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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Game1-1

      「啊~好像醒過來了。」

      「嗚……」

      顏聿以張開了眼睛,隱約看到了幾個人影,意識還不是相當清楚。

      「這裡是……」

      「不知道。」人影回答了他。

      「不知道……?」

      這個地方有藍天,有白雲,有樹、有草,有陽光,但是仔細看話,任誰都不會認為這裡是室外。

      那些「自然」的東西──很假。

      不過以室內空間來說,又有點大了過頭……約略是半公頃大,等同於擁有兩百公尺跑道的操場配置空間。有九成以上都是草地,相當寬廣。

      與此相對,在這空間的正中央,一座高一點五公尺高的石製大象溜滑梯顯得格外醒目。

      然後值得注目的……應該就是人了吧?

      在這個空間之中一共有十五個人,少數三五成群,多數隻身一人,所有的人都穿著一身純白的衣服和長褲,尺寸有長有短,看起來多少有點不太合身,肯定不是自己的衣服。

      顏聿以伸手看看自己的袖子,果然也和大家一樣被換上了奇怪的白衣。

      現場的氣氛十分低迷,不難感覺即便去問也問不出答案。

      沒有人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打量周圍一番後,顏聿以將目光放回了面前的兩個人身上。

      一男、一女,男的感覺十分粗曠,是適合打橄欖球的體型,衣服略短,露出了一點腹肌。女的相較顯得迷你,衣服長的跟裙子一樣,不過改用聿以自己當比例尺的話,女的也只矮了自己半顆頭左右,是相當普通的尺寸,並非真的嬌小。

      「你們……也是睡了一覺後,突然在這醒來的嗎?」顏聿以問。

      「嗯,是的,在場的人都是這樣。」女孩以溫柔的語調回答了他的問題。

      而男孩以開朗的語調隨後補上:「你是最後一個醒來的了!」

      由於很久沒有與人面對面的說上話,顏聿以總覺得這樣簡單的對話好是陌生。

      「嗚……嗯……」不論如何在昏迷(睡著)的時間裡受到了照顧(大概),所以應該要先道謝吧?這是顏聿以的判斷。

他張開了口:「謝謝……」

      突然收到了陌生人的感謝,女孩一時驚慌了起來。

      「謝……謝~我們並沒有做什麼,也沒有什麼好道謝的啦~」

      男孩相較之下顯得坦率,「這種時候還是要收下道謝的對吧?──我叫簡自城,待業中,十九歲,請多多指教。」

      「呃……嗯……」回應男孩因示好而伸出的右手,顏聿以本能性的與他交握,不過握手歸握手,他的腦袋乎空白,自我介紹這種事到底有多久沒做過了呢?

      一年?兩年?

      不記得了。

      不過依樣畫葫蘆還是沒問題的。

「我叫顏聿以,仁光高中……不,尼特,十六歲,請多指教……」

      「仁光高中!?我、我也是耶!」一旁的女孩聽見了關鍵的字語,興奮的將手疊在了二人之上。

      「啊?」面對這突然疊上的纖細手掌,顏聿以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察覺到自己似乎是激動的女孩立刻將手移了開來。

      「抱、抱、抱歉~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沈若海,仁光高中一年級。」

      不能責怪沈若海的過度興奮,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哪怕只是就讀同一所學校這麼一丁點微小且牽強的關聯,都足以令人感到喜悅。

      只是對於不太擅長與人相處的顏聿以來說,與女孩子相處是難上加難,他只能遵從本能的迴避女孩的視線,轉頭看向簡自城。

然後問道:「以現況來看……大家集體被某人給監禁起來了……該這樣考慮嗎?」

      簡自城點點頭,「確實,多數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逃出去……有可能嗎?」

      「不清楚,我個人是認為集結在場所有人的力量是有可能的,但更多數的人在查看了四周後傾向否定意見,才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氣氛。」

      絕望嗎?

      只不過是被監禁在一間空曠且明亮的大房間裡,要談絕望還太早了吧?

