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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一次邂逅

「洲洲!等我一下,洲!許魏洲!你給我站住!」

唐倩洋溢著怒火的呐喊響徹在經紀公司一樓大廳的回廊,所有人都因此停下腳步看著那一對公司最受矚目的藝人,同時也是情侶,吵架嗎?從未看兩人在公眾場合爭執過的員工們,紛紛在許魏洲冷著一張臉,可是最後還是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追上她的唐倩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我喊了你那麼多次,沒聽見嗎?電話不接、訊息不回,現在是怎麼樣?存心給我難看嗎?」

唐倩留著一頭及肩長髮,擁有出色近似韓星的甜美外貌,以及姣好的身材,平時若不發怒,就宛若脫俗的仙女般惹人喜愛,可卻偏偏骨子裡就是生了個強悍得令人退避三舍的性格,好強不服輸,想要的東西通常非得要到手才肯甘休,因此公司裡不喜歡她的人,遠遠勝過於喜歡她,且更多的是不明白許魏洲這樣溫和性格的男人,怎麼會跟她走到了一塊兒。

「我聽見了。」

深邃的雙眸直視向唐倩此時冷冰憤怒的臉龐,若是平時,許魏洲多半會放軟態度,先安撫她的脾性再說,但接二連三她一再善做主張給他惹出的麻煩,就算他的修養再夠,也總有到達底限的一天。

「那你是故意的?」

許魏洲沒有回答,轉頭就又要往大門離開,只是唐倩永遠都反應得比他更快,他都還沒踏出一步,左手臂就給女孩給緊緊扯住,怎麼也不肯放開。

「放手,這事沒什麼好商量的,上一回你鬧出的風波都還沒解決,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原諒你,也不可能和對方簽約。」

一聽到簽約兩個字,唐倩的臉色立刻轉青,她不知道許魏洲這一回會不留情面到直接想拆她的台,因此就算心中再不滿,她還是先一把拉著許魏洲走出公司大樓,直到確認周遭不會有人聽見他們的對話,才把始終冰冷著臉孔的許魏洲放開。

「我這是為你好,我堂哥開的條件哪一點比現在的公司差?光是簽約金就是你現在的兩倍,加上無條件附加的房產、汽車跟其他宣傳形象包裝,每一樣都不是我們現在呆的地方能比的。」

唐倩緊蹙著眉頭,原本她以為這麼好的條件,許魏洲絕對不可能跟她說一聲不字,人嘛,誰不想往更高的地方爬?她的堂哥,唐亦丞,不但擁有中國目前最具規模的演藝娛樂公司,企業體系範圍甚至跨足歐美時尚圈與影視界,是所有不論新興或資深一線的演藝人員爭相搶著簽約的對象,而她之前若不是為了追求許魏洲才加入與他同一家體系經紀,說什麼她也不會找上這種連競爭都談不上的小企業合作。

「我跟你不一樣,是誰將我扶植起來的,我就會在這兒待到最後,我從沒說過合約到後,會考慮跟任何新集團合作,你自己答應你哥哥的事情,就自己想辦法處理。」

在知道唐倩自行作主在他今年度與公司合作的演藝合約到期後,強行中斷了續約流程,並通知經紀高層他打算與唐亦丞底下的星洋集團簽訂新約後,他簡直氣到恨不得當場就跟她提出分手。

「我不管!婚禮的事情既然你都不打算另外澄清,就也說明了你也不反對,如果我們真要結婚,你非得和我待在同家演藝公司,包含你今年開始籌備巡演的事情,堂哥都已經事先做好萬全的預備,也會給你最高等級的待遇,現在我沒臉回頭去告訴他,那些錢他得當往水溝裡砸了,沒這回事。」

「關我什麼事情?」

許魏洲的眉鎖得更深,她總是試圖擺佈他的人生、生活還有所有的一切,一開始一些枝末細節的生活瑣事,他倒也沒什麼心神去在乎,但等到許魏洲意識到唐倩的控制欲遠比他所瞭解得來得深時,根本早就已經難以制止她一些自以為是的行為。

「當然關你的事情,你和我,有婚約!」唐倩刻意加重強調最後三個字。

「這事我明天就讓經紀人召開記者會說清楚,我還沒打算結婚。」

許魏洲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剛回國,手邊要處理的事情讓他分身乏術,不過是晚一點收拾唐倩自導自演的鬧劇,她就真以為他會因為她單方面的宣稱迎娶她?

