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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EP04

這是一個星期三晚上的台北,細雨紛紛,煙霧瀰漫,一台小轎車穿梭在不大不小的延平北路,阿東看著窗外,想像著這裡以前好像叫大稻埕之類的,司機的音樂品味十分90年代,播放著陶喆組曲,從找自己,愛我還是他,到黑色柳丁,現在正停在一首寂寞的季節,十一月份的空氣剛剛變冷,琳琳從包包拿出手機,才發現不久前已經被阿立摔了,瞪了阿罪魁禍首一眼,阿立從後視鏡看到惡狠狠的琳琳,也不理她,順手拿起超級8拍著窗外流逝的街景,小蘇將車窗搖了下來,冰冷的空氣灌入,琳琳將圍巾包緊。

琳琳:不要開那麼大,冷。

小蘇溫馴的將窗戶搖小,阿東將外套脫了,罩在琳琳腿上,琳琳所幸抱住阿東的手臂,阿東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他感覺到琳琳的身體跟體溫,僵硬的一動也不動,琳琳噗哧笑了出來,卻沒鬆手。

琳琳覺得阿東就像一隻可愛的鬥牛犬,第一眼看到他就像了,一個呆呆的同班同學,甚至琳琳不知道他叫甚麼,那是個園遊會之類的日子,琳琳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因為兩個禮拜前她知道她懷孕了,應該是籃球隊的某個她忘了名子的人,琳琳誰都沒說,連班上幾個號稱閨密的都沒說,她知道她們其實不把她當朋友,對她們來說,琳琳只是一朵美麗的花,誰不想在美麗的花旁邊呢?這件事一傳開,她們只有幸災樂禍的分,對家人沒說,當然不敢說,琳琳的爸爸是軍人,從來都不苟言笑,家裡兩個哥哥都被操得死去活來,唯獨拿小女兒沒辦法,媽媽是個標準的控制狂,偏偏誰都控制了,就是控制不住爸爸外遇,於是對子女的管教更加變本加厲,然而這一切都沒辦法綁住琳琳,就像之前說的,她可是一隻自由的鳥,誰都不能說的琳琳一個人去藥房買了藥,好險發現得早,立刻就吃藥解決了,那幾天她總是臉色蒼白,強顏歡笑,但似乎沒人發現,女生只是虛情假意的關心,那些男生的噓寒問暖,琳琳看得夠多了,她說她那個來,叫大家不用擔心,大家就真的不擔心了,可是他們沒想過琳琳那個來從來都是不會痛的,琳琳覺得全世界都與她疏離,特別是這種脆弱的時刻,園遊會那天,琳琳穿著該死的企鵝裝當服務生,結束之後她終於受不了了,無法呼吸,無法求救,全身無力,於是苟延殘喘地躲到圖書館,那裏沒有人會認識她,圖書館可能有些人,但那裡的人不會莫名的攀談琳琳,莫名的注視,莫名的裝熟,因為大部分去圖書館的人,還真的是去讀書的,然後她遇到了阿東,一個像鬥牛犬的男孩。

阿東:你還好嗎?

琳琳:我懷孕了,剛流掉。

琳琳時至今日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要跟一個完全不熟的同學說這種事,此刻她緊抱著阿東的手臂,卻覺得一點也不後悔。

司機:到囉?要幫你們迴轉嗎?

琳琳的思緒被司機拉到現實,此時的背景音樂是一首心亂飛。

阿立:沒關係,我們自己過馬路就好,謝謝。

一群人下了車,點了菸,等紅綠燈,過馬路,一字排開站在一間復古小咖啡店面前。

[嗎啡],斗大的招牌印的是70年代海報體,佐以絢麗的七彩環形流動燈飾,頗有一種理髮廳的氣質,但它貨真價實是一間咖啡店,跟10年前的樣子幾乎一樣,而這四個人,卻或多或少變了一點點。

阿立叼著菸,走近門旁邊的花盆,那是一株株的多肉植物,阿立叔叔大家都叫他豪哥,基本上是個全西門町都認識的人,除了咖啡廳他還經營許多副業,多肉植物就是其中一個,豪哥假日會例行在建國花市賣多肉植物,咖啡廳後面有個小空地,在豪哥細心的照料之下逐漸變成一個小溫室,裡面是滿滿的多肉植物,高中那幾年小蘇曾經跟豪哥要了幾株回家種,但不到兩個月就死光了,從此豪哥就幫小蘇取了一個綽號,殺手,阿立掏了半天也掏不出甚麼鳥,有點生氣。

阿立:嘖嘖,鑰匙好像換地方了。

阿東:不是換地方,你看這個鎖已經變成電子鎖了。

阿東敲著電子鎖,一邊望向旁邊的保全警鈴,小蘇發現旁邊巷口出現了一隻小黑貓,蹲下來跟貓玩,琳琳若有所思地站在馬路邊,手拿的煙不斷燃燒,像一株沙漠中的玫瑰,阿立拿出手機打給叔叔,這四個人站在店前面的畫面,感覺停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又感覺一瞬間就結束了,琳琳的菸熄了,小蘇的貓跑了,阿東結束研究電子鎖,阿立掛了電話。

阿立:對,換電子鎖了。

琳琳:謝謝你喔,大家都知道了。

小蘇:怎麼辦?

阿立將機器遞給阿東,轉身測量了一下牆壁的高度,準備爬上去。

阿立:豪哥說他花棚那邊後門應該沒關,他已經關掉保全了,我們15分鐘內進去就行。

阿立邊說邊準備爬上牆,卻總是不夠高。

阿立:小蘇還是琳琳,過來一下,我背你們上去。

小蘇蹦蹦跳跳的來到牆邊,琳琳也過來幫忙,阿東沒事,所幸拿起超級8開始錄,爬牆這種事他們年輕時駕輕就熟,但過了10年,身手生疏了不少,搞了半天爬不過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蘇站到了阿立肩膀上,眼看就要跨過去。

小蘇:等一下,等一下!裡面有一隻狗啦!

小蘇最怕狗,一探頭,一隻惡狠狠地鬥牛犬就瞪著她。

阿立:對啦,豪哥說他養了一隻狗啦,他叫阿雄,很乖的。

小蘇:不行啦!不行,太可怕了,換人,換人啦!

阿立:吼!那不是甚麼可怕的狗啦,就是一隻法鬥而已,法鬥耶!

琳琳:法鬥狠可愛耶!一點都不兇吧...

小蘇:對啦!很可愛你自己來啦,我不行啦,我怕狗!

阿立:吼,你真的很考北耶。

阿立無奈把小蘇放下,又把琳琳背上肩膀,琳琳探了頭看了看,果然是一隻很可愛的法鬥,正準備跨過圍牆,卻傳來了口哨聲。

一個看起來十分菜的,穿著警察服裝的年輕人站在4個人身旁,看著正準備跨過強的琳琳,拿著攝影機的阿東,還有剛點起菸的小蘇。

阿東突然覺得有點有趣,將鏡頭轉向警察。

阿東:哈囉,我們不是壞人。

警察:先下來。

琳琳好不容易要跨過牆,實在不想再爬一次。

琳琳:警察先生,我們是店長的朋友啦,我們只是...

喀擦一聲,警察已經掏了槍,對準阿東的鏡頭。

警察:下來,攝影機關掉。

這一刻感覺很短,又感覺過幾個世紀,5個人,一隻狗,僵持在武昌街的小巷內。

"挖靠,這到底是甚麼狀況",不遠處的黑貓看著這些人,舔了舔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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