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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躺樹時 注意周遭

他,李玄暘,是他們那小鄉鎮中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從四歲起便開始為病弱的母親操持家務,為求上進,自學的方式於十歲通過府試,十一歲成就秀才,同年秋試獲名解元,今年的他年近十五,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入京趕考。

母親蒼白的臉上帶著笑容,其實心裡很是複雜,一方面希望他繼承他父親的衣缽成為能上陣殺敵的軍人,另一方面又擔心他的安危,希望他成為文官即可。

但不管怎樣,路都是孩子的,她這孩子從小就有主見,雖然她身為母親,卻也不好太過左右他的思緒。

而看著母親握著自己的手,李玄暘眼中是一片的淡然。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曾經是誰。

因為入輪迴井時發生的意外,他仍留存著自己身為上玄仙君的記憶,能如此天才,還是他刻意壓制下的結果。

不然太過反常,會被當成妖怪拿去燒掉的。

他還沒找到那個笨丫頭,可還不能出事。

可生活實在太過困苦,三不五時就會餓肚子,這對於隱藏版吃貨的他而言,很是煎熬,於是乎他開始奮發向上,在還沒找到那丫頭之前,先給自己一定的生活品質,不讓自己過得太慘些。

因此這條漫長的科舉之路就開始了。

「阿暘,你入城千萬小心,遇到那些官家弟子就離遠些走,可別跟他們起衝突了,那些紈絝可一點都不講理的,我兒可千萬別跟他們硬碰。」

他點點頭,在心裡暗咐著,想他成為仙君後,有多久沒有看人臉色生活了,如今下凡來,倒也是一個心境的鍛鍊。

撇除他在輪迴井前的滑倒令他不堪回首之外。

希望沒有人發現。

要是哪個大嘴巴的說了出去,那他只好......回去之後把那人嘴給縫了。

九天之上的司命星君很用力的打了一聲噴嚏。

「母親放心,兒定會安好,帶狀元之名返鄉耀祖。」拍拍自己多慮母親的手,他給了對方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的母親只剩下他一個家人,擔憂是必然的。

母親,這個詞對他而言是多麼遙久了,他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成仙前的母親喚什麼名字。

收拾起母親為他準備的行囊以及幾個簡單的吃食,他踏上了趕考之路。

**

雖然有了母親,但他仍舊是習慣著自己獨身一人。

至少在九天之上,那個小仙子出現之前是如此。

他習慣一個人坐在樹梢,感受著周遭安靜的氛圍,享受一個人的自在。

直到那個吵死人的小仙,端著一盤酥炸排骨出現在他的樹下為止。

那味道太香,當他回神時,已經是站在小仙跟前了。

“這是什麼?”他那時的重點不在人,而在食物。

而那個小仙則是漾著酒窩,滿臉笑容的遞了把筷子給他“酥炸排骨,吃上一口吧!很好吃的唷!”

從此,他習慣了有個小仙端著食物出現在他的樹下。

「三皇子,今日你是在劫難逃了!就乖乖把命留下吧!」

「你們這麼做,就不怕父皇降罪嗎!」

「哈哈,笑話!咱們敢來,就是不怕!」

樹上的李玄暘翻了個身,有些懊惱著凡人之軀不會法術,不然早就將外面那些嘈雜隔絕開來。

所謂三皇子,貌似是皇上的孩子?不過那又如何?與他何干?李玄暘閉上眼,繼續品嚐著自己腦海中的回憶。

但他卻忘了,他已不是仙,而身下這樹也不是九天上的仙株。

於是乎......

「來者何人!敢壞我們好事!」

與當年相彷,當他回神,人已在樹下,但不同的是樹下等他的不是端著酥炸排骨的小仙,而是一群拿著大刀武器的壯漢。

皺起眉,李玄暘有些不悅的看著眼前的人。

而在他身後,是渾身是傷的三皇子。

這個情況,他該說什麼比較好?回說不好意思,他只是路過,不知道有沒有用?

