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曙光升起,早晨以慢活的步履來臨,他們在一片宛如淡紫海洋的薰衣草田外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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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案内し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昨天……謝謝你帶路。)」「いえいえ、それはもちろん。じゃ、午後スケジュールがあったの?(不會啦,那是當然。那麼,今天下午有行程了嗎?)」方糖想了想昨晚訊息中的邀約,瞧他那表面的親切背後盡是擊不倒的堅持及渴望,還有那無法回拒的汪汪大眼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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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了揮烏黑亮麗的長髮,她順勢戴上假冷血的面具回覆:「しょうがないなーー午後に逃げることができなくなったけど、、。(真拿你沒辦法ーー看來下午我是逃不了了。)」天野聽聞此句後瞬間退化成五歲小男孩的樣態,興奮地大叫大跳什麼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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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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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帶妳去一個桃、源、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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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中富良野車站徒步僅五分鐘的路程,他們來到一個不起眼的柏油斜坡下,柏油路旁盡是雜草叢生的荒地,上頭有個小木屋,看來像是販售咖啡簡餐的小店鋪,剩下的肉眼能看得見的建築物也只有老舊的民宅了。整體看來,實在沒有辦法與所謂的桃源仙境做任何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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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焉,方糖看見了一面告示牌,簡約的彩色地圖上畫有兩條紅色路線,像是一種警告,卻又如地陪在身邊推薦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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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走哪一條?」,離告示牌只有十五公分的四隻眼眸大大盯著遙遙相望的兩條路線,天野轉頭疑惑問了方糖,那樣的表情像極了完全沒玩過中富良野的人,這讓方糖更加感到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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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走......咦等等?不是你在帶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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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等等?不是妳說要來旅行的嗎?打從一開始我就不這麼想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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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もう〜!では、3から5分の道で行こうよ!(齁~真是的!那就,走那條3到5分鐘的道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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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是,另外那條還要花上15分鐘走國道也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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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方糖的決定,他們徒步走上了坡度接近90度且沿路遍佈青苔岩石的小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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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還地咧!」天野秒回,「我知道很難爬,而且也只有佈滿青苔的石頭可以踩,可是我們都已經爬一半了。」聽聞爬一半的關鍵字,她興奮地回頭想看看彼此的「成績」,「不要往後看!很危險!」天野大喊。但這場窘況的崩壞程度還不僅於此,由於這裡是鄉下,眼前又是雜草叢生的荒野小徑,無形間便吸引了一群群小蒼蠅在眼前沒有目標地亂飛亂竄,搞得方糖與天野必須一邊留意可踩踏的石頭處,一邊將阻礙視線的蒼蠅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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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たしは今度絶対来ない!(我下次絕對不會再來!)」她發自內心吐露自己的怨氣,但這樣的感想卻讓天野感到更不可思議了,「また今度あるか!(還有下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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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うん!あるよ!どうした?(嗯!還有啊!怎麼了?)」正於此時,方糖的鞋底順著青苔滑落,「気をつけて!」天野邊喊邊抓住她的右手,而她的左手則緊抓著附著在小徑上的雜草,但雙腳卻無法踩穩任何一處,完全失去原有的抓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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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ただ力を入れないで!僕の手の力で手伝う!(沒關係,只是妳不要出力!我用我手的力氣幫妳!)」似乎望見了他雙眸裡的堅定,方糖也不敢懈怠,她自然地釋放自己所有的力氣,讓自己處在一種完全無重力的狀態,在眼神交流間,似乎可以聽見彼此心裡想說的話語。