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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抑制不住的想念

「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許魏洲,十年前你可以拒絕我,那時候我一無所有,連最基本保護你的能力都沒有,但現在不一樣,除非你明明白白告訴我,你討厭我,討厭到不想再見到我出現在你面前,否則,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

黃景瑜溫柔中帶著霸道,他單手鞠起許魏洲的下巴,逼他仰望著他的雙眸,期許他看見他眼底的真誠,並也試圖從許魏洲的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已經訂婚了。」

「還沒結婚前,都不算,就算是結了婚,也能離。」

「不...你不懂,這不一樣。」許魏洲別過臉,他不敢正視黃景瑜,沒有勇氣說出實情。

「你要告訴我那女的懷孕了?」黃景瑜冷笑了聲,再次把那張帶著比他更為驚訝卻依舊美麗無雙,怎麼看都不膩的臉龐轉回他面前。

「你...怎麼...」他是派人在他身邊裝了監視器,還是在他身上安了什麼監控設備他不知道?

「這種老套的伎倆,只有你這傻子才會相信,我真懷疑你這腦袋瓜都過了十年,怎麼還能如此老實地讓人想狠狠敲上一下,瞧瞧裡面是否真的空心呀。」

黃景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許魏洲的臉頰,觸感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好,多懷念,他有多久沒能這樣逗他,同他嬉鬧。

「黃景瑜!」許魏洲氣呼呼地打開黃景瑜不規矩的大手掌,難不成他只是憑直覺來的自信不成?這種事情會有女孩拿來開玩笑嗎?

「別!先別生氣,我問你,你同她去產檢過了?聽過醫生說法了?還是孩子出生驗過基因證明是你的了?」

眼見許魏洲對這事情是真心煩惱,黃景瑜也不忍多拿此問題大作文章,但他怎麼也想不透,光是女方一個人公佈婚訊就已經夠奇怪了,就他對許魏洲的瞭解,根本也不是那種交往個一年半載,就願意立刻跟對方談定終身的性格,再說那女的,光瞧一眼,就連他都害怕,更何況許魏洲?若非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讓他非娶她不可,除了這種事兒,還能有什麼?

「是沒有...但那也不代表她會拿這種損自己清白的事情來說嘴呀。」

「我對這件事情不是那麼關心,倒是比較想知道...你真他媽上了她?」

黃景瑜的雙眸略轉為幽暗,如果沒發生過關係,他需要這麼沒把握嗎?最讓他感到不快地莫過於這件事情,對他來說,許魏洲就該是屬於他的,誰都碰不得摸不得,他都還沒動過的人兒,卻讓個半路殺出來還不到半年的姑娘給拐走,叫他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這...關你什麼事情?我們是男女朋友,也都是成年人了,發生關係那還不正常嗎?再說,難道這八年來你都清清白白,沒碰過任何人來著?」

許魏洲略微賭氣地說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輪到他來逼問他的私人感情生活來著?

「一個也沒有,全都想著你自個兒來呢。」黃景瑜邪媚地咧嘴笑了起來,卻成功地封上了許魏洲還想反駁些什麼的嘴,他瞪大了眼,一副見鬼似的表情看著他,就好像親眼看到什麼不可思議地奇跡一樣。

「你這什麼表情?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沒節操的人嗎?」黃景瑜不禁有點替自己打抱不平了起來。

「不是嗎?」

許魏洲不想去思考他說自己想著他幹過啥事來著,光是要他相信這麼多年來,一個姑娘都沒碰過,那就足夠叫他瞠目咋舌了,他黃景瑜什麼條件、什麼性格他還不清楚嘛?真想要的話,隨手一招,不管男的女的,多的是主動願意爬上他床的人,雖然知道他也不是這麼隨便,但好好一個大老爺們,又是他這樣精力旺盛的性格年紀,簡直難以置信...

