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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戀

四周壟罩著黑暗,只隱約看的見那一頭有道光線,毫無阻擋直射而入,

這條路沒有所謂捷徑,只能依循著那道光芒緩慢前進,這條路上從何而來、從何而去,我已毫不在意,感覺與外頭一切喧囂隔絕,

猶如時光迷宮的這條隧道,此刻舉步慢行的我,猶如戈棄在常常被忽視的角落,而你在那頭的光明與這頭的我匆匆辭別

學校其實有一些常常被忽視的角落,例如校園頂樓,又譬如我眼前的轉角樓梯,就像是有些人的身影被遺忘在記憶轉角,徹底無聲無息蕭索了,但就算是如此不起眼的一隅,彷如是命定的不容忽視,因為我在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遇到了忘也忘不掉的他

在我準備踏出第一步,看到兩抹身影,路人甲看了我一眼,而我也依循著他的注視看了過去,再看看同樣坐在階梯的路人乙,不過我認出眼前的他,是運動會那天染著金髮的男孩,那頭金髮果然很好辨認啊!

他因為近視瞇著眼直視著我,似乎想看清楚來者何人,而我也毫不避諱盯著那望著我的輪廓半晌,於是這天之後那金髮大男孩,在腦海中勾勒更加準確的輪廓。

在那之後,我卻常常遇見他,這些日子的不期而遇,往往伴隨驚訝而悄悄悸動,

我告訴自己因為之前從未留意過他,所以就算相遇了也毫不知情,縱使在校園與他邂逅,也不用如此訝異吧!

但就算這樣認為,看見他的那天,我一整天都會莫名得很愉快。有時會在B棟,遠遠守望著校門口,姍姍來遲才出現的身影,縱使遲到被登記也依然不以為意,一樣那頭刺眼金髮,與他一同遲到的身旁友人,簽到著遲到名條。

低頭看看腕上的錶,正顯示現在是8點42分,是很隨興的人吧!這是對陌生的他下的註解。

那些遠遠觀望的日子,這些日積月累的情感,從來不求他也跟我一樣,是否會因為見著了我,而有一絲絲、一絲絲的開心,對我來說只要能遇見他,伴隨而來的愉悅從來都是我一人的秘密,一顆心因為一個人的身影而被佔據滿滿的。

………..

站在路口對街的我,打算等待綠燈亮起在通過斑馬線,此刻卻被眼前修長的身影,引領了我的視線,不是別人,是這些日子常常不期而遇的那個人,

原以為只能在校園才能搜索到他蹤跡,因此為這微不足道的小幸運,暗暗地感謝了上天對我的眷顧,並深信我和他有著比一般人更加深刻一些的緣分。

之後我們擦肩而過,到達彼岸路口後,我整個人轉過身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正想著還能在除了校園外的地方遇見你真好,為此暗暗竊喜,

但我卻無法預知到他下一秒也回過了頭,直視著我的方向,對於突如之外的目光,毫無防備的我,先是心頭一震,之後羞澀卻莫名溢湧胸口,使我倉皇收起視線,轉身故若無事邁開步伐,

此刻的我,像做錯了事還是被發現的小孩,有些難為情,只剩下心跳仍撲通、撲通聲聲撞擊著。

那一秒,你也在看著我嗎?

也正像我一樣找尋到彼此的身影後,不想被察覺只好在你身後偷偷窺視,這種怯懦不想奉告的心情你能懂嗎?

這一天,學校如期舉行才藝競賽,各班級間使出渾身解數,在台上扭腰擺臀炒熱氣氛,但也有臨時怯場的學妹們,不自然的舞姿,不夠大方的姿態,令全場鴉雀無聲,各自低著頭滑手機。

之前說過了,我們學校是很小型的社區學校,比不上為數眾多的明星學校,而我想這是全校團體聚會,應當能親易找尋到他的蹤影,於是我往高年級看去,視線的來回巡視裡,依然沒有他的蹤跡,難道他今天沒來?

