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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尋山霧里(3)

3-E此時上的課正是數學課,講台上龐大的身影正在振筆疾書,教育著底下莘莘學子們有哪個地方是重點要特別注意。

但事實上教室裡的氛圍有些萎靡。

大部分是因為成績不好而淪落到了E班,也許在這些學生的心中學習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感覺起來他們呈現了半放棄的狀態。

開學也有了四天,潮田渚對自己迅速的接受能力感到意外,分明前幾日才剛得知他們要在這裡暗殺眼前這個超生物。

如今他們像個乖學生一般接受著這詭異生物的教導,怎麼想都過於不可思議。

「對了,各位同學,這個部分你們要特別注意,這是重點!」他順帶敲了敲黑板,詭異的聲線揚起,潮田渚趕緊提筆記下。

叩叩——

教室門被拉了開,眾人的視線隨著聲音而去,包括殺老師。

來的人是烏間老師,上課時間前來著實有些奇怪,引來了不少人的好奇與議論。

「她來了。」烏間對著殺老師說。

她?是誰?

在座的所有人有同樣的疑惑,仔細瞧著門外頭,潮田渚暗自思忖著,是個女生?但會是誰呢?並沒有收到有轉學生的消息。

殺老師愣了一會兒,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烏間說的是誰,不過在烏間憤恨的眼神下,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早上說的......人偶?!

「人偶?殺老師,什麼人偶啊?」某些孩子用著純真的語氣說。

當殺老師正錯愕為什麼會有其他人說出人偶這個詞時,他看見烏間的臉越來越黑了,如果說殺他是任務所迫,那烏間現在是百分之百出於內心想砍了他。

看來是他自己沒注意說漏嘴了呢。

殺老師嚅呼呼呼呼地笑著,試圖打哈哈過去,當然是被眾人一陣鄙視,也沒有人再多說什麼。

聽見人偶這詞的人不少,潮田渚也不例外。

什麼人偶呢?人偶……來了嗎?

「不不,怎麼可能呢。」潮田渚低聲呢喃,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對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荒唐,

「渚同學?」坐在他身旁的綠髮少女茅野楓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出自好意的詢問了一下。

「哈哈沒事的。」他有些尷尬。

潮田渚重新注視著兩位老師,烏間老師的臉色很不好,看起來是挺生氣的;殺老師則是有些慌,只是哈哈的笑著,然後回到講台中央。

「看起來是要宣布什麼事情呢。」茅野楓一雙眼睛帶著好奇,道出了許多人心中的想法,潮田渚嗯了一聲,算是附和她。

眾人坐姿回正,看向正中央的殺老師,聽得他說,「今天有一位同學復學,這一年是你們的同學呦。」

復學?

這是個不怎麼好的詞,通常會用復學這詞代表那位同學停學過,無論是主動或被動,都容易讓人聯想到糟糕的方面。

不過就他們這群被瞧不起的人,再糟糕他們也沒資格品頭論足。

「進來吧。」殺老師向外面招招手,烏間側了身,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被吸引。

一個纖細的身影款步而來,不卑不亢,帶來了一絲寒霜的氣息,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白皙的臉頰卻紅撲撲的,穿著不太一樣,校服外穿了件有些厚的連帽外套。

長得真好看。有人這麼說。

潮田渚的藍色眼眸瞠大,那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人,心底的訝異逐漸綻放,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尋山同學,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聲音不大,坐他周圍的人有些聽了見,對於眼前這名少女多了更多的疑惑。

「先介紹一下自己吧,尋山同學。」殺老師的聲音響起,他們回過神來。

少女的動作緩緩的,一雙美麗的眸子泰然自若地環顧了教室一周,然後望著正中間到底的牆,誰也沒看,模樣有一絲傲慢,可不讓人討厭,倒有些憨厚。

「我叫,尋山霧里。」語畢,她鞠了個躬。

介紹非常簡潔有力,很符合她個人的外表,倒是所有人被她這副模樣搞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聽見她的聲音與她自己的介紹,潮田渚才完全相信眼前這個人是尋山霧里。

這的確是尋山同學的作風。潮田渚想。

尋山霧里的氣質有些不一樣了,整個人與他之前的認識的樣子有些難重疊,但依舊是那張冰山臉,可眼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尋山?有點耳熟……」潮田渚聽見有人這麼說。

「確實耳熟……」那人的聲音頓了頓,「啊!我知道了!是那個A班成績很好的!」

那人因為終於想起來而感到興奮,一不注意喊了出來,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可一下子尷尬就被拋開了,大家開始議論著A班的資優生怎麼也到了這個地方,他們似乎忘了當事人還在台前聽著。

潮田渚有些慌,眼看著大家的討論聲愈來愈大,他不禁擔心尋山霧里會感到難堪,但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尋山霧里只是靜靜地站著,臉上看不出情緒,那雙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她還晃了晃頭,似乎是在努力不打瞌睡。

尋山同學依舊很酷呢。潮田渚咧開了一絲笑意。

殺老師注視著情況有些一發不可收拾,正準備開口制止時,一個黑髮男學生先出聲了。

「大家先別說話了,尋山同學已經站很久了呢。」

此話一出,嘈雜的聲音漸漸地安靜下來。

那個嗓音有些溫潤,尋山霧里聽見這聲音覺得有些熟悉,看了一眼發現對方對她笑了笑,她也對他點了點頭。

他是磯貝悠馬,3-E的男性班長,個性善良擁有領導能力,在這個班上說話還是挺管用的。

同在旁看著的殺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很好,可是尋山同學第一天上課就遲到是不是不太妥當呢?」

殺老師對於上課遲到這點倒是挺執著的,尋山霧里愣了一下,才微微頷首,「對不起。」乖巧地像隻貓。

天哪!這種安靜乖巧勇於認錯的學生是多少老師心目中的天使學生!殺老師瞬間對她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的好感。

「那好,尋山同學就坐奧田同學的後面吧,奧田同學?」殺老師喊了一下那位女同學,她像驚弓之鳥地有些慌張,但還是羞澀地舉起了手。

「奧田同學,就麻煩你多照顧點尋山同學了。」

「是!」奧田愛美微笑地應下了。

尋山霧里偷偷打量著她,她綁著雙麻花辮,戴著圓框眼鏡,似乎有些膽小,初印象是個率真又很可愛的女孩。

殺老師友好地笑笑,輕輕推了一下尋山霧里,「去吧。」

她穿過窄小的課桌間,她經過的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她有注意到,視線卻仍擺在前方,逕自到了自己的座位,途中只向奧田愛美輕輕頷首。

在她即將坐下時,她聽見有人這麼說了。

「A班的資優生也沒多厲害嘛,最後還不是到了這裡來。」語氣帶著滿滿的譏笑與嘲諷,一群人笑得樂呵呵的。

「寺坂!」磯貝責備的聲音響起,眉毛都皺了起來,似是很不認同那位寺坂的話。

奧田愛美有些擔憂地看向尋山霧里,這是尋山霧里難得接觸到的善意,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於是直接向她道謝。

「沒事,謝謝。」

話語終了,她直接朝那群人看過去,眼神冰涼地似是會落下寒霜,直勾勾地對上寺坂的眼,然後慢悠悠移開,她分明一句話也沒說,卻足以讓他們感到壓迫感。

寺坂很清楚看見了,她眼裡的輕蔑與挑釁,以及她能凍死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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