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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遇見

考試完的這些日子裡,黎凱先是一頭栽進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星際史中,再是埋首到深奧且奇幻的機甲世界,日子過得充實而愉快。而今天是黎凱研究機甲的第三個日子,同時也是他適應這環境的第十一天,「歡迎親愛的玩家尹曦上線,您這個月的上網時間還有3小時又43分鐘,祝您有個愉快的上網時光」這是每次使用全息裝置上星網時都能聽見的官方問候語。

黎凱動作熟練的開啟有關介紹機甲零件及性能的體感教程,看著一個個精密的零件呈現在眼前運轉,黎凱的臉上露出一抹算是可稱作開心的笑容,正當黎凱看得入迷時,卻突如其來的被強制退出體感教程,這讓黎凱先是感到一陣錯愕之後他便不悅地蹙起眉頭,因為系統在他眼前顯示一排「很抱歉機甲零件體感教程暫時中止」的字樣,隨後黎凱又聽到官方系統的聲音,它道出的話語把黎凱不悅的情緒硬生生地轉為無奈。「親愛的玩家尹曦,您在星網上的鄰居-惜墨如金已上線,而因應配合近年來政府宣揚古文化的緣故,請玩家效仿古人類的社交模式攜帶著禮物前去拜訪鄰居,而此活動是屬於強制性不能拒絕的。然後還請尹曦您在眼前這列表中選取一項物品當作禮物贈送給您的鄰居,並且列表上的物品都是由政府補助是所以並不須要付費。」

這政府宣揚古文化的力度可真是大,不僅學校的入學考都納入加考,現在連上個網都要被強迫參與宣揚古文化的活動,之後會不會就連學校的課程內容都要多出一門叫做古文化史之類的課程出來。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選出一個好禮物,嗯...既然是要配合宣揚古文化的活動,那麼乾脆就選一個有古文化風格的禮物好了,就樣別人問起為什麼選這個禮物的時候還能有一個託辭能交代,而且交個朋友正好可以幫助我更加快速了解這個世界的風俗民情。黎凱快速地掃過一次選單上所有的物品後,看中一組造型簡約的銀色鋼筆,按下確定的圖示後,黎凱手中便出現一個綁上黃色蝴蝶結的藍色禮盒。而在黎凱接到系統通知的同時,黎凱的鄰居惜墨如金也收到類似的信息,所以他只好轉告好友今日下午切磋機甲的約定要改時間了。

黎凱來到惜墨如金的家門前,他先掂了掂手中的禮物後才按下門鈴,出來迎接的是一名男性,他烏黑的短髮因為頭部的低下而微微遮掩住他那雙如寒潭般冰冷的翠綠雙眸。「你好,我是你的新鄰居尹曦,很高興認識你。」黎凱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對著惜墨如金,惜墨如金撇了一眼前的人,「你好,我是惜墨如金,請進。」話語中沒有半點起伏平平淡淡的,但他招待客人的禮數卻絲毫未少,走進客廳時,他先是請黎凱稍作休息,再去準備茶水,而坐在木質座椅上閒來無事的黎凱便開始打量起這屋中的裝潢。

這屋內的空間布局對稱均衡,端正穩健,線條筆直,將中華文化中「和」與「正」刻畫得入木三分,有格調卻又不顯壓抑。而簡潔流暢的家具造型,既透露著濃厚的古典氣息,又體現出巧奪天工的精緻,中式山水畫、瓷器古玩的裝飾雖不多,但卻是畫龍點睛點綴了整體空間,流露出濃郁的東方之美,創造出極具中國文化內涵的氛圍。就在黎凱欣賞著客廳中掛的一幅山水畫時,他眼睛的餘光便剛好捕捉到惜墨如金端著茶水走過來的身影,黎凱轉過頭時恰好直接與惜墨如金的眼睛直接對上,但他並沒有刻意迴避眼神的接觸而是選擇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向著惜墨如金,「惜墨,謝謝你。」

「不用謝。」惜墨如金禮出於禮貌回應著。「惜墨,你這裝潢肯定花了你不少的心思和時間吧,古文化時代的中式風格裡的內斂質樸、端莊優雅都被你這裝潢給描繪出來了呢。」黎凱右手往身側一揮,五指指向惜掛在一旁的山水畫,「而且,這幅畫畫得真不錯。水墨丹青,栩栩如生的,落款處還有個墨字,我想這幅畫是不是惜墨你畫的?」

「謬讚了,那畫並不是出自於我手,而是我朋友湊巧從一位缺錢的人手上買到的,之後他便把那畫當作生日禮物送給我。」沒想到被迫參加一個活動還能遇上一個對古文化有所了解的人,真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收穫。

