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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話

        已經——是第二天了。

        從火焰山出發的平天大聖,牛魔王和被玉藻前特派到中國的灰士丑,先是從距離火焰山最為相近的沿海城市開始著手並一路向東邊的方向移動。

        他們是利用這兩天的時間搜遍了十座城市的裡裡外外,卻是一點成效都沒有的毫無進展。

        儘管,他們是都非常的清楚,正在追捕的對象是個在兩邊世界〈不過人類世界,是也只有與另一邊世界有所接觸的人才會知道)都惡名昭彰又不好應付的問題人物。

        成為兩個世界的頭號通緝犯的他,幾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恐怕是也只有初出茅廬的新人與沒有自我的妖怪才會不知道他的事。

        但話又說回來,其實說他是有名到人盡皆知的這話、是說得有點過頭了。

        因為就如同黃少校他們找來的那些專家是不知道有像群這種性質的妖怪——反例可證,凱・根是也同樣的不知道在佔據世界另一半地圖的東方,居然是會有這種反常的存在。

        不過這也不能怪凱・根,他的情況就完全符合不知者無罪的道理。

        而且,若是要說起最為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活動範圍是以亞洲一帶為主。

        四處遊走於亞洲各國的他,是不知道該說他是害怕與西方的文化接觸?亦或是自有他的主張和用意?

        總歸一句話:他是個罪大惡極的惡徒的這點,是相當的肯定。

        再接著說到,他既然是已成為兩個世界都在共同追捕和討伐的這件事,是就不得不先稱讚他一下。

        他的惡名,是早在兩千多年前就已傳遍整個亞洲一帶——從那時候開始,是就不知道有追兵是試圖將他抓住並解決兩個世界共同擁有的心腹大患。

        可是,試問是有誰辦到了這個創舉嗎?是只要看灰士丑他們此刻的行動,是就知道。

        雖說兩邊世界是都有不少他的目擊記錄和追捕記錄,但就是沒有一人〈妖)能將他抓住的束手就擒。

        不管是動用了多少的人手和資源以及計策,他卻總是能化險為夷的閃過那些針對自己而來的危機,像是在嘲笑眾人的努力的逃走並隨之隱匿。

        牛魔王和灰士丑——是都知道,這是一個需要時間和耐心的行動。

        而且,要不是他們是獲得某人提供的消息,是知道他近期會在中國沿海一帶的城市出現……

        他們一個應該是就繼續待在火焰山一帶的管理著,居住在那邊的妖怪。一個則是繼續他先前的工作,是長時間的追蹤和觀察那些從「魍魎屋」離開的前職員——他們後續的發展。

        灰士丑雖不是自願的做著這樣的工作,畢竟要懷疑和監視、追蹤那些昔日的同事,他是或多或少的會感到尷尬和難受。

        但又不可不說,灰士丑的工作是有其必要性。

        做為「魍魎屋」的創建者的酒顛童子,他基本上是來者不拒的不會拒絕任何勢力和妖怪的加入。

        同樣的,想要離開的話,是只要有正當的理由能讓酒顛童子接受——他也就不會追問和挽留對方。

        可在酒顛童子倒下以前,不論進入「魍魎屋」的時間長短,是都沒有有過員工的離職和出走的情況。

        簡直就能用「萬眾一心」這話來形容它們這種非凡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也可以說是,基於酒顛童子的人格魅力而促成。

        相反的,也就是在酒顛童子倒下以後,「魍魎屋」的衰弱和大量職員的離開,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能預測到的結果。

        因為他們既是在酒顛童子的底下聚集起來,所以在失去將他們聚在一起的象徵後,是就會有人選擇離開。

        這種再自然不過的選擇,是沒有誰會去責怪。

        沒錯,就算是現在一肩扛起「魍魎屋」的玉藻前,是也沒有打算去追究那些離職的前職員的想法。

        只不過……沒有想要去追究,並不代表說,玉藻前是就會放過他們。

        在這能說是「魍魎屋」最為衰弱的現下,是不知道有多少的勢力和妖怪,是想借著這個前所未有的大好機會,是來一舉的擊潰這個令他們感到礙眼的公司〈組織)。

        對「魍魎屋」的成立感到眼紅的妖怪,是絕不能說算是少數的佔有一定的份量。

        可它們這些勢力和妖怪先前是不怎麼敢對「魍魎屋」下手的理由之一,就是礙於酒顛童子的存在。

        是只要知道酒顛童子的事蹟和戰績的話,就不會有誰敢對「魍魎屋」出手。

        雖說偶爾還是會有這種不知死活的笨蛋冒出頭來,可他們總是很快的就會遭到酒顛童子的打壓……又或者,該說是被他吃掉的就此消失。

        其次,就是「魍魎屋」在所有妖怪勢力和組織之中,是勢力最為龐大和強盛、勘稱業界第一的組織。

        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和組織,是有著超越「魍魎屋」之上的總戰力。

        在大將和總體戰兩方面是都不如「魍魎屋」的其他勢力,自然是就不敢輕意招惹的,是唯有忍氣吞聲的等待佳音到來

        最後,則是為「魍魎屋」的創建提出一份心力的那幾位元老,每一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那些董事、元老們平時是並不會在意「魍魎屋」的營運狀況,但誰又知道他們何時會不會來個臨時起意的參一腳?

        光是酒顛童子和玉藻前是就有夠他們受了……要是再加上,那些元老們的相助,他們這些勢力是早就可以打消這樣的念頭,是乾脆放棄的繼續固守他們的勢力和地盤就可。

        但在酒顛童子是倒下的消息一傳出,然後接著是又冒出大量職員離開的狀況。

        那些等待多時、蠢蠢欲動的勢力,是怎會有放過這個機會的可能!?

        這些勢力之所以等到現在是都還沒有動手,就是擔心酒顛童子倒下的這個情報,會不會是將他們引來送死的計謀……?

