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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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藍，白雲很白，風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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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起來很好看，正朝著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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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芝，妳在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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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郁慈的臉在我面前放大，好幾十倍的那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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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哇啊啊啊！」倏然被拉近的距離，讓毫無防備的我順勢倒退了好幾步，但卻又因為腳步跟不上腦袋思考的速度，一個重心不穩，便直直往後方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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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江郁慈承存有那一點點的良心，在朝我大笑不只三聲之餘還記得將我拉起身，當然我相信她並沒有漏看我眼神透露出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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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的將衣服上的灰塵給拍掉，再稍做整理下自己的衣容，畢竟等會的場合實在是不能容許太多的意外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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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妳剛才到底在想什麼啊？」發話的人依舊是江郁慈，整個國中三年來第二能和我對得上頻率的人，這人還將自己的手指放在臉頰旁，「叫了好幾聲都不理，一直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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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的推開在我面前顯得礙眼的手，「搞什麼，長成這樣了還裝什麼可愛，噁心。」我朝她比個鬼臉，好配合上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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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是白了我一眼，一副對我無可救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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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女人才幼稚到沒救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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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笨蛋在互罵什麼啊？再罵也不會變得比較聰明。」一道略微低沉男聲突然插入我們的話題中，但這熟悉到不行的嗓音，也令我原先緊繃的心情得以稍稍緩和及平復，「還有傅盈芝，老師找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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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笨蛋！」脾氣有些暴躁的郁慈第一個爆炸，轉頭就是對黎恆一句回嗆，接著送了他一個白眼，便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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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郁慈離開的身影，我們兩人互看一眼，接著便是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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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黎恆，和我相處了十五年的人，以現代人新興說法，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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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的漫漫長人生裡，他的影子隨處可及，我們兩個似乎從小便被綁在了一起，有黎恆的地方就有傅盈芝，當然，有我的地方便能夠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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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這個畢業生代表致詞的傢伙還不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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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我挑了眉，眼底帶有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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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言歸正傳，這就是我方才為何恍神、為何心情緊繃到不行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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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們的國中畢業典禮，而我是畢業生代表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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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我必須上台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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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理由只是很簡單的原致詞者今日腸胃不適不克前來，而又那麼剛好的我的作文成績有那麼一點點能看、再那麼剛好的原致詞者的講稿我參與了大半部分，於是這樣所以那樣，結論就是我必須上台，練習甚麼的當然沒有，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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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真的是有夠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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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沒有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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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大手在我的頭上揉了揉，是黎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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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了十五年，他總是知道我的每一個表情，了解我每一個情緒，然後，再給予我最適合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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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頭，又搖了搖頭，「原本很緊張，可是現在又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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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掙脫了他的掌心，回給黎恆一個笑容，「我去找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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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畢業生魚貫進入禮堂，照著表定的程序一步步的完成屬於我們重要的日子，頒獎、致詞、頒獎、致詞，冗長的程序不斷在台上進行著，講台上的莊嚴肅穆和底下的躁動也成了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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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最後時間逐漸逼近，原先讓黎恆平復下來的心情似乎又悄悄浮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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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緊張，真的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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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台偷偷往下張望了會，黑壓壓的人群眾多，將整個禮堂擠得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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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盈芝，十分鐘後就換妳了，去準備一下吧。」後台的老師看了看手錶，又望了望台上的程序，便這樣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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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即使我心中千千萬萬個不好，也不能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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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吐氣，妳可以的傅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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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反覆朗誦著台詞，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努力確認著什麼早已確定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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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不可以到後台來，快回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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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找一個人而已，很快就好，老師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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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閉著眼默念的同時，後方卻傳來你一言我一句的吵鬧聲，而我卻很快地在一來一往的語句中分辨出最令我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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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你怎麼來了！」