「我去你大爺的,要我真的搞上別人,我還管你幹嘛,剛還親你幹嘛呢?你這小子腦袋長蛆了嗎?你別給我扯開話題,先給我說清楚,你真和那女的上了床?雖然我是沒有處男情結什麼的...但這放在心上也總是一塊疙瘩,要真是那麼回事,我也能接受就是...」

「你霹靂啪啦說了這麼一長串,我還用得著解釋什麼嗎?」

看到眼前的黃景瑜,許魏洲感覺又回到了當初剛認識的時光,彼此什麼都能說、什麼都能鬧,沒有人能對他們的行為舉止報以什麼奇怪的眼光,而黃景瑜也跟當初一樣,就算外表成熟了些許,骨子裡一到他面前,還是當年那個緊張起來就胡扯一通,亂七八糟自顧自地說了一堆的大傻子。

「什麼!真的嗎!你上了她!哇操,許魏洲你眼睛是給屎糊住了不成。」

嘴裡雖說不在乎,但一聽到本人承認,黃景瑜的心還是像給什麼東西給狠狠地咬上了口般,瞬間缺了一角,像他這種個性的正當大老爺,都為了他許魏洲清清白白地守了八年的貞操,這八年他得抗拒多少誘惑才能在酒光肉林的時尚界存活下來,就差一點沒給人當成貨真價實的同性戀者,若不是心底早有了那麼個人,他哪能管得了那麼多呢?但如今換來這回報跟答案,也太不值得了。

「黃景瑜!你有完沒完,你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事情不成,吼那麼大聲幹啥呢?說到底,這事情也是你害的!」

許魏洲簡直要讓這沒神經的傻子給氣瘋了,他就不怕那兒躲了個人還是記者,非得把他的閨房情事給大聲吼出來他才甘願嗎?

「你上了人家姑娘家,還把罪怪到我頭上?許魏洲,你學壞了你...難不成你要說自己是喝醉酒,把她當成了我不成?」

黃景瑜有點啼笑皆非地開玩笑說著,但很快他就因為許魏洲滿臉漲紅,不發一語的默認表情而住了嘴。

「我他媽的今天腦袋還真的特別靈光?」黃景瑜不知道聽到這樣的實情,他是要打從心底感到高興,還是先回家抱著棉被狠狠地痛哭一場,恨自己為什麼八年前出國時,不先硬上了許魏洲再說。

「我說...不是啊,這八年來你也都安安靜靜不鬧緋聞,怎麼突然想不開交個女朋友就罷了,還拿她來頂替我當性幻想對象呢?」

本來還想繼續嘮叨下去的黃景瑜,一瞬間卻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立刻在許魏洲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之前,自己先乖乖閉上嘴巴。

「我寄給你的東西,你收到了?」黃景瑜問得極度心虛。

「廢話。」許魏洲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的混蛋。

兩個多月前,當許魏洲因為新專輯籌備,正要出發前往法國之前,突然意外地收到一個來自歐洲的快遞,由於他在歐洲根本沒有任何朋友、親人,除了黃景瑜…

因此當他整整消失八年多,毫無音訊,卻在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捎來消息,自然是順利地又把他的心緒擾亂了一陣,尤其黃景瑜發來的若是一般問候的郵件也就罷了,但這傢伙,根本就是世間罕有的天才。

沒錯,黃景瑜給他寄過來的,是一枚足足兩克拉的Harry   Winston鑽戒,和一張不明所以的卡片,上頭就只簡單寫著「等我」兩個字。那時正忙得不可開交的他,被黃景瑜這麼攪和,整個心情就更不是滋味,之後會喝得大醉,鬧出和唐倩這樁越扯越脫不了關係的鬧劇,全都是這原因,現在他倒是跟他說說這筆帳,他究竟該找誰算呢?

