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錯綜〈四〉

      不自覺,寒假了。

      第一天,本來關燕苓應該要待在鄰近大學的圖書館自修的,可是她卻討厭那人聲嘈雜的情況。

      啊……好討厭的感覺。

      本來到其他地方念書就是為了不要在家分心,還特地來到了人最少的樓層,竟然寒假第一天就那麼多人……

      關燕苓暗暗犯著嘀咕,莫名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特別是要去茶水間或是影印室路經她面前的陌生男性將眼光放在她身上的時候,驀地厭男情況又湧了上來。

      有夠噁心、可以不要把視線放在我身上嗎、拜託走開、噁心死了......啊啊啊──我要受不了了──男生打量女生的目光怎麼能這麼讓人覺得反感呃呃呃。

      她的厭男情況也不是第一天,但是每當出現這種情況卻還是忍不住繃緊所有神經,渾身戰慄的不適次次都讓讓關燕苓實在不會想自動親近男性,縱然她知道那是填補我內心唯巨大黑洞的唯一途徑。

      這種時候她會慶幸還好有俞謙在,打破了既溫子凡後關燕苓幾乎和任何男生相處都感覺尷尬不適的窘境,多虧有俞謙關燕苓才能擺脫那段連情感都無法感受的夢魘──讓關燕苓重新做回一個正常人,甚至重新願意碰感情的人,都是俞謙。

      太重的挫折經歷讓兩個受傷的靈魂誰也不敢多靠近誰,可一旦對比俞謙過分勇敢的勇敢,關燕苓就顯得懦弱了。

她能感覺得到俞謙是多麼努力地拼命想要抓住自己,幾乎是想到失去就無可救藥的慌張失措。

俞謙確實害怕失去關燕苓,但更讓她恐懼的是連關燕苓都見不著,所以分明想靠近,可不知道怎麼做於是又保持距離。

      他常常會為了看關燕苓一眼而遠路繞經她所在的班級教室外,可卻不曾見過他稍稍停留或呼喊惦念之人的姓名。說穿了兩人之間沒有給彼此一個裡躲當然相見的理由、沒有一種不為什麼就能相互依偎的身分。

      最後才發展成了現在這樣──關燕苓的四周全是俞謙。

俞謙不懂得如何靠近關燕苓才不會被討厭,同時也對關燕苓的雷區一無所知,只好在關燕苓身旁佈下重重人際網,是以兩人班級不相臨可俞謙卻總會曉得她的所有動靜。

關燕苓討厭自己的感情被閒雜人等圍觀,那樣的窒息感會讓她寧可忍著疼痛也要甩開,可嘆關燕苓天生的炫目卻不可能不讓人好奇,於是在喜歡關燕苓路途之上俞謙多了不少任務,例如:在兩人的事情淪為他人茶餘飯後閒談的調料這種事發生之前俞謙得要先自動處理之類的。

話雖如此,可誰都知道比起保護關燕苓周全這樣稍顯虛假的原因,對俞謙而言這麼做的好處更在俞,他可以堂而皇之的知道關燕苓身旁有沒有別的男生。

這些舉動就是看當事人決定是關心、是喜歡,還是變態、絕對佔有慾。然而對傷痕累累的對關燕苓而言以上四者皆是,她不以為意,甚至是由衷享受那些絕對佔有慾,至少當她又再度被幼時那遭逢拋棄的無力感淹沒時,那像是雙溫暖的臂彎,可以有力的將她從那焦躁的深海撈起。

關燕苓起初覺得那是屬於俞謙的變態,亦是相同出現在自己身上的病態,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安全了,可碰到冰冷的空氣她又不禁瑟瑟發抖──恐懼增生始終是沒有止境的。

      不常見面的關係讓這份溫暖似乎顯得有些薄弱,慌張的片刻關燕苓會讓自己再一次重溫俞謙以為自己已然失去關燕苓時的空洞神情,好說服自己俞謙是喜歡她的、是在乎她的、是需要她的......俞謙是不會拋棄關燕苓的,而俞謙也確實不會,在每一次擦身而過目光交錯的片刻,關燕苓都清晰讀懂俞謙眼底的深沉,那是不曾辜負過她的、總是讓她再度沉甸甸的心安。

關燕苓可以接受男人為了愛她、留住她而折她翅膀,只要對方擁有足夠能力能讓她在溫暖的夢鄉沉睡一世不醒。

      俞謙生日的那個早晨關燕苓發了訊息跟俞謙說生日快樂,也曉得他不會那麼早回,只是這煩躁感逼得她再也無法在這圖書館多待半刻,預習完一小節的生物後她收起包包返身回到公車站。

      下雨天,本就是屬於思念的。

     

      關燕苓抬頭仰向仍下著雨的天空,心臟不自覺的疼了疼。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