我回過頭，看著他的眼神帶有著滿滿的不解，但更多的是驚喜的感受縈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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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只是笑了笑，露出臉頰上那好看的梨渦，走向前，再次揉了揉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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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盈芝，加油，別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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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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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畢業生致詞代表，三年五班，傅盈芝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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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儀清脆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這樣說著，一步、兩步，我終於抵達講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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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台下的人群，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家長、老師、學生，充斥著整個禮堂，或許是心情稍微平靜了下，我覺得此時此刻的現場寂靜的可以，幾百雙眼睛的視線聚焦在我身上，令我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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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起眼，再睜開，然後我便開了口，「各位老師、各位家長、以及同學們，大家好，我是畢業生致詞代表，傅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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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抬眸就能看見黎恆，他坐在五班的最前排，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畢竟他高大的身形總能將後排的學生擋得一乾二淨，不出我所落，在他旁邊的是江郁慈，不約而同地，他們倆臉上所浮現的笑容，是鼓勵，「徐徐的薰風拂起、鳳凰花開，由歡笑和淚水交共同灌溉的三年的生活，也即將畫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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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很多，是關於國中這三年的回憶，酸甜苦辣的心情互相交織著，賦予了我豐富的三年，倏然間，緊張的心情從我心中退去，不留一絲痕跡，現場一片寂靜，只留下我的嗓音在這空間流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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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神沒有離開過同一個方向，因為有他們在的位置，才是屬於傅盈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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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盈芝！妳超棒的！」致詞完畢，我回到班上，迎接我的正是朝我撲來的郁慈，她一把抱住我，聲音還帶有些哽咽，「完蛋了完蛋了，光是聽妳致詞我都忍不住眼淚，等等畢業歌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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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著摟緊了她，放開的同時，我看著她的眼眶有些微紅，「不怎麼辦，我已經準備好拍下妳的哭泣的醜照了。」我朝她的肩膀拍了拍，露出我認為最無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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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盈芝，妳的嘴巴就是這麼壞！」白了我一眼，她便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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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挨著她身旁坐下，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我頭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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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不錯，連我都有點感動了。」我抬頭，發現黎恆望著我的眼神滿底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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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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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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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畢業歌響起，也真正的為我們國中三年，畫下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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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緊接而來的還有另一件足以改變許多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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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全家人和我屏氣凝神的盯著電腦螢幕，專注的程度高到似乎只要稍稍恍神就會鑄下大錯一般，心中揣測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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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我的妹妹，傅盈暄，操控著電腦滑鼠，在要按下去的前一刻，再度朝我詢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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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但難掩心中的緊張，「好了，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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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螢幕的轉換，我很努力地在搜尋熟悉的名字，我是指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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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考證號碼XXXXXXXXX，傅盈芝同學，錄取曙雨高級中學。」媽媽飛快地將上頭的文字，一字不漏的大聲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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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雨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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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朝網頁上望去，短短幾行字，讓我來回看了不下十遍，卻依然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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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雀躍感鼓噪著，像脫韁的野馬般想要找尋一個宣洩的出口，難以言喻的興奮感充斥著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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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心中的大石頭卸下，雖然身旁的家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我曉得他們也鬆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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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輕拍了下我的肩膀，朝我露出的笑容裡寫滿著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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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即將踏入高中生活這檔事，我是家中孩子的第一人，甚至是所有同輩親戚裡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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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迅速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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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找黎恆一下！」宛如想起什麼重要事一般，語畢，我便朝著家門外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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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家離我很近很近，我們住在同一個社區、同一棟，只是不同樓層，而又因為我的父母和黎恆父母是大學同學，交情好的不得了，所以我們倆小時候常常往對方家中跑，像自己家一樣、連敲門都不用的那種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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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在裡頭就聽得見妳跑下來的聲音。」還沒走到他家門口，門便自己打開了，我看見黎恆倚靠在大門外頭，神情滿是泰然，與我的現下的欣喜截然不同，宛若不同世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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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黎恆！我、我跟你說我跟你說……哇啊！」大概是腦袋有點興奮過頭，來不及回過神的大腦配上腳自體移動的速度，在尚有兩三階的樓梯上，左腳踩著右腳，身體向前傾斜，我只感覺到自己與地板越來越近，接著我的臉直直撞上一道結實卻又柔軟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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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其實不是牆，是黎恆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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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應過來、臉開始泛紅前的那一個瞬間，我腦袋閃過的不是什麼好險有他嚇死我了差點跌倒之類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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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這傢伙甚麼時候偷練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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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竄入思考的同時我只想給自己一槍斃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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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有人的悶笑聲從上頭傳來，還沒反應過來黎恆已經把我從他的懷裡拉開「好，我聽妳說，但妳給我先進來。」接著，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往他家裡帶，然後關上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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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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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黎恆在同年紀裡的男孩裡並不算是最突出的，長得比他好看的更是大有人在，勉強來說他也只是個中上的程度，但也不算差了，平時走在校園裡也是能夠換來很多的目光和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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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我們這種今年十五歲等於相處十五年的人來說，長相什麼的其實看久了也是會麻木，相處久了界線也沒有那麼明確，雖說我對黎恆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但當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跌到一個男孩的懷中時，小鹿亂撞心臟蹦蹦跳的必然會出現，但那只是個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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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也不短的十五年人生中，問過我和黎恆關係的人自然也不少，尤其是升上國中後，身旁的人們對於男女之間的關係更是有了變化及興趣，被懷疑被質問的次數也提升，被誤會的次數自然也多了些，但我們倆都很清楚，彼此的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我們都很喜歡對方，我很喜歡黎恆，黎恆也不討厭我，但那僅只於宛如親情之間的喜歡，親情之間的親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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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想像沒有彼此的生活，但我們的感情也昇華不到愛情，這點我們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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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相信，未來也會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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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錄取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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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有點難從方才腦中閃過的長篇大論裡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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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妳一臉蠢樣，今天最大事不就錄取分發而已嗎？」