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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1.世界劇變(1)

明明是盛夏,氣溫卻沒有往常那樣張牙舞爪,反而溫度低的有如寒冬。但就算是冬天,也從來沒有那麼冷過。

路面結冰了、鐵窗凍住了。我們不斷喝著熱湯取暖,就連睡覺也得多包幾層。氣候異常得不可思議,但人們和平慣了,沒有人意識到這個世界正在變化、即將變得恐怖又陌生。

那一晚,不夜城的台北在凌晨兩點二十二分失去所有光芒,城市陷入一片黑暗。街道上,人們用拿著手電筒和手機,因為害怕會發生大地震,紛紛離開家裡想找個空曠的地方避難。而我,站在自家陽台上看著外頭的騷亂,家裡人則在討論是應該待在屋裡,還是像其他人一樣出去避難。

突然,天空下起鵝毛大雪,很快地面上和遮雨棚上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外面下雪了!」我的語氣裡遮不住驚喜,因為我從來沒在自己生長的土地上看過雪,還是這麼大的雪!

「居然下雪了!平地也能下這麼大,真是不可思議!」我爸一邊說,一邊拿出照相機,試圖在黑夜裡拍下大雪的模樣。

地震並沒有像人們預期的那樣到來,倒是大雪在半小時後變成暴風雪。我躲進屋裡,躲在玻璃窗後頭往外看。外頭看上去就像有誰從天上撒下一整袋、一整袋的麵粉一樣。轉眼間,眼前的一切染上厚厚一層白。

大雪中,我看見遠方閃爍著青藍色的光芒,過了好一陣子雷聲才隱約傳來。但很快,這股青藍光變得清晰,雷聲傳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轟隆!

一道閃電出現,幾乎就隔著玻璃窗打在我眼前,把我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我的舉動讓我爸媽和哥哥都忍不住笑了,直說我是膽小鬼。不過讓我驚慌的並不是剛才的那道閃電,而是外頭的景象已經超出我能想像的模樣。

「你們快看外面!」我指向窗外的手忍不住發抖,因為在我視線所及範圍內,天空出現一張『電網』,靛藍色的閃電平均每五秒就會落下一次。

「這也太誇張了吧!演電影啊?」哥哥收起笑容,被外頭的景象震驚地幾乎忘了呼吸。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閃電開始頻繁的打落地面,幾乎以每秒一次、或是每秒兩次的速度落下。我們蓋著耳朵試圖減緩雷聲對我們的衝擊,但依然震得我們頭暈腦脹。玻璃在震動、鏡子在震動、我們能感覺到整棟公寓都在震動!

我又再一次看向窗外,這一看嚇壞我了,因為我看見閃電頻繁又激烈地打在地面上後,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電球。我看了看爸媽和哥哥,他們也看見這個景象,臉上只有驚恐和不知所措。

電球在閃電的能量累積下變得越來越巨大,就在我以為電球可能會一路擴大籠罩整個城市的時候,電球卻突然分裂成許多小一點的電球射向四面八方,其中一個快速朝著我們滾來,瞬間就到我們窗前。

「危險!」

眼看著至少會有五分之一的電球會掃過我們所在的客廳,我大喊一聲放下原本捂著耳朵的手,拉著他們想離開客廳,但我媽被嚇得腿軟,怎麼拉都拉不動。幸好我爸和哥哥見狀,兩人拉著她,我在後面推,總算在千鈞一髮之際把她送離客廳。

分裂後依然巨大的電球像是一顆大鉛球一樣破壞了它所經之處,硬生生把公寓分成兩半。在它經過的同時更帶著巨大的吸力,把離客廳最近的我往它的方向吸。

「小絮!」我看見父母和哥哥顧不得雷聲,又一次放開捂住耳朵的手拉住我。看口型,他們嘴裡還喊著我的名字。

他們雖然拉著我一隻手,不過電球的吸力驚人,撐了不到三秒,我只看見他們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而我的身體越來越輕。接著,我眼前全是一道道藍色的電光。除了我,四周還有一些人。有的人運氣不好,一觸碰上那些電流立刻被燒成焦炭。而我雖然運氣很好,卻被拋往離家很遙遠的另一頭,重重摔在地上。

