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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卡鎮撤退戰 第三節 魔法陣

          戰場上不分貴賤,只分活者的人和死掉的人。(文明曆1914年,十二月,里本努帝國上校瓦西寧•郎斯特•摩洛托可公爵在第一次里本奴大戰結束後的戰壕內如此說道。)

        聯合軍的部隊已經爬上山丘,保持警戒姿態,雖然目前視線內沒有敵人,但也不保證敵人正在等著聯合軍的到來。

        不過聯合軍的騎士可沒有這麼想,他認為民兵早在阿卡鎮的戰役後就已經消耗掉所有的反戰車武器。

        就算有但擊毀戰車的機率也是十分渺小,除此之外周圍還有被稱為炮灰的步兵做掩護。

        即使是利用這塊有點起伏的山丘上做掩護,因為沒有其他更好的掩蔽物,只要一開槍馬上就會被發現,並且被戰車的高爆彈給擊殺。

        這場戰鬥應該很快就能結束,騎士是這麼如此認為。

        此時之前去偵查的偵查兵已經回來,騎士爬出戰車艙門探出上半身,低頭看著偵查兵小跑步過來。

        偵查兵走到騎士的戰車旁邊,敬禮後,對騎士說:「長官,敵軍在―」

        砰!的一聲,就在騎士正低頭聽通訊兵講話時,騎士的右肩中了一槍,騎士因為那一槍身體不自主地縮進坦克內,車內的乘員看見騎士受傷不顧彼此間的身分,趕緊處理傷勢。

        「我們遭到攻擊了!快找掩護!」指揮其他坦克的戰車長見騎士受傷,趕緊大喊並下達指令。

        聯合軍士兵馬上散開,同時尋找剛才射擊的狙擊手。

     

        「果然不裝狙擊鏡狙擊敵人還是太勉強了!竟然只是受傷。」海因茲因為沒有一發幹掉聯合軍的指揮官而咋舌。

        不過狙擊指揮官本來就只是海因茲一時興起的計畫,而且身上也沒有像樣的狙擊武器,就只有海因茲身邊平時就保養很好的制式步槍。

        「算了!趕快執行下一個計畫,敵人也查不多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海因茲在自言自語的同時,用匍匐前進的方式悄悄脫離這一區。

        此時聯合軍已經發現埋伏的國民兵,全軍開始推進。

     

     

        幾分鐘後,埃爾塭、索菲亞方面。

     

        為了這次的作戰,海因茲在基地車的工兵離開前,「強制」把索菲亞的機槍用焊接的方式「強制」焊接在埃爾塭的半履帶摩托車上。

        因此使索菲亞和埃爾塭十分不滿,除此之外還要搞一個很誇張的任務。

        「阿茲特上士,路徑記好了嗎?」

        「記好了,那麼站穩了嗎?中尉。」

        「不站穩也不行,另外水泥包的開口也用好了!」

        「希望不要中途斷掉,還有敵人真的會乖乖待在那邊嗎?」埃爾塭不禁對這個作戰感到疑惑。

        「不行也得行,話說上士你怎麼會開這種車輛?」

        「再度開戰都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年,菜鳥民兵也差不多和正規軍一樣了,請你們正規軍別再把我們當作普通的死老百姓。」

        「我沒有這個意思……啊!綠色的射出去了!」

        「那坐穩嘍!」埃爾塭立刻把油門踩到底,半履帶摩托車前進的那一瞬間差一點像後翻。

        索菲亞雙手緊握著焊接在車上的機槍,站在半履帶摩托車後面並保持警戒。

        同時將放車上的一包水泥弄出一個開口,讓水泥灰如同漏油般,循著半履帶摩托車的軌跡灑出來。

     

     

        就在女兵丟出綠色的煙霧彈後,共和軍和聯合軍開始在這片山丘上交戰。

        因為共和軍事先埋伏在山丘上的草叢中,所以聯合軍士兵推進時多少受到阻礙,尤其聯合軍士兵在發現共和軍民兵前,就會被躲在草叢內的士兵偷打,不少聯合軍士兵在反應過前就已經命喪黃泉。

