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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微雲 (1)

我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緊接著就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顯然這裡是醫院,而我正躺在病床上。

還沒來得及回想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的注意力就先被旁邊的一雙手給吸引,那雙手握著一把水果刀和一顆蘋果,細長的手指貼著刀面,流暢輕快卻又不疾不徐地一圈一圈把皮削下,薄可透光卻完整沒有一絲斷裂的紅色果皮,在在顯示了此人刀工的精湛。

正當我看得出神,那雙白皙的手整齊地切下了一塊果肉放到我的嘴邊,抬起手接過,我順勢塞進嘴裡,這時我才抬頭看到手的主人。

我不太會形容,但是真要說的話,那個人很美,年紀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精緻的五官配上陰柔的氣質,要不是那頭俐落的短髮,我還以為他是女的,一個活脫脫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美男子。

看我一直盯著他,他又遞了一片蘋果過來,我接下,直接放到嘴裡咬,頓時我就後悔了,這要有毒怎麼辦?該死,我吃了兩片了!媽媽從小不是就說不可以接陌生人給的東西嗎!

似乎是我突然停下咀嚼的動作和驟變的表情太明顯,那張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臉掛上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接著也切了一塊送到自己嘴邊。

然後我們就分食完了那顆蘋果。

把手擦乾淨後,那人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只是撐著頰盯著床上的我,他漆黑的眼眸很深邃,我讀不出任何情緒。不過哥哥那句話還縈繞在我心頭:「想活命就誰也不要相信。」雖然不知道確切含意,也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直觀來看顯然我一個不小心就會折了,還是小心為妙。

為了不讓那人看出我的心思,我索性閉上眼睛,開始整理從遇到哥哥至今都沒有時間梳理的思緒。首先是突然出現的哥哥,他跟我真的長得太像了,我無從懷疑他的真偽,只是一切實在太不合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個雙胞胎哥哥?就連爸媽都這麼說,好像一切是那麼理所當然。但是哪有人在國外留學十年都不回家的啊?久到連雙胞胎弟弟都不認得?

然後是我摔下山坡時哥哥說的那段話,那段話當時聽來很模糊,現在重新思考後卻發現疑點重重,可是訊息量很大,我在腦中條列了一下所有的疑點。

第一、一切計劃都亂了。是什麼計畫?又是為什麼亂了?

第二、早在十年前就跟我無關了。所以十年前有發生什麼跟我有關的事?在我的印象中十年前我還在讀小學吧,那時有發生什麼大事嗎?記憶中是沒有印象深刻到我現在都還記得的事。

第三、吳璍珝真的是我的親生哥哥。這點我現在可以接受了。

第四、我真正的名字叫做璍瑎。哥哥為什麼要強調「真正」兩個字?我身分證上的名字還能假嗎?

第五、想活命就誰也不要相信。這點剛才想過了,不再多說。

最後、微雲不會害你。我想這是哥哥給我的提示,微雲聽起來像個女生的名字,不過也有可能是某個暗號,只是目前我不知道。

想到這裡,我有點難過,我的預感成真了,哥哥又消失了,不過他為什麼要丟下我?

拋開落寞的情緒,我重新開始思考。哥哥他把微雲這個人放到最後才說,顯然是有些不得已才出的下下策,或許這個是他想要保護的一個人,也或許是想加深我的印象,暗示我去找那個人。顯然這個微雲是我的突破點。

只是……我睜開眼,那張柔美的臉還是盯著我看,不過多了一點不耐煩。看來我還是只能問問他了。如果直接問微雲的話那就太明顯顯示我的意圖了,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人是敵是友,還是謹慎一點好。

所以我揀了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謝謝你把送到醫院來,還在這裡陪我那麼久,請問尊姓大名?好讓我日後得以相報。」

聽完這段話,他冷笑了一聲,看來是我前後態度反差太大,他覺得很假。頓時我覺得臉有些熱,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不料他開口道:「解疏雨。」

我的心底頓時喀登一下,喃喃道:「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這是孟浩然的一首詩。河漢,就是銀河,這兩句詩的意思是有兩三抹微雲飄在銀河間,而幾點雨滴在梧桐之上,都是以景為心情導引的形容吟詠。我可以肯定這個絕對不是巧合。

果然我說完,他一臉不耐的表情轉為驚訝,我正想說點什麼,他俯身下來摀住我的嘴,警戒卻不著痕跡地四處張望,末了他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而我在他深沉的黑眸中看到一絲喜悅。

接著他環起手靠到椅背上,翹起腳俯瞰著我,表情有一些輕蔑。我有點被他搞糊塗了,剛剛他那樣明顯是在戒備著什麼,所以他現在這樣是在做給誰看?

我撐著床起身,拿了個枕頭靠著背,接著看向解疏雨。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不過大部分的問題我都不能回答你,我只能告訴你現在你我有共同的目標,就是找到璍珝。」解疏雨淡淡地道,不過看起來他和哥哥頗熟的,都直接稱呼名字了。不過到底是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又是為什麼哥哥和他都這麼說?

「你要找我哥做什麼?」

「這麼快就接受他是你哥啦?璍珝還真厲害。」我聽得出來他是在諷刺我哥,只是當下我也不能說什麼,或許是因為哥哥那句話,我打從心底覺得這個人不是壞人,接著解疏雨歛起神色道:「不是我要找你哥,是『它們』要找你哥。你哥原本來是我們的一員,我們在找某個東西,你哥是這個計劃的領隊,但是現在他卻帶著一個重要的線索逃跑了。

五天前他說他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只是那個地方他必須要獨自前往,『它們』也就准了,反正我們身上都裝了發信器,誰也逃不掉。不料,你哥的發信器當天晚上就失去信號了,最後的座標是在小港機場,我們估計應該是到了收不到信號的地方,所以持續等待。

但是直到昨天再次出現信號,我們在山坡上找到了你,發信器在你的身上。那時你的狀況不算差,只是身上被劃出的傷口很多都感染了,打支針就沒事了,還有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盪。」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後腦,還有點痛,哥哥下手還真狠。不過剛剛解疏雨說他們的身上都裝了發信器,那麼哥哥可能是將發信器遺落在了我身邊,為什麼會說他逃跑了?

我將這個問題提出,解疏雨只是冷笑了一下道:「你還真天真。」說著他微微掀起他的上衣,精瘦的身體上有一條小小又很淡很淡的疤痕,當下我覺得有些惡寒,難道那種發信器是嵌進體內的?

看到我的表情,解疏雨點了點頭,算是肯定我的猜測。

「這種發信器是感應體溫的,只要離開人體就會發出警告回到總部,但是我們並沒有收到這樣的警告,顯示的只是收不到訊號。我不知道璍珝是怎麼做到的,總之他成功了,而且還把發信器放到你身上,引導我們去把你拉出來,老實說你卡的位置很難救。」

我問了一下解疏雨日期和時間,我發現我沒有昏很久,我是下午兩點多跟哥哥去獅山的,現在晚上七點。不過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啊!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吧!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捲入了某個很大的事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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