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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發被愛者惡性的愛:中島哲也的「松子討人嫌的人生」

陰雨綿綿無法出門晃盪,意外搜出這部由中島哲也編劇執導的電影來看,看完覺得天空更陰沉了。

松子死亡的樣子,像是都市邊陲一個烏髒的角落,躺了一堆討人嫌、沒人理的垃圾。

對他完全沒印象的侄兒去整理他的遺物,滿屋的垃圾,有很長一段時間,她躺在垃圾堆裡整日吃垃圾食物,活得像一堆垃圾。

她的人生從一張照片開始回溯,她年輕可愛穿著明麗的和服,對著鏡頭扮鬼臉,拍她的人是她的爸爸,從小因為家裡頭有個重病的妹妹,父親總是愁眉不展,松子發現自己扮鬼臉的醜樣可以博來爸爸的一笑。

欠缺愛又渴望愛的她,習慣性的用醜化自己來引起關注,她以為愛人就是忘我的去討好對方,她人生的第一個轉折,是她擔任中學教師時,因為學生偷竊,她為了保護學生自行籌錢還給店家希望對方不要追究,但學生卻反咬她一口,誣指她偷竊脅迫他去頂罪。

被迫去職之後她離家,便在一個又一個男人間流浪,她常常遇到暴力型的男人,對愛情總像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自以為是的夢想著浪漫情節,因而每一樁情感都讓她傷痕累累,最後一段愛情,三十多歲時她遇見中學那個陷害她的學生,她坐在漆暗的窗前,一個人孤單度日對她而言是地獄,但奔向那個在黑道打滾的危險情人也是地獄,她後來決定奔向愛情的懷抱。

松子的愛給予的時候,似乎都帶有一種損害性,她的情人常被她的愛引發出一種惡性,以至於她愛的人,有自殺的,有早早抽身的,有被她殺的,她的第一任男人臥軌自殺前的遺言是「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她的最後一任男人害怕傷害她而狠心絕斷。

是怎樣的愛,會引發出被愛者的惡性?

那似乎是一種沒有自我的愛,她給予無盡的愛,為了延續愛的關係,她做什麼都可以,但那無盡的愛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讓因為愛而糾結在一起的兩人一起墜落。

影片中形容松子的愛彷彿神性,她的愛無對象分別也無等差,但松子其實是一個有限制的人,她的愛不是自身挺立了之後的成全,她那無條件的愛是整個人的給予,承受了這樣的愛,似乎也不得不承受一種生命沉沉的重量,一種空虛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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