        說實話這一仗有點出乎聯合軍士兵的意料,並竟他們的對手是一年多前還是平民所組成的部隊,而且還是亡國後被徵招的民眾。

        在聯合軍士兵的認知中,所謂的民兵就只是被徵招就拿槍上戰場的平民部隊,理論上是拿著劣質的武裝、未經過任何訓練,只要殺掉一些人就會潰散的烏合之眾,但共和國的民兵卻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民兵們都穿著制式的軍服和裝備;雖然行動上有點生疏,但看得出來有受過一定的訓練;武器也和共和國正規軍所使用的武裝差不多,步槍、衝鋒槍、手榴彈樣樣具備。

        這場戰鬥剛開始沒多久,原本抱著輕鬆出任務的聯合軍士兵,遭到共和軍國民兵的埋伏而一一倒下。

        「怎麼搞的!不是說敵軍是民兵,怎麼感覺是在和敵方正規軍打仗?」一名聯合軍士兵躲在斜坡後面,對於敵人強力的反擊而感到驚慌。

        在他旁邊,一名作牽制射擊的友軍打光子彈後也躲在斜坡後面,填裝子彈也跟著附和:「我才想問,我還以為對方只是拿著步槍的平民,別說他們也穿著軍服,步槍、衝鋒槍各種武器都有,這是鬧哪樣。」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頂不了多久。」這時一位班長也爬在山坡上,並對兩名士兵說道:「別忘了我們還有戰車,雖然是五十毫米砲的輕型坦克,但對付沒有反戰車軍的民兵來可說是綽綽有餘。」

        聽到班長這麼說,士兵們發現雖然民兵和聯合軍步兵的戰鬥情形是實力相當的平衡狀態,但是坦克一出場,馬上變成民兵被吊起來打。

        幸好國民兵憑藉的地形優勢,所以聯合軍的坦克進擊速度沒有像平原一樣快,而且後面沒有步兵跟著,但還是有危險。

        當聯合軍的班長提振士兵的士氣後,領導部隊衝上去,可是人一從斜坡上探出,就被海因茲一槍打死。

        在山丘的另一側,門許和其他國民兵率先攻擊幹掉一台落單的坦克和周圍的步兵,趁敵方坦克砲臺瞄準另一名友軍時,門許骨起勇氣迅速爬上敵方戰車。

        掀開車蓋,把集束手榴彈扔進去後跳開,幾秒後坦克從內部爆炸同時產生火焰,火焰從車蓋和炮管冒出並產生濃煙。

        看到被門許幹掉的坦克,友軍也因此提升士氣,所以面對其他四台坦克,國民兵對這鋼鐵怪物的恐懼程度也降低不少,況且…。

        「長官,前方出現一台履帶摩托車。」聯合軍騎士乘坐的坦克,炮手用望遠鏡看到埃爾塭的摩托車後說道。      

        「敵人的?轟掉他。」右肩包著繃帶的騎士聽到車上炮手的話,探頭看了一下,確定是共和軍的車輛後下令攻擊,接者有兩三台坦克的砲孔從在山丘和草叢亂竄的國民兵轉向埃爾塭的摩托車。