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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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妳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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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她即刻轉頭表示反對,讓天野仰向湛藍的天,撐著額頭傷透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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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を?(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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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の意味は、信じるか?僕に。(我的意思是,妳願意相信我嗎?)」打從出生一開始到現在完全沒有真心地相信過對方的她,還是頭一次這麼躊躇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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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眼睛依然情緒化地交流著,剎那間,方糖發現原本被左手抓緊的雜草就快要被自己拔出了,連忙轉向天野,堅定地點頭, 「うん!信じる!(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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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では、(那麼,)」兩人不約而同齊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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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さん、に、いち、せーの!(3、2、1!準備!)」天野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她的右手拉上與自己的肩同樣的高度,她再順勢用力踩下一處有岩石的著力點,兩人順利地同時站上了坡頂,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茂密的針葉林,正中央明顯被開了一條狹窄的小徑, 盡頭的那一方正持續散發著一道微弱的白光,似乎只要走往熹微白光的那處盡頭,便是天野所說的「桃源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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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所謂「壞的開始是失敗的一半」,兩人才走沒幾步便出現了比方才更多的小蒼蠅在眼前環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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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アァァァ!うるさいよ!今度絶対来ない!(啊ーーー!煩死了!我下次絕對不要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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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ハハハ、もう言われたよ!(哈哈哈,妳已經說過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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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一道閃光穿過方糖的腦袋,她緩緩轉身,望向後方被染成淡橙紅色的向晚,方糖驚訝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小聲喊道:「うわぁ~~~!何これーー?(哇~~~!這是什麼ーー?)」「何が?(什麼啊?)」看見方糖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議之神情,天野也跟著轉向後方,被一株株高聳的針葉林擋住的向晚晴空,被夕陽豪不客氣地逐漸染褐,幸運的是,中間唯一沒被針葉擋住的小徑所對向的天空,正懸掛著一顆紅雞蛋所打下的生蛋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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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生蛋黃?你的視角也太奇怪了,那就是夕陽,夕陽好嗎?」也許是因為缺乏被愛吧,在方糖的腦裡亦缺乏從小該有的最基本的想像力,或許在他人看來擁有想像力是理所當然,但這場富良野之旅卻是在她的想像力方面,從零開始慢慢地、慢慢地因被賦予生命的景緻及偶爾釋出情感的天野而累積出意想不到的、異想天開的力量。方糖邊轉回頭邊不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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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們快點走出這座貝多芬太多的森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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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貝多芬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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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從盡頭散發出的那道熹微的光芒,迎面招呼他們的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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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仙境!」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不過這聲突如其來的訝異卻也讓方糖迅速轉向一旁好奇心大開的天野,「你也驚訝啊?」「妳以為我有來過對不對?其實沒有啦,這所謂的桃源仙境也是從鄰居口中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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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邊清閑地聊天一邊走向滿山遍野的薰衣草及由各類花種所鋪出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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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可是你家不是也住在中富良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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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うん、、どうだろう、普通にあんまり旅行しないだろう。