我渾身疼痛,驚訝著自己居然大難不死。我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可能沾上的灰塵,不知道是四周真的安靜無聲,還是我被雷電聲給震聾了,我聽不到任何聲響。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暗得跟被潑上墨一樣。下一秒,我眼前天旋地轉,再次重重倒地。

我昏死了不知道多久才恢復意識。我手撐起身子坐在地上,發現自己倒在一條爛泥路的中央。我的身上、臉上、頭髮和衣服上全沾著泥!

我抬頭又看了一眼天空,腦袋又暈又痛,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因為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根本不是我認識的世界!

紅紫色的天空有兩個非常接近的發光體,一個是太陽,另一個卻是月亮!這兩個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我懷疑我腦袋摔出問題來了!

可是,不只是天上的景觀讓我驚訝。我看了看四周,我的後頭是一片樹林,左右兩邊都只是爛泥路。我眼前是一處山谷,山谷中有一小片森林,森林後頭還有一道石城牆,石城牆後則有一座看起來像是中古世紀的城池!我忍不住想,我該不是其實已經死了,來到死後的世界了吧?那這裡究竟是地獄還是天堂?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我往聲音的方向看了看,看見路的盡頭出現三個騎著馬的人影。我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我連滾帶爬的躲進樹林裡,待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頭想避開這幾個人。不過這個世界偏偏就是你想要什麼、什麼不來,不想要什麼、什麼就出現在你面前。

那幾個人不偏不倚停在我躲避的樹林面前,不但停下來,還拿著斧頭走進樹林,離我越來越近。

這幾個人看上去都不像是亞洲人,身上穿著一塊白色長背心覆蓋的鐵甲、頭上還戴著頭盔。背心上明顯的十字圖案,讓我想起曾在歷史課本上看過的十字軍。

穿越?難道我穿越了?!

別人穿越都穿越到乾乾淨淨的年代,跟帥氣的王公貴族相遇。我穿越就躺在爛泥裡搞得一身髒!沒有帥氣的王公貴族、眼前還只有這三個虎背熊腰、滿臉鬍子的大叔不說。醒來不到十五分鐘眼看著就要身首異處的我,到底演得是哪齣?

那三個人用我聽不懂的語言互相交談,小心翼翼地離我越來越近,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慢慢往森林深處退。突然,一個大叔和我四目相交,他大喊一聲指著我,下一秒『呼』一聲,其中一個人的斧頭飛過來砸在我旁邊的樹上!

這幾個人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我顧不得頭暈目眩,壓低身體用最快的速度在樹林裡奔竄。我不知道樹林深處有什麼,也不知道這個方向有沒有出路。我寧願被獅子吃掉,也不想死在這三個人手上!

對不起!我其實騙人的!我不想被獅子吃掉,我也不想死在這三個人手上,我不想死在這裡!

很快,森林的出口出現在眼前,但路也到了盡頭。我停在一處陡坡前,眼前出現我再熟悉不過的景象。高樓大廈、公寓、平房,原來我沒有穿越!

後頭傳來腳步聲,那三個人終於追到我身後。他們慢慢包圍我,我身後只有峭壁一樣的陡坡。其中一人抽出腰間的劍,在他要揮向我的那一刻,我因為驚慌失措想逃,一失足滑落陡坡,接下來就再次失去意識。

不知道又昏迷了多久,一陣我聽不懂的語言把我吵醒。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焦土上、在一堆大石頭之中。我想我摔下來的時候一定是撞到頭了,因為我衣服上沾了一些已經乾涸血跡,我的腦袋也暈眩地更加嚴重。這裡到處都是燒焦味,我猜測這裡可能是電球滾過的地方。

現在可好!我身上不但有乾掉的爛泥,還多了燒焦味了,再加上衣服上的血,我猜我大概看起來像個剛吃過人的殭屍!