      如同簡自城所言,一般遇到這種狀況,大家集結起來想辦法逃生才是正途,至少也該多加掙扎一點,而不是各自找了塊寶地坐下來靜待奇蹟呀~

      微妙,空氣中的氣氛相當的微妙。

      與其說是絕望,不如說是沒有活力。沒有求生期望、沒有探知渴望、沒有赴死慾望……

      一日復一日的只是活著,不知道何謂希望自然也不知道何謂絕望。

      這樣的氣息聿以再理解也不過了,那是和自己一樣沒有目標之人才會散發出來的氣息。

      「自城……雖然不太好意思,但可以問一下嗎?你……失業多久了?」

      「不是失業,是待業啦!」

      面對簡自城的高聲駁斥顏聿以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繼續的死盯著他,希望他能給予答,被這麼直直盯著的簡自城出於無奈之下只好妥協。

      「大概一年半。」

      「是嗎……」

      顏聿以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想,然後轉頭面向另一個人,「若海……妳剛剛說妳是仁光高中的學生沒錯吧?」

      「嗯。」

      「那麼妳……多久沒去上學了?」

      「咦咦──!」

      「什麼!若海妳沒有去上學嗎?」一旁的簡自城驚訝的跳了起來,反應十分誇張。

      「多久?」而顏聿以則是一樣的沒有理會簡自城所言、也一樣的沒有任何讓步,直直的看著沈若海,害她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去。

      「前、前一陣子……前一陣子有去過啦~」

      「前一陣子具體是……」

      「四個月前……」

      「你們有問過其他人這個問題嗎?」

      「沒有呀!」「對於還不熟悉的人問這問題也太失禮了吧!」沈若海與簡自城先後回答道。

      「也是。」顏聿以不得不同意。

      大概只有他才會這麼的問吧?

      「真是的,問這種問題你小子在想些什麼呀?」

      「嗯,我在想我們之間的共通點,與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共通點?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沒錯……這樣的場景我見過很多次了。」

      「「見過很多次!?」」沈若海與簡自城兩人異口同聲的大叫了起來。

      然後由若海提出了疑問:「難道聿以以前也來過這種地方嗎?」

      「不。也不是那樣……只是……該怎麼說呢……嗯……看過?我看過類似的場景。」

      「看過?」

      「嗯,我想等一下應該會有廣播吧?」

      「是因為看到了擴音器所以做出了這樣的推論?」簡自城指向掛在不遠處天空上頭的擴音器,更準確的說是掛在室內的一角,只是牆面逼真的作畫讓人產生了掛在天空上的錯覺。

      顏聿以搖搖頭,「不只如此,而且我還知道廣播的內容。」

      「「廣播的內容!?」」

      「想想看在場的人有什麼樣的共通點吧!」

      「還算年輕?」沈若海看了看簡自城,然後如此回答。  

      「不,不是,我們的共通點是無所事事呀!沒有上學、沒有工作甚至是放棄融入社會的人。看看四周的氣氛,再問過相對有活力的你們後我幾乎可以確定,若非是這類失去人生目標的人,至少該像你們一樣起身嚐試反抗現狀吧!」

      「是這樣嗎?自城你覺得呢?」

      「嗯……我不是很擅長思考,不過好像很有道理。確實我也覺得大家太不積極了。」

      「所以說等等的廣播內容肯定是針對這樣的我們而來的……救濟遊戲!」

      「救濟遊戲?」「那是什麼來著?」

      「我想主辦方……也就是將我們抓來的那些人,他們肯定會在廣播裡這麼說的,『我們將借給你們一筆錢來進行遊戲,贏的人將能獲得一筆資金,輸的人將會欠下一筆債款,這是能讓你們大賺一筆賞金進而從社會中翻身的大好機會,專為你們這種年輕人準備的救濟遊戲!』」

