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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壹‧食香

│章壹‧食香│

      舉國傾世。如是這般形容,她已然聽到不願再聽,亦因這一張花容月貌使得她須離於情人,嫁於履癸,這一個她不曾見過的男子,臨至於她不曾踏過的地,始初尚有幾許笑容,日復一日,便不笑了。

      妺嬉心地恍惚一疼,擢手拾起一塊玉石狠狠朝地一砸,玉石瞬息碎裂快來,妺嬉彎腰欲將拾起,卻被一旁的婢子阻攔。

      「王后!那碎石會傷手,讓奴婢來吧。」

      「滾開。」她涼涼一語,僅此一語令旁人深入冰火之中。

      正在她指尖掃拂一瞬,一隻寬厚溫大的掌緊緊攥著她,抬眸一晀那冷峻的容貌落在眼底,卻挑不起一絲波瀾,妺嬉靜靜地瞅著眼前的男人,亦靜靜反手握住他的掌、靜靜地勾起脣角。

      那一聲百轉柔軟、千繞嫵媚,流進履癸的心底,透染履癸的骨血。

      「大王……不,履癸。」

      履癸眸光黯黯看不出情緒,脣角勾於一抹似笑非笑中,涼涼漠漠如是一貫,他就如一座千年不倒的冰山,望之心生惴慄、望之欲求避之,像他這樣的男子掌心既是這般溫熱。

      攥得愈緊,那人不是他而是妺嬉,她將身子朝著他倚靠,終歸落於胸膛上,牽縈著絲絲喃喃並聽不清楚,就如睡夢中的囈語。

      可履癸不曾見過這樣的妺嬉,如同稚童要不著糖般取鬧,如同少女赤心遭傷般怯懦,妺嬉依然喃喃不止,不止的尚有淚花,履癸徐徐將眸光挪下,神色中盡是紊雜,薄脣抿得緊、抿得不甘。

      殿內瞬息間靜謐無聲,僅有她聲聲呢喃,履癸沒有阻止妺嬉,任她倚躺著然而聽著她咕噥著的話兒,履癸落下身子坐於地上,抬手一撥屏退眾人,復將指尖疊於她的耳邊,輕輕柔柔地怕讓她受到一絲的驚醒與打擾。

      「我知道……妳來到這兒很孤單吧,妺嬉,」履癸亦逕自說起話來,柔軟了眼中涼漠化作絲絲輕軟,深深地勾起脣角昭露燦爛,「妺嬉,自我見妳第一眼起,便曉得妳會是我命中一道死劫,我不會去渡、不會去解……只要妳在,又何妨?」

      執念,因執而生念,人於世中最怕便是執著,常說若執念一生起而未有執著,那表示一切盡可有救,但若有執念亦存執著,那人必將陷於深淵中,永生永世遭活於萬劫不復。

      他從來不信命,與其將命託於上天,不如自掌命數,命若由天定,他便將天攪覆。履癸是這樣張狂、專橫的男子,不由天神亦不聞黎民。

      半晌,妺嬉恍惚一寐,朝著履癸喚出一聲:「大、大王?」從他懷中抽離開來,對於方才自己的失態全然不知,愣愣地瞅著履癸,他僅僅朝著她淡淡一笑,妺嬉復朝著他喚著,「大王?」

      「……寡人尚是喜歡你喚寡人聲履癸,」擢手挑去幾縷礙於眉眼前的柔絲,履癸待她宛如昔日般的柔情溫軟,「妺嬉,寡人還不曉得妳幾歲了。」

      「妾身十七,」如實告訴,妺嬉顏色卻是怔愣,一晌,擢手捉住了履癸的衣緣,「……大王,方才妾身可否有冒犯到您?」

      履癸一臉詫異,一會兒勾起一笑,將她的手放於掌心上細細撫動,垂著眼眸輕道:「如何此問?」

      「妾、妾身難說,我──」

      「若妳真有冒犯於寡人,豈有甦醒一朝?」履癸決絕一語斷除妺嬉雜想,方才尚處左右地神容乍而冰涼,脣邊一抹嫣紅悄悄一勾。

      能聽見妺嬉的嗓音淡淡,無神無意而牽一絲遊魂,道:「是,妺嬉多想了。」她甚有殺了自己的念想,於履癸容下她僅是一只瑰麗的戰利品,原以為自己與其餘女子有所不凡,何有不凡之處,如若真有就是這一張傾世皮囊罷。

      履癸之心,謂是雷厲剛毅,狠毒自非一日之有,何能為因她捨性化成柔情?反覆一思,妺嬉心生起嘲己之念,脣邊勾起地笑不為履癸而為自己。

      戰利品。是吶,為族立存所獻於軍上瑰品,妺嬉出嫁那日盈盈地笑,所笑非為自此為富華鳳身,一笑是為父兄不堪一擊而惱、二笑是為自己出世而羞、三笑是還未能將族中風華識得清明便須離鄉而憾。

      尚有風聞皆傳於妺嬉出嫁一日,鳳妝麗骨,笑將傾鬼神山海,樂深得歡愉。孰能知她笑得是父兄的不自量力,若不抗履癸,她又何會嫁於了他呢?