「你不准那麼做!也沒資格!」

「我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連婚姻都可以由你直接作主。」

不想再多花力氣爭辯,許魏洲想掉頭直接走人,他甩開唐倩緊拉著他的手腕,一股腦兒只想離開。

「你非得那麼做不可,我懷孕了。」

簡短卻極為自信這會是緊緊拴住許魏洲的最後一個方式,唐倩幾乎不用花力氣再動手去拉許魏洲,也知道他一定會震驚得自動留下來面對她。

「不可能......」許魏洲夾雜難以置信的表情試圖想要反駁,但腦海裡卻一片空白,就如唐倩所預料地楞在原地再也無法動彈。

「想起來了嗎?我們不是完全沒發生過關係,你去法國之前不久,雖然我不清楚什麼事情讓你瘋了似地喝了一晚的酒,不過至少那天晚上,是我認識你後,最幸福的一晚。」

唐倩淡淡笑著,卻不打算展現出什麼女孩此時該有的矜持,對於許魏洲她一向坦然地表達佔有與喜愛的強烈程度,那晚她陪在他身邊,看他喝得大醉,難得主動得摟抱她,她開心得簡直心都要跳出來了,哪能不好好把握機會,雖然是成功將人給拐上床了,不過究竟還是加油添醋了些,那天一倒到床上,許魏洲根本昏睡得連喊都喊不醒,還提甚麼辦事呢?

可也因為有過了那麼一次的機會,和他一起共眠到天亮,就算得不到人,總也要給自己弄張安全符在身上,他唐倩雖然膽大,不過沒有十足百分之百把握成功的事情,她可以從不犯險拿自己的尊嚴去賭,她敢毅然決然公開婚訊,就是有把握自個兒有讓許魏洲說甚麼都得娶上她的理由。

「你是說真的嗎?」

沉默了半晌,許魏洲還是被這最簡單也自然不過的理由給說服,對於那天的事情他絲毫沒有半點印象,等到隔天清醒後,唐倩跟他都是衣衫不整地一起睡在他房裡,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去想到有姑娘家會拿自己的清白來開玩笑。如果依舊是命運推著他就是要照顧站在眼前的女孩一輩子,他也不想再有多做抗拒的必要,畢竟早就已經弄丟的心,既然再也尋不回來,剩下的生命是跟誰一起走過,又有甚麼重要。

「嗯,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的,你說巧不巧?以後你可不能再這麼隨便對我生氣呀!不然有個萬一,傷到的可是我們的孩子呢。」

唐倩假裝地拉過許魏洲的手貼向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她哪有懷孕呢?不過只要婚約訂了,兩人的關係更加順理成章,在這中間要個小孩,還困難嗎?許魏洲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她也出落得不差,對於這個謊她可撒得一點都沒有任何罪惡感。

星洋集團現任總裁唐亦丞,雖然出身家世本就顯赫,但屬於他的整個娛樂產業王國卻是扎扎實實靠著他個人的能力,一點一滴所打下的江山,不但在短短五年內就成為中國境內最具發展潛力規模大型經演公司,去年更是順利與海外集團合作,正式跨足歐美時尚圈與藝能界,唐氏王朝的名號響徹海內外。

每年年中,星洋集團都會大動作舉辦慶功晚宴,除了集合所有旗下知名藝人名模外,傳言只要是企業相中即將有意願簽約的新進藝人、影星,也都會收到那張等同於踏進星洋大門的邀請函。

黃景瑜與其所屬的模特經紀公司,原本在法國就是數一數二的規模性集團,因此這一次回到中國,自然不可能推辭掉此類大型晚宴的邀約。

他,只是想確認消息的真實性,見上他一面,讓他親口說也好,告訴他,他過得很幸福,即將就要結婚了,好讓他徹底地死心,最後再一次好好地看一回自己的家鄉、親友,然後永遠地離開這一塊不論他走到哪裡,都會出現他身影的土地。

