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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自白

      我算計你,打算讓你在我離開之後,扶養那孩子。在我剛來到這裡時,三合院還有一位老婦人。    

      我因犯罪逃離了高雄。在還未東窗事發前,一路躲避風頭來到了這兒。那時我因三餐不繼餓倒在路邊,後來被老婦人拉了一把。    

      她給了我食物,讓我在那間三合院中好好休息。我離開了充滿物質生活的都市,到了這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釋放。過去的我利益薰心,會利用各種手段對付我的敵人。然而在這裡,什麼慾望全都煙消雲散。只不過是默默地接受老婦人端來的那碗粥,我就忍不住暗自啜泣。那時候,我就有了輕生的念頭。終於體會到何謂溫暖,才曉得我過去到底犯的多少罪孽。如果我被抓到的話,肯定是死路一條吧。  

      「沒關係,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就住在這兒吧。」老婦人對我這麼說道。「我現在唯一掛心的就是這孩子……她的父母在前年車禍中過世,只剩我一個老人家養她……」    

      她們家有一塊田地,但早已荒蕪許久。沒想到數日後,看似行動沒什麼不便的老婦人竟在一夜之間與世長辭,才發覺人生實在變化無常。雖想為她辦場隆重的喪事,但礙於通緝犯的身分,我只好逕自將她葬在不遠處的某塊空地,並立了一塊碑。當下,我的罪行又新增了一條了。  

      三合院只剩下我和那孩子。我為了養育她,同時不被警方發現,多次隱匿身分前往市區購買嬰育用品。至於財源,則是三合院裡頭的一個木箱子,內存有不少錢,想必是老婦人生前的儲蓄吧。我除了自己以及孩子的日常必需品以外,不曾在其他東西上花過半毛錢。  

      隨著孩子的成長,也快到就學年齡了。我大可繼續逃亡,拋棄這孩子,但我沒能這麼做。老婦人對我有恩,我必須讓孩子過上至少算是正常的生活。然而,這只會讓我的罪更加深重。  

      我想重新來過。  

      我因為自己的私心,剝奪了老婦人最後的安息之地,也限制了孩子未來的發展,只為了我想再多嘗嘗這世間的美好。一想到這些,罪惡感便揮之不去。  

      你覺得我是不是生錯地方了呢?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就生在這清心寡慾的環境,或許也不至於會犯下死罪吧。「生命只有一次」,這短短一句話道出極其深沉的道理、萬物生存的根本原則。  

      不過,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時,你來了。我看你性情率真,不可能是我這種十惡不赦的罪人,於是邀請你來借宿,就打算順勢把孩子託付給你了。因此,我的罪又多添上了一條。  

      雖想重頭再來一遍,但為時已晚。我早已放棄我的未來,社會大眾都期望著我的離去。屬於我的人生,早已名存實亡。看在你的份上,姑且就多活幾天吧,但到了最後,終究是死路一條。  

      人生不過如此,轉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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