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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最後的溫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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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鐘聲響起,同學各自回到位置上坐好,眼角餘光看到峰嵐跟其他同學玩的正開心,佩恩想到昨天對話,算了,怎麼可以理他呢,你的眼裡怎麼都映不出我的模樣呢?到底要用怎樣的溫度,才能融化一顆心?明明課本擺在桌上,卻怎麼也讀不進去,或許,此題,無解。

      今天佩恩過得非常安靜,孟庭把佩恩的事告訴了彤彤,她們都明白,不要打擾,靜靜的在身邊便足矣。

      回到家,佩恩拿起手機點進峰嵐的聊天視窗,滑了過去的聊天記錄看了許久,最後在螢幕上敲了,「我不想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事,要知道也是你來告訴我。」

      看著螢幕上的那句話,在想著要不要傳送出去。

      「啊——算了——」佩恩按下傳送,立馬把手機丟在一旁,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每一個訊息的提示聲都讓佩恩坐立難安,就這樣等了一個晚上。

      訊息,有時候不傳怕遺憾,一傳才後悔。

      早晨鳥鳴聲四起,佩恩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拿了手機看了一眼,嗯,是已讀,已經很明顯了吧,陳佩恩,夠了,別再自作多情了,給自己找罪受,他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只有他的冷漠是真的,從前你只要輕輕地呼喚我,我就這麼出現了,那你呢?呵呵,我現在正掉在你設下的陷阱裡,你設的局,被你殺個正爽。

      佩恩告訴自己事實,要自己看清楚,可是不知怎麼的眼前一片模糊,為什麼越想看得清晰,卻越這麼心痛呢……

      在峰嵐離開後的日子,佩恩決定以讀書轉移注意力,比起讓自己陷入這局中,倒不如抽出身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就是即將面臨的大考。

      大考當天佩恩還在數學講義裡不小心翻出之前夾進去的峰嵐的考卷,所幸是有穩住,不然在這大考裡失敗,可是沒有重來的機會。放榜那天,佩恩上了第一志願,晚上和姐妹們一起去KTV慶祝。

      進了包廂,點了一手啤酒,佩恩開了一罐,孟庭拿著麥克風帶頭唱,「雨都停了,這片天灰什麼呢,我還記得你說我們要快樂,深夜裡的腳步聲總是刺耳。」

      彤彤緊接著,「害怕寂寞就讓狂歡的城市陪我關燈,只是哪怕周圍再多人感覺還是一個人每當我笑了,心卻狠狠的哭著。」這是A–LIN的給我一個理由忘記。

      姐妹們的歌聲之好啊,只不過還未到副歌,佩恩突然情感都湧上心頭,哭了起來,把這半年的淚水一次宣洩出來……畢竟都過了半年多了,這半年不只沒時間想,她也沒多餘的腦子想,好不容易大考結束了,好好哭一次也好。

      「你的每一個舉手投足,即使我吃醋,也要裝沒事……」也許是酒精的作用,畢盡不常喝酒,佩恩開始胡亂說話。

      「你要這麼輕易算了,那我還在乎什麼?」佩恩靠在彤彤的肩上,眼神看得出有些醉意。

      那晚,孟庭跟彤彤送佩恩回家之後就各自解散了。

      自從那晚之後,各自上了大學因為生活忙碌,就沒像過去這麼常見面,沒想到就在某天,收到一封峰嵐的信……

給佩恩:

恩,我能這樣叫妳嗎?都過了兩年,大學生活還適應嗎?