當初僅是抱著敷衍的態度出席,只要能多快閃人就想多快閃人的黃景瑜,事先並沒有想到能夠親眼見到他的機會會來得這麼快,快得他毫無防備、措手不及。

晚宴在北京頗具規模的國際會議中心舉辦,現場聚集的媒體、閃光燈和他這些年來在國外所見到的相差無幾,每每當他熟練地對著鏡頭招呼、微笑,黃景瑜偶爾都會回想起當初剛出道時的那個自己,除了耍帥、柔道外,根本沒有任何稱得上可以踏進演藝圈專長的他,竟然也能憑著一部戲劇闖出名堂,而且還就這麼一路栽了進去,再也沒有出來過。

「是不是只要我更加努力發光發熱,就能夠一直成為你所努力追尋的方向?」

那是他曾對許魏洲說過的話,如果沒有留在演藝界,他跟他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那時的少年,有顆強大且懷抱美麗夢想的野心,他追逐著最光亮的那方,就單純只想變得更堅強、更不尋常,變成自己所想要的模樣,因此他想成為讓他追尋的那個人。

他沒有許魏洲出色的歌喉與才藝,也沒有強大的靠山後臺,更不懂怎麼樣才能做好一個真正的藝人演員,從來他就是名默默無名的小模特兒,他唯一擁有的優勢,只有出色的外貌體格,讓他得以輕鬆駕馭各種時尚風格,所以他選擇離開中國,離開他丟失了心的土地,先行往另外一個能夠讓自己發光的方向走去。

「喂!鯨魚,你認識那個人嗎?為什麼大家會興奮成這樣啊?」

就在黃景瑜有點出神時,站在他身邊打扮亮眼的余曉晴,突然不安地拉了拉他西裝袖口,他們還逗留在入口的紅毯道上,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聚集在他們兩人身邊的閃光燈跟攝影機倍數增加,甚至更多了一些喧嘩鼓噪,不明狀況所以,但怎麼說也是出身藝能界的女孩,當然知道鐵定發生了甚麼問題,可就是弄不明白。

當他回過神,看見挽著一個穿著紅色低胸禮服的嬌豔女孩的許魏洲,黃景瑜不知道當下他臉上出現的是甚麼神情,苦澀?冷漠?訝異?他無從判斷,可再怎麼樣,都比不上和許魏洲就這麼面對面不到幾步距離的空間,相對望著彼此站著的訝異。

上一次,他們用這樣的距離一起站在媒體鏡頭前,是甚麼時候的事情了?泰國見面會嗎...這真是太諷刺了。

許魏洲的震驚自然不會輸于黃景瑜,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事先為什麼沒有人通知他這件事?這樣尷尬的情況,他要如何去應對,如何處理?除了睜大一雙黑眸,許魏洲連再往前走一步的勇氣也沒有,他清楚看見黃景瑜眼中的酸澀,充滿痛苦與質問,下意識地他想掙開唐倩的手,可理智清楚提醒他那樣做的後果有多可怕。

「哇!這真是我們星洋集團今晚紅毯上最受矚目的一對嘉賓,各位記者朋友們,十年前因為網路劇迅速竄紅,昔日的最佳拍檔,今日的中國巨星,黃景瑜、許魏洲。」

就像是事先就經過安排的,紅毯直播節目的主持人,在兩人碰面的同時,也從一旁走了出來,開心地將四個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些,頓時現場所有的鎂光燈全都集中在許魏洲跟黃景瑜的身上,這讓處於尷尬卻又不得不展現專業度面對媒體的兩人,僅能在最勉強的情況下擠出一點微笑。