等許魏洲跟黃景瑜再次回到宴會場上時,余曉晴不知怎麼地已經在主桌上給安上了兩個席次,甚至還和唐亦丞有說有笑,聊得好不開心,一見到黃景瑜她就開心地猛朝他揮手,並暗示他就在許魏洲旁邊的位置坐下。

「怎去了那麼久呀?哥哥他都來了半鐘頭了。」許魏洲才剛拉開椅子坐下,唐倩就先瞄了黃景瑜一眼,接著蠻不在乎地拉過許魏洲的臂膀抱怨著。

「喲...也才四十多分鐘,妹子您現在就管這麼嚴,以後還讓不讓我兄弟活啊?」黃景瑜聞言不禁好笑地拿起酒杯,向在座的幾個人敬了下,爾後帶著一絲不滿地答應道。

「是啊,倩倩,你就是這壞毛病,什麼事情只要跟魏洲扯上關係,就顯得小家子氣,一點千金小姐該有的氣度也沒,人家兄弟那麼多年沒見面,多聊個幾句算什麼?哥會計較這些嗎?別給人家看笑話了。」

唐亦丞也順著黃景瑜的話接了下去,他自家妹子的脾性,他會不瞭解嗎,但眼前可不是讓她耍小姐脾氣的場合,眼見許魏洲的合約十之八九就能順利拿到手,今晚又不知走了什麼好運,還讓他遇上了本就有意回到中國發展的余曉晴,而這小姑娘還隨手就帶了個他也早想納入旗下的黃景瑜一起上門,這麼好的機會,他說啥能放著不管。

「哥,你這是胳膊立刻往外彎,怎麼你們生意人都是這德性,碰上誰對你有好處,就連妹妹都能不放上心就對了。」唐倩嘟起嘴不滿地反駁,並刻意整個人都挨到許魏洲身上,仿若刻意在對著誰宣示主權。

而當事者當然不是沒瞧見,只是這招若用在對付十年前的黃景瑜,也許還真有點用處,但現在什麼市面把戲他沒瞧過,這些帳呀,他會一筆筆記住,最後再來一起給清了也不遲,黃景瑜視若無睹,只繼續對著余曉晴跟唐亦丞寒暄。

「對了,洲...關於合約的事情,我想倩倩已經跟你談得很清楚詳細了,不知道你現在考慮得怎麼樣?哥向你保證,未來咱們都是一家子,到我旗下來對現在的你,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只要你願意,讓哥把你當國際偶像去栽培都不成問題。」

唐亦丞望向回座後就顯得格外安靜寡言的許魏洲,與其等他自己主動提起這事兒,唐亦丞相信,絕對由他來請君入甕是最快的。

「這事情我還得考慮考慮,跟舊公司續約的問題,也不是說斷就斷的,我不想讓外界批判為背信忘義,再說我不覺得現在公司的條件,有比您這邊差勁到哪兒去。」

許魏洲已經盡可能按奈住性子,一開始他就知道唐倩特意邀他來這晚宴,八九不離十是為了他的合約,可是至今他仍認為,他與唐倩的婚姻、簽約在哪家公司,這是兩件完全不該牽扯在一起談事情,越是拿這方式要他就範,就越惹得他不開心。

「沒關係,你有的是時間思考,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得,倒是余小姐您這一邊,我更期待早一些聽到你的好消息。」

唐亦丞笑得越是溫和沒有心機,就越讓許魏洲感到不快,他跟唐倩幾乎是一個模子印來的兄妹,要是真有這麼好說話,他哪還有必要跟唐倩爭鬧些什麼。

「我會好好考慮,包括Johnny的部份,我會好好轉達他,就不勞您多費心了,我相信我們都能給自己做出最好的抉擇。」

余曉晴一個大號甜美笑容,就制止了這個話題的延續,雖然當下唐亦丞也未表達出不悅的神情,但接著的晚宴幾乎都是在雙方各自的沉默裡度過,只有余曉晴能夠若無其事地硬拖著黃景瑜和許魏洲,追問著他們以前的故事。

「讓我和他們簽合同?憑什麼,瞧那小子的模樣就不是好人,我是吃飽撐著才會把自個兒往死裡送。」

晚宴結束後,在聽見余曉晴大致說了下和唐家兄妹交談的過程後,黃景瑜一邊不屑地握著方向盤將車子加速往前駛去,一邊咒駡著,不是移情作用,他這人的直覺總是特別准,一個人他喜不喜歡,通常看第一眼就能確定,先別說唐倩那種外表裹著糖衣,內在八准是個難纏的驕縱千金不說,那唐亦丞總是帶著別具心機的微笑,光是看就讓他起了滿身疙瘩,還談什麼合作,這種口蜜腹劍的傢伙最懂得如何把一顆包裝華麗的爛蘋果給賣出去。

