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在一名同床的女子口中聽見尤里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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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的日子裡,並不是只有枯燥乏味的受訓,空閒之餘,他也隨著友人一同體驗許多新鮮有趣的事,「性」便是其中之一。正值年少輕狂的青春期,對於性的好奇與渴望,讓他並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躍躍欲試的嘗試,只不過與同年齡的人相比,他對於戀愛可以說是毫無興趣,能與之同床的,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能是在酒吧或派對上對到眼,又或者是花街柳巷里的姑娘小姐,只要看得順眼,他並不在乎對方的身分,畢竟,這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發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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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曾被友人打趣的調侃說他是濫情或是薄情的浪蕩子,畢竟,以男子的長相來說,絕對可以稱的上是極品,走在路上被搭訕的次數連自己也都數不清有多少次,若想要談個戀愛,估計有不少女孩排隊等著,對此,他只是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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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青年,男子覺得世界上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可以入的了他的眼,儘管這只是他一昧的單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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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同床的女子是一名政商的千金,在一次聚會下兩人看對了眼,在聚會結束之後,男子便跟著那名千金回到了她的住所,他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也有可能是對方說了,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所以忘了,畢竟是一夜情的對象,沒必要花心思在彼此身上,之所以對千金特別有印象,是因為她房間的擺設,精巧的玻璃櫃裡,陳列了一個個做工精細的人形娃娃,大小不一,但都雕刻的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雙雙眼睛,真實的令人毛骨悚然,那一次完事之後,見男子盯著娃娃出神,那名千金癡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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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喜歡我的收藏品嗎?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眼睛呢!」那名千金赤裸著身子,拿起床頭的一根菸,動作優雅的點燃,剛經情事的臉還未退去紅潮,迷濛的雙眼饒有興趣的看著男子,似乎是期待男子的反應,同時也有意勾引男子再享受一次翻雲覆雨,只不過男子對此視若無睹,瞥了一眼坐在床上一絲不掛的女子,男子什麼也沒說,從容的拿起掛在椅背的襯衫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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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識貨,這些收藏品可是花了我不少工夫才到手的,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女子吸了一口菸,緩緩吐出,留戀的看著男子挺拔的背影,只可惜男子並不打算接受她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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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和創作這些收藏品的人應該認識吧?畢竟同為四大家族,這些可都是出於修伊斯大人的手中喔!」女子自顧自的說著,對於四大家族,黑白兩道總是對其敬上三分,原因則可歸咎於四大家族在政商企業、醫學、黑市、軍火等方面都有著舉足輕重的顯赫地位,在各國眼中已經被劃分為「不可招惹」的對象了,而修伊斯家族的名聲在黑市中可以說沒有人不知道,尤其現任當家那一手手藝,更是讓人垂涎,出自於他的創作品,往往都是千金難求,女子能有這一系列的收藏,可是動用好幾層關係下才得到,也因此更加珍視,雖說這些作品放在社會大眾上,大概會被道德倫理大肆撻伐,但放在黑市上卻是眾人所追捧,只能說藝術品這種東西是見仁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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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子沉浸於回憶的同時,她忽略了男子原本在扣釦子的手稍稍一頓,平靜的雙眼閃過一絲意義不明的波動,無視於女子,他穿好衣服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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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修伊斯家族的領域一直在於黑市,卻沒有多加研究,這或許是因為他只在意青年這個人,而非對於整個修伊斯家族有興趣,才對此不聞不問,在看見那些人形娃娃時,他聯想到的是一張張支離破碎的血腥照片,也就是青年肢解家人的照片,對比那些收藏品後,男子對於青年的定義,大概就是加深一點的認為青年應該是個是生命如草芥的人,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負面的想法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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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連男子自己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愛上這麼一個連基本道德論理都沒有、充其量只是披著華麗的人皮面具實際上是隻野獸的青年,這一切的種種大概只能用「一見鍾情」來解釋,早在第一次相遇的那場宴會上,男子就註定這一生將與青年糾纏下去,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便是孤老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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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西的生日宴會如期地盛大舉行,一批又一批盛裝打扮的賓客絡繹不絕的湧進了宅邸,僕人雜役一面引領客人進到宴會廳,一面登記門口送來的一個個禮物,雖說立帆對莉西的生日宴會向來就不感興趣,但基於基本禮儀且不失家族榮耀下,往年他在國外時還是會象徵性挑些禮物寄回國內,而這次回國,原本只是想參加一下開場便想找個理由與伊凡離開,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友人剛好臨時有事,中場開溜的計畫只好宣告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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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父親忙著與賓客談天,立帆想了會,還是決定不要跟著上前,畢竟他本來就不太喜歡與人交談,還是找個角落默默站著等到宴會結束就好,正打算去拿杯香檳後就找個角落待到結束,他眼角餘光瞥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同時,他聽見現場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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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來?」幾步上前來到青年面前,他皺著眉說道,雖說四大家族的生日宴會著實吸引不少重要賓客參與,但這並不代表包括當家本人親自前來,尤其這說來只是夕暮為了哄女兒開心所舉辦的,青年這一到來,立刻引起一陣交頭接耳的討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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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到青年的回答,夕暮便也匆忙地帶著莉西朝這裡走來,顯然他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生日會,會請來一個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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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遠迎,我沒想到尤里諾你會來參加莉西的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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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只是剛好出門辦事,便順道過來看看,莉西,生日快樂。」青年淺淺一笑,在他說話的同時,一名男孩從青年身後走了出來,上前將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遞給了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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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長相清秀,穿著量身訂做的黑西裝,舉手投足的優雅可以看出是受了不少訓練而成,他將盒子遞給了還在呆愣的女孩,微微一笑,漾起兩個可愛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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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說今天是妳的生日,祝妳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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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謝謝你,謝謝尤里諾叔叔。」平時嬌生慣養的莉西竟紅起了臉,羞怯的道謝,接住禮物的同時還不忘偷偷看了男孩幾眼,奇怪,她怎麼不記得尤里諾叔叔有個孩子,還長得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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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話引來了現場的驚呼,雖說其餘賓客不敢貿然上前攀談,但畢竟夕暮他們不是竊竊私語,雖說大廳不至於安靜無聲,但其他人明顯都降低了音量,注意著這裡的動靜,男孩說的話也就讓距離較近的人給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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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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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收養的孩子,原本一直待在郊區的別墅裡,最近才接回主宅。」青年說著拍拍男孩的頭,男孩立刻會意,有禮的鞠躬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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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暮叔叔、立帆哥哥、莉西,你們好,初次見面,我叫克雷,克雷.修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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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男孩的問候,立帆只是淡淡的點頭,沒有任何表示,或者說,他不知道該表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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