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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回家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王晴雪踏進房子裡第一個念頭是這個,只是幸好她沒有說出來。

   這是他家欸!她白痴問他為何在這裡不是明知故問嗎?

   她扶著額歎口氣,覺得不該回來的。

   「小雪,妳在歎什麼氣?這麼不高興見到我?」范政威至少有十天沒見到妹妹了,結果現在她似乎不想見到自己?!

   他是犯了什麼大錯嗎?

   「也不是….」其實不是不想見,而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從幾年前她在他面前大哭一場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不過還是可以像平常一樣跟他打哈。

   但只可惜,范政威才不吃這一套。

   「媽說晚上要一家人聚一聚,妳總不會想溜掉吧?」

   溜?如果她能溜的話,早就滾回自己租屋去了好不好?還在這裡跟你講一些廢話嗎?

   「不會。」她勉強施捨一句,「大哥呢?他不在嗎?」

   「大哥去公司了。」他聳聳肩,不是很在意。

   也是,工作狂出名的王勝揚一天可是上了十四小時的班,但也因為長時間工作,放假時間也長,就算放假不是宅在家就是去遊玩。

   但是王晴雪可受不了一天上個十四小時,大學畢業後她有一陣子去一家工廠上班,但也只不過撐了三個月,原因是每天都要從七點五十分上到晚上八點半或九點半,薪水勉強只到三萬出頭,更慘的是她上班也不過三天,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被機台去削掉自己的小拇指一公分,當場送急診室,縫了四針,之後她又回家休養了兩個禮拜才回去上班,之後接下來才是悲劇的開始….

   剛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原本是從七點五十分上到五點,但因為要趕訂單,只好加班到八點半,過了一個月變本加厲,加上九點半!王晴雪的身體沉受不住這麼長的工時,她只好乖乖聽楊茜玲的話,辭掉工作到她電腦公司乖乖上班。

   結果誰知道到她電腦公司上班才是讓她傷腦筋的一刻,即使不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母女也會一起吃飯聊天,而母親常常要她回去家裡吃一頓也好,可是王晴雪自認很懶,也不想回去面對父親,也不想面對范政威。

   「我知道了。」算了!趕緊吃完飯趕緊閃人吧!

   「小雪,妳怎麼都不回家?」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們父子虐待她哩!

   「不用了,我和我女兒生活的好好的,沒必要搬回來住吧?」

   「妳怎不把它帶回來阿?」

   「幹嘛?你想見它?」說到她的女兒圖圖可是討人喜歡的小寶貝阿!

   作夢都會想偷笑,哈哈哈…..

   范政威揉著太陽穴,他正擔心的是這一點…..

   王晴雪有點不爽了,瞇起眼,「喂!范政威你對我女兒有什麼不滿嗎?我懂!我懂!你大概無法理解我的思想,可是我就是這樣!怎麼?你不服氣嗎?來打我阿!」

   范政威無言,這女人再說什麼?

   還有誰敢打范家的公主殿下?說不定連他爸都會掐死他才對哩!

   「我哪敢有意見?只是妳別把女兒動不動掛在嘴邊好不好?」因為這很容易惹人誤會的。

   「我說的是事實,為什麼不行?」

   「妳…..」他有點氣結,但還是冷靜的點醒她,「妳的女兒只不過是隻「兔子」,我們家知情的妳要這樣說我無所謂,可是妳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麼想?妳可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妳想讓人誤會妳未婚生子嗎?」這傳出去不好聽吧!

   王晴雪圓杏眼的看向范政威,嘻嘻哈哈的說:「那不是正好嗎?反正我又不想談戀愛,拿圖圖當擋箭牌不是正好?」

   「妳不想談戀愛也不必要破壞自己的名聲,如果遇到喜歡的對象,他萬一知道妳有個女兒,誤會妳呢?」范政威不得不擔心這一點。

   王晴雪覺得莫名其妙,「奇怪了,你幹嘛這麼關心我?你有毛病嗎?」她才懶得聽進去范政威的話,她想愛女兒圖圖有什麼不對嗎?她幹嘛去在乎別人的眼光阿?又不是吃飽太閒。

   「我是你哥哥,關心妳是應該的。」

   「哦~~」王晴雪以原來如此的口吻問道:「但你只是我繼父的兒子阿!勉強一點你的確是我哥哥,但也才大我一歲,你別拿你是我哥的嘴臉教訓我,連王勝揚都沒說話了,而且照你說的,你這樣說不就是我繼父的範本嗎?」

   范政威啞然,沒錯!他和王晴雪的確不是親兄妹,只是繼兄妹而已,她的媽媽只是他的繼母,由於他們父母再婚時,他們已經是國高中生了,所以才沒有反對。

   王晴雪媽媽再婚的時候,她剛好要考升學考,本來想進貴族女校就讀,偏偏她媽媽怕她是拉子,竟然逼她考上離家近的貴族高中,更可怕的是還是范政威就讀的學校!