      「這個是……」「賭博嗎?」

      「不,不是賭博,這是個圈套。因為遊戲內容肯定是表面上對大家都有利,實際上卻是會讓人互相算計並導致多數人通往失敗的遊戲。」

      「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樣不是很糟糕嗎?應該早點告訴大家!」

唧咿──就在簡自城準備動起來的時候,一道尖銳的廣播開啟聲打斷了他的行動。

      『在場的各位大家好,歡迎來到不上課超級學園!──附註,所謂的超級,並不是指在場的各位超級厲害的超級喔~而是這裡遠遠超越了現有教育體制超級厲害的超級~』明顯使用變聲器偽裝過的怪異嗓音,說著令人難以理解的話語。

      「笑話嗎?」定格的簡自城看向了身旁的二人,卻只得到了二人的苦笑。

      而房間的另一角,一名頂著香菇頭的廋小少年像是受夠了般朝著擴音器大聲吼道:「喂!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呀~說清楚呀!」

      「是啊!是啊!」一些人聽到之後也跟著複誦了一遍。

      奇怪的廣播點燃了大家心中的怒火。

      『嗚嗚……表示難過……雖然校長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歡聽校長致詞,但是連簡單說幾句話都不行嗎~嗚嗚嗚~人家不敢說話了啦~──才怪,校長我最喜歡朝氣蓬勃的學生了喔~但請大家還是不要太激動,以免傷身~』

      「超級學園是什麼鬼東西呀?」「誰想要上學呀,快放我們出去!」「有種出來面對呀!」

      『別急嗎~別急~讓我把話說完呀~安靜一下,先安靜一下嗎~』

      現場的吵鬧聲怎麼可能因此停下,根本沒有人想聽那位自稱是「校長」實際上卻是「綁匪」一類的傢伙想要說些什麼。

      唧咿──廣播再次響起高音頻的刺耳噪音。

      『安靜──!』那聲音是會讓耳朵感覺到刺痛的巨大聲響。

      於是現場靜了下來。

      『雖然說是學校,但這所學校不但不上課也不考試喔~噹噹噹噹~現在開始下課六十分鐘,請各位朋友用力的玩、盡情的玩~──如果各位還想活著從這裡出去的話。』

      「活著從這裡出去?」「是指不按他所說的去做就要殺了我們嗎?」「說是玩,但是要玩什麼呀……」

      『以上,報告完畢!』

      咔滋──

      廣播切掉了,提問沒有得到任何的應答。

      「喂喂!說清楚講明白呀!」「連現身都不敢現身,我們怕你嗎!」「玩什麼東西,你說玩我們就玩嗎!」當然,幾名男子後續的暴動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與鼓噪的人們不同,一位胖男子點出了癥結:「嘿……各位,就算要殺我們,也不可能在這麼大的空間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我們呀。待著吧,就繼續待著吧。」

      「說得也是呀~」「這麼大的空間想使用毒氣把我們毒死也不可能吧?」「是啊是啊,只是虛張聲勢的吧?」

      然後現場回復了原本了無生氣的那種氣氛。大夥心裡都有數,就算在這吆喝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不如省下那種力氣。

      「呼~」沒有變化的氣氛讓簡自城鬆了口氣,廣播響起之時他還以為真會如同顏聿以所言去發展,要是眾人真的被煽動而落入了混亂之中那可不妙。

      「聿以,好在和你說得不一樣呀!雖然有著令人在意的部份,但是沒有挑起我們的對立。」

      「呃……」剛才與二人對話的那段時光,大概就是顏聿以近幾年來說過最多話的時光。但沒想到不止多說多錯,甚至錯的離譜,害他此刻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還好若海跳出來為他說了話:「不過『遊戲』的部份是一樣的吧?」