      <i>──「妺兒,有施氏是否存亡,皆在於妳之手啊。」</i>

      這是父親告訴她的話,妺嬉連不字都沒來得說,便欲要嫁給了履癸,這一句話說與不說結局終歸是一樣,想不透徹父親當時復何多此一言,造使她對他的恨意多上一層?

      妺嬉歛起一抹譏嘲,上身頃向了履癸,霍而燦燦一笑,眼裡浮光千流,她道:「履癸、履癸、履癸、履癸,您要妾身喚幾回妾身便喚幾回,喚得您魂神難回……」

      「偶時青嫩純澄如是少女,這時艷骨嫵媚如是美人,妺嬉,妳要寡人表以何種心情相待於妳?」履癸指尖抵著她的下頷輕輕蹭著,望向她的眼神早已充斥著慾光與歡彩,沒等得妺嬉答覆,兀而起身將她壓於地上。

      只見妺嬉眉頭一擰,脣邊尚縈著一縷媚笑,她道:「大王這兒不方便,若讓下人們看見,讓妾身好是難為情。」

      履癸眉頭一挑,指尖游移向下解開她的衣裳,將身子貼近著他,脣吐著暖氣繞著她的右耳,潮潮暖暖地挑著慾火,道:「若妳真以為,方才便不會這樣惑主了。」話一落,脣吻黏著她的耳瓣,舌尖左右挪移輕巧微癢。

      能聞妺嬉細細呻吟指尖抵著他的胸膛,雙頰已然潮紅慾嫣然,受不過履癸的挑弄驟而將雙手繞著他的頸子,聲聲時長時短,轉含番番風情,遂著履癸的吻呻吟幾許綿延亦有幾許羞赧。

      他所舔弄過之處落下薄淡嫣嫣,看上如花綴於身般姝妙,妺嬉歡而一抹笑靨,於今下是蠱惑,在履癸眼前甚是挑釁,妺嬉浸溺於與他雲雨中,從她艷口中所存有地一道艷嗓皆出於本心,背他翻過身子跟下身提於她身前,妺嬉雙手撐於地上,不能感受由象玉堆砌造成的透骨徹冷,慾火將她與履癸交纏,累在體內純火烈烈,僅能由著他的引領有宣洩之口。

      不吝於呻吟之聲,殿中縈繞淫靡陣陣,妺嬉歡於這樣境象中,結合之處發出淫媚令她心生一羞,卻復為此聲而容,稍稍扭首望著履癸那戲謔的神色,欲要開口時卻被他猛然所遭惹得頓時氣力。

      待妺嬉有神時,已然躺於榻上嬌身亦有衣覆,履癸予她潮動宛如尚於下身作祟著,半晌,從榻上做起身來,婢子提水入殿為她淸足,動作利索並而舒適,一晌,另一名婢子走了進來。

      她道:「王后,可以用膳了。」

      妺嬉笑靨依在,仍故般傾世驚人,只道:「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本宮砸石欲撿起妳既敢阻攔?要妳滾,妳尚在於本宮眼前何為?」薄漠淒寒如冰,方與履癸共承雲雨百丈中,一晌便下殺令,妺嬉的神容卻是一番雲淡風輕。

      無人為那一位婢子求情,跪於妺嬉足邊為她淨足的婢子毫無動容,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受到絲毫的影響。那一名婢子乍陷於癲狂中高聲向著妺嬉求情毫無作用,便被人一手一腳地拖拉下去,雙眸睜得極大透出血絲,每一聲喊得撕裂刺耳。

      即便被人給拉了下去仍能聞見細細哭喊,妺嬉容色降於不耐中,瞟了身旁婢子一目,道:「把她舌頭給本宮拔下來,這麼大的哭喊,可欲令本宮聾了?」

      「諾,」婢子向妺嬉一禮後,神情淡然地退下,腳步急急,又一晌便沒聽見哭喊聲,在此時那名婢子悠悠踱回寢殿,伏於妺嬉身前,「王后,賤婢已拔下舌頭,身上處處血肉綻放,必是要死了。」

      「好,做事俐落,不負本宮待妳,待會兒隨便拿一樣珍寶,」妺嬉朝著那婢子燦燦一笑,將視線向下一挪,雙足已然洗淨亦抹乾,「妳亦一樣有賞,今後就妳幫本宮淨身吧。」

      那婢子聞言神容一喜伏於腳邊,道:「奴婢謝過王后。」

      仰望,藍海雲天,泉泉如水。妺嬉張展一抹笑,由風裡穿扯而來,撩起千萬柔絲於空中舞起聘婷,裊裊煙臺,嬌紅素影,擺盪左右舞骨七魂,精在攫人雙目並服人雙耳,四海無雙,何是傾字能解。