        酒顛童子或許是不會這麼做,但難保他的妻子,也就是那傳說無比狡猾又善於心計的玉藻前,是不會這麼想。

        所以不少的勢力,是都在積極的與那些離開「魍魎屋」的妖怪進行接觸,想從他們嘴裡探出一些口風,加以確認情報的虛實。

        並且,那些前職員是有意願加入的話,是就將其一併吸收進來的壯大他們的實力和聲勢。

        這種一舉數得的機會,是非常難得的讓他們遇到了。

        可在他們暗中行動的準備推翻「魍魎屋」的計畫的同時,玉藻前是也沒有忘記這些反對勢力的鬆懈下來。

        別忘了,玉藻前可是那白面金毛九尾狐,是與酒顛童子和白峰相模坊齊名的日本三大妖怪之一。

        縱使她是在和酒顛童子相愛相戀的結為連理,成為了他的妻子。

        縱使玉藻前是接受了酒顛童子的思想、認同了酒顛童子的理想、支持著酒顛童子的行動。

        玉藻前的本性,卻是不會因為這樣就有所變質的跟著改變。

        甚至倒不如說,玉藻前是在有了想要守護的事物以後,她的處事方式是有更為激進的傾向。

        玉藻前當初會甘願將看似較為充滿權利和威權的外務部門讓步於酒顛童子,自己則是像個賢妻的退居幕後,是選擇了現在的這個地位和職務。

        玉藻前這麼做的用意,就是要讓酒顛童子成為「魍魎屋」的象徵,助他實現自己的理想和理念。

        同時,她就是像人們常說: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偉大女人。

        玉藻前是在背後支撐起酒顛童子的後背,是成為他的事業和理想的一大助力。

        只不過……玉藻前所做的並不是只有單純的支持。

        事實上,在玉藻前所負責的內務部門裡面,是也有不少在實力和能力方面是都不會輸給灰士丑和鐮鼬他們的妖怪。

        這些妖怪平時是就跟其他的職員相同,是都在負責處理公司內務的坐在辦公桌的前面。

        但是。是只要玉藻前的一聲令下——它們幾個就將化為完全聽令於她,一個不存在於「魍魎屋」的編制之下的隱密部隊。

        這個隱密部隊最為擅長的,就是暗中解決那些蠢動的勢力,不讓酒顛童子注意到它們的行動。

        故此,玉藻前確實是有想要放長線、釣大魚的打算。

        她就是想看看是有那個前職員敢對「魍魎屋」不忠,是將公司內部的情報交易給那些礙眼的反對勢力。

        順帶一提,灰士丑雖是認為他是在被派往中國以後,自己先前負責的調查行動是就暫時中止了下來。

        灰士丑是恐怕不知道,在他離開了以後、玉藻前是就隨即讓那個隱密部隊的成員之一,是補上他的位置接手了後續的工作。

      「我看……這個城市,是也沒有的樣子。」

        對著上一份工作仍是抱有些微責任和擔憂的灰士丑,是和走在他身旁的牛魔王在進行情報上的交流。

        在半小時前是分開行動、展開搜尋的他們,在將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是都翻過來的找了一遍後才會合的碰頭。

      「說起來,你確定你們所收集的情資是正確的嗎?雖然我不是想懷疑你們的情報來源……」

        但我們要追捕的對象,終究不是一個尋常的目標——牛魔王是一邊這麼跟灰士丑說話,一邊是在意著路人對他的眼神,是有些不太愉悅的到處張望。

      「我想應該是不會有錯的才對。」

        跟牛魔王同樣注意到他人的目光的灰士丑,他算是明白為何旁人是會這麼常對他們這對組合投以側目的主因。

        因為不只是那些走過他們身旁的民眾,是就連灰士丑自己是都覺得,牛魔王的變化之術是相當的引人注目。

        牛魔王的變化之術,要說有沒有問題?其實是沒有問題的。

        將自己變成一個外表粗獷、落腮鬍的牛魔王,他的外型雖是不怎麼美觀,但整體感覺是挺有他個人的特色。

        而且,牛魔王是也有將自己那做為牛魔王的特徵那些,是全都隱藏起來的沒有遺漏。

        所以照理來說,牛魔王他們應該是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和側目……

        是的,只要牛魔王的身高是沒有超過三米以上,是大概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身高可以說是完全超越了人類現有的最高人種的記錄……像這般如此高大的男子是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是想不引起他人的觀注和好奇?這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對此,灰士丑不是沒有想過讓牛魔王是再施加一次變化之術,將他的身高是縮到跟一般人的身高差不多的程度,是才不會引來這麼多人的注意。

        可他一來,是怕自己開了口會讓牛魔王感到不開心。

        牛魔王是早就因為周遭人對他的目光,是將不悅的心情是都表現在臉上了。

        二來,就是覺得或許他的這個要求,是會導致牛魔王的法術失敗。

        牛魔王在變化以前,他的身長是就有十米高,體重是也有近千公斤重。

        從牛魔王這原有的身高比重到變化之後的差距來看,或許牛魔王能夠變化的極限就是只到這裡。

        是太過勉強牛魔王的話……是怕他的變化之術會有瑕疵,讓某些部位的變化是失敗、出錯。

        要在這賭一把嗎?灰士丑是感到有點猶豫。

      「真是煩人……為什麼我們的身旁是會有這麼多人,就像趕不走的蒼蠅一般的黏過來……」

        情緒和脾氣是都開始每況愈下的牛魔王,他是在每座城市都受到相同的待遇,總是會有大量的目光朝向他這邊集中。

        最初是還能忍受這種對待的牛魔王,是在經歷十座城市的洗禮後,他的不滿是快要到達他的極限。

      「走、走吧,我們是早點趕往下一座城市,別再待在這。」

        有點擔心牛魔王再這麼下去,是會無法控制情緒的到處作亂,發洩他心中的不滿和憤火。

        灰士丑是只好加緊腳步的準備和牛魔王遠離人群的目光。

        反正,他們是大致的搜遍了這座城市的裡外,灰士丑是相信他的運氣應該是不至於背到……他是前腳才離開這裡,他們想要追捕的對象後腳是就踏了進來。

      「走是可以,但一座一座城市的這麼跑,效率是也太差了……那傢伙又不是個石像,是會乖乖待在原地的等著我們找上門。」

        相較於是急著離開這的灰士丑,牛魔王的表現是有點反常得顯得鎮定。

        這或許是牛魔王在吸取了前幾座城市失敗的經驗後所做的改進?再要不然,就是他不想再忍受他人異樣的眼光,是開始排斥像這樣的搜尋行動……

        先不管牛魔王是抱持著那種想法,灰士丑是也十分認同他的說法。

        的確,他們現在使用的搜尋方式是不但費時、費力的進度緩慢,又可以說是相當愚蠢的不會用腦。

      「……不然,你是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沒有。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向你指教一下。」

      「是什麼問題?你就儘管說吧。我能回答的,我是就會回答。不能回答的,我是就不會回話。」

      「我是想知道——你是知道,他這次舊地重返的回到中國,其目的會是?」

      「這……我想他的目的應該都一樣的沒有改變吧!」

        被牛魔王這麼問道的灰士丑,是沒有認真思考的立即回答。

      「就是……在某個時期大量減少某地的人口後,是就消聲匿跡一陣子。等到人口是恢復到一定程度後就再出現的重覆相同的事,是如此的反覆下去。」

        灰士丑是敢如此肯定的說出這個答應,就是在於,他是週而復始的持續著這種類似「輪耕」的做法,是延續了兩千多年。〈輪耕:是古時的一種耕種方式,主要是在某塊土地耕種一段時間,等到肥力下降後,就立即休耕的轉為他處繼續耕種。等到原處土地肥力回升後,再重新回到原處接著耕種。)