「所以我才意思意思敷衍他呀!你瞧我為了幫你跟老情人爭取獨處的機會,這犧牲是多大。看哪天你怎麼報答我。」

慵懶地半躺在後座的余曉晴,一邊滑著手機一邊抱怨,這麼多年來,黃景瑜開車都有個習慣,那就是他從不讓任何人坐在他身邊的副駕駛座,不論那人關係和他多親近或地位多大都相同,知道這不成文慣例的人,從不會不識趣地去打開前座車門。

「話說...你們兩個談得怎麼樣?有好消息嗎?那男孩我一看就喜歡,一點兒都看不出已經三十一歲,那臉蛋說多精緻有多精緻,加上一臉誠懇羞澀的模樣,誰見到了不想好好寵著他呢?」

余曉晴用手機上網搜尋了一堆許魏洲的資料,很快她就大概清楚兩個人之間過去的恩恩怨怨,如果這兩個男孩當年不是成長在這環境底下,或許早就是人人稱羨的一對伴侶也說不定。怪不得那麼多年來黃景瑜都不肯回中國,有誰能夠忍得了天天看著心底的人卻觸也觸不到,摸也摸不著的折磨。

「還算滿意囉,就算欠你一筆,但有件事還真麻煩,我以為那小子不過是一時衝動或給家裡逼婚,才草率地做了決定,卻怎麼都沒想到...那女的原來已經懷上孩子。」

一想到這事兒黃景瑜就一肚子苦悶,更糟糕的是追根究柢把許魏洲給推上賊船的人,還那麼洽好就是他本人,這下叫他就算想找人出氣,也無處能夠發洩。

「懷孕?不可能吧?那姐姐在你們回來之前,還一連喝了兩三杯紅酒,哪個有孩子的女人會這麼隨性?」

「什麼?」

余曉晴沒想到無心的一句應答會讓黃景瑜如此衝動,她以為唐倩懷孕是許魏洲拿來拒絕的藉口罷了,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畢竟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誰在上演拿小孩逼婚這種戲碼呢?可是黃景瑜的一個緊急煞車,讓她整個人徹底從皮椅上翻滾下來後,她就後悔自己太過忽略許魏洲對眼前男人的影響力。

「操!黃景瑜,你就算是想摔死我也用不著突然來這招呀!」余曉晴掙扎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有辦法支撐起身體,握拳狠狠地向駕駛座的罪魁禍首打過去。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那女的什麼都沒管地就在你面前喝酒?」

此時根本不管余曉晴的怒氣,黃景瑜只知道他猜測的一點都沒錯,那女人分明就是得不到人就打算用騙的,說不準以許魏洲那種一旦喝醉連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的性子,根本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著,就給拐去當別人現成的准新郎。

「我騙你這種無聊的事情幹嘛呀,她壓根都沒提到她有身孕的事情,只是不斷地強調你的小情人跟他感情有多好、多疼愛她,求婚的時候她被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這中間還跟好幾位過來打招呼的敬了酒,連我都差點醉了...」

「我就知道那女人也沒什麼好心眼,只有許魏洲這種蠢蛋才會上當。」雖然滿肚子怒火,但更多的是喜悅,沒了孩子這件事,其他的還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瞧你開心的,那還不趕快送我回飯店,都幾點了!真的是徹底的見色忘友,要是我膝蓋手臂給嗑出了什麼瘀青擦傷的,我包准有你好看!」余曉晴氣憤地吼道,說到底他從頭到尾還是只關心著他的許魏洲。

「滾下車。」

「你說什麼?」余曉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都幾點了?就算他是停在熱鬧的馬路邊,就這樣把一個女孩家丟在路邊也太沒水準了吧!

