」他順勢用右手撥了撥方糖的瀏海及深褐色的秀髮,這樣貼心的舉動又使方糖一陣ドキドキ(小鹿亂撞),圓滾滾的眼珠子古溜古溜地望著天野以外的各種地方。他深邃的五官,真摯的神情,猶如傳說中的フラノ王子(符拉諾王子)一般神秘得難以言喻。

「天野,那個,我,」「哇!這裡有薰衣草髮圈耶!」天野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地從入口處旁的架上取下其中一個帶有薰衣草圖案的髮圈,彷彿瞥見曙光一般地向方糖莞爾一笑,以認真而誠懇的態度將髮圈吊在她的面前說道:

「這個薰衣草髮圈,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人生第一個紀念品。」她搔了搔頭,唯唯諾諾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這個、、應該是不太、」「那我去結帳囉!」沒等方糖說完,他便拎著髮圈往櫃檯的方向飛奔而去。

對方糖來說,這樣如夢似幻的場景就這麼活生生的在眼前發生了,總覺得內心深處怪溫暖的,似乎不再像從前一般孤獨的自立,而是有了堅實的依靠,雖然還不知道心中一直以來嚮往的此刻能維持多久,但能夠像這樣情不自禁的露出幸福的笑容,就算僅有唯一的一分鐘炙熱,也就足夠了。

「なんか、なんかなぁーー(嗯……該怎麼說呢?)」

「何を考えるか?(妳在想什麼?)」天野突然的出現破壞了原本沈浸在愉悅氣氛當中的她,「びっくりした!(嚇死我了啦!)」「考えすぎないでよ、(妳可不要想太多喔)」「そんな、(我才沒,)」話才說不到一半,天野變伸出細心又溫暖的右手,撩起她的長髮,在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狀態之下緩緩地抓起了一撮又一撮,準備被綁起馬尾的深褐髮絲。

「好了,我們出發吧!」

「え?なになに?(誒?什麼什麼?」

「我有用發票換了遊園車喔!」

「まーじでー?!たか!真的假的?!好貴!」

「不是啊因為我看妳站在那裡晃神晃了好久,所以我又買了其他一堆東西包括月曆啊明信片啊還有、、」

「いいよいいよ、じゃ行こう行こう!(好好好,那走吧走吧!)」或許她這一生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時一刻能夠莫名其妙的臉紅逃走,留下呆傻站在原地的天野一人。

「欸妳不要看啦?」只聽小木屋外好幾公尺之處傳來猶如自己老媽一般以關心化成的巨大分貝叮嚀:

「さっさと歩いて!(走快點!)」

遊園車的廣播響起,開放式的景觀車廂沒有窗戶,只有一面牆,讓遊客們可以完全無遮掩地觀望180度無死角薰衣草景緻。即便無情的暴風雨一滴滴強力打在田中,依然能夠感受到一株株薰衣草屹立不搖的堅毅態度,好似一位為了等待最終的真愛而永不放棄、持續付出心力,說什麼也要等下去的女孩子。看在大家眼裡或許很痴傻,但對她及她生命中最後的王子而言,紫色的夢想是人生中最堅實的依靠,他是薰衣草,而薰衣草,是她。

忽焉,方糖一個回神,想起了關於自己所猜測的,天野與傳說的關聯。

「ね〜、質問、、1つある。(那個〜我有……一個問題。)」

「何が?(什麼?)」

「なんで、なんで私に優しく扱ってくれるの?(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溫柔的對待我?)」

「まあ、、わかんないけど、、いいんじゃない?(嗯……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不是很好嗎?)」

「你覺得很好我不覺得啊!我覺得你很奇怪,すっごく怪しくて、伝説みたい、、(真的非常奇怪,好像傳說一樣……)」

其實在天野心中早已懷疑自己是否跟那知名的傳說有所關聯,但卻遲遲不敢講,也不想講出來,深怕如果有一天,真的確定了在自己身體裡存在著不可思議的元素,「どうしたらいいのか、、?(該怎麼辦才好……?)」。

「どうしたらいい、、確かに、、(該怎麼辦才好……確實……)」坐在一旁跟著他苦思的方糖,總想幫忙什麼,卻又什麼都幫不上忙的無力感,每當認為這並不重要的同時,腦海卻也閃過這件事將變得萬分重要的直覺,或許有的時候,跟著自己心裡的感受,憑著直覺去詢問,總要比經過深思熟慮後所詢問的問題要來得關鍵、來得有用。畢竟傳說這種事物並無科學根據,卻也不見得是無解……。

「もう〜!(真是的~!)真的好煩哪!」方糖生氣著,她與天野一樣,完全沒有發現他左半邊的頭髮全濕透了,認真思考一件事情,究竟是應該,還是不必要呢?

「煩的話,就看看薰衣草吧?你看一排排的薰衣草,雖然沒有湛藍的天空照映而因此顯得黯淡無光,卻也深深為它們的堅強做最有用的告白。」凝望著一排排看不見盡頭的薰衣草花叢,他緩緩訴說著這裡的一切,並要深陷苦惱的方糖仔細看著那一株株薰衣草,是已開花的姿態,還是尚未綻放光彩,害羞地噙著種子,
等待奇蹟來臨的樣子呢?