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很多事情其實我都還記在心裡。我想,這是我的優點,也是我的缺點吧。

在高中三年級,我無意間發現爸跟媽其實早就已經離婚,或許是因為我這個兒子,才讓他們還在同一個屋簷下,這讓我想起為什麼媽總是在夜裡哭,為什麼爸總是不在家,這一切冥冥之中就有了答案。

然而,當他們發現我這個兒子知道事實,這個支撐他們隱瞞的力量,也就崩塌的支離破碎。

我跟了媽,畢竟我擔心她一個女人被欺負。

原以為我能應付這一切,可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媽早在一年前就被篩檢出罹患卵巢癌,前前後後到她過世僅僅不到兩年的時間,醫療費、生活費也壓得我喘不過氣。

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不過我也沒資格說這話吧,因為我也騙了妳。

很想當回從前平凡的高中生。

唯有朋友才可以讓這段關係長久。

其實我並沒有不理妳,我都不會不理妳,除非我討厭妳了。

我知道妳不想從別人口中知道我的事,要的話也是由我來說。

在這條路的盡頭我很抱歉,這件事我一直記在心裡,當時我沒把話說白,或許這是我想留給妳最後的溫柔。

峰嵐筆2016.8.2

      佩恩看到泣不成聲,淚潸潸的滴在信上,為什麼是去年的信?什麼叫盡頭?不會想不開吧,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用力的深呼吸,吐氣,努力地平息激動的情緒,佩恩把信裝回信封中,卻發現信封裡還有東西。

      「名片?時光雜貨店?蓉…花?」這是張直式名片,以水墨風格,還有局部上光,看起來蠻舊,因為都已經泛黃缺角,佩恩不解。

      突然,名片下方浮現一行字,「心之所向,欲之所望,事之所暢。」佩恩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

      字消失了,接著浮現一行地址。

      「這是……?」滿頭問號的佩恩決定到這間店一探,畢竟還有很多話想跟峰嵐說。

❈「心之所向,欲之所望,事之所暢。」

§

      「歡迎光臨。」蓉花一個抬頭,原來是佩恩,跟那個時候穿的一樣呢。

      「這裡是時光雜貨店?」佩恩遞出的一張泛黃還缺了一角的時光雜貨店名片。

      「我是老闆慕蓉花,叫我蓉花就好了,請問有什麼需要?」蓉花講著跟過去差不多的話。

      「我要找峰嵐。」

      「哎呀,找人怎麼來我這呢?」蓉花用手撐著下巴,笑得邪魅。

      「也是……」佩恩突然發現自己做的是愚蠢至極,怎麼有人會到雜貨店裡找人呢?

      「心之所向,欲之所望,事之所暢。我倒是有這個人的生死瓶。」蓉花從櫥櫃拿出擺在佩恩旁邊,峰嵐的生死瓶。

      「生死瓶?」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真的快把佩恩搞糊塗了。

      「從生死瓶可以看出穿越時空的客戶當前狀態。」蓉花解釋道。

      「穿越時空?那這瓶中怎麼灰灰的,這麼混濁?」佩恩提出疑問。

      「哦,灰色的原因大概是已經去世,會這麼混濁這個人應該是自殺。」蓉花跳過前面的問題,眼神裡好像有什麼在閃爍。

      「這怎麼會……」

      「我都忘了,我這還有這個叫峰嵐的契約生平呢……」蓉花詭異的笑著。

      「我要看!給我!」

      蓉花將契約攤開來,峰嵐的生平如電影快速的在播放著。

      從出生、幼稚園、小學、國中、高中,還看到峰嵐信中所說,發現父母離異的秘密。

      佩恩皺著眉頭,「怎麼怪怪的……」

      畫面直到休學後,在外賺錢。佩恩還看到幾幕令她揪心的畫面……那地方看起來像是個廚房,峰嵐正在洗碗。

      「喂!那個在洗碗的,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做事啊?這根本沒有洗乾淨啊!」廚師破口大罵。

      「……」在外打拼,給人雇用,努力賺這微薄的薪水,不然哪來的生活費?峰嵐無話可說。

      「你腦袋空不要緊,重點是你怎麼能腦袋進屎了呢?跟你說話,就有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廚師直接在廚房大聲叫囂,拿了湯勺敲了峰嵐的頭,若不是旁邊的二廚阻止,不然峰嵐還是會繼續被傒落。