「滾下車去,飯店就在前面,走個五分鐘就到了,憑你這種強悍脾氣,有人惹得了你嗎?要不你叫計程車,要多少錢我付帳就是,給我立刻滾下去。」黃景瑜瞄了後座一眼,俊俏帶笑的臉龐,卻透漏一股不容她反抗的霸氣。

「黃景瑜...你這超級大混蛋!認識你這種人算我倒楣。」想都不必想這種時間他還會去哪兒的余曉晴,最終還是妥協地拎著皮包走下車,不過就差那麼幾分鐘,難道先送她回飯店,許魏洲就會讓人給吞掉不成?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書房,從晚宴獨自開車回到家後,許魏洲就一個人安靜地待在書房裡,望著外頭的夜景發楞,嘴唇上仍殘留著黃景瑜夾雜著思念的溫度,久久無法消散,不自覺地他伸手觸了雙唇幾次,每一次都帶著懊惱與心疼的矛盾情緒,他怎能回應他的吻,又不負責地給黃景瑜一個可能的希望?

今天就算唐倩沒有身孕,他也沒有婚約,十年前改變不了的事情,十年後,在他們的地位身分都已不同於往昔,卻仍舊身處在同一個國家,並有了更多的桎梏之後,又能如何改變?當初分離時那痛徹心扉的滋味,難道非得要再重來一次才行嗎?

他想起十年前在曼谷的海灘上,黃景瑜那聲撕心裂肺地告白,與在他心底始終抹滅不去的疼痛,那樣的折騰嘗過一次,就夠讓人膽戰心驚。

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許魏洲的思緒,他蹙起眉望了牆上的時鐘,淩晨一點,這種時間除了唐倩會上門來鬧他外,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今個兒光是送她回家,就已經夠他頭疼了,這下她又有哪根筋不對勁,非要逼得他崩潰才行嗎?

深深地嘆了口氣後,許魏洲還是起身下樓開門,他無法將一個姑娘家大半夜地關在外頭,置之不理。

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不論是不是一個人在家,許魏洲總是慣性地在深夜放輕腳步,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地移動,就連下樓梯也不知覺地變得像只小貓一樣輕盈,他身高雖高,但因為自小就有副糟糕的腸胃,所以體重總是在65公斤上下,任憑他再怎麼想吃胖些也難以辦到,最後惹得他也索性不再刻意增重,所以雖然身形上老是給人瘦弱纖細的印象,可是在他能夠維持著基本健康活力的情況下,與其看他勉強自己吃飯爾後上吐下瀉,家裡的人反而養成只要他能開心,就也不再針對這問題叨念他的默契。即使三不五十,他的母親還是會從上海帶來各式各樣的燉補藥材,非得讓他把所有準備的料理都吃完為止,才肯放心地回家。

許魏洲滿臉無奈地轉開早已上鎖的門把,心理做了千百次排演,見到唐倩後儘量別再刺激她起爭執,今晚他夠累了,她也是,這種狀況下要是再鬧上幾個鐘頭,他鐵定精神崩潰。

在一堆開門前的心理演練下,許魏洲怎麼也料不著迎接他的卻是一個厚實溫暖的懷抱,以及讓他頭暈目眩,差點喘不過氣來的深吻,這溫度、氣息,幾個小時前才弄得他心煩氣噪,他哪有可能不清楚是誰,許魏洲這次拼了命試圖掙脫黃景瑜的懷抱,然而越是反抗卻僅是讓黃景瑜將他拴得更牢更緊。

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他,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僅套著一件白襯衫與牛仔褲,頂著一頭亂髮就來應門的許魏洲,可口得一如當年那個讓黃景瑜心動不已的少年,他想要守護的純粹、美好,在還來得及之前,怎麼樣他都不想再次讓那星光黯淡,緊緊擁著許魏洲的身軀,本來就一直比他纖細的體態讓黃景瑜依舊占盡優勢。

他輕易地就打橫抱起了許魏洲,這一抱,也立刻讓黃景瑜鎖緊了眉心,一點都沒長胖,一點都沒有!這小子是想讓他活生生給氣死不成,後腳隨意一踢,他輕鬆地就關上許魏洲家的大門,一點都無法再多做等待,一秒鐘也不行,心中那如滿月潮汐般溢滿的思念,再見到許魏洲那滿是憂鬱的眼瞳時刹那間爆發開來,無法收拾,好想知道,這些年來許魏洲是怎麼一個人獨自努力撐下來的?