「重要嗎?」方糖不解地問,這倒讓天野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回道:

「當你覺得重要時,他的開花與否,就會影響你看待生命的態度了,妳說,這能不重要嗎?」須臾,方糖也抬起頭,對他露出刻意的微笑。

「其實啊我覺得,你左半邊的頭髮全濕了,可是右半邊完全是乾的狀態,我很擔心你,我覺得待會下車之後這對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確定嗎?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擔心過這檔事,我想濕透了頭髮,覺得最重要也最擔心的那個人,是,」沒等天野說完,方糖下意識地即刻摀住天野的嘴,似乎害怕一旦自己的名字被講出來了,同車的旅客們會如何想,但她沒有意識到的是,沒有人會在乎她的名字、他們的事情,只有曾幾何時,她開始在乎眼前「疑似」傳說中的靈魂人物ーフラノ王子。

回到了斑駁的小木屋ー天野的家。當門把被兩人同時轉開的那一瞬,天野媽媽正巧應門而來,頓時間,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どうした?お母さん。(怎麼了?媽。)」天野問道。她著急地跑進浴室,從架上取下兩件厚重的浴巾後迅速跑回門口,並幫兩人披上。

「ほら、全身びしょ濡れ、(你看看你,全身都濕透了…)」「いや大丈夫だろう。(哎唷這沒關係吧。)」「口を出さないで!(不要插嘴!)」,這樣的場面看在方糖眼裡甚是有趣,母子間最真實的相處跟情誼,反而不讓她這個外人覺得尷尬。但卻也因為如此樸實而噗哧一笑。聽見這聲不加以掩飾的笑,天野媽媽及天野同時轉頭望向她這個直來直往的女孩,「あ、ごめん、ごめん、(啊,抱歉,抱歉,)」或許是因為連接同一條臍帶的緣故吧,雖然天野在台灣居住期間長達十年,但與媽媽的默契卻如同三十年一般契合。母子倆同時露出客氣的微笑,外加気にしないようなハハハ(彷彿不在意般的哈哈哈)異口同聲道:

「ハハハハハ、気にしないで!(哈哈哈哈哈,妳不要在意嘿!)」。

三人坐在沙發上一邊享用著富良野的夏日特產哈密瓜,一邊緊盯著前方的電視新聞不放。

「ナールーホードーー。(原ー來ー如ー此ーー。)」方糖和天野嘴裡嚼著哈密瓜,似乎對此事有所感想,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剛逃脫的恐懼。此時,天野媽媽淡定地拿起一隻銀叉子,爽快地插下哈密瓜,當其中的水分溢出的同時,她抬頭望向新聞主播,「富良野の第13号台風ね、いいんじゃん?(富良野的第13號颱風啊,這不是很好嗎?)」

「なんで?(為什麼?)」

「ほら、今回第13号台風のおかげで、ここに涼しくなったし、エアコンの電気代も節約したよね?(你看,這次託第13號颱風的福,這裡不僅變得涼快多了,而且也省下冷氣的費用了不是嗎?」

「そっかー、通りで今日機嫌がいいなー!(這樣啊,難怪今天心情這麼好!)」

呆坐在一旁的方糖,好久沒有這種被孤立的感覺,抑或是好久沒有如此甘願地將所有的時間交給其他人,不顧自己的感受暢聊其他的話題,不過越是這麼想,就越是不甘願,就算是他的母親大人,卻也好想好想多參與些什麼……「妳想一起來聊嗎?」「我才不要咧!」面對天野的心電感應,面對她自己的措手不及……

「嘴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挺誠實的嘛。」

「我…我哪有啊?!」

「不然妳在幹嘛?」他們的視線同時低頭看向天野的手臂,當她瞥見自己的手掌心正緊握著天野手臂的那一剎那便緊張地跳開,但反應敏捷的天野可不是省油的燈,他迅速將左手蓋住方糖的手背,讓她可以一直安心地緊握下去。

「バカ天野!(笨蛋天野!)」

「就算妳這麼說我還是不會讓妳鬆開我的手的。」

「なんで?!(為什麼?!)」雖然方糖依舊持著牛一般改變不了的壞脾氣,但全世界都知道了只剩她一個人還不曉得的事實是ー每次生氣的同時卻會臉紅,每次擺臭臉的時候卻也會小鹿亂撞(ドキドキ)。

「沒有為什麼,反正我不會再讓妳逃開了,天氣這麼惡劣,新聞也說了颱風會持續大概一週,你這週就先住在我家,先別回國了。」

「カッコいい〜〜。(好帥~~。)」方糖心想。因為他的一段感性兼理性的決定,使她久未開發的少女心瞬間噴發,不過表面上當然還是一如往常地按照規則……「是喔……好吧,那如果你媽媽也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勉強接受吧。」

令方糖在心中大吃一驚的是天野的反應,他的一抹帥氣的微笑,究竟是自虐症爆發,還是在想什麼企劃瞞著她不說呢?

「この角砂糖(這個方糖),怎麼會死鴨子嘴硬得這麼可愛呢……。」或許方糖早被彼此的回憶沖昏了頭,忘記了天野只是個單純的鄉下男孩,有的時候一抹迷人的微笑,也只會搭配最純粹的思考。或許她,和他,都還在期待些什麼,才會在內心深處千方百計地想留住對方的身影,卻充滿心機地將最單細胞的事物展現在外表上,可唯一無法隱藏的,是大雨過後的依偎,是暴風摧殘過後仍完整留存的想念。

「妳,會想妳媽媽嗎?」

「嗯……嗯……,那是什麼感覺?……對不起,我不清楚。」

「……也對!畢竟從出生到現在都沒看過。」

天野望向窗外,雖然大雨沒有方才的烈,但仍猶如心痛一般一滴滴重重打在自家種的薰衣草上。他想,雖然在這個小町村沒什麼與方糖有關連的相關人士,不過至少他有母親,同樣身為母親,應該能夠解答出什麼才對……

天野頭上即刻亮起一盞燈,他興奮地點了點方糖的肩,「どう〜?母に聞いてみたら。(怎麼樣?去問問看我媽的話。)」

「へえ?(嗯?)」方糖在百般不解之中,又也許是尚未反應過來,便被天野自動牽去房裡找母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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