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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重新做人

02    重新做人

      上天……或者說是陛下,待她並不薄。

      這是辰仙子歷劫下凡,並轉世為人後第一個產生的念頭,儘管彼時她仍為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且被她未知的親生父母拋棄於一座山谷之中。

      此處乍看罕有人跡,自辰仙子所在之處,種有零星幾棵桃花樹,而愈往山谷深處看去,桃花樹的數量愈發增加,且一朵朵的桃花亦愈發怒放。此時,花季正好,整個山谷遍布喜氣的桃粉色。

      當辰仙子仍為天界的仙子時,她曾聽聞過仙子間流傳的一個小道消息:那些不論因何而下凡降生為人的神仙們,無一不是在成為人類後,失去擁有神格時的記憶。而出乎意料地,她,現今卻依然帶著先前經歷過的所有回憶來到人世,這勢必對她往後的日子有所助益。

      不枉費她於灶神君之下修行時,如此賣力地修練自己的廚藝啊。辰仙子暗想。她記得,陛下素來喜愛她燒的菜餚,甚而比起其他同在灶神君手下的仙子,她更多受陛下幾分的疼愛,陛下總是在嘗過她準備的佳肴後,對她讚譽有加。

      那日,即便玉帝如此迅速且決絕地命天將將她帶離大殿,但依往例,這已是輕罰了。否則,按玉帝的心性,他向來公正無私,且注重神仙間的階級之分,最是厭惡以下犯上,以往鮮有神仙犯下如此大忌,但凡如此的神仙往往受了不少苦頭;仙子間更謠傳,曾有神仙因此被打入阿鼻地獄呢。

      而辰仙子一直是淘氣率真的性子,雖在灶神君的調教下,已使她相較於往日收斂了不少;可這回,縱使辰仙子對玉帝的忌諱心知肚明,但面對與那人有關的事兒,她總無法壓抑自己從前的本性。於是,她便率性過了頭,落得而今如此田地。

      興許,陛下是因對她的手藝而衍生出的幾分疼愛,才對她心軟了罷?果然──

      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這是多年來,如同她母親一般的灶神君叮囑她的事,故而百年來,她深諳此話,時刻不敢忘。

      但她亟欲抓住的那顆心,卻從來不是陛下的。

      「哇──哇──」辰仙子的身旁,忽地傳來了嚎啕的哭聲。

      方才只自顧自地憶起從前的事情,她這才發現,原來身側還躺著一名和現下的她同為人類的女嬰。

      天上一日,人間一年。

     

      按天界的時日計算,自那日起,至今,神仙們也在天界安然度過了十六個日子。

      辰仙子……不,如今,她不再是辰仙子,她新的名兒喚作桃辰。

      此刻,桃辰直勾勾地盯著天空,像是要將天給望穿一般。她只想知道,與此同時,甚或這段時日以來,那個人是否也同樣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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