        他的行蹤雖是捉摸不定的難以追查,但他的行為模式卻是有規律可尋的,能夠事先預知。

      「是這樣的嗎?但就我所知,照他從前的行為模式來推斷,在中國之前應該是還有一處才對……他從前可是沒有這樣的先例,是放棄某地成長回緩的人口不管,改往別處先行。」

      「……你這麼說的話,好像確實是這樣沒錯。」

      「所以我是才想知道,在你出發以前,你的上司是有跟你提起些什麼事嗎?」

      「這個倒是沒有。他們是就只管叫我趕緊出發,連一點轉圜的餘地和準備的時間是都不給我,就把我丟到中國來了。」

        灰士丑當時唯一能夠感到慶幸的——就是負責傳送的火車,是將他放在距離火焰山不遠的地方,省去了那些無謂的程序和路程。

      「……你的上司還真不是人。」

      「哈哈哈,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們本來就不是……」

        灰士丑是被牛魔王的這句評語是逗得大笑出聲,然後他的話是還沒有說完,就被牛魔王伸手遮住嘴巴的中斷了後續的發言。

      「你是笨蛋嘛……是怎麼不會看場合說話?」

      「別緊張,現代人是早就不把我們的存在當回事了。就算那些知道我們存在的人,現在是也肯定沒有空管我們的去解決另一邊的問題。」

      「……你是說,那個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傳染病嗎?」

      「是啊。而且你不覺得,他恐怕就是不知怎麼的知道了這個消息,是才會挑在中國現在對外防備最為薄弱的這個時候,是趁機跑回來的伺機而動嗎?」

      「……不知道,我總是覺得那裡是有些不對勁。」

        就算是聽了灰士丑說了這麼多的牛魔王,他卻是一副仍沒有感到釋懷的表情的鎖緊眉頭。

      「雖然我不覺得你是有那裡說錯,而且他的出現肯定是跟正在接近這個國家的災難有所關係……但是。」

      「……」

      「說句實話,我本想是看你知不知道他這次回來的目的為何?然後是再從這點著手,看我們是能不能趕在他前面的先一步行動,等他是自動上門豈不是容易多了……」

      「這方法是聽起來不錯。但可惜的是,我是也不知道他是會先對那裡下手?是無法提供有用的情報。」

        在來到這裡之前,是就真像自己所言的是沒有得到太多情報的灰士丑。

        他若是沒有聽到牛魔王的這些發言,大概是也就不會想到這些事。

        就這層面來看,灰士丑的這次行動的確是有不少可疑之處,是值得他多加深思和留意。

        可又或許,在灰士丑之上的玉藻前她們,是也跟他同樣的不知道更為詳細的內情……

        她們是也知道的不多,所以是才無法告訴他更多應當注意的事項也說不定?

      「你們這邊……是有專門的情報販子嗎?」

      「情報商嗎?是讓我先想一下。畢竟我長年是都待在火焰山那邊,與外面的世界是鮮少有所來往和互動,大多的情報和資訊是都透過商人和旅人口中得知。」

        無論是中國還是日本,甚至是遙遠的西方……其實在人類文明開始蓬勃發展起來的這兩百餘年,妖怪的處境是都差不多的極為相似。

        有的妖怪不是像酒顛童子他們那樣,是混入人類之中的形成一個龐大的組織。就是待在安全的空間〈就是像「界」的那種次元夾縫內)是盡量斷絕與外界的聯繫,過著不與人爭的生活。

        除了是有幾個較為特殊的個體,就很少有誰敢拉克維.芬迪克那樣,是在既沒有組織的庇佑又沒有其他同胞的幫助下,是敢獨自一人的在幾乎是快要被人類佔據的這個世界生活。

        更不用說——是做出為害人類的這種愚蠢行為……

        拉克維.芬迪克和他的血族,安德傑•魯三世,在這層意義上都能說是個,大人物!

        因為他們又不像群或土蜘蛛以及戀螳螂那樣,是都沒有自我的意識,完全被自我的本能或自我的怨念所操縱的驅使著手腳。

        拉克維.芬迪克他們是都憑著自我的意識,踏上與全球七十億人口為敵的修羅道。

        即使大多數的人類是都不知道他們的事情,可他們與人類為敵和交戰一事,卻是不爭的現實。

      「情報商、情報商、情報商……你是這麼問我,我是還真想不出來那些曾經接觸過的情報商的名字。」

      「如果你是想不起來的話……是就不用勉強,我是也可以稍後再跟公司聯絡的詢問一下。」

        原先有點期待牛魔王是能提供一些當地的情報商——因為,在當地發生的事情,是問當地人就對了。

        特別是像他們這種以販賣情報做為生活寄托的情報販子,他們是怎麼可能會像長年只在火焰山一帶活動的牛魔王,是不清楚潛伏在這個國家的威脅,以及將來可能碰上的麻煩?

        縱然,他們是真的不清楚好了……但他們總該是有收到一些風聲和消息,是不可能一無所知的沒有自覺。

        如此一來,灰士丑是就可以透過這些情報商販賣的情報,將搜尋的範圍鎖定小,是不用像現在這樣進行地毯式的搜尋的跑遍沿海一帶的城市。

        此外,灰士丑是也可以藉機試探一下玉藻前她們的反應。

        灰士丑並不是不信任玉藻前,但他的內心確實是有一份芥蒂在。

        在灰士丑見到牛魔王的那些反應,以及聽了一些他的推論以後,他心中的芥蒂是就開始擴散開來的越撐越大。

      〈沒辦法……誰叫我們跟大陸這邊仍舊是處於僵持的狀態。我是就算想自己去找,恐怕在沒有牛魔王的陪同下,是沒有誰會願意聽我說的話。)

        但是,灰士丑是也沒有忘記自己在中國的身份和立場。

        是的——他們至今仍是「敵人」,而不是「朋友」!

        想當初玉藻前為何是誰不選,偏偏會挑上平天大聖,牛魔王做為當地的幫手。

        就是考量到,牛魔王是少數幾個當年沒有參與那場大戰的大妖怪——是不像那些有參與戰爭的妖怪抱有相當深厚的仇恨和敵意。

        而且,在休戰的期間,「魍魎屋」是跟牛魔王有過幾次的對話和交流,不能說是完全沒有聯繫的毫無互動。

        雖說儘管這樣,是也不會改變玉藻前做的這個決定,會是一場賭博。

        可她寧願是將機會賭在牛魔王身上,也不會將賭注壓在他之外的第三者。

      「……說起你的公司,不知道貴社的社長身體是怎麼樣了?我聽說他不久前是生了一場大病後,就沒有下文。」

        忽然間,牛魔王是用隱喻的說法,是在向灰士丑問起酒顛童子的近況。

      「沒事。」

      「沒事?這怎麼可能!既然貴社的社長是身體恢復健康了,那就算是長年定居在鄉下的我,是也該會收到消息的才對。」

        沒有這麼簡單就被灰士丑用一句「沒事」就打發的牛魔王,是接著追問下去。

      「就……身體是恢復了。但在白澤醫生的要求下,社長是得先暫時待在他那邊靜養一陣子。」

      「白澤……是嘛……那就難怪了。」

        沒有在事前被告知當有誰問起這件事時,是該怎麼回答的灰士丑,他是唯有全都靠自己的臨場發揮。

        而且,灰士丑的說詞內是夾雜了一定比例的真實和謊言,是叫人難以一口咬定的說,他是在說謊。

      「白澤醫生,現在是還好嗎?」

      「嗯,是過得很好。他所經營的醫院是不籌沒有病患上門就診。」

        放棄得有些乾脆的牛魔王,他的這種表現是讓灰士丑感到有些意外和吃驚。

        原以為牛魔王想要打聽酒顛童子的狀況是別有用意的灰士丑。

        此刻的他,是對自己竟誤解了牛魔王的一番好意而感到自我厭惡

      「怎麼,你是在想什麼?」

      「不,我是沒有在想什麼。」

        就像是害怕被牛魔王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愧疚和歉疚的灰士丑,是急忙的想要轉移牛魔王的焦點。