      「遊戲?剛剛的廣播沒有提到遊戲吧?」簡自城歪了歪頭,滿是問號。

      「可是,廣播裡不是有說到『用力的玩、盡情的玩』嗎?」

      「咦?是嗎?聿以,你怎麼看?」

      「嗚……對不起,我是個沒用的小渣渣,我覺得不要說話比較好……」

      和剛才的模樣完全不同,他找了塊寶地蹲下來,無止盡的以食指畫著圈圈。

      「唉?是因為我剛剛虧了你一下嗎?」

      簡自城蹲下拍了他的肩膀,「想說就說沒關係~反正也沒人比你更清楚現況是怎樣了嗎!你不是說看過類似的情況嗎?」

      「嗚……嗯……雖然那麼說,可是、其實……不是真的看過啦,是在故事裡……不過、好像……方向完全不對。」

      「哈?故事!?──也就是說現在真的走進死胡同,完全沒有頭緒了吧?」

      「嗯……但真要說的話……就只有大象溜滑梯了。」

      「大象溜滑梯?」

      「能『玩』的東西。」

      「確實……除了大象溜滑梯外,就只有外圍一大片的乾稻草和幾棵樹了……總不會是要我們去爬樹吧?」

      說來不止是寬而已,這個室內空間挑得相當高,能夠容納三層樓高大樹還綽綽有餘的挑高可不是普通的挑高,向上看去真的就像是天空一樣沒有個頂。

      果然還是只有大象溜滑梯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達成共識,一塊朝著大象溜滑梯走了過去。而看到顏聿以他們走向大象溜滑梯後,在場少數湊在一塊、看似感情還不錯的女子二人組也靠了過來。

      「陳幸函和陳亞祺對吧?」簡自城稍稍想了一想,然後叫出了她們的名字。

      雖然一樣姓陳,但她們並不是姊妹或是同學,在來到這裡之前她們是互不相識的兩個人,只是在早些其中的一位和另一位搭上了話,所以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成為了夥伴而已。

      「說到玩的話果然還是大象溜滑梯,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吧?」看起來比較外向的那一位是陳幸函,而看起來比較內向的是陳亞祺,提問的自然是前者。

      「可是要盡情的玩這個,好像有點難為情呀……」簡自城打量了一下溜滑梯後搔搔臉頰。要一個這麼高大的男人去玩這麼孩子氣的遊樂設施,確實是有點奇怪。

      就在三人交談之時,顏聿以繞著溜滑梯走了一圈,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尺粗略估計了一下溜滑梯的大小:「一點五公尺高、四點五公尺長……」

      「喂,不要碰比較好吧。」看到眾人打著溜滑梯的主意,一位將頭髮染得金黃、外觀不算善類的高挑男子走了過來。

      由於那人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獨自一人靠在角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所以簡自城並沒有與他搭過話,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

      「鄭加南──希望你們不要做出多餘的舉動,連累到其他的人。」

      簡自城有點不悅,「你沒聽到廣播說想活著出去的話就要用力的玩、盡情的玩嗎?何況只是個溜滑梯,不可能害到誰的吧?」

      「哈~難道人家叫你去吃屎,你就要去吃屎嗎?你覺得特意把我們集中到這鬼地方的犯人,只要我們玩一玩溜滑梯就會放我們出去嗎?你腦殘呀?」

      「你……什麼意思!」兩人怒氣沖沖的撐大眼,瞪著對方。

      沈若海立刻向前緩夾,想避免二人開打起來。「不要吵架、不要吵架~這個時候吵起來不太好吧……」

      不過真正阻止他們的,大概是趁二人爭吵之時從溜滑梯頂上滑下的陳幸函。

      「咻──」

      她自行配著聲音,好像玩得十分開心。

      「嘿,你們看~就只是溜滑梯而已,沒事的啦~」

      不曉得是認為雙拳難敵四腿,還是驚覺自己小題大作了,鄭加南「哼~」了一聲。

      「隨你們便吧,但真要出了什麼事,希望你們能夠負責。」

      接著轉頭離去,不再多說。

      「討厭的傢伙~」陳幸函對他吐了吐舌頭,一旁的陳亞祺則是拉住她,希望她不要這麼做。

      畢竟誰都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該為自己增加敵人。

      五人沉默了片刻後,簡自城手指大象溜滑梯,重起話題。

      「那麼……要繼續玩嗎?」

      「「嗯──!」」大夥紛紛點頭同意。

      「說起來……大象溜滑梯真是有點懷念呢。」沈若海摸了摸石製的大象溜滑梯,不知怎地感嘆了起來。

      「嘻嘻,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下一個就輪若海吧!」

      陳幸函從沈若海的背後推了推她,受到慫恿的若海順著大象溜滑梯尾巴處的石製階梯登上了大象溜滑梯的背部。

      她站在側邊向外一看,心中湧出了某種波動。

      「好矮唷……」

      小時候總覺得大象溜滑梯是那麼的大,可現在看起來卻是這麼的迷你。

      從大象的頭頂沿著鼻子滑了下去,曾經因為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能感到愉快的時光已經回不來了。