   天阿!別妄想她會妥協,偏偏楊茜玲使出殺手鐧,「妳如果要去念貴族女校,我一毛錢都不會幫妳出,我看妳怎生活!」

   有點米蟲的她馬上投降,她才不要打工呢!

   王晴雪的成績不算差,所以就考上了王勝揚、范政威的貴族學校——力上。

   名字的由來是努力向上的簡稱,雖然是貴族學校,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進去就讀的學校。

   力上高中可以說是全台灣最好的貴族學校,絕對不是有錢就可以來念的,要來就讀的人一定要英文、日文流利,並且還要面試三關,成績優秀、在校品行,以及過去有沒有警告、小過、大過等等的不良記錄,一律有的通通打回票。

   大多就讀的學生,往往都是富家子、富家女,只有少數幾個是靠實力進來的,任何父母都不希望兒子女兒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或阿斗女,所以花錢也花得心甘情願。

   力上高中是一所收費昂貴的學校,男女合併的學校,大多數的人畢業後都是申請國外的大學,她的大哥王勝揚就是其中一個。

   她和范政威留在台灣念大學,只是她也搞不懂范政威明明也可以跟上大哥的腳步去念國外的大學,怎麼和她一樣選擇在H大學就讀?

   王晴雪的身分並無人知道,身旁的同學都認為她是一家大老闆的女兒,也可以算是,因為母親嫁得那位丈夫並非等閒之輩。

   當年父親王日軒是馬來西亞的有錢人家的孩子,因為工作而認識了居住在台灣的母親楊茜玲,父親對母親一見鍾情,甚至不惜為了母親而被家裡趕出家門、斷絕關係都無所謂,之後在國外結婚後生下了王勝揚,過了一年楊茜玲帶著王勝揚回台灣生活,而王日軒因為跨國籍的問題一直無法回台。

   之後楊茜玲回來投靠母親,直到五年後王日軒才終於回台,過了一年才又生下王晴雪。

   原本以為這樣就能過著和平的生活,但是王日軒因為工作不順,甚至有了賭博的嗜好,夫妻也常因為小吵而變成大吵,她和大哥王勝揚只能默默看著,什麼都做不到。

   之後時間幫他們做了決定,母親無法在跟這種父親過生活,有可能是因為兩人觀念大不相同,終於在晴雪十三歲和勝揚十九歲的時候,才決定離婚。

   然而晴雪和勝揚都跟著媽媽,認為跟著愛賭博的爸爸沒有好的生活,之後媽媽帶他們遠離父親,搬回媽媽娘家住。

   之後過了兩年,母親終於再婚了,對象是「石加」集團的總裁范潤成,膝下只有一子,就是范政威。

   王晴雪對於母親再婚一句話都沒有說,反正繼父也有大她一歲的兒子,她無所謂,畢竟她又沒打算和他來往,只要母親幸福就夠了。

   可是現在….為何她和他之間會有交集?這讓她搞不懂了。

   也因為拜母親所賜,她想低調也沒辦法,甚至念力上高中的時候,人人都曉得她是范政威的繼妹,只要到了情人節、聖誕節的時候都一定會有拿到轉交情書以及巧克力。

   雖然有免費的甜食也挺好的,因為她有低血壓和低血糖,只不過這經歷害她吃巧克力吃太多而吃到嘴破掉,讓她怨死自己幹嘛這麼貪吃阿?直接丟給范政威就好了嘛!

   范政威其實也不愛吃巧克力,相反的他愛吃的是餅乾、蛋糕之類的,但范政威這個人常常當獨行俠,就算有好朋友也才一、兩個,她有見過,搞不懂這男生到底哪裡受女生歡迎阿?送給她都不要哩!