      「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是沒有必要再待在這個城市了,是就該趕緊移動到鄰近的城市後,再做打算……」

      「是啊,說得也是。而且我的身體是稍微活動一下,就或許是能想出那些情報商的名字。」

        另一方面,牛魔王會如此乾脆的理由,就是在他聽到「白澤」兩字以後。

        那些長年塵封於牛魔王腦海深處的記憶,是在這關鍵字的催化下,是一一的湧現上來的浮出臺面。

        說真的,要不是灰士丑是礙於心中的愧疚和歉意,是不敢正視現走在他身旁的牛魔王。

        灰士丑是只要正面看他一眼,就能看到是想要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卻又止不住顫抖的巨漢的身影。

        那些讓牛魔王是感到不勘回首並等待時間的過去而逐漸淡忘的回憶,是全都指向著白澤。

        二話不說就同意灰士丑的想法的牛魔王,是慶幸沒有被灰士丑見到自己這副難堪的樣子,是在他面前失去該有的威嚴。

      「那——就走吧!」

        隨著灰士丑的語音落下,他是發動能力的對著周遭的所有人都施加了相同的幻覺。

        在他們的眼中的景象是與方才一樣的沒有變化,讓他們是全然沒有注意到灰士丑和牛魔王是都離開這裡的即將前往鄰近的城市。

        這些無知的路人是一直追著他們的幻象的直到——那兩個幻象是一個左轉的轉進暗巷內,路人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

        這時的他們,是在真正的意義上,從他們的眼裡消失。

        沒錯——那是就常人的感官而言,是連些微的破綻都沒有的幻覺。

      「幻覺,是嗎?原來如此,這種能力確實是相當的棘手,就連我是都差點看走眼的沒能追上你們的身影。」

        然後,正剛灰士丑和牛魔王是才剛動身沒有多久的時間——被世人稱為「鬼神」的他,是就擋住去路的站在他們的面前。

        他——是如願的追上了他們。

      「你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說些什麼嗎?安德・列姆!」

      「嗯,我自己是說了些什麼,我是當然清楚。」

        在黃少校他們的接送下,可以說是在嘗試了這麼多次卻都無功而返,是終於成功的替他們將當地的情報帶回這座基地的凱・根。

        他是一從直昇機下來的踏上地面,是無視了那些夾道歡迎他歸來的隊伍,就為了能盡早回到房間的與梵蒂岡取得聯絡。

        是迅速的和梵蒂岡那邊接上了通訊的凱・根,是立即的將他在哈薩克的所見所聞,化為言語的說了出來。

      「倒不如說,你才是沒有問題嗎?凱・根——神父。」

        當凱・根是在報告的期間,安德・列姆是鮮少有打斷他的內容,是擺出一副有在仔細聆聽的態度。

        安德・列姆的寡言,是在凱・根試圖想要向梵蒂岡提出援軍的要求,就告了一個段落的進入下一個階段。

        是的,安德・列姆是不再寡言的說了話,並且他是還鄭重的拒絕了凱・根的要求。

        而凱・根的盛怒,是也就此燃起的將憤怒的情緒,傳遍至全身的每一處角落。

        因為凱・根是覺得現況是刻不容緩的連一秒都不該浪費,梵蒂岡必須得立即採取行動的動了起來。

        但凱・根的要求,是被現為最高負責人的安德・列姆給一口回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那裡有問題了……」

      「有的,你是已經迷失了自己為何前往中國的初衷了,神父。」

        相較於是開始情緒化的凱・根,安德・列姆是維持一慣的理性化,是要他好好回想自己是在說些什麼?

        增援?援助?這些不都是凱・根出發之前,就已經明白是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既然凱・根是已確認中國的狀況,是真如先前預測的那般——凱・根是就該立即為從中國撤離做準備,而不是來向安德・列姆他們討救兵。

      「別開玩笑了,安德・列姆——你應該是非常清楚,梵蒂岡若是不在這時提供必要的援助,中國是將會……」

      「……凱・根,我雖然不知道現在這麼說是應不應該?但當初你是怎麼誇下海口的,我想你是不會忘了吧!」

      「這事跟現在的問題無關,你是不要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

        凱・根當然是沒有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但此時不同於往日,凱・根是迫切的想要助中國解決眼前的危機。

        這不是在開玩笑,是凱・根發自內心的真話。

        凱・根是不能坐視,群將為中國的人民帶來的威脅,以及它日後將造成的禍患……

      「你既然是已知道這邊的情況了,就該立即想大主教匯報,而不是在這邊教訓我。」

      「當然,我等會是就會想大主教匯報你傳來的口頭報告。但關於援兵和援助的要求,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安德——列姆!」

        凱・根是惡狠狠的怒視著,身影是映在營幕裡面的安德・列姆。

      「別怪我,神父。我也不是不想幫他們,可是現實就是如此,這不是單憑你我的一己之見就能改變。」

      「你是別太過分了,安德・列姆。你是別真以為自己是我們的代言人,我們是事事都要透過你的這層關係,是才能與大主教取得聯繫……」

       

        我——要不是因為不想為了瑣事分心的專注於戰鬥……

      「你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承蒙凱・根神父的恩惠,我恐怕是得要再多花十幾年的時間,是才能爬上今天的這個地位。」

        沒有因為凱・根的這些話就表現出示弱和順從的態度的安德・列姆,他是不容妥協的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但安德・列姆是會如此堅持己見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並不是出自他個人的欲望,或是對凱・根的成見。

        安德・列姆是真心為大局著想,是會才不得以的在天枰的兩端做出了取捨。

        這一點,是只要從安德・列姆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得出來。

        安德・列姆可是從凱・根成功與梵蒂岡取得聯絡的那一刻起,是就沒有移開過眼神半次的,用正眼凝視著位於營幕另一端的凱・根。

      「但這是又怎麼樣?這些都是神父你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沒有誰強迫你這麼做……」

      「……」

      「你如果是現在想將這份責任是推到我的身上,我是會甘願的接受這一切……但是,我是絕不會因為你的這幾句話,是就改變想法的做出不適當的判斷。」

      「不適當……救人,到底那裡算是不適當了?」

        似乎是被安德・列姆的說法給刺激到的凱・根,他先是低下頭的身體顫抖,接著他的臉色是變得猙獰的面露兇光。

      「該不會……你是只因為中國是至今仍沒有完全接受我們,是才會認為像他們這樣的異教徒是不論死多少人,是都與我們無關吧!」

      「別說這種危言聳聽的言論,凱・根神父。」

        凱・根是一時失控的說出不該有的發言,是立即遭到安德・列姆的糾正。

      「而且,說出這種言論的你——是才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別這麼輕易的就將這種容易遭人誤會的話是給放在嘴邊。」

      「……我是知道了。」

        有點像似被安德・列姆勸說成功的凱・根,他是就像放棄了掙扎般的垂下頭。

      「……」

        然而,會這麼認為的人,肯定是都不了解凱・根的真性情。

        當凱・根擺出這副模樣時,他的下一步行動極有可能會是……

      「我是不想再和你就這話題是爭論下去,安德・列姆。畢竟,我們是說得越多,剩下的時間是就越少……」

      「凱・根神父,等等……你、」

        察覺到了凱・根真正的意圖,是想及時阻止他這麼做的安德・列姆。

        他的話是沒能傳送出去,他們的通訊是就從凱・根這邊主動切斷的斷了聯繫。

      「我——是會自己想辦法解決這邊的問題。」

        既然該說的是都說了,卻依然無法改變現在的局面,那他是就不知道自己是還能跟安德・列姆他們說些什麼?