「景瑜從八年前出國後,中間有在和我們洲洲聯絡過嗎?之前聽聞你們私底下一直都是相當要好的朋友,這次回國是為了參加婚禮嗎?」

主持人先笑著將麥克風遞到了黃景瑜面前,問出的問題卻讓站在另外一邊的許魏洲心悸得難以忍受,他寧可偏過頭去假裝看著唐倩,也不願意面對黃景瑜回答問題時的表情。

「嗯...是啊,這小子真不夠意思,甚麼時候認識這麼漂亮的姑娘,都沒通知一聲,突然就來了張喜帖,說甚麼也不能不回來。」

黃景瑜壓抑著心裡的不滿,雙眼始終是直視著不敢面對他的許魏洲,不要說喜帖了,就連他要結婚的消息,他都是透過網路消息才知道的,這就是他對他特地在認識滿十年那天,給他寄出的唯一一份禮物和思念不聞不問的原因?若是他愛上了別人、心也給了別人,大可灑脫地給他一個痛快,

難不成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擔心他是那種會去毀掉他幸福的人?

「果然是好兄弟,這麼久沒有一同出現在螢光幕前,再一次一起現身,兩位身邊都已經有羨煞旁人的女伴,有時真讓人感歎這天下男人想要的好處,都讓你倆給占走了呢!那洲洲呢?自從唐小姐發佈婚訊之後,似乎您本人還未對這件事發表過意見,要不要就趁著今天晚上正式地在媒體前跟大家宣佈這個喜訊呢?」

遞到許魏洲面前的麥克風就像一把沾滿鮮血的利刃,他被迫望了站在一邊的黃景瑜一眼,自然也看到了他身旁那位出落得如同精靈般清新的女孩,不過他的心有什麼資格談感覺跟嫉妒?他現在對黃景瑜做的事情,不是更殘忍嗎?

許魏洲拿著麥克風,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有多久沒這麼恐懼的感覺?就像是他第一次拿起麥克風站在十多人面前表演那樣,他覺得反胃噁心,卻無法將這些折騰表現出來,黃景瑜緊盯著他的目光如焰,燒灼得他連一點回視的勇氣都沒有。

「關於婚訊,我們很高興收到來自各方的祝福,不過由於這件事情目前都還在籌備階段,進一步的消息,未來會透過經紀公司統一通知各位,再次感謝你們的支持。」

幾秒鐘就能結束的一段話,他卻感覺彷若經歷了一世紀的時間,話一落畢,許魏洲便立刻將麥克風遞回給主持人,臉色鐵青地將臉側往另一邊。

「我們衷心期待收到洲洲婚禮的新消息,那麼景瑜呢?您跟余曉晴小姐多年來的合作,已經被視為天作之合,兩位目前有好消息,或是其他進一步的打算嗎?」

「沒有,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咱接到通知只是來參加晚宴,不是來作身家調查的呢,抱歉啊,曉晴在外國自由慣了,私人問題就我們不回答了,謝謝大家對我跟Johnny的支援,回到中國的感覺真好!」在主持人又想將話筒塞到臉色已經略微變冷的黃景瑜面前時,余曉晴這次先一步搶下了麥克風,用她最擅長的俏皮打趣方式,帶過了這個問題,隨即就拉著黃景瑜往會場走了進去。

好不容易脫離了聚光燈的包圍,終於踏進稍有隱私空間的晚宴會場時,黃景瑜的臉色幾乎是鐵青的,從沒見過他這模樣的余曉晴自然也嗅出了什麼不對勁,她隨意拉了他就往一個角落僻靜的席次坐下,看著其餘的賓客陸續進場,其中也包括隨後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許魏洲和唐倩。

余曉晴盯著許魏洲看了好一陣子,突然明白了什麼似地,轉頭望向跟她一樣,從方才就一直瞪著同一個人的黃景瑜。

「就是他吧?你離開跟不肯回來中國的原因?」

余曉晴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探著,和黃景瑜當了那麼多年的朋友,她早已經習慣了他各種性子脾氣,所以也從沒害怕黃景瑜會突然冒火之類的狀況。

黃景瑜瞥了余曉晴一眼,就算有點訝異這樣她都能看出來,不過也沒有太大反應,女孩的鬼靈精怪是與生俱來的,很多事情往往透過觀察就能夠了然於心,這也是她雖然年紀輕輕,卻就能在法國時尚圈擁有一片廣大發展空間的原因。