「是嗎?那這可就巧了,我這也有禮物要送你呢。」黎凱把禮物拿出來左右輕微擺盪著,眼神狡黠看著惜墨如金道,「當初在我還沒踏進你家時,我還在擔心你會不喜歡這禮物然後把它丟了,可當我一走入這裡後,便沒有這個煩惱了。希望這禮物你能喜歡。」

「謝謝你的禮物,不會把它丟掉的。」惜墨如金話一說完,耳熟的系統聲音又再次出現。

「恭喜親愛的玩家惜墨如金與尹曦完成此次宣揚古文化的活動。在此本系統替聯邦政府感謝兩位玩家的配合,並且再次祝親愛的玩家惜墨如金與尹曦有個......」還不等待到系統的聲音結束,黎凱便有意識的讓口中洩漏出滿是笑意的音節。

黎凱搖著頭百般嫌棄的道:「我真沒想到過,我會這一天,在一個奇怪的前提下去拜訪新鄰居。而且這活動我真是不知道要從何吐槽起,拜訪鄰居這種事不是要出於真心嗎?」黎凱語調一個峰迴路轉道,「而且,我還覺得我們倆這認識方式有點兒,怎麼說好呢?就是有種別有意圖的感覺,有種說不清的彆扭感。所以啊,我想說我們來重新再認識一下吧!惜墨,你看怎麼樣?」黎凱把身子往前傾笑著望向惜墨如金。

黎凱在與惜墨如金的交談過程中從頭到尾,不管是臉上還是肢體上各種的狀態皆在無形中散發著濃濃的善意與誠摯的氛圍,儘管惜墨如金平時的戒心再強,到底也不可能一直對著眼前行為舉止滿是善意又愛笑的小孩豎立起高聳的牆且不鬆動,仗著年齡優勢的黎凱很成功的在這短暫交流間就把惜墨如金的戒心消去大半,讓本來長路漫漫的破冰之路一下拉近許多。

「嗯,可以。」惜墨如金在黎凱滿是期待下的目光中,微微點了一下頭,給出肯定的答覆,就在惜墨如金給出這同意的答覆的同時,黎凱也暗自的鬆了一口氣,而在黎凱心中一直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能夠放下了。因為在這次的活動中,黎凱內心達到的目的不僅是想要經由與他人交流中了解到更多有關於這世界的事物,同時也是因為想要融入一個陌生的文化必然是要與人有所接觸的,還有的就是交朋友這事不僅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而且還要花時間、花精力、用心的去經營去培養,而就在黎凱進到惜墨如金的家門那刻起他便打從心中認為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朋友,他看著屋內的裝潢擺設就能知道屋主一定是個喜歡古文化或者是對古文化有所研究的人,然而說到古文化它可是黎凱在這世上最熟悉和懷念的事物,黎凱就因為這些理由費盡心思進行破冰行動,想要結交、認識這個網友。

黎凱整理一下衣領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落落大方的對著惜墨如金說道:「你好,我是尹曦,你也可以只叫我尹或曦就好了,然後我今年十四歲,即將就讀三區的基礎學院,還有我的興趣有很多,但目前最喜歡的是寫字、看書和看有各種有關於機甲的資訊。」黎凱伸出右手笑著看向還坐在椅子上的惜墨如金。

惜墨如金仿照黎凱剛剛的動作起身,握上黎凱伸出的右手,儘管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和語氣都放柔放緩了許多,「你好,我是惜墨如金,你可以喚我惜墨就好,今年20歲,目前就讀於聯邦技術學院機甲系2年級,興趣是操縱機甲、練字。」自從把話說開後,兩人相處的氣氛緩和了許多,聊天也不再是只由黎凱一人找話題,偶而惜墨也會主動找話題與黎凱對談,只不過他們聊的話題都是繞著古文化轉的,從畫到歷史到文化,聊的範圍很廣,內容有深、有淺的,到最後告別時兩人的距離變近許多,雖然不到很好的地步,但也是結下良好的關係。

回到現實世界的黎凱坐在客廳喝著冰涼的營養劑,讓腦子從興奮的狀態下慢慢冷靜下來,回想著他不久前在星網上與惜墨的對話過程,思索著自己有沒有說出超過在這時代中人們對古文化了解的範圍,逐漸地黎凱的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他直接拿起ID手環翻找所有關於古文化的報章資料屏氣凝神的觀看,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黎凱往身後的沙發一躺,頭仰靠在沙發上朝天花板嘆了口長氣,「幸好。」沒有任何出格的言論。不過看來以後說話還要再多加注意一點,同時也該留意這世界對於古文化研究的動向了,然後我也要開始抽空了解一下在「原主」這年齡層的孩子喜愛的物事了,畢竟明天就是七月一號,再過兩個多禮拜可就是要進行為期四周的新生暑期課程。

「忙碌的日子,真好。」此時黎凱的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但眼底深處的疲憊卻在無形中默默的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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