        對安德・列姆和梵蒂岡是都不再抱有期望的凱・根,他是決定貫徹自己在臨行前所說過的話。

        反正——他的時候,是也該到了……

        不論是年齡還是肉體,以及在精神等方面,是都快要接近極限而開始走入下波的凱・根。

        凱・根自己是也清楚,梵蒂岡會為何會是誰不選,選上他來派往中國赴任。

        沒有打算主動退休、是依然堅守在現在這個崗位上的凱・根——像他這樣的老兵,是早就沒有「平淡」兩字可言。

        走到了這一步的凱・根,他的內心是早就沒有什麼感概可言。

        凱・根是沒有打算違背梵蒂岡的期望,他只不過是踏上自己應該前進的道路……

        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但凱・根對此是沒有絲毫的怨言。

        夠了,夠了。

        已經是都夠了。

        凱・根是覺得足夠的可以了。

      「終於……是可以去見你們了嗎?華倫、沃幫、愛亞、芬……」

        感覺自己在經過今天這一連串的奔波,是感到累了的凱・根。

        凱・根是一邊做出裝似抬頭望仰的舉動,一邊將手放在自己的眼皮上方,是遮住了雙眼的視線。

        然後在凱・根是遮住視線的同時,他是緩緩的道出自己對昔日的戰友的稱呼。

        這些都是凱・根曾經熟悉,但是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出口並逐漸淡忘的稱呼。

        真的,凱・根是真的差點忘了自己對他們的稱呼。

        就算記憶中的他們的樣子,凱・根是至今依然記得的歷歷在目。

        但凱・根的記憶是就像一幕沒有聲音也沒有字幕的電影,他是能夠看到人物的動作,卻不知道人物的對話和名字。

        就宛如默劇一般,是讓凱・根無法捉摸記憶和自己之間的遠近感。

        要不是凱・根是敢篤定的認定,這是自己的記憶,而不是他人的……

        凱・根是大概就會開始懷疑這些記憶,對它們的真實性抱有疑慮。

        凱・根是就這麼的維持這種姿勢有一會的時間,是靜靜的任由時間的流逝。

        接著——凱・根是放下了手臂,看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和懸掛在那的風扇。

      「雖然這樣是對黃少校他們過意不去……但是也只好跟他們說實話,是讓他們失望了……」

        思來想去的凱・根,是怎麼樣也想不出一套合適的說詞,是用來向黃少校他們解決梵蒂岡為何是不願提供協助的理由。

        甚至,他是就連該怎麼安慰他們……心裡是都還沒有個底。

        什麼是都還沒有想好的凱・根,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接下來,該採取怎樣的行動。

      「走吧,走吧。是時候該去跟黃少校他們報告一下,我這邊的結論……」

        不管怎麼說都好,凱・根終究還是該把這件事說給黃少校他們知道。

        他們是有知道的權利,他們是有足夠的時間,他們是有選擇的機會。

        他們是只要願意——他們是都還可以擁有,這些。

        ——於是。

        凱・根是踏著步伐前往眾人所聚集的會議室。

      「是嘛……我們是只能靠自己了……」

        毫不委婉的是將話說清楚的凱・根,是當著聚集在會議室的眾人的面前,說出與梵蒂岡聯絡後的結論。

      「……黃少校,你那邊是又怎麼樣?」

        凱・根的言下之意,是想詢問黃少校和上級是討論的如何?他那邊,是有任何可稱為喜訊的消息嗎?!

      「上面的意思……是對這邊的狀況有所懷疑,他們是希望我們能提出更多的證據,最好是要有幾個可以看見的實證、做為證明。而不是只有聽人轉述的口頭報告……」

        黃少校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是面有難色的不時將眼神從凱・根身上移開的,不敢和他的雙眼對視。

        看著黃少校那詭異的舉動和神色,凱・根是就能猜到他心裡是另有難言之隱的不好開口。

        恐怕……他的上級不只是跟他要求提出實證來得這麼簡單。

        他們真正顧慮的,是凱・根這個外人的存在!

        那怕——凱・根的身份,是他們向梵蒂岡找來的專家——是協助他們釐清真相和想出因應對策的幫手。

        但既然是外人,他們是就不得不對凱・根的言行,是有所提防和顧慮。

        一方面——是就如同他們所說的,他們是都看不到「靈」的普通人。

      雖說中國高層是有在政府機關裡面安插一些相對應的部門和專家,好協助他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一個事物的多樣性。

      可是這些專家的存在,也僅僅是為他們提供不同的意見和看法——真正做出決斷的,仍是他們這些手握大權的高層。

        一方面——他們並不是排斥外人。

        他們真正在意和擔心的,是不屬於這個國家的凱・根和他所隸屬的宗教組織,是和他們在利益、立場和政治等方面的衝突。

        即使梵蒂岡在現今的世界,是被說是沒有軍隊、沒有實權的宗教國家——但了解世界的運作不是這麼簡單,而且說梵蒂岡是沒有軍隊,那凱・根他們的存在又是該怎麼解釋?

        沒有辦法單憑凱・根的片面之詞就完全取信於他的中國高層,是用多方的立場和角度看待他的說詞……是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要黃少校取得更多證據的拿到他們面前。

      「如果他們的意思真是如此的話!那是就難辦了……」

      「我……現在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是才能取得他們想要見到的證明……」

        毫無疑問的,凱・根和黃少校是都同樣的失敗了。

        他們是都沒能成功說服自己的上級,讓他們是如願的獲得想要的資源和援兵。

      「那個……抱歉,你們兩位是在說些什麼?是可不可以找人向我們解釋一下。」

        就在凱・根他們是都感到相同的沮喪,頭是低到不能再低的這個時候。

        先前是為凱・根帶路的王大錄,是替包含自己在內的所有沒有理解現況的人發聲。

      「要不然,我看在場之中、是不只有我是聽不懂你們兩位正在交談的內容……」

      「你……是沒有向他們說明情況嗎?」

      「這個……我想這個部份,你才是專業人士,而我不是。所以我是想等到你這個專家來了之後,是再由你來向他們說明、解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想我的同行……在這裡面是一個都沒有吧!」

        凱・根是環顧了一圈和自己同在這個會議室內,來自各個領域的專家們——這個和他們初次見面時相同的陣容,是讓他無法難掩心中的失望得表現在臉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我們是也沒有想到這次遭遇的、會是前所未聞的類型。」

        不知者無罪——黃少校是沒有想過要用這種說法,來為自己找個理由開脫。

        況且,當他是從無知轉變成已知時——黃少校內心受到的衝擊和罪惡感,是遠超過,他若是知情的前提下……

        尤其是當黃少校意識到,自己究竟是讓多少部下白白犧牲的這個事實。他是說什麼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和無知,沒有想過要逃避這一切。