「知道還問什麼,我現在沒心情同你說什麼八卦過去。」黃景瑜拿起抓上的紅酒,就是給自己盛上滿滿一杯。

「長得挺俊挺可愛的呀,是你會喜歡的類型,人都特地為了他飛回來了,就這樣悶不吭聲的,連招呼都不打好嗎?」

「你沒瞧見人家都有伴啦?去當什麼電燈泡呢。」

「有伴是一回事,兄弟敘舊又是一回事,不趁現在沒記者沒攝影機去找他講講話,難不成你比較喜歡被外面那些傢伙瘋狂跟拍嗎?」

余曉晴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要問黃景瑜同意與否的意思,她一把搶過他才要舉起的酒杯,一點心理預備也沒給他的就拉住他,使命托著往許魏洲他們那桌的方向走去!

「你這朋友看來來頭也不小呀,是坐主桌呢!跟星洋的高層有關係?」

余曉倩一邊走著一邊讚歎,她也不是沒見過大人物大場面,可對黃景瑜在中國還有位這麼有身分地位的朋友感到訝異。

「Hello!你們好,剛剛見過面,我是余曉晴,雖然之前不認識,但看起來你是Johnny的朋友吧?這傢伙孤僻古怪極了,難得知道他在中國也有好兄弟,不介意認識一下吧?」

余曉晴堆著一臉甜美的燦笑,直接將手伸向滿臉錯愕的許魏洲,看也沒看他身邊的唐倩一眼。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許魏洲。」

許魏洲站了起身,回應了余曉晴的招呼,或許是受到女孩開朗的感染,難得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淺笑。

「我的媽呀!難怪你會喜歡他,這傢伙太可愛了,怎麼歐洲都沒見過這麼俊俏靦腆的男生呢!」

余曉晴立刻被許魏洲一個笑容給吸引,也不顧場合地就拉著黃景瑜把心裡的感想一股腦就說出來。

「你亂說什麼...我們就是朋友,別把場面弄得更尷尬行嗎?」黃景瑜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儘量放低音量地對余曉晴說道,但女孩剛說的每個字可是一清二楚地傳到唐倩跟許魏洲的耳裡。

「我哪有胡說呢...」

「好久不見,看見你都沒變,而且過得很好,我很高興。」許魏洲先轉向黃景瑜開了口,一味地閃躲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也只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誤會,如果這樣一次意外的邂逅,純粹是巧合的安排,讓他們知道對方都很好,那順其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回避的。

「嗯,過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要結婚卻連聲招呼都不打,是挺傷感情的。」

黃景瑜笑了笑,語氣中沒有責難,卻充滿心酸,他望向一直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們的唐倩,是個氣質外貌出眾的女孩,跟許魏洲坐在一起是百分之百的般配,只是無來由地,他就是無法對這姑娘有好印象,是吃醋?偏見嗎?他不禁暗暗酸了自個兒一下。

「最近剛決定的,只是消息提早放出去罷了,什麼都還沒準備,通知什麼呢?」

許魏洲尷尬地笑了下,他知道黃景瑜肯定在乎這事兒,但現下也已經成為他無法收回的情況,他又能替自己辯駁些什麼。

「我看你們都那麼多年沒聚在一起了,兄弟鐵定有兄弟間的事情想聊吧?這樣吧,我就留下來陪這位姐姐,景瑜你就跟朋友好好敘敘舊,我們女生就不參加你們的話題了。」

余曉晴一屁股不等許魏洲回答,就坐到他原本的座位上,笑著和唐倩攀談了起來,而從一開始就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後者,即使不開心,卻也無法想出什麼理由拒絕這狀況,她不想讓人覺得她氣度小,連個男人的醋也吃,反正也就這麼個場合,他們能鬧出什麼事來呢?