黎恆往後方的沙發坐下，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我也跟著往那裏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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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錄取曙雨高中了！」一想到這件事情，語調也不自覺得上揚，畢竟曙雨高中是縣內第二志願，以我中上一些的成績，實在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考上，甚至有可能落榜至下一階的志願也無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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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結果，實在是讓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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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的，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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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過的努力不會白費，它會留下痕跡，在你未來的道路上，做為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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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看著我笑了笑，帶點興奮卻又有些無奈的神情，露出了臉頰的小梨渦，「恭喜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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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看來我有這一天。」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接著再度把目光轉向他，「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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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成績很好，好到爆炸的那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約莫有五六次的校排第一的紀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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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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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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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錄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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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沒有明說，但我曉得一定是本縣的第一志願，憑他的實力，要考上那所都是學霸的高中，儘管有些許的吃力，但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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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恭喜你啊！先祝你進去成績被其他人電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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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搖搖頭，「不，是妳等著被我電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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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我跟你又不同學校。」我白了黎恆一眼，不同學校的成績是能怎麼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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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說。」他衝著我又是一笑，「妳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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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便笑著說，一邊將手機遞給我，上頭的網頁正是分發結果的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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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雨……曙雨高中！」我瞪大了雙眼，滿腔的不可置信在胸口上蔓延，「黎恆你在發什麼神經啊！第一志願不念讀什麼曙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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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發神經了吧。」他耙了耙頭髮，神似泰然，淺笑的同時臉頰中的梨渦還是一樣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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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認真的盯著他看，「伯父伯母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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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了，填志願的當天就知道了，就連妳爸媽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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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我現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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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間，有一股難言感受在胸口升起，壓著我有些不舒服，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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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只是冷哼了一聲，用著毫不關語氣，「要是早點讓妳發現，妳一定會強迫我把志願改回第一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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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當然的嗎！第一志願你不讀幹嘛！」我用力打著他的肩膀，這傢伙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利害得失都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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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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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笑笑的抓住我持續搥打的手，不讓我發洩，我抬頭，卻發現黎恆的眼神直盯著我，少了先前嬉鬧，認真的雙眸看得我似乎也跟著失了神，在那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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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曙雨有我想看到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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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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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你這傢伙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也沒有跟我說！」隨即，我又是一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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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似乎因為我的話語而愣了一下，卻意外地大笑起來，「妳這個白癡，想到哪裡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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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到腰都彎了，眼角似乎還有幾滴淚水被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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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覺得臉上一熱，即使面對最熟悉的他仍然有些尷尬，現下這窘態讓我頓時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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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你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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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只是在我額上彈了下，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發出笑聲，但眼底的笑意卻明顯到讓我不想忽視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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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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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揉著額頭，其實也不怎麼疼，但總要做做樣子讓黎恆自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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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也注意到我動作，輕輕瞥了我一眼，「我有控制力道，根本不會痛。」想當然爾，他也不可能就這樣上我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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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把手放下來，「不然你讀曙雨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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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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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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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黎恆的臉在我面前放大，嚇得我連倒退都反應不過來，胸口彷彿被什麼給撞了一下，頓時有些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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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恆觀察著我的表情變化，似乎覺得有些有趣，但他仍維持先姿勢，沒有拉開，卻也不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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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是秘、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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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這個死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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