        他是不僅僅要為自己的失職和失態做出表示,同時是更要為那些已犧牲的部下的家屬,對他們是負起責任。

      「當然,我這個基地的負責人是必須得為此擔起部分的責任。恐怕,在一切是都塵埃落定以後,我是也會從這個基地離開。」

        黃少校這時表現出來的並不是對自己現有的地位、身份和權利的眷戀,他也不是害怕自己在這次的事件以後,是會落得他人怎樣的閒話和辱罵。

        他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竟是會以這種方式離開這座基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大概就是你在這個基地的最後一個任務。」

      「呵,你這話是也要、我們是真的能夠活下來後再說了……」      

        是笑著挪榆自己和凱根,不,應該是說對在場所有人是都一樣的黃少校。

        他是忽然有點害怕,是讓其他人知道真相——想讓這事成為自己和凱・根共同的秘密。

      「神、父……」

      「不要說,他們是有知道真相的權力。你是不可以阻止他們這麼做!」

        不允許黃少校是阻止自己和他們的凱・根,他是中止了黃少校的發言。

      「而且他們是也有表態的想要知道真相——那你我是就更加不能這麼做,是得對他們說出實情。」

      「凱・根神父……你應該是沒有朋友吧?」

      「我是不懂你的意思,少校。是什麼因素導致你是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明白黃少校是會在這個時間點有此一說的凱・根,是被他的這個問題和舉動給耽擱了,本該開始的解說。

      「也沒有為什麼。只是我覺得像神父你的這種個性,應該是不太好結交朋友的感覺。」

      「……別看不起人了,我是也有幾個可以稱為朋友的人在。」

      「喔~~~那他們應該是很辛苦吧,因為神父你的關係。」

      「他們……是不會辛苦的。因為他們——是都早我一步的,回到了主的懷抱。」

      「……」

        只要是了解凱・根他們的宗教信仰的人,是就能明白他方才的那番話裡的含意是——

      「別說了,我們現在還是該先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解決眼前的危機上才是。」

        接著當凱・根將現況告訴在場所有人,他們的反應是就如同凱・根所料想。

        ——在場的所有人是因為他的話分成兩派。

        一派,就是相信凱・根的論點。

        一派,則是懷疑凱・根的論點。

        這兩派的人員是開始就這點,是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這事……是有誰相信啊?是又沒有證據,是就只有這個身份可疑、不知道是否真是神職人員的外來者,他的一派胡言!」

      「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既然當初向梵蒂岡尋求協助是上層的意思,那他的身份是就不該受到質疑。」

      「喔!那照你這麼說,你是相信他所說的喔?」

      「不,這事跟我們現在所談的沒有關係。雖然我是也對他的話有所質疑,但我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提出懷疑,而是……」

      「呵~~~那不就是一樣的意思!說來說去,你是就跟我一樣是不信任他就對了。」

      「不對,我是才沒有和你一樣。我是就事論事的不會像你那樣的混為一談……」

        在有人就凱・根是否可以相信的這點展開辯論的時候,是也有人開始擬定計畫,看看是有什麼辦法能幫祖國度過這次的浩劫。

      「話說……你們覺得是將全國人民暫時移至臨近國家避難,等到那個什麼群從我國的領土經過的出海以後,是再讓人民返回的辦法,是如何?」

      「別傻了,先不提這種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以及時間的辦法的可行度是有多高?你是有沒有想過,鄰近是有那個國家可以容納我國近十三億的人口!?」

      「這……我是又沒有說要全國人民是都集中在一個地方。我們是可以分散他們的將他們是送到世界各個、願意提供我們協助的友邦和國家……這樣是不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你這麼說或許是就可行,但光是人民移動的時間是就得至少費至三、四天的時間。在這段期間,你是又該怎麼保證那個群是不會進入我國領土的開始作薍?」

      「……」

      「而且,就算我們是能及時疏散全國人民好了。可就這段期間,來自各國的消息和情資來看,我們是能看出這個群的移動速度是不快也不慢……等到它是離開我國時,最少是都得費時四、五天的時間。」

      「你是知道嗎?這四、五天可是不只政府機能停擺,是連民間的所有企業和行業是都相同的狀況!這是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和影響,你是能算得出來嘛!?」

    「是啊,這樣的損失是會對我國的經濟造成不可抹滅的重傷。況且,等到這件事是塵埃落定,居民的遷入是又得花上與遷出相同的時間,或是更甚……」

        那麼——在遷移的這段期間,鄰近的國家是有誰心懷不詭的趁虛而入的話,那到時是又該怎麼辦?

    「這……我是暫時還沒有想出來。但這,是總比……大家都是坐在這裡等著它來、是好多了……」

    「更不用說。就算高層是同意了這事,那些居民是否願意配合則又是另一回事……到時,我們是又得花費時間和心力來說服那些不肯跟著遷移的居民。」

    「你說得對,這點才是這個計畫的最大難處。」

    「既然全國人民的遷出的這個計畫是不行,那……轉移人民的這個計畫,你們是又覺得如何?」

    「你就……先說來聽聽。」

    「就是——我們先讓最早與群接觸的那塊區域的居民移到別處去,等它走過以後是再將居民送回原處。這樣花費的時間是就會遠比全體遷出時來得少……」

    「這聽起來又是個天大的笑話,畢竟是要由誰來擔當那個風險最高、是負責監視群移動的工作?那個東西,可是任何電子產品都無法顯示出來,一般人的肉眼是也看不到,是僅有部分特殊的人士才有辦法看到的存在。」

        只不過……光聽他們這邊討論的內容,是就能看出他們這邊是沒有進展的,可以說是在原地踏步。

        而在身處這種混亂又吵雜的環境之中,是就只有兩人是沒有受到現場氣氛和聲音的影響,是一面觀看著眾人的爭論,一面進行著交談。

      「你……是覺得我們是應該怎麼辦?是要真像他們說得,是舉國出逃嘛。」

      「……這個辦法並不是說不好,但絕對不是最佳的手段!因為群是會追著靈魂的能量移動,雖然這股能量在人活著時是不會這麼明顯,但是……」

      「原來如此,但是人只要一多的聚集在某一處的話,就越加容易的吸引到群的注意力,是將它給招過來。」

      「嗯,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看似大方和黃少校分享情到的凱・根,其實他心裡是一直有個疑問,又或者該說是隱憂,是沒有向黃少校透露。

        在這一連串因群而起的事件和災難之中,是存在著不少的疑點和不尋常的地方。

        但在這些疑點之中,凱・根最為關注的是——群的食性。

        群是喜好追著靈魂而覓食的這點,凱・根是沒有對黃少校他們說謊。

        只是……通常人是還活著的時候,是不太可能成為群鎖定的對象。

        群會這麼做的情況,大多都是它極度缺乏維持存在用的能量,是才會以活人為主的捕食靈魂。

        一般而言,群是不會以活人為目標,是以死掉的亡靈——特別是在戰事過後的戰區,那些剛死不久的戰士靈魂為對象。

        可是凱・根他們這次遭遇的群,是明顯得與他過去遭遇的有所不同。

        那不僅僅是它所吸收的量和成長方式的問題,而是……

        本該——是吃飽喝足、能量充足的群,是為何會補充足夠的能量後,卻是遲遲沒有停止捕食活人靈魂的行為?

        甚至於,它是有逐漸變本加厲的情形發生。

        這是不曾存在於梵蒂岡的記錄,可以說是首次發生的異常事態!