      峰嵐被二廚叫去端盤子,但在上菜時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打翻在客人的衣服上。

      「你在幹嘛!!」那位女客人全身無一不是名牌貨,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

      「抱歉、抱歉、真的非常抱歉……」峰嵐立馬對這位女客人賠不是。

      「你這臭小子,你知道我身上這些要多少錢嗎?到底是哪位婊子,生得你這種小賤種。」女客人當場變身潑婦,一巴掌賞在峰嵐臉上,一身的名牌貨穿在身上,價值瞬間歸零。

      捂著被打著漲紅的臉,峰嵐不甘示弱,「有錢就了不起?猴子穿上衣服,也不會變成人啦,各何況是名牌貨,妳一出門就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還不滾回妳的山洞,去當妳的猴子王。」

      這時經理現身,「這位小姐,由於本餐廳督導不周,造成您的麻煩,我代整體餐廳員工向您道歉,這裡是兩千元的優待券外加日本來回機票,請您笑納。」

      女客人見到經理現身道歉,一臉小人得志,「既然你都誠心誠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接過那份「厚禮」後,便離開了餐廳。

      當天,峰嵐被罵得狗血淋頭,聽說那位是某位有錢人家的小姐,是惹不起的,餐廳立馬炒了峰嵐魷魚,以免再生事端,之後的工作,都因那位有錢人家的小姐從中作梗而處處碰壁。

      畫面一轉,映入眼簾的是紛飛的金風鈴花瓣,是一間雜貨店,接著畫面就消失了。

      佩恩低著頭,消化著這整件事,「所以說我現在的記憶是峰嵐穿越時空後才有的記憶吧,因為他休學前那時候的記憶沒有我……他改變了這件事……」佩恩哽咽著。

      蓉花沉默在看這整場戲,妳自以為的戲。

      「我想要改變。」小姐沉重的說著,仿佛有什麼事情壓著她喘不過氣。

      「請問大名跟年紀?」

      「陳佩恩,二十。我想回到十八歲的那年夏天。」佩恩堅定眼神,她想救峰嵐。

      「妳回去之後就會忘記妳十八歲以後發生的事,等於就是妳從十八歲以後的人生是重來的。」蓉花解釋著回到過去的情況。

      「欸?那忘記的話,我怎麼知道我要改變什麼事?」佩恩提出疑問,因為這樣回去的話很有可能什麼都沒改變。

      「那就得看妳的選擇嘍——看妳要不要回到過去改變呢,還是繼續痛苦維持現狀,顆顆。」蓉花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眼神中好像有什麼在閃爍著。

      佩恩想了許久,「好吧。」

      蓉花到櫥櫃裡拿了一張契約、一根繡花針,還從小木基座上拿起一瓶淡藍色液體的生死瓶。

      「來手伸出來吧。」蓉花跟過去做著一樣的動作,唯一不一樣的是,這個生死瓶要第二次滴入血液了。

      蓉花送佩恩回到過去後……

      其實,十九歲的峰嵐那趟回去,其實並沒有改變到什麼。他到了二十歲,終究不敵死亡的命運,後悔留下來遺憾,還是因為遺憾而後悔?妳的力量,也只改變了妳和他那短暫的相戀,人死是不能復生的,不過,他都沒告訴妳,這次,他特別為了妳,留了回憶碎片,即使他改了名字,我還是認得他,郭、昀、旭。

      蓉花想著這整件事,「唉……怎麼突然覺得我這是間黑店呢——」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壞事。

      「心之所向,欲之所望,事之所暢。蓉花一定會為你指引方向的。」不認識的人要是看到這女人怎麼犯中二,一定會閃的遠遠的。

❈「蓉花:『愛惜生命,1995   專線。』」

§

      蓉花看向門外,上一個客人才剛走,時間過得這麼快啊……夏天到了,金風鈴上的花瓣已被豆莢取代,翅果紛飛,閉著眼聽著那透明的風鈴被薰風吹著鈴鈴響。

      欸?有人!立馬張開雙眼。

      他的臉竟跟蓉花的臉咫尺不到,蓉花立馬推開,「凌䅈!幹嘛啊?不出聲就進來!嚇死誰啊!」

      「嚇妳啊,誰叫妳在那邊閉眼裝文青。」凌䅈對蓉花吐了舌頭,他就是想看妳的反應啊。

      「拜託,看到你我嚇到精神都來了。」蓉花翻了一個白眼,說這話太傷人了吧。

      凌䅈對蓉花擺了幾個POSE,「是因為我很帥嗎?沒看過那麼帥的型男吧。」

      「是你的長相超乎了人類的想像。」蓉花調侃,還有人會自己說自己是型男啊,最不要臉的就是你了啦。

      「呿。好了,別玩了。剛才的客人辦妥了嗎?」凌䅈突然語氣嚴肅下來。

      真是的,到底是誰先玩的,「辦成了啦。」可外面是夏天,什麼叫剛才啊?