讓人給欺負了嗎?吃苦了嗎?胃病怎麼總是沒有好、體重一點都沒有增加,滿腹的疑問,黃景瑜懇切地想從許魏洲身上找到解答,他長腿向前跨了幾步,在許魏洲仍試圖掙扎,差點就要一起摔倒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前,一把將他扔進擺在客廳中央的大型沙發上頭。

後者根本連起身抵抗的反應都還來不及,就又給黃景瑜一把狠狠地壓回原處,他不想說話,也不想聽他說,多年前他想做卻沒有勇氣去做,他想擁有卻沒有能力擁有的人兒,他要連帶著多年來的思念一併地討回來,略微粗暴強悍地吻著許魏洲的雙唇、頸間不放,黃景瑜雙手已迫不亟待地撕去許魏洲身上僅有的那件襯衫,冰涼白皙的肌膚,纖瘦卻仍舊結實的腰腹,他完美得就像是藝術品,如果不是隱忍多年的愛戀與相思,任誰也不忍輕易去毀壞這美好的身體。

可是現在的黃景瑜只想徹徹底底地佔有許魏洲,宣誓主權,沒有誰能再將他從他身邊給帶走,也沒有誰再能阻止他們見面,每一天、每一夜,他都要將這張已經在他夢裡徘徊了上千個日子的臉龐給鎖在身邊,即使他會恨他也無所謂...

「不要!你別這樣...」

許魏洲反抗的聲音無足輕重,比夜裡貓兒的歎息聲還軟弱無力,每當他企圖躲開黃景瑜如雨般落在他身上的每個吻,或是寵膩的撫觸,他都總能更有技巧性地把他箝制住,任憑他掌控,這場景他曾經熟悉也害怕,多少黑夜他懷著不安驚醒的同時,又為那實際上根本不存在他身邊的擁抱失落的矛盾,當真正地實現時,許魏洲才驚覺,其實自己心底隱藏更多的是對黃景瑜的渴望。

他並非沒有生理需求,更不是冷感無欲,而是擁抱的人一旦不對,對他而言都不過只是一種欲望的宣洩,與其要他去懷抱一個無法讓他悸動心跳的人,藉以慰藉一時的衝動,他寧可懷抱著思念,默默地祈禱有那麼一天能再感受到動情的感覺。

很快地掙扎抵抗,轉變為順從與主動回應,就算自此以後世界會因此崩毀塌陷,那又如何呢?他們的心很早就在正值青春年華的時候被世界摧毀殆盡,如今最多就是再受一次折磨與痛苦,即使失去了一切,若是能夠因此擁有彼此,那都值得。

淚水在他終於進入他體內的那刻傾瀉,身體上撕裂般地劇痛,宛若是對他十年前撕裂了黃景瑜的心

的回應,若是將那傷口化為真實的疼痛,現在他所感受的,又是否有那時候黃景瑜心痛的十分之一呢?當初那仿若對著世界怒吼的泣訴聲,再次回蕩在他腦海裡,讓許魏洲的身體跟著顫抖冰冷了起來,這輕微的一個反應就足以讓黃景瑜心絞不已。

他放慢佔有他的速度,就像捧著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般那樣的小心翼翼,低頭輕吻去許魏洲臉頰上的淚,為什麼其他人能夠輕易到手的幸福與愛情,對他們來說卻是那麼艱困,就不過是因為同樣身為男性,肩膀上背負著是自古以來無可推卸的責任,他們就需要為那重擔,而放棄可能是世界上唯一能讓自己的心有所波動,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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