(嗯……該怎麼說呢,平常沒什麼在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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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於此時,他們望見花海的入口插著一面木製圖解說明牌,沿著這條坡道往上走,沿途可欣賞多達七種的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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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スゴーーイ!(好厲害ーー!)」再次露出仰慕的眼神,被花海征服的方糖總不免被身旁的當地人虧個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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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會嗎?我覺得真的還好。」如此掃興的回應對方糖而言除了欠揍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詞彙好形容他的白目了。她狠狠地打過天野的手臂:「你是一天不虧我就不舒服是不是?而且話說你剛才不是也很驚訝嗎?」他睜大雙眸愣了一會,試圖解釋個人對此景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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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我剛才驚訝的是竟然可以讓曙光平均撒在整片花海上,灑進每一個角落,進而觸動每個旅人的心房…」「你到底是有多浪漫……我總覺得,跟平常的你很不像啊。」配合著不解的表情,他搔了搔頭,面對自己溫柔的失常,好想說明些什麼,卻因線索不足而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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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分、、、僕もわかんねえ。(大概……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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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花海中如棋盤似地整齊劃一、配合淡紫公主往上延伸的狹長步道緩緩前進,跟隨微醺的紫色幸福不時吐露出的溫柔氣息,純白無暇的天使花襯托著四周不同種類的紫色花香,在這裡行走的路人,彷彿與這片無盡的花田融為一體,最上方佇立的小涼亭,述說著一對對情人與一位位等待愛情與奇蹟的獨身旅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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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等待愛情跟奇蹟啊?應該不一定吧?」方糖不解地皺著眉,活了二十一年,還是頭一次聽到單身的旅人只要來到這裡就會開始等待愛情跟奇蹟的異想傳說。只見他彎起身子,拾起一支也許被體驗採集薰衣草的旅客遺落的濃紫3號,以和煦的神情凝望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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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ってるの?ラベンダーの花言葉は『恋を待つ』や『奇跡が来る』。そのほかに『感謝する気持ち』こういう伝えたいこともあるよ!(妳知道嗎?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跟『奇蹟來臨』。除此之外還有『感謝的心情』這樣的想傳遞真心話給對方的花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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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する気持ち、、、(感謝的心情……)」方糖低下頭凝視著多年來套在自己右手腕上的幸運手環,上頭織有「キャンディー(糖果)」的字樣,以日文片假名的字首「キ」對應英文字首的話為「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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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を考えるか?(妳在想什麼?)」「ちょっと、(等等,)」,及時阻擋天野的關心和周遭不間斷地拂來的空氣,如果所謂的傳說與薰衣草,真與自己的母親有所關聯的話,21年來所無視的看不見的親情,是否能夠挽回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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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從天野的手掌心裡,以顫抖的身姿提起使心沈重的薰衣草,滿山遍野的濃紫仍被盛夏的薰風吹拂,彎起身子任它飄逸一節節浪漫長裙。方糖凝視起近在眼前的薰衣草及一旁緊繫著的幸運手環,皺起眉頭自言自語:「もしかしたら、『K』も『感謝する気持ち』の『K』、つまり、当時のお母さんがうちに対して感謝する気持ちを抱えるじゃないかしら。(有沒有可能是,『K』也是『感謝的心情』的『K』,也就是說,也許當時的媽媽對我是抱持著感謝的心情。)」睜大雙眸的她以震懾的樣態不安地轉向天野,一邊點頭一邊向他確認,「ね?天野、あたしは実際に遺棄された赤ちゃんわけではないかもね、母が諦めかね、(對吧?天野,實際上我並非是被遺棄的嬰兒吧?家母沒辦法放棄,)」語未畢,天野搖頭打斷了她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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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いや、そうじゃないかもしれない、(不對,應該不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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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んで?(為什麼?)」