   范家晚餐一直都是很規矩的,就連平常說話不經過大腦的王晴雪都乖乖閉上嘴吃飯,免得被母親「砲轟」不懂規矩。

   吃完飯後,一家人和樂的聊聊天。

   范潤成先關心著繼女,溫和的說:「小雪阿!好久不見,妳最近好嗎?妳媽老是碎念說妳都不回來,妳可終於回來啦!」

   王晴雪微微一笑,看著繼父,「爸!我最近很好,你不用擔心啦!」覺得繼父太熱情了,她有點應付不來,也很納悶有必要這麼熱情嗎?她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為了怕母親難做人,當年母親再婚後她自動喊范潤成為爸,讓范潤成好感動,而范政威也直接喊楊茜玲為媽,她也不認為有什麼差。

   楊茜玲只有冷哼,「是喔!都不會想說回來看看我,我還以為妳忘記我和妳爸了呢!」

   晴雪只覺得無言,「你們是不是忘了大哥和二哥了阿?而且,媽!我們在公司不是每天見面嗎?」只有這時候才會稱范政威為「二哥」。

   楊茜玲沒有像范潤成這麼好說話,「妳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公司跟在家哪裡一樣?我原本想說妳應該會在大學畢業回來住,誰知道妳卻早就找好房子了!」幸好離她公司算近,否則她一定會強迫女兒搬回來。

   范潤成反而比較開明,「老婆,小雪有她的生活方式要過,她如果不想住在家裡也不要去勉強她,或許她早就習慣一個人生活了,況且她也不是一個人生活,不是嗎?」范潤成認為女孩子獨立不算是壞事,況且他女兒也不是一個人住,他很放心才沒反對女兒外面住的念頭。

   就是嘛!王晴雪只差沒翻白眼。

   「你確定她只跟夜香、舒凌住在一起?」楊茜玲冷冷質問老公。

   「妳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阿?」不懂老婆所說的。

   此時,坐在沙發上一直滑著手機,翹著二郎腿的男人開口了,「媽的意思是,晴雪可能跟男朋友同居。」

   啥?!王晴雪聽了差點沒摔跤,連范政威都有點傻眼。

   楊茜玲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我的兒子,把媽媽的心事說出來了。」還是兒子了解她。

   王勝揚抬起頭,仔細一看面貌有和晴雪有七分相像,站出去鐵定都認為是兄妹。

   王勝揚調侃道:「只是,晴雪這樣子真的有像樣的人要她的嗎?」分明故意取笑她沒男人緣。

   楊茜玲反而緊張了,「喂!王晴雪,妳老實招來,妳該不會背著我們交男友,沒有帶回來給我們吧!還是妳已經不跟夜香和舒凌住一起了?」

   范潤成也跟著緊張,連忙問著繼女,「女、女兒,妳媽說的是真的嗎?妳該不會…..」

   瞧他們在緊張什麼勁阿?為何話題轉到這裡去了?

   楊夜香是她母親表弟所生的女兒,而陳舒凌是她從國小到大學同校認識的同學,但感情沒有比之前還要好,頂多會說個近況。

   「才沒有。」都怪大哥胡言亂語,「我生活忙得很,沒時間交男友,我還不如把這時間跟我女兒玩。」

   楊茜玲聽了只有翻白眼,「又提那隻兔子?妳給我認真挑個好男人嫁出去!」絕不允許女兒太晚出嫁。

   「媽!我才二十三歲,別急著拍賣我。」她把眼神撇向大哥,「勝揚妳就不煩惱嗎?都二十九歲了呢!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妳才該擔心吧!等大哥、二哥結婚了你們再煩惱我的婚姻大事可以嗎?」別這麼快打她主意,拜託!

   楊茜玲一聽到女兒這樣說,想轉移話題?可以阿!大不了再去公司賭妳,看妳怎麼跑?

   「女生跟男生不一樣!妳至少給我在二十五歲前結婚,想想妳那些念H大的同學有的比妳早就結婚了呢!」數落完不像話的女兒後馬上目標鎖定兒子,「王勝揚,你也是!都幾歲了還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我可是很期待抱孫欸!」碎碎念、碎碎念。

   王勝揚討厭母親碎碎念,瞪妹妹一眼,先回房打電動了,嘖嘖!他哪時能擺脫母親魔掌?

   晴雪也看時間晚了,趕緊搭火車回住處,嗚嗚!下次又要聚餐時她絕對要想辦法缺席!

   楊茜玲只有默默看著女兒走出家門,發誓絕對絕對要在女兒二十五歲前嫁出去不可!

   走出門的王晴雪,打了一聲噴嚏,她摸著鼻子心想,大概是感冒了吧!不多想,她趕緊跑進火車站買票。

   殊不知自己的未來,早就被自己母親給暗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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