      「不過還真有趣啊,那個女的叫佩恩,對吧?他們會有這段戀情,根本不是因為峰嵐改的過去,改過去的正是她自己啊。」凌䅈像是在討論劇情般,熱切地說著。

      「第一週目裡的峰嵐為了改變自己的悲慘的人生而回到過去,第二週目的峰嵐還是沒有改變,而且最後還自殺了,雖然他們都沒有相戀,峰嵐還是寫了封信,於是佩恩來雜貨店回到過去,第三週目的他們相戀,可是峰嵐還是自殺了,唯一不同的是峰嵐為她留了回憶碎片,只是她以為是峰嵐改的過去感動的又跑回去救他了。」蓉花附和,講著這整件事。

      「欸?等等,我突然發現當初峰嵐進門的時候,是一字不漏說了出他要抽取回憶碎片,他怎麼還記得我是幹啥的?」

      「糟了!他還記得!蓉花妳快處理!他第一次回去的時候就還記得了!證據就是,他幹嘛把一間雜貨店的名片放進信裡?」凌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那……為什麼他還記得,還不再來雜貨店用生死瓶訂下契約?再回去一次?」蓉花提出疑問。

      「他可能覺得重新活了一遍,事情都沒有改變,所以就這麼秘密自殺了。當初要是沒辦法回去,他還是會選擇自殺。他死後,名片連同信一起寄給佩恩。」凌䅈分析著。

      「可是峰嵐最後還是死了。他死了就沒關係了吧?」

      「妳還是回去一趟消除他的記憶好了。」凌䅈生怕有什麼變故,畢竟佩恩都改變了他們相戀的事,雖然不影響齒輪運作,但還是保險起見。

      「好吧。我速速回來。」蓉花起身,走進小房間裡。

      拿起小刀一刀劃在食指上,血珠在指尖上形成,滴在一塊人形的木雕上,用手凝聚靈力,掌心上許多像鑽石一樣的細小星塵漸漸聚集,蓉花將此推向木雕,倏地,木雕射出強烈的光線,眼睛因為太亮而暫時看不見,等眼睛適應後,蓉花竟發現自己在別人的房間裡,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熟睡的峰嵐。

      看了四周,「原來我這趟是來定了。」蓉花將名片收了起來。

      「這次要把你的記憶清乾淨嘍——」蓉花伸出右手在峰嵐的額上,快速的抽出記憶。

      周圍瞬間聲音幾乎全無,連時鐘秒針的聲音都變慢了許多,左手凝聚靈力,一秒抹掉那段記憶的存在。

      「從此你的記憶便再也沒有時光雜貨店,直到某天名片的突然出現,你會再度光臨的。」蓉花笑著小聲的說。

      處理完峰嵐,回到時光雜貨店。

      「處理完了?」凌䅈翹著腳,喝著咖啡問。

      「信裡面不會再有名片了,只有拿到名片的峰嵐,沒有佩恩,啊——好累啊,我是個很少用靈力的人,今天就用了這麼多靈力,我快死了……」蓉花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伸了一個大懶腰。

      「哎呀,妳也會累啊?誰叫妳沒讓他喝茶……」

      凌䅈還沒講完話,蓉花就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拿了件毯子給蓉花蓋,眼神注意到蓉花手上的那枚戒指。

      「果然不能讓妳太累……」凌䅈眼神頓時變得溫柔,便轉頭關了門,用靈力從裡面鎖上了便離開。

❈「求求光臨本雜貨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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