對於如此完整的詮釋被否定而感到不可置信的她,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真相為何了,但因為可能與自己的親生母親相關,開始覺得自己責無旁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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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再度蹲下,像與這片花田致敬一般,將紫薰花香以深呼吸的方式冷靜地吸入鼻腔,不疾不徐地提出理性與感性兼具的見解:「母親のことだから、世界中に誰よりも自分の子のことが愛してる限って、何が起こっても自分の子を諦めなくに決まってるから、勝手に遺棄するわけがないよね、でも遺棄されてしまったけどね。(因為是母親,所以必定比世界上的誰都還要愛自己的孩子,因為無論發生任何事都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所以一定不會隨便遺棄妳的,但妳卻被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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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該上火的情緒,卻因為如此直白的說明而一肚子不甘的方糖緊握拳頭,將最後一絲信任的視線移向他對薰衣草散發的目光,那樣純淨的眼眸讓她不自覺地冷靜了一半,想繼續傾聽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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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しかし、遺棄にしてはそんなに素敵なラッキーブレスレットを作って送ったけど、重視されじゃない?その間きっと、何が起こるだけにこんなに大事な生命を諦めなきゃ、例えば恋を待ったからお父さんと胸の深くのほうで互い響いたと思う。(但是,即使遺棄了還是做出那樣精巧的幸運手環送給妳,不就是重視妳嗎?我想這段期間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而不得不放棄這樣珍貴的生命,例如因為等待愛情而與妳爸爸在內心深處互相影響。)」像是當頭棒喝一般誇張放大的雙眸,她用原本緊握的拳頭大力敲在右手掌心上,「そうーだ!確かに可能性ある、『恋を待つ』こういう意味は独身者のみならず、遠距離恋愛の恋人にも向かうことあり!(對ー耶!確實有這個可能性,『等待愛情』這樣的意義不只對單身,也有面向遠距離戀愛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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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う!しかも『方糖』こんな名前はおかしくない?台湾人にとって。(沒錯!而且『方糖』這樣的名字不會很奇怪嗎?對台灣人來說。)」天野突如其來的疑惑也讓她開始不解,「へぇーー名前と関連ある?(ㄟ ˊーー跟名字有關聯嗎?)」他托起下巴,對著無不時悠哉愜意的一叢叢薰衣草及遠方浮雲繚繞的十勝岳推測著:「遠距離恋愛だけあって国際恋愛かもしれないから、『角砂糖』こんな日本語ニックネームであるばかりか日本語全名もあるはずだ。(因為遠距離戀愛也許就是國際戀愛也說不定,所以可能不只有『方糖』(『角砂糖』的中譯)這個日文綽號,應該也有日文全名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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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だこんな情報は遺棄されたことや両親に関する真相と関係ないよね?(只是這樣的情報跟被遺棄的事還有跟父母親有關的真相沒有關係吧?」當她再度認為自己的推測相當合理之時,又被天野以賊笑的方式否定了,「両親に関連あるどころではないよ!それからの人生の道を影響しようとしているよ〜!、、いや、(豈止跟父母親有關係,都快要影響妳從今以後的人生道路了!……不對,」,他的五官神情漸趨認真,彷彿從不開玩笑的嚴肅之人一般,聲音也從中音直笛般的穠纖合度轉為大提琴般沈重低音,「もしかしたら、人生の道を影響しつつあるかもしれないけど、、(也許,已經開始影響妳的人生道路了……)」天野的這番話,使她分不清究竟是認真的警示還是隨意地開個表情玩笑,倘若真是認真講的話又該如何扭轉未來與過去?種種的不解與猜測著實讓方糖紊亂了思緒,最後也只能將這股心煩意亂加諸在無助的文字和語氣上:「もう〜どうしたらいいのか?(真是的~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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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悄低垂,和煦的黑夜闔上了他們清晰可見的臉,如同未讀完的老書,闔上了以後,一切的一切,包括邏輯與思考能力便徹底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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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方糖,正好我媽是日本人,」「廢話你是日本人所以你媽當然也是日本人啊!」「哎唷妳聽我講完嘛!我的意思是,同樣身為母親,多少應該能夠給一點有用的資訊,妳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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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陰暗的四周,一旁的方糖猛然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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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人咧?」剎那間,口袋裡的手機直爽地「叮」了一聲,猛然一瞥,果然錯不了,以她的行事作風和腳速,若要即時對話也只能用簡訊傳遞了,手機螢幕上清晰顯示著簡潔有力的一句要求:「案内してくれるよ!(快點帶路!)」天野僅僅瞥了一眼便豁然大笑,「哈哈哈活該!誰叫妳要走這麼快!」笑是這麼笑,但身體還是頗正直的,不久方糖的手機也亮起回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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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はーい!待っててね!(是是是,等等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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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的家就座落在一望無際的田野旁,是ㄧ軒純樸的小木屋,看來屋齡已經有幾十年之久,周邊的木頭牆面隱隱浮現時光的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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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天野進門後,第一幕映入眼簾的畫面是天野的媽媽,說是這麼說,但總覺得好像多了點什麼熟悉感⋯⋯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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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だいまーー。(我們回來了ーー。)」