        接者一堆砲彈朝埃爾塭落下,埃爾塭利用自身精良的駕駛技術躲過炮擊。

        「去你的!去你的!」摩托車後面的索菲亞,因為敵軍的攻擊,不禁一邊罵著髒話,一邊用機槍對敵軍壓制射擊。

        「笨蛋聯合軍,那種迴轉速度慢的炮台怎麼可能瞄得到本大爺,哈、哈、哈!」

        「給我好好開車,話說這樣…」一枚炮彈落下,埃爾塭做出蛇行躲過炮擊後,索菲亞繼續說:「這樣不規則前進,『那個的』效果還在嗎?」

        「海因茲說因為是畫大的,有點誤差還能接受的。」埃爾塭這麼說的同時,讓摩托車做四十五度迴轉,讓車後面的水泥軌跡逐漸成為一個圖形。

        「該死,只是一輛摩托車,為什麼打不中?」其中一台坦克的車長因為一直打不中摩托車而大怒。

        這時下面的駕駛用無線電說:「不過完全搞不懂那台摩托車要幹嘛,不像要搞特攻,也不像要打游擊戰,而且後座除了有人用機槍射擊外,還撒什麼東西,感覺在畫什麼圖似的。」

        「你說什……哇!」因為坦克攻擊摩托車的關係,原本被打得在山坡和草叢逃竄的國民兵反殺回去。

        擊退坦克周圍的步兵後,國民兵趁坦克的注意力在埃爾塭時,從側面丟一堆集數手榴彈攻擊坦克。

        結果坦克側面被手榴彈的密集攻擊摧毀,甚至波及後面的引擎造成引擎起火,逼得車內的戰車兵趕緊從車內逃出。

        但是逃脫的四人,車長和炮手被草叢內的國民兵幹掉,填裝手和駕駛跑了一段路後也被遠方狙擊的海因茲給結束生命。

        戰鬥持續了十分鐘,因為埃爾塭的摩托車吸引聯合軍坦克的注意,所以聯合軍的進攻沒有多大的效果,而且國民兵利用地形優勢在山丘上亂跑,加上海因茲精準的狙擊讓聯合軍士兵不敢做大規模的推進,結果雙方大部分的士兵都在山丘上亂打。

     

        「好了,圈內的東西都畫完了,接下來畫一個大圈就搞定了。」

        「我說上士,水泥剩餘的量有點岌岌可危,接下來請開穩點。」索菲亞切開最後一包水泥袋,祈求這個作戰能夠順利達成。

     

        「差不多要完成了,二兵!」在山丘邊緣的海因茲放下望遠鏡,對旁邊待命的女兵說道:「放紅色煙霧彈。」

        「紅色煙霧彈…撤退用的沒錯吧!」

        「放就對了!」

        海因茲對女兵怒吼,女兵趕緊丟出紅色煙霧彈,海因茲則是拿出粉筆,在埃爾塭經過的路線灑出來的水泥邊緣畫著一般人不知道的圖形。

        「報告長官,敵軍的部隊正在離開山丘,是否立刻追擊敵軍。」

        「等散亂的部隊重整好好就開始追擊,誰知道它們又有什麼埋伏,那群死民兵竟然有辦法毀掉我國的坦克,我實在太大意了!」因為損失兩台坦克,使騎士不敢貿然追殺撤退中的民兵,但他不知道他犯了一個無法挽回錯誤。

     

        「接下來是…」海因茲用粉筆畫完圖形後,咬破右手大拇指,讓幾滴血滴在圖形中央,同時念誦咒語:「風之精靈,聽吾祈禱,帶來火焰之風,燒盡一切!」

        海因茲念完後,剛才畫的圖形法出紅色的光芒,而埃爾塭用水泥畫出的圖形同樣發出紅色的光芒。

        兩秒後,水泥畫出來的圖形突然間由外到內產生熊熊烈火,吞噬山丘上的草叢和正準備追擊國民兵的聯合軍官兵。

       

        「報告長官!四周突然冒出火來,哇!ㄘㄘㄘㄘ。」

        一台坦克的車長向騎士回報狀況,但是通訊到一半他的坦克因為烈火整台車都燒起來了,成員吾一倖免。

        從通訊中的情況加上其是爬出坦克看外面剛才的紅色以及突然產生的烈火,騎士只能想到一個東西。

        那是在幾年前,貴族軍校的退伍軍人教師所說,從第一次里本努大戰後就逐漸沒落的戰術和兵器,那就是「魔法」。

        從古代就是一種強大的殺傷兵器,但因為第一次里本努大戰大戰走向數量戰爭,導致原本數量稀少的魔法師無法抵抗大量生產的軍隊,因此各種魔法術式和兵器逐漸走入歷史,魔法這個舊時代的東西已經腳踏半個棺材。

        而騎士沒想到能在里本努世界最西側的共和國能再看見魔法術式中的魔法陣。

        接著熊熊烈火圍住騎士和周圍的士兵,士兵被火焰燒成灰燼,而躲在坦克內的騎士和車組員也因為坦克不耐火而被大火所吞噬。

        這場大火燒了五分鐘後,因為魔法陣的效果逐漸退散而消失,這場火幾乎消滅聯合軍九成以上的兵力,剩餘的人只有十幾人,但這些人全都被剛才撤退的國民兵全數俘虜。

        原本戴在後面的卡車部隊打算逃跑,但是埃爾塭的摩托車突然殺過來,而且車上配備火力強大的機槍,沒有多少士兵防守的卡車部隊也只能投降,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二十分鐘後,海因茲把部隊重新集結部隊,活者的人只有二十三人,其中八人還是有輕重、傷兵,俘虜的聯合軍士兵包括卡車部隊,總共三十多人,包括傷兵十人。

