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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冬之死

「親愛的你笑容燦爛

手緊牽著幸福的彼端

忘記我在後頭徘徊

無聲的隱沒茫茫人海

親愛的你笑容燦爛

我獨自在你身後孤單

你不知道我的悲哀

我的情緒無需你分擔

你是我一生的最愛

但我的心意埋藏深海

不願你來發現這份罪惡情感

更不祈求你能回報我的愛

你是我一生的最愛

但我希望你活的光彩

不要陪我沉淪這份罪惡情感

更不希望你墮入地獄底端」

罪愛的音樂響起,兩三個小時前才入睡的我在床上掙扎著,先是用手摀住耳朵,繼而利用枕頭加強隔絕效果,最後躲入夏季的薄被中,但手機鈴聲依舊如雷貫耳,終究吵得我放棄無謂的抵抗,無奈的翻身下床,走到書桌前接起手機,「有事嗎?」

我的「嗎」還沒說完,就被黎允夏驚慌的聲音打斷,「芷春!不好了,剛剛世秋打電話給我,說紀韋冬走了!」

「走去哪?」我迷迷糊糊地問,允夏則用更高分貝的聲音回應我,「什麼走去哪啊商芷春?妳還沒睡醒嗎?是紀韋冬出車禍死了!」

「......是嗎?」沉默良久,我才淡淡的開口,「那又怎樣?妳一大早打來就為了告訴我這個?」

我的淡然似乎使允夏錯愕了,電話那端瞬間安靜下來,維持著詭異的寂靜許久,直到我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準備結束通話重新鑽回被窩時,她才用一種彷彿是被什麼哽住似的聲音問:「妳不跟我們去他家看看嗎?就算幫不上忙也該表達一下關心,畢竟你們不是......」

允夏說到一半,驚慌的住了嘴,但她未盡的話語,卻難得勾起了我的興趣,我輕挑起眉,問道:「我們不是怎樣?」語氣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興味盎然。

電話那頭的她明顯的猶豫著,吞吞吐吐了好半响,我邊等待她的回答,邊想像她躊躇的模樣,想像她最後一定會放棄似的一咬牙,閉著眼把話吼完。

「你們不是兩情相悅了嗎?」她果然吼出我要求的答案,卻使我平靜無波的心潭被激起陣陣漣漪。我怔忡了一會,才艱難的啟齒,「沒有的事,妳聽誰亂嚼舌根?」

「才不是別人說的,是我自己這麼覺得的。」

「方世秋也這麼覺得?」

「他嗎?我不知道欸,可是我本來上個月就想找妳求證了,他卻阻止我,我問他為什麼,他只說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卻沒告訴我們,一定有你們的理由,叫我不要亂問。」

聞言,我只覺得心頭有些酸澀,但我只能輕輕嘆了口氣,很平靜卻鄭重地說:「允夏,雖然現在講這個可能已經沒意義了,可是我還是要告訴妳,我跟紀韋冬從來沒有在一起。」

允夏一時說不出話來,直到一陣靜默之後,我淡然的表示:「如果沒其他事,我就要回去睡了」,她才連忙開口詢問:「那妳要去他家看看嗎?就算沒有在一起,大家也還是朋友吧?世秋說他等等過來接我,我們順道過去載妳?」

「......知道了,晚點見。」

「不要再回去睡了喔!我們到了再打給妳。」允夏在電話被掛斷之前趕忙提醒,但回應她的,應該已是一片寂靜。

結束通話的我回到床上卻沒有躺下,只是靜靜地坐在床沿。我覺得耳畔異常嘈雜,不斷響起的是紀韋冬的聲音。

『有時候我實在不想繼續維持四個人的假象,反正他們也可以像現在這樣丟下我們。』

『這段時間我常常在想,隱瞞真心到底保護的是我自己還是他。』

『如果不是知道我媽絕對不會准許,如果不是知道我們不可能,也許我早就說出來了。』

『等到我忍受不了現況的時候,我會用最後的手段解決一切。』

『商芷春,不要面無表情地裝作事不關己,如果我們不是一樣的,現在不會這樣坐在一起。』

『妳說我們的感情都在黑夜裡,所以他們看不清,但這一切是否會天明?』

『我媽好像知道了什麼,最近總是問我交女朋友沒,叫我不要癡心等候一個不可能的對象。』

『我覺得我等不到天明了,難道妳沒有自己結束這些事的想法嗎?』

我終於被吵的受不了,摀住耳朵要心裡的紀韋冬閉嘴。

你守護感情的勇氣固然令人佩服,方式卻愚蠢的可笑。

紀韋冬,你媽有准許你自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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