        而這不尋常的事態,是也令凱・根強烈懷疑在這背後,是有誰在暗中策劃和誘導群的行動……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無法理解對方是怎麼辦到這種事的凱・根,他是對此感到相當的困惑。

        他也是基於這點,是才無法肯定這是另有他人在操弄的結果。

      「黃少校,你覺得你們是有跟那個國家或組織發生衝突和結怨嗎?」

      「我是不太清楚神父你認知的標準是怎麼樣?因為我想神父你說的那些,是各國都或多或少會遭遇到的狀況……」

      「你要這麼說是也沒錯,但最近的話是又怎麼樣?你是對這有什麼印象嗎?」

      「這個……我想是沒有、吧?雖然神父你也看到了,我負責的這個基地算是屬於國家的邊緣地區。但我是也沒有聽到任何像神父說的那種情形。」

      「……」

        聽了黃少校的這些話,凱・根是在思考說:他是真的不清楚嗎?又或者是知情不報的不敢對他這個外人說?

      (不過看這情況,應該不是中國這邊的問題,而是有別的什麼……我所不知道的因素,是導致現在這個狀況的發生!)

      「神父,你突然這麼問、是有想到些什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在稍微思考一下事情,想找出自己是否有那裡遺漏了嗎?然後我所遺漏的那個地方,搞不好就是能助我們解決這一事態的關鍵。」

      「……所以,凱・根神父,你是覺得這是有人在背後操弄的結果?然後這個幕後主使,是對我國抱有敵意或恨意才驅使他這麼做的,是嘛?!」

      「我是不敢肯定,但只要可能性是不為零,我是就覺得應該思考一下這樣的可能。」

        沒有把握敢肯定的凱・根,他是不會因為自己的猜想的關係,使得黃少校他們是陷入更加混亂的局面。

        但凱・根是也有點小看了黃少校,沒有料到他是能看出自己為何會這麼問的真意。

      「可是……說句實在話,這事是真有可能嗎?神父。」

        在剛聽到凱,根這麼說時是顯得有些氣憤的黃少校,他是在稍微想了一會後,是慢慢的讓氣血衝頂的腦袋是冷靜了下來。

      「我是也覺得這事是沒有這麼容易辦到,所以是才會想問一下黃少校你的看法而已。」

      「這麼說……也是。雖然這方面的事情我是沒有像神父你那般的了解,但若是真有誰能辦到這事的話……這背後不是有個勢力龐大的組織,就是一個力量超乎我們想像的……怪物?」

        說完是自己都覺得好笑的黃少校,是止不住笑意的笑出聲來。

        而他這一笑,是頓時引起他人的關注,令他是感到尷尬的趕緊收聲。

      「……」

        似乎是被黃少校的這一番話激起靈感的凱・根,是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在意他的言行,進入沉思的狀態。

      「神父……神父……神父!你是沒有事吧?怎麼你是從方才就一直都不回我的話……你是有想到些什麼了嗎?」

      「沒有。只是……這或許是我想多了,你是不用在意。」

        凱・根是真有想起了些什麼的,但他卻是沒有想說出來,是猛說反話的說自己是沒有想到。

      「那麼……神父,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是該怎麼辦才好?」

      「關於這一點,我是也還在想著……」

        凱・根是——不敢告訴他們,他自己心裡其實是半個想法都沒有。

        不管怎麼說好了,凱・根他們現在是什麼都缺。

        他們是沒有足夠的時間。

        他們是沒有可用的人手。

        他們是沒有適當的裝備。

        最為重要的是,他們是也缺少了可以做為精神寄託的——希望。

        然後,凱・根是又再次想起那顆兇星的事……

        那個……到底是——

        香港——這一塊昔日曾淪為英國的殖民地,並在英國的帶領、協助之下,是日漸蓬勃的發展起來。

        然後隨著貿易經濟的領域的擴張,如今的香港,是已成為全球重要的國際金融、服務業及航運中心,在亞洲地區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基本上,在亞洲,不,應該說全世界是只要任何一個經濟發展起來的國家,是都有香港建立良好的經濟貿易的往來。

        然後,在經歷高度發展和過度開發的現在。

        高掛在天上的月亮,是將皎潔的月光照亮在,這片對酒宮悠她們一家人而言,算是「異鄉」的土地之上。

        透過飯店房間的窗戶向外望著這樣的月景的酒宮悠,是忽然想起自己是不知從那裡聽過,月亮是會隨著地區和國家的不同,是會在人們眼中展露出不同的樣貌。

        可是,在酒宮悠的眼裡來看,她是實在看不出在這塊土地上看到的月景,與在日本看到的月景的差異。

        而這其中的道理,酒宮悠是都明白的。

        酒宮悠之所以會這麼認為,一半的理由就是因為,文明的發展是早就讓自己所仰望的這片天空蒙上了「光害」的陰影。

        人纇所製造出來的「光」,是太過耀眼和閃耀。

        那輪明月照射下來的月光,是根本遠遠不及這片光芒的光亮,在文明的利器面前是也只能轉為黯淡的沉寂下來。

        如今的天空,是就僅剩下那唯一的一等星,北極星——和被從地下竄出的「巨人」給取而代之的月亮。

        至於,另一半的理由,則是再簡單也不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連最基本的天文儀器是都沒有準備的酒宮悠,是會看不到這片夜色的真貌,本就是正常的結果。

        再說,酒宮悠以前到現在是沒有這方面的興趣,她只是純粹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是才會在那邊胡思亂想。

        來到香港是也有兩天的她,是都在跟雙親使用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和移動方式,是到處看看這個高度發展且是亞洲經濟發展重心的城市。

        並在他們是四處探訪香港這個城市的同時,酒宮悠她們一家是也品嚐了不少,正統的中式料理和港式飲茶文化。

        但也因為香港的料理和食物是有獨特的風味,是使得酒宮悠是不自覺的放開胃口的吃多了。

        回到住宿的飯店,酒宮悠是在透過窗戶欣賞外面的夜景之餘,其實是也有一點想要逃避現實的念頭。

        她是完全不敢正視自己在這兩天吃喝玩樂下去,在體內累積的食物(脂肪)量。

        她們一家人的香港之行,雖是只剩下一天左右的時間。但這剩下的時間,所能堆積起來的食物量,也是不容忽視的可怕。

      「回到日本以後……是不知道有幾天的時間,是不敢站上去體重計了。」

        酒宮悠是盡量讓自己是不要往壞的方面去想,但她越是想不去在意,是就越加會去意識的想起。

      「唉~~~說來說去,是都要怪這邊的食物是都太有特色了。是會害人忍不住的一口接著一口的吃下去。」

        明明是自己禁不起美食當前的誘惑,卻是反過來的責備對方的酒宮悠。

        酒宮悠的這種表現,是相當符合在這種年齡的女高中生,該有的感覺。

        平常在學校的時候,是沒有怎麼跟人來往和互動的酒宮悠,是相當難得的能見到她是也有這樣的一面。

        是的,連酒宮悠的雙親是都很少有機會也能見到。

        就好像現在,這分明是他們可以一睹這難得的一幕。

        但為了能偶爾的享受一下兩人時光的他們,是在將經過今日一天的行程,看似有點疲憊的酒宮悠是安置在飯店的房間。

        他們是就一同前往飯店最高層的觀景酒吧,是在燈光、美景和好酒的環繞之下,是將身心完全融入其中的享受著這難得又美好的時光。

      「不知道……彌生姐她們,現在到底是怎麼樣了?」

        靜得是完全沒有事可做的酒宮悠,她是一下想這、一下想那的胡思亂想。

        上一秒是還在關心自己的體重和賞夜的她,下一秒是又想起許久不見的文生和彌生她們。

        沒有被事先告知也不清楚彌生她們這些日子以來,究竟是去那裡和做了些什麼的酒宮悠。

        她是相信彌生她們這麼做,必定是有她們自己的理由。

        她們的安危,也肯定是不用她來擔心,是一切都會沒事的……酒宮悠是就只要靜靜的待在日本,是等待新學期的到來。

        因不管怎麼說好了,彌生她終究是一個教職人員,是負責一個班級的班導師。

        酒宮悠是並不清楚,當她們這個班級是直接升上二年級的時候,班導師是會不會有更換的問題發生?