      「一點感覺都沒有。」拍拍屁股的灰,沈若海笑著說道。

      「真的,完全不曉得當年為何會覺得有趣~」陳幸函表示同意。

      「這樣真的可以嗎?」顏聿以看著大象溜滑梯,不知對誰提出疑問,然後自己回答了起來──

      「不盡情的玩是不行的吧?」

      身體力行,他咚咚咚的跑上了大象的背上,接著以站姿溜了下來,想當年如此般的危險動作可是會被大人給責備的。但也正因如此,小男生特別喜歡這種危險的方式,不論是滑下時的刺激,還是被大人追趕時的激昂。

      可惜對於大男孩來講,這舉動安全性似乎是過高了一點。

「確實是興奮不起來。」

      聽到這個結論,簡自城突然有了想法。

      「那如果假裝成很開心的模樣呢?」

      換他登上了大象的背上,「喔喔喔喔~~超好玩的呀~~~」

      接著滑下,「這麼好玩的東西,以後玩不到要怎麼辦呀?」

      然而大家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無聲的說明了一切。

      「啊哈~啊哈哈哈哈~──說到底,就算我們認真的玩,也不保證能出去吧!」

      仔細想想的確就如剛才金黃色的不速之客所言,按照連臉都未露過的綁匪指示去做動作也太愚蠢。

      不過……有人抱持著不同意見。

      「我……沒有玩過溜滑梯。」發出如蚊般細小聲音的是一直還未開過口的陳亞祺。

      「沒有……」「玩過……」「溜滑梯?」

      「因為……不擅長,與人相處……」

大夥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扣除掉陳亞祺外的幾個人並不是從小就被孤立的孩子,顏聿以在成為尼特之前、簡自城在無業之前、沈若海在不去學校之前,都曾是某個大團體中的一份子,他們過過普通的日常生活,並非天生的孤單者。

      「玩……玩玩看吧?說不定會打從心底的覺得有趣~」陳幸函打破了沉默,鼓勵著亞祺向前。而陳亞祺收到後點點頭,步上階梯,登上了一點五公尺高的高台向外望去。

      高度不同了。

      雖然只有區區的一點五公尺,但視野變得不一樣了。

      藍天依舊高掛,樹卻矮了,外圍及膝的枯黃稻草現在看起來都在腳下。

      孩子們是不是因為這樣的視野而喜歡著溜滑梯呢?

      陳亞祺的心中沒有答案,因為孩提時的她並沒有玩過溜滑梯。

      想像著自己站在大草原中的一顆岩石上,享受著拂過臉頰的徐徐微風,及肩的長髮隨風飛舞。她笑了,是因為第一次的體驗嗎?還是因為現在的她似乎第一次有了能夠相處的朋友,她不清楚,但她還是打從心底的笑了。

      「很有趣……」

      看到這個瞬間的亞祺,顏聿以的心中不禁浮現了某種正面能量。那股能量讓他不由得的這麼想:(讓與這個社會斷了聯繫的我們,藉由與同類間的相聚、相處,進而願意再一次相信、走入這個社會,難道才是主辦人的目的?)

      不只聿以,大象溜滑梯下的眾人無不被她吸引。到底是因為能夠被大象溜滑梯這麼簡單的東西打動很不可思議,還是他們的心中也產生了類似於聿以的那種想法,沒人知道。

      就旁觀者的角度而言,只知道,下一個瞬間,他們大概再也沒有辦法相信任何的東西了。

      大象溜滑梯彷彿有生命般的捲起鼻子,將順著滑梯而下的陳亞祺捆了起來、送入口中。

噗滋──

      連掙扎與慘叫的時間都沒有,陳亞祺從腰的部份被剖成了兩半,噴出大量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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