我慢慢坐起身,躲在大石頭後面朝著聲音來源張望了一下,眼前是幾個身披斗篷、穿著長袍的男女。他們的長袍顏色雖然各不相同,但款式一樣。斗篷上都有一輪用銀線縫製的上弦月。他們總共四男三女,其中一個男人看上去是東方人、一男一女的看上去像非洲人、一男一女像棕色皮膚的歐洲人,還有一男一女看起來像外星人。他們正熱烈地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如果是在別的場合遇上,搞不好我會上去搭話。不過有了剛才被斧頭和長劍招呼的經驗,我決定繼續躲在石頭後頭,安靜等待他們離去之後,再慢慢走回剛才看見的城市。

事不從人願,我又再一次證明老天是很有幽默感的。我越想他們走,他們就離我越近。這不,轉眼間又都出現在我身邊了!

他們看著我不知道在說什麼,我站起身剛想逃,其中一個看上去很壯碩的男人眼明手快,立刻抓住我的衣服,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葛戈爾。

「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其中一個頭上紮著髮髻的東方男人走到我面前問。

這個人是在說中文嗎?還是我腦袋撞出幻覺來了?

他看我沒什麼回應,只是呆望著他,他又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其他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些人看起來有點失望。

「你…剛剛是問我能不能聽懂你說的話嗎?」我終於回過神來了!

「原來聽得懂啊!怎麽不立刻回應我?」男人雖然話語中帶著埋怨,但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他又用我不懂的語言跟其他人說了幾句,其他人看上去也很開心,紛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我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樣。但在我記憶裡,我只做了摔、昏迷、清醒、倒霉、再摔、撞頭、再昏迷,這幾件事而已。

「我叫蘇清,我們等妳等了好久!」男人又說。

「等我?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我說。

一直揪著我背後衣服不放的那個男人突然又說起我聽不懂的語言,其他人認真聽他說完後,視線全射在我身上。

「聖者在不久前預言,我們會在這裡和我們的新夥伴相遇,我們是特地來接妳的。」蘇清又說。

「柳絮。」抓著我衣服的男人突然說出我的名字,我著實嚇了一跳。

「妳叫柳絮,對吧?」蘇清說。

「你…你們怎麼知道?」我試圖掩飾自己的驚慌失措,但我相信我眨眼的速度早就出賣我的情緒。

蘇清笑了笑,對其他人又說了些什麼,他們臉上露出讓人心安的笑容。

「跟我們走吧。」蘇清又說。

「可是…我得回家。我在山坡上看見我生活的城市在那個地方!」我指向剛才我看見有高樓大廈城市的方向,說:「我家人一定很擔心我,在等我回去。」

「柳絮啊,我明白妳的心情,但很可惜,妳暫時回不了家。」蘇清露出同情的眼神說。

「為什麼?」

「一來,妳可能還在慌張中,所以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二來,妳是被閃電撕裂的時空裂縫吸進來的,所以不管妳看見了什麼城市,那裡可能並不是妳來的地方。」

不是我不想相信他們,而是他們說的東西實在超出我能理解的範圍。

「我知道妳可能一時間還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無論如何請先跟我們一起回到安全的地方,我會慢慢解答妳所有疑惑。妳傷好之後,我承諾妳,會陪妳到妳看見的城市,尋找妳的家人。」

我轉頭看向『家』的方向,思考著是不是應該跟他們走。突然,我又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無法控制地暈了過去。我的暈倒紀錄到這一刻已經達到了一天三次之多,簡直快跟低俗偶像劇裡,女主在一集中碰巧摔在男主懷裡的次數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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