        「沒想到這個魔法陣殺傷力還挺強的。」索菲亞走下車,對海因茲說道。

        「不然我哪敢提出這個作戰,不過成功又是另一回事,要是畫巨大魔法陣失敗,我可想不出怎麼對付有坦克的部隊。」

        「是這樣沒錯,話說你怎麼會施展魔法?而且還是戰爭用的。」

        「那個待會再說,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處置這些俘虜?」海因茲的視線從索菲亞轉到坐在地上的聯合軍俘虜。

        這些俘虜大多數都擺出不情願的表情,有的因為被女流之輩生擒而不滿,有的因為原本是為低種人的台爾夫人抓而感到不快,甚至有理論上是勝利者結過被投降過的士兵抓而不悅,總之有各種形形色色的理由。

        「我們沒有能夠綑綁他們的工具,也沒有足夠的人數看管他們,而且急救資源光我方的人就有點不夠用,這個時候要做的事情……會很殘忍。」索菲亞越說,眉頭就皺得更厲害。

        「處決俘虜,沒錯吧!」

        「是的,柏林上尉。」

        海因茲拍拍軍帽上的灰塵,同時拔出腰帶上的手槍,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說:「開戰前阿!我是一名歷史系的研究生,我的研究論文還是寫魔法無用論這種紙上談兵的論文。

        那時候我很討厭殺生,連午餐吃的肉都有點罪惡感,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一定會說『那就放過你們』這種話,然後這些聯合軍士兵再去殺掉我們的同胞。

        仔細想想,這個聯合王國,不僅毀掉我們的城市,羞辱多少我們的女性同胞,歧視並壓榨台爾夫人,他們甚至還玷汙了我摯愛的親人!比幾百年前的移民者還糟糕!

        我想不出什麼要放過他們的理由!就算不是他們幹的,我也不想讓他們做出逃跑而殺死友軍的事情來。

        不說廢話了!全數處決!」

        海因茲一下令,周圍的士兵都遲疑了一下,因為這些士兵幾個月或是一年前都還是普通的老百姓,對於殺手無寸鐵的俘虜時在下不了手。

        「真是的,拿來!」海因茲從兩名士兵手上搶下衝鋒槍,一把交給索菲亞,一把交給埃爾塭。

        「海因茲,這是…」遞過衝鋒槍的埃爾溫開始感到緊張。

        「待會我數到三,我們三個人同時開槍。」海因茲面無表情的說著,並且把手上的手槍上膛。

        「有點下不了手。」索菲亞低著頭,用沉重的手把衝鋒槍上膛。

        「海因茲,看來那件事情讓你完全扭曲你的人性了!」埃爾塭無奈的語氣說道。

        「也許吧!不過不處理俘虜,搞不好會被他們以人數的優勢反被殺掉,一!」

        「去你的海因茲,要是上頭問罪,我會把責任全部推給你。」埃爾塭無奈的將衝鋒槍上膛,畢竟身為士官的自己不能違抗軍官的命令。

        「二!」

        「上尉,殺手無寸鐵的人,各方面來說都很不好,而且神不會原諒這種罪刑的。」反對殺無抵抗之人的索菲亞試著請求海因茲放過俘虜。

        「神是不會裡渺小的人類,三!」

        海因茲數到三時,海因茲毫無顧慮扣下版機,埃爾塭無奈的扣下版機,索菲亞強迫自己聽從命令和其他兩人同時扣下版機,第一秒有三名俘虜被殺掉,第二秒是五人,第三秒是四人,第四秒是兩人,到第六秒,海因茲射出最後一發子彈幹掉躲在屍體底下的士兵。

        「……結束了。」海因茲把槍緩慢放回腰帶,周圍的士兵都傻了眼,看著海因茲把所有俘虜都殺個精光。

        接著海因茲下令埋葬所有的遺體,不分敵我,只是對幾名十七、八歲少年兵來說,剛才海因茲的作為實在是太過份了。

        埋葬所有的遺體後,所有人坐上從聯合軍搶來的卡車,準備前往北方的緹魯鎮。

        出發前,索菲亞再埋在死著的土堆前面唸完教會的祈禱文後,便坐上卡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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