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和開了門,但很不湊巧的是,他開門的當下,「那女人」也正好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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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見到余和,眉毛明顯地豎起,眼看著就要朝這裡發洩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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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她看見後頭正要進門來的楷深,不出余和所料,「那女人」看著就要發火的晚娘臉,立刻做出神經性的大移動,瞬間就變成個親切和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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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好。」楷深即使看見這不可思議的變臉,他也依舊是臉色如常的開口問候。他僅僅是再做出個禮貌性的點頭致意,就讓「那女人」心花怒放,幾乎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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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臉燦爛笑意,她連嘴都縮得小了,說話的語氣那是溫柔又體貼。「楷深你好,我們家不管什麼時候都歡迎你過來,想要什麼盡管說啊,不要跟阿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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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和臉色如常地看著此情此景,他剛才就是為了處理他媽,才刻意讓她注意到楷深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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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楷深不負期望,他成功替他扛住他媽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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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任余和這個人的所有朋友中,江楷深特別受到他媽的喜愛。不管楷深在任何時候出現,他媽肯定都會歡迎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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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質好腦袋好臉也好,而且最近還考上知名前段公立大學的楷深,可是他媽心目中最理想,他最該好好往來的朋友。所以他所有朋友中,也就楷深一人享受到老媽的高級接待。甚至可以說只要他待著的地方,老媽絕不可能不顧及到他,在他面前對他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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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誇張到可以因為楷深喜歡藍白拖,所以特意為他買以前家裡根本不穿的藍白拖,讓他能在來他家的時候穿 在他有楷深這朋友後,他更能深刻理解到他媽有多學歷至上,只要有那種成績,他媽就能奉承到這可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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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跟楷深一樣是不可能的事,他覺得他跟他媽可能要吵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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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和看楷深與他媽聊上幾句,他媽終於樂呵呵的走人,余和邊走邊感慨的說。「你還是那麼會應付中年女人,不愧是婦女殺手,再難搞的中年婦女也有辦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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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殺手,這名號可不是余和自己給他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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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高中時,由於他能順利處理好某個人,班上因此對他充滿敬畏的感恩,並奉上這個偉大的尊稱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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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說起當年高中時,余和曾不幸被個情緒忽高忽低的老女人班導教到,她常常真的是一走到教室門口,就開始找個倒楣鬼開始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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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蹟當然不僅是如此。她偶爾會開始哭,哭完後又叫班上成績不好的罰站,說他們拉低全班成績要知恥,要向全班和她道歉。或是在下課的時候,她會突然把教室門關起來,接著大罵他們怎麼都不知道自己去讀書,說下課是給老師們休息,不是要給學生玩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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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會上課中途說起政治話題,而這往往會說上半節課,但班上根本沒人想知道她覺得自己受到社會多少「欺壓」「委屈」,也不想知道她討厭那個政治人物,他們只想要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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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實在忍受不了老女人荒腔走板的行徑,於是私下去與學校抗議,學校卻不理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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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們不得已的決定集體轉學,而就在他們將要轉學的前夕,終於被告知他們處境的楷深,卻是意料外的輕鬆解決了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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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那時候,楷深忙於打工,在校時間大多都在睡覺。但因為成績優異以及他的那些傳聞,所以沒有老師管他,而由於他很少醒來,他們與他也很少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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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這狀況之下,他們根本誰都不知道,江楷深究竟是個多麼天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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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楷深是怎麼做到,他們不清楚。他們只是看見他在班上清醒的時間變多,知道班長換他當,其他一概都是平常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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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操作的,總之最後,那個老女人居然對楷深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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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楷深插手後,她來班上就開始能正常教學,平日情緒能保持穩定,少數不穩的時刻,楷深也能讓她主動離開教室,不再去影響到班上氣氛。而在班上成績不好時,她居然還能「勉勵」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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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勉勵」其實講得很讓人不爽,但總比發瘋與開罵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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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楷深自此以後,就被班上心甘情願的奉上「婦女殺手」的稱呼,這決不是個開玩笑的稱號,這全都是在對楷深驚人實力的深深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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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楷深自己不算很認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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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在,在聽完余和的恭維後,楷深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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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倆人一起走到房門前,確定誰都不在之後,楷深才一臉無奈的轉過頭,向余和這麼說道。「你別這樣說你媽,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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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和並不認為他媽個性是普通的麻煩,但他老實說,也不是不能理解楷深為何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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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楷深這人天賦異稟,對他來說,母的大多數都很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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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在處理這件事時,給老女人所下的評價,就只是個「處理起來有點麻煩的女人」。沒錯,當年那個曾讓他們全班有轉學念頭,成天沒事找事瘋癲的老女人班導,實際上根本沒能讓他出現多少處置上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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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他媽,在楷深這個擅長應付瘋女人的人眼裡,或許還真可以說是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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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種天賦,比什麼會讀書都還實用,他要是也有這種能力,他是不是就不用整天被他媽抓著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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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覺得煩,余何決定不再去想他媽的事,他用力轉動門把,開啟緊閉著的房門。「不講她了,我們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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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間因為被他媽干涉著,玩樂的東西很少,所以每次楷深到他家,他們只能開電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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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何很熟練架起房間裡的小摺疊桌,讓進門的楷深有地方放飲料,之後他們一同坐在床上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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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正播出的是個談話節目,本來他對這種的都不感興趣,不過這集剛好有楷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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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節目裡,此時穿西裝的中年男子正侃侃而談,一身仙風道骨的氣質,使他不用真去耍起道術,就能讓人相信他是個道士。他慢條斯理地說話,就像是個教授在講授道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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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都不能確定星球多少歲,科學也才發展多少年,怎麼可能判斷的出全世界上的神秘?實際上這些神秘啊,它們的存在,就不止這幾千幾萬年,人類還存在於他們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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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人類說它們很神秘,因為有些東西,你沒理解到那一層的時候,根本不會搞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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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神仙的存在,是真的還是假的?課本上的中時認識吧,文仙仲中時,為什麼在世就被稱為文仙?那可不是因為他很會編故事,人世的成就不能說是仙,你會說任何一個世上的大文學家成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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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稱他為仙,就是因為他最後真正的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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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名嘴們往日都很能插話,但是當中年男子講話時,任何名嘴都不敢插話。他們自認不是道士,誰也不敢在一個真道士的面前,顯露自己淺薄的神祕學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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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你這張中年人臉,都沒辦法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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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的名嘴不知道,但余和知道,電視上的這名中年男子,正是他的朋友江楷深「化妝」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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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的要求,說是中年人更像個道士。他們當時還想過要拿桃木劍之類的道具讓我帶著,幸好我臉長得還不錯,他們說我不用帶就像個道士,允許我不用配戴那些小道具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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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深倒是對被要求裝中年一事很看得開,他覺得自己比起別人來說,已經很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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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是面貌是長成這樣,他就不可能光靠臉與氣質,就能上電視節目,裝成修行高深的道長去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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