天野引領著身旁第一次接觸日本家庭的天真女孩一同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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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そーーい!何が起こったの?」天野媽媽捧著滿腹的憂心詢問自己心愛的兒子,只見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回:「いや、別に、いつも安全。(沒事,沒什麼,無時無刻都安全。)」聽聞此句的方糖忽焉想起傍晚差點從將近90度的斜坡頂端跌落的恐怖記憶,不禁在一旁小聲碎念:「最好是,明明就危險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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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天野媽媽聽不懂中文,鬆了一口氣後便綻放純真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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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ぁ〜無事でよかったね(啊~沒事就好。)」看著天野媽媽放下擔心的一顆大石頭,她拍拍自己的胸,放心地呼了一口氣, 便覺該是展現自己禮貌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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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うん、、おばさん、こんにちは。(伯母好!)」只見天野媽媽笑笑地應答,「ほほ、よかったら、お母さんって呼ばれていいですよ。(呵呵,如果可以的話,妳叫我媽媽就好了。)」「じゃ、お母さん。(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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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はーい!(是ー!)」她點點頭,而在低頭的那一瞬,她忽焉瞥見戴在方糖手腕上的一條幸運手環,一股莫名的惆悵與感動湧上心頭。須臾,鼓起勇氣、掛起笑容,媽媽對方糖說:「あなたのラッキーブレスレットはとてもきれいだね!見せてもらえない? (妳的幸運手環好漂亮啊!可以借我看一下嗎?)」「いいですよ。(可以啊。)」,方糖把手伸出去,接起手腕的她仔細地察看幸運手環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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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編織的符號是「キャンディー」(糖果),而這條手環也已經有一點褪色了,在收尾處還有⋯⋯那個織錯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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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驚望方糖,「なんでこのラッキーブレスレットが持ってるの?(妳怎麼會有這條幸運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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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の妻は私に言って、私のお父さんと叔父の妻はそれがお母さんが私にあげる幸運な手の輪を編むのが私の誕生の時自分の手でまだつけて私の手で行ったのなだと言います。(嬸嬸跟我說,我爸爸跟嬸嬸說那是媽媽編給我的幸運手環,還是在我出生時親手戴在我手上的。)」,「本当かどうかわからないんですが、(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媽媽在心裡回:「それは本当だ。(這是真的。)」 「しかし、これは私が唯一私のお母さんのものを懐かしむことができるので、だから引き続きつけていて、21年つけるとすぐにつけました。(但這是我唯一可以想念我媽媽的東西,所以就繼續戴著,一戴就戴了21年。)」一道光瞬間閃過她的後腦勺,使她猛然想起多年前的過往,「 21年。優里は出産する日から今まで...やぱり彼女だ!(21年,優里分娩那天距離現在……果然是她!)」 瞥見媽媽的表情,她又比初見面時還要更疑惑了,「どうしましたか?お母さんがあまりの驚きに、、(怎麼了嗎?看您好像非常驚訝的樣子……)」 勉強撐起笑容的她試圖想掩飾些什麼,便不自覺帶有尷尬的語調回應:「いや、大丈夫大丈夫。⋯⋯あ、そうか、冷蔵庫の中に自分作ったチーズケーキと果物が入ってある。ここを自分の家にして、遠慮しないでくださいね!(沒有啦,沒事沒事。……啊,對了,冰箱裡有我親手做的乳酪蛋糕和水果,把這裡當自己家,千萬不要客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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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往一旁的開放式廚房看,天野早已在冰箱前揮手歡迎了。她快步走向被天野開啟的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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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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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原來這就是日本人的冰箱喔!」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地睜大充滿好奇心的雙眸,天野自豪地介紹起家鄉的產品:「我們北海道農場直送的乳製品都是最純最新鮮的,不用添加任何調味料就能吃出妳最想要的味道。」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味道?」 天野自信地微笑著挖出一小匙乳酪蛋糕 ,「挪,妳吃吃看。」 只見她大力搖頭,「いいや!(不要!)」 天野依舊用自信滿滿的表情,將那匙蛋糕遞到她面前,「ちょっとだけ、ちょっとだけ。(只有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方糖緊閉雙眸,用猙獰的面容含下第一口便睜大眼睛,「它是入口即化的—!而且它不會稠稠的,起司味道好香好濃卻不會膩口」「有種很純粹的綿密口感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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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你好厲害!啊不是,是你媽媽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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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坐在客廳沙發的天野媽媽也發出最真誠的笑聲,那是一種,專屬於富良野鄉下人最單純無遮掩的笑容與最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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