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五章 何必

    道道衝擊震著徐璟漩的心口,寒氣滲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適地撫了心窩,提著泰迪熊便坐上床上,一坐便是一小時。

    發呆、放空。泰迪肚子上的縫線吸引了她的目光。

    『假使把我剖開……』顏耀賜富含磁性的嗓音言猶在耳。

    剖開……剖開……徐璟漩細細品著兩字,撇了眼放置在書桌上的美工刀,她瞪大雙眼──不會吧……

    顏耀賜會縫紉,且手藝十分了得。

    她毫不猶豫,握著美工刀,便將那一臉楚楚可憐的泰迪熊「開腸剖肚」,裡頭流出的不是棉花,而是一張張折疊好的紙張。

    果然……徐璟漩顫抖著手,拿起一張和自己掌握的字條一般大小的紙張,上頭一塵不染,還有些汗漬,證明顏耀賜曾長時間握住過。

    她的心微微悸動……原來,顏耀賜終究給了她號碼。

    潦草的字跡,寫著的電話號碼和自己幾年以來瘋狂撥打的號碼只差了一個數字。

    一個字,天差地遠。

    徐璟漩迅速撥號,滿含期待。

    這次……總不會再出了紕漏吧……

    撥號。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來自話筒內的制式女聲再度不客氣響起。

    「怎麼可能?」她不信邪,又打了次,得到同樣的結果。

    腦子還沒轉過來,她又抓起一張紙,打開後是一張報章剪輯,偌大的標題,撞擊著她的心。

    『死刑執行,六名受刑人進行器官捐贈』。

    報紙沒有予以行刑畫面,卻有著犯人當時犯案的樣子。一位只有背影的受刑人,徐璟漩認得。

    同樣駝背、同樣髮型,熟悉感取代了她的理智……

    「徐姓犯人……」徐璟漩低喃。

    這就是顏耀賜死活不給號碼的主因……她的爸爸是個死刑犯?且被判刑,早已歸西?

    怪不得……媽媽每次談到父親便是止不住的怪異臉色。她的號碼永遠找不到人接聽啊!

    她爸爸……死了。

    與其坦白招致痛苦,不如讓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這是顏耀賜的細心,顏耀賜的愛。

    空號……空號……查明,有意義嗎?換得的是不堪的事實。

    顏耀賜……是為了保護她?

    徐璟漩忍不住掉下眼淚:「你傻啊,為什麼不和我說實話?」

    一封信飄起,闖入徐璟漩的視線。恣意飛揚,抓也抓不住,她的心意逐漸飄忽不定。

    開門聲響起,信紙恰落在來者的手上。

    「小漩,顏小子在不在你這?」著急的媽媽喘著氣,皺著眉頭,環顧四周,順勢將信箋塞回女兒手裡。

    「媽?顏耀賜怎麼了?」喀噔一聲,徐璟漩的身軀有些發顫。

    媽媽擺擺手:「告別式早開始了,那小子不知上哪去了,電話也不通,全村都在找他。」

    顏耀賜……失蹤?

    冷,排山倒海而來……徐璟漩隨即抬頭:「媽……海邊……找了嗎?」

    媽媽也怔住,「他去海邊做啥?」

    「我第一次遇到顏耀賜時……他曾蓄意自殺……」時間已久,她有些記不清了,可千真萬確,顏耀賜意圖自殺過。

    原先認為他會因時間改變想法……看來她錯了,錯的離譜。

    「還沒尋到那呢!快!」媽媽拉著徐璟漩,跟隨一票村民直往海邊趕去。

    沙子劃破了她的腳掌,赫見一旁的沙子有拖曳的痕跡……

    當下,徐璟漩壓根兒不管自己白皙到腳掌還汨著殷紅血絲,直往平靜的海洋奔去。

    足印每經一寸,怵目驚心的血跡便蔓延一寸,黃褐的沙頓染血腥。

    直到冰冷的鹹水拂過傷口帶來的痛楚,她才回神過來,衝擊她的視覺,是一具「海棺」。

    寶藍色的畫布內,紅色的血隱隱飄散,綠色海藻勾勒出飄搖的畫框,在上的……正是噙著笑意的顏耀賜。

    眉宇間不見皺紋,徒留純真笑容。

    啜泣著,她蹲下身……大聲疾呼。

    驚惶的村民們成團圍上,夾雜著驚懼、害怕的心情。

    徐璟漩無心擦乾淚水,慣著眼淚沾濕衣服,鹹水刺痛她的傷口,卻遠遠不及心痛所帶來的痛苦。

    在口袋摸索一陣,給了自己心裡建設,她倏然抽出折疊好的紙張,正是顏耀賜給她的信。

    戰戰兢兢打開,眼淚不受控的滑落。

    『看到你掉淚,我永遠忍受不了。抱歉,是我的自私傷害了你。我想要扼殺……我的性格。』

    白色的信箋上,短短幾字,比起長篇大論更加催淚。

    古代魚雁,現今書信,果是將心意傳到他人手上啊。

    不起眼的位子,默默寫上四字。

  『我喜歡你』。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