「洲,別聊太久,待會哥哥他過來還有正事要談。」唐倩笑著提醒了許魏洲下,就也沒再多說地和余曉晴交際了起來。

黃景瑜看了許魏洲一會兒,最後還是直接拖著他的手就往宴會廳外走去,有太多事情他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如果這是唯一一次說清楚的最後機會,那他就沒什麼好在顧忌的。

「你要拖著我走到哪兒去?」

任憑黃景瑜拉著他快步穿過宴會大廳、回廊,最後都已經走到幾乎沒有人會經過的會議中心外苑,他都還沒有停下腳步鬆手的跡象,終於讓許魏洲忍不住皺起眉頭,停下腳步就是甩開了黃景瑜的手,怎麼這霸道的個性,一點也沒改變。

只是許魏洲都還來不及緩過氣來,臉龐就被黃景瑜溫熱的雙掌給捧住,直接印在他唇上的是曾經熟悉,現今卻又有點陌生的吻。

他明明應該要反抗拒絕,說什麼都該掙脫黃景瑜的懷抱,可是為什麼身體卻毫無能力任憑擺佈,吻在他唇上的溫度與柔軟,再次勾起了他久未悸動過的心,即使苦澀且充滿了罪惡,他卻深深為這滋味所著迷,他好想他,好想、好想...為什麼一句話也沒留下地就消失了八年?又為什麼在他已經選擇徹底死心的時候,再次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許魏洲的雙臂緊緊環繞住黃景瑜的頸肩,這樣的主動回應,讓後者更加欣喜地將他緊緊地擁在懷抱裡,貪戀地涉取他唇間的甜蜜,以及那多年來都沒有改變,只屬於許魏洲的淡淡香氣,他等了八年、努力了八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他成功回來了,而如今的他擁有即使不停留在中國,也能夠好好保護他的能力。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毫無能力背景的黃景瑜,只要他願意,他立刻就可以帶著他離開這個毀滅他愛情的土地,但為什麼在他實現這個承諾之前,他卻先殘忍地對他宣告,自己即將結婚的訊息?他對他的愛與執著,就只有這樣?八年就足以消耗殆盡?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結婚?這證明你心底還有我,還惦著我的,不是嗎?」

依依不捨地離開許魏洲的雙唇,黃景瑜這時才看清楚他眼眶裡的淚水,這張臉依舊美麗脫俗,和當年他離開時最後一次所看到的,一模一樣,而他的淚水也同樣的,不論多少,總能立刻讓他的心揪成一團,到嘴想要追問指責的話,一個字再也吐不出來。

「你消失了八年,什麼都沒留下,憑什麼過了這麼久以後,才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指責我?」

許魏洲淡漠地回答,他知道當初是他果斷地選擇了前程,放棄感情,可是突然一聲不響地消失,一個訊息都沒留下的,卻是他黃景瑜,如果那是代表著連朋友都無法持續,現在他也同樣沒有資格質問他。

「我不是指責你,八年來,一天我也都沒忘記過你,但剛剛的反應,代表你也還惦念著我不是嗎?為何要結婚?你真的愛她?」

黃景瑜緊蹙著眉,他從他的表情跟反應就能明白答案,如果不愛,為何擅自草率決定?難不成他要告訴他,他還是當初那個連拒絕都不會的少年?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幸福與生活是什麼?

「誰說我不愛她了...」許魏洲眼神閃爍地偏過臉,避開了黃景瑜的直視。

「洲,你一直不是擅長說謊的人。」

再度用手輕將許魏洲的臉龐扳正,如果他真心快樂幸福,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表情?他承認認識許魏洲的時間不算長,可卻能夠相信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脾性。

「那又怎樣呢?你這次回來中國就是因為這事情,有意義嗎?我們已經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十年前我們都沒嘗試去爭取的,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現在才要來討回?」

「對。」

黃景瑜的毫不遲疑,讓許魏洲接下來要反駁的一字一句全都卡在喉嚨裡,他瞪大眼睛,似乎想將剛才聽到的答案驅出腦海,多年來,他這種樂觀天真過度的大傻子性格,一點都沒有修正些嗎?

「你瘋了。」

「我沒有,只有更確定我要的人就是你,許魏洲,剛剛你的眼淚、你的表情也告訴了我,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得將你給撈回我身邊,不再讓任何人或事,傷害你一分一毫。」

黃景瑜再次緊緊將許魏洲給擁回懷中,這香味,柔軟的髮絲是他懷念的,而在他的瞳孔中,他還是找得到當年讓他戀上他的那份美好與良善,說什麼,他也必須在許魏洲眸子裡的星光完全熄滅之前,再次將它們通通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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