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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話說從頭

眼睛緩緩打開,頭痛欲裂。

悠悠醒轉,向周遭審視,我開始意會到現在正躺在醫院裡。

掙扎著起身,望著窗台素雅的花,淡雅的味道,也稍稍解除身體的不適。聽到響聲後,護理師走進來照看,發現我已經稍微清醒,微笑著要我多休息,隨即轉身退了出去。

想必是護理師去通知了承禎,再不久之後,他便推開門走進來。

我沒好氣的看著承禎,虛弱的氣息指著他;「究盡是怎麼回事,你要突然下這麼重的手?」

承禎連忙賠罪,臉上顯露歉意。

看著我搖著頭,他自顧自的把一旁的椅子拉過來,隨即把健身房錄製的影像從手機播放出來。

看完應片後我也愣住。

影片中的我從緗兒擲出三顆響球,並且閉眼張眼開始,持劍如行雲流水,要說是一個專業武術人士也不為過。

「你知道嗎,為了這個測試,緗兒施展的銅球鏢也作過小心的校正」承禎臉上露著執著肯定的臉色。「銅球的力道到你面前根本不會傷到你」。承禎在我胸前比畫著。

「然而,你卻熟練的快步向前,在銅球仍有透勁的時候挑劍破鏢」承禎繼續指著「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先破上中盤,再破下盤」。

「所以我以為你身藏不露,就把手中的木球丟出去了」承禎聳肩無奈說道;「我怎麼會知道你真的對武術一竅不通呢?」

微微指著承禎;「你....」我虛弱無奈說著;「我就是一個作科學的人」。

「也是因為當時攤位老闆的一段話,我才想找你測試」;話說到這,承禎面露歉意;「那你想知道攤位老闆告訴我甚麼嗎?」

我微微點頭,既然已經為了整件事吃足苦頭,整個來龍去脈非得弄得一清二楚。

三年前凌晨在鬼市和老闆別過之後,當天傍晚時分,承禎在北京夕照寺的大悲殿坐著。

這夕照寺原本建於明朝初年,其風雨飄搖見證了明朝的興衰。

早年正統年間愛國詩人于謙即留下墨寶於此,到後來崇禎年間皇太極與袁崇煥於廣渠門的殊死戰,及袁督師的墓地和祠堂,都在這座寺廟的附近。

攤位老闆手持一把鐵棍通過穿堂走了進來,這個古剎在多年變遷下,已經是夕照會館的附屬建築。

「坐吧,我想了解一下把劍的來龍去脈」承禎指著旁邊空下的位置。

攤位老闆點頭坐下。

外面忽然又喧鬧起來。

「我要進去!」穿堂外面一位清秀女子大叫著。竟是早上在攤位一口氣弄斷十來根古劍的另外一位主角。

皺了皺眉頭,承禎走出去制止了會館的招待人員,微微揚手讓女孩進來。

「您這是?」不待女孩進入之後,承禎即刻問道。

女子不服氣插著腰道;「我也是當事人,我想知道這是不是圈套!」她指著攤位老闆;「怎麼可能這些劍這麼容易就斷裂了」。

攤位老闆無奈的搖頭,把鐵棍放在門邊,將隨身行李輕放桌上,向承禎深深作揖「我先介紹,我從薊北石門來」。

聽到老闆的自我介紹,承禎和女子停下爭執,仔細審視眼前這位老人,經年風霜在臉上刻劃出相當深的痕跡。

「手上的古劍也都是家裡祖上的珍藏」;老人說到這裡,也同時拿出一張照片,看著泛黃的照片,老人家應該是武術家的後代。

「這隻劍祖上傳說是石靛,石師傅的貼身佩劍」。老人語氣平緩說著。

第一句話就這麼充滿玄奇和力量,從一個老者口中緩緩吐出,是承禎和女子始料所未及。

「你說是明末武學大家,石靛?」承禎脫口而出,緗兒也屏息聽著,深怕漏聽些甚麼。

老人點頭道;「正是此人,鐵槍石靛」。

承禎搖著頭:「石靛善使鐵槍,兼擅雙刀,歷史紀錄裡面可沒有長劍這個項目」。

「就說他是上圈套給我們了,你還聽他胡說八道!」女子也覺得被欺瞞而大怒拍桌。

微笑著點頭,老者站起來走向門邊拾起剛剛一起帶過來的鐵棍,反身一擲穿過寺門的門把,一氣呵成又極為熟練。

「哎呀!真是讓人讚嘆的槍法!」承禎和女子先是一愣,隨即雙雙拍掌大驚。

眼前不論是否是石家槍法,其熟練的程度看的出也是武學大家的身法,女子穩了性子看著承禎,緩緩坐下,等著老翁的解釋。

「每個人都知道石爺精通槍法和雙刀,可是大家也知道石爺的業師蘭陽先生善使長劍和雙刀,怎麼就沒教石爺呢?」老翁說著從隨身行裡拿出一本泛黃的線裝書。

「我年輕的時候學過一點槍法,長劍和雙刀我就不行了」;說完老翁將線裝書小心翻開,遞給承禎。

「這書是?」承禎疑惑的仔細翻開,看了幾眼之後眼睛發直。

「怎麼了?」女子也湊向前,一邊問著。

「這....這是石爺的手抄傳記?」承禎疑惑著看著老者;「還不是徒弟吳書撰寫的?」持書的手因為緊張而發抖。

看著一旁疑惑的女子,承禎解釋了起來;「吳師傅是石靛的關門弟子,也是明末的知名文人。現今所流傳的石爺資料大多來自於此人手筆,所以這份資料如果是真實,必定相當重要!」。

老翁點頭;「我生在戰亂,大字不懂幾個,更何況這整本的繁體,我印象中石爺的身平也都是聽老一輩的人口述,胡亂記憶了起來。」老者表情敬佩的向承禎點頭稱是道;「你知道這麼多已經相當不容易!今天相遇應該就是所謂的有緣人。我想手上這本手抄傳記就當作是一見面禮了」。

「這怎麼好意思,這份資料待我研究之後,可以再還給您,這樣可好?」承禎連忙表示出誠意。

「不用了,就是一個緣份,他是屬於你了!」老者手勢作勢給承禎;「只是我有個條件」,老者說著拿了個椅子坐下。

「嗯?」承禎看著老者。

老者露出天真的笑容「從小都是長輩念著石爺的故事給我聽,今天可以請你照著這本手超傳記念給我聽,讓我知道石大英雄的故事嗎?」

承禎聽到後不自覺笑了出來,點頭看著女子,示意她也坐下一起看這本不知歲月的老書。

「小女子我可是熟讀各家武學經略,倒是未曾聽聞石爺的年輕往事,看來今天可以大飽耳福了呢!」說完笑了起來,一點也看不出適才紅顏大怒。

承禎也笑著看著緗兒;「看起來你願意同我們一起探訪囉?還沒請教大名?」

女子吐了吐舌頭,俏皮著說道;「小女子叫緗兒,是個背包客,平時喜歡練練武術強身健體,也才能維持工作時候的機靈和抗壓,這次休假來北京逛逛,到鬼市看看熱鬧,沒想到就淌了這身混水」。再問之下,原來是某航空公司的新進空服員,難怪秀麗大方。

緗兒看著承禎和老者說道;「那請開始吧!」

老者忽然若有所思說道;「啊,先告訴我,石爺真的是丐戶出身嗎」還沒待承禎開始,老翁已經迫不及待的問起。

「快別急,我們話說從頭吧」,承禎微微揉了揉眼睛,開始陳述書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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