可惜對方沒給他這麼多反應時間,見他不回話立馬就抄起傢伙朝他襲來。

他一驚,如今的他可只是一介文人,沒有武器傍身,面對來人狠烈的攻勢,只能已退為守的護住自己。

而那個倒楣皇子則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死跟在他身後,更讓對方堅定了他是來救這皇子的。

「等......」一句等一下還沒說出口,又一把大刀朝他面上砍來,他一個俐落迴身,順便順手將那隻想砍他的手給徒手掰斷。

「混仗!殺了他!」

這個動作更是加深了對方的怒氣,讓他們果斷先不管那位三皇子,招招都朝他攻來。

「我只是路過的。」狼狽閃避間,他總算脫口說出了一句。

他真的只是路過的,求放過,沒武器沒仙術的上玄仙君,此刻只是個文弱小秀才。

「別想騙我們了!要解釋下去跟閻羅王解釋吧!」而顯然的,他們並沒有打算聽他的解釋。

對此李玄暘覺得心累,身後此刻還黏著一條跟屁蟲,仇恨值拉高到爆表。

「你可以不要在我後面嗎?」他隱忍著不耐煩,朝身後那條跟屁蟲出聲說到。

「不!本宮不可將你獨自丟下!」

「不,求你快丟下我。」

「不!本宮不是背信忘義之人,要逃一起逃!」

「......」他該如何說出口,他想自己逃的這話?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他一把將三皇子推離戰場,長腿一伸掃向最近一人的下盤,再順手奪過對方的長劍。

動作連貫流暢,不過瞬息之間,他掂掂手中的武器,表情有些嫌棄。

最普通不過的鐵劍,不過了了剩無了。

長劍一指,他孤身而立,就算換了軀殼,那長年以來練劍的氣勢仍就存在,平淡無波的雙瞳像是渺看螻蟻般的望著眼前的刺客,薄唇輕啟:「不讓我走,只好殺了你們。」

眾人一頓,瞬間怒起,紛紛持各自武器而上。

被退開的三皇子覺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場由鮮血為主軸的盛宴,那從天而降的男人用起長劍像是一幅藝術,每招每式間如行雲流水,靜謐的臉上不帶任何殺意,讓人生不出畏懼。

亦或是他將所有的恐懼都僅加諸於那些攻擊他的人。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李玄暘停下動作,而此時此地,除了他以及被推出去的三皇子外,無一活人。

他一身粗陋布衣不染鮮血,仍舊是略顯灰暗的白,他隨手將那把長劍扔回地上,轉身撿回自己不知何時落下的行囊。

一抬眼,發現三皇子仍在看著他發呆。

「我預入京趕考,就此別過。」

那清冷的嗓音傳來,才將三皇子給驚醒,他滿眼精光的跑向李玄暘,一把抓起了他的手:「真是太謝謝你了,待本宮回去定會上呈父皇,讓父皇賞你一筆!」

「救你非我本意。」他只是不小心掉下來罷了。

「不用跟本宮客氣!你這救命之恩本宮定不相忘!」

「並非客氣,忘了也無所謂。」拉了拉自己被抓住的手,他皺眉,這個皇子力氣可真大,怎就無力退敵?

「本宮叫趙念元,天朝三皇子,不知兄台如何稱呼?」可惜這位三皇子並沒有感受到李玄暘的排斥,仍十分熱情的自我介紹著。

他嘆氣,這是不回答就走不了的意思嗎?他可趕時間了:「李玄暘,所以草民能離開了嗎?」

他客意加重草民二字,提醒趙念元他只是個路過的平民百姓,別再糾纏著他不放了。

「李玄暘?那本宮喊你阿玄可好?你也能喊本公阿元,你救了本宮的命就是本宮的兄弟了!」

有這麼隨便認兄弟的嗎?這皇子到底怎麼在那據說吃人不吐骨的皇宮活下來的?

他撇了那仍舊熱情的趙念元一眼。

他想,或許就是太笨了吧?不是有句話叫做『傻人有傻福』嗎?

「你說要進京趕考?那正巧我也要回京呢!咱們就同路吧!」非常自來熟的三皇子把原本的本宮二字直接改成我,而好不容易放開李玄暘的手,則是改而打理自己因逃命而凌亂的衣服。

「不,我比較想自己一個人走。」

就算被拒絕,對方也未見不悅,趙念元伸手搭上了李玄暘的肩,很是隨意的說到:「別客氣了,一起走好有個照應啊!為了答謝你,我可以幫忙出飯錢唷!」

一句話,瞬間讓李玄暘動搖了。

飯錢。

好死不死,他窮個響叮噹,都已經做好了下一頓可能要啃樹皮或打野味的心理準備了。

還正猶豫著時,不遠處又傳來了一陣騷動。

他抬眼,又是一群黑衣刺客。

「啊啦,又來一批啦?」顯然是被刺殺者的趙念元表情有些困擾的說著。

「找到三皇子了!殺了他跟旁邊那個男的!」

李玄暘覺得,這趟進京趕考的路途,變得異常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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