      忽地想起她能舞,尤是執劍來舞,甚無人能敵之,柔婉中透縈剛毅,復從剛毅中輾轉柔婉,相輔而造舞。她璀璨如掛於霄漢光星,亦歡於當時,歛神思此心裡寒淒,在此她是履癸妻子、夏朝皇后,成日存於華妙宮裡萬人伺候,人人敬她、畏她亦奉承她,只要能令她一瞬笑靨將巔於高峰,就如她原在地部落,亦受到她的庇蔭所茁壯與安然。

      勾起脣瓣中一抹豔華,眼底漾起傲然與淡涼地哀淒,她正眸望向方才處刑之地尚餘留著鮮紅,妺嬉從容地神容不曾徹改,一陣風將耳邊一縷柔絲挪拽著,抬手將它攏於耳後。

      ──殺了人依然雲淡風輕,因殺於妺嬉是日常,宮人既這麼多,殺了三、四個亦無人能覺,復當該說縱使有人發覺她毫不稀罕。這一載的妺嬉尚是花歲當盛,璀華金玉,心狠如蛇蠍。

      「這兒讓人清乾淨,今日或許復有人會躺在那兒,莫沾了上一個人的血,多髒呢,」妺嬉雲淡風輕地說著,說到尾端時不經意冷笑聲,轉過身子欲回到殿裡,往前走了兩三步頓想起什麼回了首,「……不要本宮提,以後殺人莫讓本宮聽到一聲淒嚎,不然,下回便不是你們來處刑了。」話一落下眾人打足寒顫跪於地上請罪,妺嬉冷冷地瞟了一目,兀然感到一股樂趣般使笑意加深三分,一晌,回過臉龐朝著殿裡徐徐踱去。

      雲瀲於殿內候著接手攙之入位,妺嬉的一日既可言無趣,吃與喝抑或唱與舞悉數於殿中而並無他擇,她神容看上雖是百般歡愉,但終歸還是有那麼一絲地不悅與哀愁。

      她抬起指尖撫著眉骨哀哀之容,端擱於眼前佳餚則一概不碰,妺嬉愣愣地瞅著前方漫無目的地瞅著,從心裡揣出一份淒寒,這份淒寒誠而無邊,不知從何生起亦不曉由何作結,宛如針頭刺於心頭上,一針復一針,時深時淺。

      妺嬉早便慣了這樣的疼痛,麻木了軀殼,任之無理地肆虐於身心。她什麼都不曉得亦並無參與,因部落與履癸雙方之爭迫將她犧牲,直至出嫁那一日妺嬉依然還在想著,這一切種種究竟與自己有何干係?這麼樣地問題,過去這般多載,依然縈繞著一團迷霧。

      燦麗巍峨燁燁地夢終在於父兄險惡自利下慘遭割據,句句叮囑要她記得她是有施氏的人,卻將她的身子作如貢品賜給履癸,游離荒世中的魂魄亦不知曉該歸於何處,偶爾於夢中妺嬉能看見隱隱浮起那抹少女地倩影,純善爛漫誠心歡愉,無憂無慮地過著生活,彼時與此時亦不過兩載,恍如隔世,截然不同。

      ──「娘親,妺兒跳得比別人還來得高呢,妳不信的話兒,妺兒跳起給您瞧!」清脆溫軟地嗓音縈繞於殿中,殿中燃著一股芳蘭,使人心和溫暖,在女童身前坐著一名女子,賢淑雍容,含著一抹清雅地笑。

      ──「我的妺兒生得愈來愈好看,望你父兄能有所分寸,莫將使妳淪於和娘親同樣地命……」母親話中含著怨恨與痛苦,連淚亦同落下,縱使脣邊仍然勾著一抹笑靨,不過那時的她看不清亦不明白。

      她想、或許母親亦同自己作為犧牲嫁於不愛的人,即使心中並無住下他人,仍奢望嫁予今世鍾情良人,她與母親身為女人命則與常人不同,兀然間妺嬉冷笑出一聲,肅靜中一息譏嘲透骨心寒、穿脾入肺。

      盈如秋水燦麗地瞳眸漸漸被一抹暗流所覆蓋,妺嬉歛起傷神之情,擢手拾起一塊兒餅。

      「雲瀲,還有幾匹帛讓人全給本宮拿上來。」

      雲瀲卑敬向她一禮,抬起臉龐時神容端然,道:「諾。」下去時腳步迅速,不敢有半分拖磨,妺嬉眼尾掃了一眼後開始享用那一塊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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