        但就算是會更換班導師好了,彌生是也不可能就這麼的消失不見。

        只要她是還在職的一天,酒宮悠是就有機會能在「櫻華都大學附屬高中」偌大的校園內,是再次見到她。

        而且,酒宮悠是也可以嘗試在教職員辦公室徘徊和等人的這個辦法。

        這個辦法雖不能說是完善,可也是到了最後關頭才不得已使用的下策。

      「為什麼……是為什麼呢?」

        是真的很想再見到彌生和文生的身影的酒宮悠,她是很想知道發生在她們身上的事情,以及在這段期間的經歷。

        酒宮悠是能體諒她們是不想讓自己過於深入,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心情,但她是同樣的不能諒解,像這種不辭而別的做法。

        在「魍魎屋」這麼多的職員和妖怪之中,就屬彌生和文生是跟酒宮悠的感情和相處是來得最為良好。

        在種種的因素和情感之下,酒宮悠是認為自己是有追問她們和知道真相的權利。

      「不過……如果,彌生姐她們是還沒有回來呢?」

        這樣的可能並非是完全沒有,倒不如說——酒宮悠認為應該是要這麼想,才是更為實際的想法。

      「魍魎屋」的困境,酒宮悠並不是沒有看見。

        在酒宮悠嘗試說服別人的時候,她是就有注意到「魍魎屋」是有職員大量出走的現象。

        有些職員,是都不約而同的在同一天離職的離開了「魍魎屋」。

        有些職員,是昨天還有看到、今天是就離開的沒有再出現。

        如此明顯的跡象,是想叫人不去察覺是都有點難度。

        然後,也就是在人材和人數是出現巨大缺口的現下,「魍魎屋」的經營是就不太順利……

        就算「魍魎屋」在近期是減少和放棄部分的工作,但玉藻前是也不可能會允許自己和那些選擇留下的妖怪是就此壞了,前社長,酒顛童子花費百餘年的時間才建立起來的名聲和招牌。

        即使是要扭曲部分職員的意志和想法,玉藻前是也要讓那些有能力、卻不想負擔某些職務的職員,是強迫他們的工作。

        可玉藻前這種沒有顧慮他人的想法,為了工作效率而增加職員的工作量的做法,在酒宮悠的眼裡看來是不太好受。

        這就算說是迫於現狀的無奈之舉,酒宮悠也不認為公司的經營是就可以任由玉藻前這麼來操縱、運作。

        有些胡鬧、有些亂來,但帶有濃厚的夥伴意識和人情味的公司——這才是酒宮悠所樂意見到,由酒顛童子一手創立的「魍魎屋」。    

      「源朱你這個笨蛋,是怎麼不早點醒過來,「魍魎屋」是都快被玉藻前搞得一團亂了。」

        只是……酒宮悠是也清楚自己現在無論是說什麼,是都不會有誰將她當作一回事。

        曾經放棄和拋下他們、不再是「魍魎屋」的一份子的自己,就是個與他們隔了一道牆的「外人」。

        外人所說的話,自然是就沒有什麼份量。

        酒宮悠雖是非常努力的想要改善這一點並重新取回他們的信任,是從頭開始的出發。

        但要說到,酒宮悠對玉藻前提出的那個「入社測驗」是有多少的把握?

        她是不敢開口的只能搖頭……

        徬徨、無助和沮喪,都可說是酒宮悠從這測驗開始以來,她的心情的寫照。

        何況……

      「學長……你現在是在那?人是又怎麼樣了……」

        酒宮悠的內心,是依舊跟先前沒有兩樣的亂成一團。

        即使酒宮悠不是沒有盡情的享受著這次的旅行,但她仍是會不時的想起許多的事情。

        彌生和文生、酒顛童子、黑目貝、玉藻前,以及能歌吹之在那次的交談,在最後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酒宮悠是每次只要想起這件事,懊惱和懊悔的心情是就會隨之浮現上來。

        說真的,酒宮悠是很清楚自己當時是有多麼的感情用事,和自己當下採取的行動是有多麼的不應該……

        可她就是無法控制那時的自己,是不由自主的將怒氣發洩在能歌吹之和玉藻前的身上。

        他們的做法是不能讓人苟同沒錯——但他們會這麼做,肯定是也有自己的主張和理由,並不是單方面的蠻橫、霸道。

        而且,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在某些方面也可以說是酒宮悠感受到自責和愧疚,是才會想將所有的過錯是都推給別人身上,做出這種近似小人的行為。

      「學長身上的那些傷痕和傷疤,到底是從他幾歲開始的時候,是就累積下來的……」

        酒宮悠已經不是首次見到,黑目貝那副全身纏綿繃帶的模樣。

        她明明是一直將它看到眼裡,但酒宮悠卻是沒有採取行動的有所動作。

        她是都非常自然的單方面接受黑目貝的說法,是不曾懷疑也不曾思考過,這些話的真偽。

        酒宮悠可以說是對那個一無所知且毫無感覺的自己,是深深的感到厭惡和惡心。

        所以,酒宮悠是才會在首次從能歌吹之口中聽到真相的時候,是會極力排斥和否定他所說過的話。

        酒宮悠的理性,是被自我的厭惡和恐懼給蓋過,使得她是做出了不理性的舉動。

        當時的酒宮悠若是不這麼做,她的心靈恐怕是就會被衍生過多的罪惡感,是給粉碎……

        但酒宮悠是現在再怎麼後悔也來不及了,就跟她說過的話是已經收不回來一樣。

      「黑目貝學長……我是好想見到你。」

        自己的一切和黑目貝的一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酒宮悠想要向黑目貝道歉的要素。

        滿溢到嘴邊的歉意,酒宮悠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渴望,能再次見到黑目貝的當著他的面,是親口的致歉、認錯。

        或許酒宮悠在死前是都沒能做到這事的話,這將會成為她終生的遺憾?

        於是——世界就像是想從背後推酒宮悠一把那樣……

      「那個是……鳥嗎?」

        雙眼是從沒有從窗外的月景移開的酒宮悠,是看到投射於月面上的黑影。

        那是……宛如大鳥展翅一般的影子。

        ——通往地獄的大門,是被人給打了開來——

        死者橫行、生者哀號,生與死的界限是相融在一起的難以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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