正當此刻我這麼推測時,二班的女生竊竊交談著,依然藏不著興奮的神情,和音量裡透漏出的高昂情緒。

 

「讓我們歡迎3年1班,所帶來的表演」台上主詞人一說完,就趕緊匆匆離場,退到幕後。

下一秒,舞台上佇著許多人,但我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他,就算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穿越人潮的洶湧我還是能花費最短時間,迅速找尋到的身影,我想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之後,彷彿那個人有甚麼的引力般,總強烈使自己的視線定格在那人身上,僅光注視著就使自己的心跳亂了頻率。

站在台上的他,處於舞台最中央主角的位置,周圍鼓譟聲四起,原先還低著滑著手機的人,對於突如其來的平靜氛圍忽轉換的熱切,摸不著頭緒的悄悄將頭拾了起來,很多人還帶著困惑的神情,思索著是何方神聖?竟能如此迅速炒熱這氛圍。

而我的心也好快掀起一到滔天巨浪,沒想到會是他,站在台上的他,以我這距離來說很是遙遠。帶著深色墨鏡的他,看起來神采奕奕,好像做好了萬全準備,更對於台下人的熱絡反映,甚感滿意。

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一次到位,他身旁的同伴也已精湛的舞技,替這場的表演加分許多,透過眼鏡的玻璃鏡面,目不轉睛的看著,感覺心跳緩緩加速,讓我腦筋一片空白,感覺世界的中心僅有他。

或許我凝望的視線,太過放肆,雖然明明隔著墨鏡,卻好像穿透那層隔閡之下,看見他的雙眼,那一秒,我感覺到彼此視線的交會,持續定睛的看著。下一秒,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微笑,好像說著你終於看見我了的感覺,不知為何,我能如此確切感到那股意念?也或許是我想太多

但不管如何,他的確牢牢的抓住了一位少女的心,湧現的羞澀,使我不自然的抿著唇不知所措,卻還是為那難以言喻的短短一瞬間開心好久。

看著離開台上起身走回教室的他們,撩起不受控制的情緒,守著我的心跳,感受著我臉上的餘溫,那場表演為戀情雋刻下最深刻的註解。

五分鐘的表演,一首歌的時間,我很篤定我很喜歡、好喜歡一個人。

主詞人又上台用笑話炒熱氣氛後,又一組人馬上陣,輕快的前奏飄昂,悠揚的歌聲與此相輔相成,有別於上一場表演,讓原本熱血沸騰的氛圍冷卻下來,我卻無法沉靜在這樣輕悠的歌聲裡,該怎麼讓這樣的心也冷卻下來?

二樓傳來細碎的嘻笑聲,四周很多人像我一樣,好奇將頭轉向二樓的方位,我卻看到一雙瞳孔隔著一層樓的距離,靜靜凝望著我的位置,甚至在對上那道焦距後,目光雪亮的直盯著我。而我只能不知所措的將視線轉移到舞台方向,假裝正在專心看著表演,之後又悄悄故若無事任由視線漂移到二樓,卻又偏偏迎上那道視焦,只是這次感覺得出來,他有些開心的樣子。

在那之後直到表演結束後,我就沒膽將視焦移至二樓,位在二樓的他環顧全場一覽無遺像國王,為於下方的我小心翼翼的仰望,怎麼都無法怡然自得的靜賞他的側臉

處在心不在焉又要故做鎮定的狀態,有時感覺到那深邃的目光飄移到我身上,

更使我為之緊繃。後來舞台又表演了什麼,根本沒有記憶,就連怎麼回到教室的也絲毫沒有印象。

這一天像是做了一場夢,或許細節無法思及,對我而言重要的是,只要記得你出場的那短短五分鐘就足以。

而我們的故事猶如當年的雙向路口,總是在交叉轉折路口走走停停,徘徊在一方面想放棄、一方面想繼續的念頭裡,於是我便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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