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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三 異變前夕

感覺到兩人的爭吵聲似乎停止,已回過神來的蕾希亞看見一名極美的貴婦人從門口朝自己迎面走來,女子一身華麗卻又不失典雅的宮廷裝束是與眼睛顏色相同的藍綠色讓媲美陽光的燦爛金髮更顯耀眼,女子粉黛未施的臉龐清麗絕倫,與蕾希亞相似的容貌正帶著溫和的柔美笑意。

「母后!」從伊恩的懷抱中離開再上前抱緊住婦人,蕾希亞隨著母親彌賽菈的旋身而離地畫出一個完美的圓圈。

待寶貝女兒落至地面,婦人疼惜的撫摸蕾希亞的臉的斥責道:「看看妳!妳又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再用魔法治療了對吧?」身為九星一枚的魔法師,彌賽菈可謂希幻大陸最為頂尖的魔導士,只需一眼便足以分辨普通魔法師所無法辨別的魔法使用痕跡。

「真是的,每次都把自己搞成這樣……」心疼的蹲下身子抱住女兒,彌賽菈知道蕾希亞在這方面是勸不得的,只好心疼的道:「妳可是女孩子啊,傷口恢復了但並不代表沒有受過傷,一定很痛對吧?」

搖搖頭,在和羅格納的對戰之下早已習慣受傷見血加上馬上就用魔法治愈根本沒痛多長時間,蕾希亞誠實的開口:「我才不會痛呢,而且父王和哥哥已經答應我要讓我在成為最強時當上騎士長,沒有辦法忍耐這些小傷哪能當上,再說我離最頂尖的十星實力還很遙遠,還要更加努力的修練變得更強才行!」

十星之力,究竟要耗費多少歲月,付出多少心力才有可能觸及到呢?這是大部分人想都不敢想的問題,光是六星五枚就已是大多數人窮極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境界更何況是比其多出了三星一枚的十星?

伊緹雅斯以十七歲之齡就已升至七星一枚已是和父母親一樣身為幾百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是,同為一對父母所生的妹妹蕾希亞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自人們被逐出神之園以來過了千萬多年,蕾希亞是希幻大陸上第一個以八歲稚齡晉升至六星五枚之人,除了天才,還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說法能表達這位奇蹟之子。

即使如此,愛女心切的彌賽菈還是惡狠狠的瞪了神情各異的兩人一眼,伊恩一臉歉然的苦笑,伊緹雅斯則是面無表情地別過頭去。只不過兩人心中都有些無辜的想:親愛的蕾希亞淚眼汪汪的要求哪能拒絕啊?

雙手握拳,小女孩一臉躊躇滿志的模樣看得出來她十分嚮往這充滿危險但卻是強大象徵的保衛國家的職位,但仍擔憂不已的彌賽菈還是無法釋懷。

「彌賽菈,相信蕾希亞吧。」一隻手攬住婦人的纖腰,伊恩俊麗無雙的臉龐帶著堅定不移的微笑表情。   「她可是連魔法天賦和劍術才能都遠在我們之上,就連第一強者格雷恩老師都認可的天才呢,沒什麼事情好擔心的,再說妳和我在她這個年紀都沒能晉升六星五枚呢,所以就相信她吧。」

點點頭,蕾希亞一臉的堅定微笑,散發出所謂強者的自信,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光彩,驕傲,但並不傲慢。

「妳這孩子真是的……」嘆了一口氣,終究是釋懷的彌賽菈憐愛的摸摸蕾希亞的頭,「騎士長這個職位一向都是由男人去當的,妳一個女孩子跑去湊什麼熱鬧?」

嘟起嘴,蕾希亞原先的堅定表情換成一臉不滿與不甘,「正是因為都是男人當道所以才要去改變啊,憑什麼女人就不行!那不然,我就變成男的嘛!」

「不可以!」自從彌賽菈進入神臨之廳以來,一直都緊閉著嘴巴的伊緹雅斯瞬間出聲,就連伊恩聞言都死命的搖頭深恐蕾希亞真的跑去變性,開玩笑!雖然變性魔法不知為何被發明之人給封印了起來只有名稱流傳於世,但以亞羅傑爾家的人脈蕾希亞還怕找不到曾經的魔法紀錄簿嗎?

彌賽菈聽完忍俊不禁,「傻孩子!如果妳真的變成男生的話那會有一半男人為此心碎,妳可忍心嗎?」包括妳那傻爸爸跟傻哥哥呀。

「可是,」蕾希亞不以為意,「蘭提斯說如果我是男的話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為我著迷,而且他還說男人如果是蘿莉控的話就讓他心碎到死好了。   」

伊恩&伊緹雅斯:豈可修!蘿莉控也是有人權的啊!蘭提斯你看你教了蕾希亞些什麼!

「也是呢!」彌賽菈優雅的掩嘴笑道:「我們家的蕾希亞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萬人迷一個!」

「才不是哩,」蕾希亞低頭小聲地說,語氣也越發委屈:「像羅格納他就不喜歡我……」

「哎呀……」無視已經石化的二人組,婦人看著長大後絕對會傾國傾城的漂亮女兒,認真的問:「蕾希亞,妳喜歡羅格納嗎?」

茫然地抬起頭,蕾希亞完全不了解母后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歪頭想了一下,對母后眼裡的一種沒談過戀愛的她所不會明白的感情——忌妒懵懵懂懂的蕾希亞只好放棄思考回答:「我當然喜歡羅格納啊,要不然怎會讓他當我的老師?就像是喜歡父王、母后和哥哥一樣。」

「蕾希亞……」不知道是否是察覺到自己所產生出近乎背叛但卻又放不下的異樣情感,彌賽菈的神情有些狼狽,說是對自己深惡痛絕又不太像是,反倒是像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牽起蕾希亞的手,看了彌賽菈一眼的伊恩讓女兒走在他與妻子之間,伊緹雅斯則表情冰冷的看著母親跟隨在後。  

「蕾希亞,」輕喚銀髮女孩之名,伊恩笑著對雖感覺到氣氛怪異但又說不出所以然的女孩道:「肚子很餓了吧?我已經叫人準備了妳最喜歡吃的海鮮大餐。」

海鮮大餐!聽完口水都快流滿一地的蕾希亞瞬間就忘了對於母親眼裡思緒的疑惑,滿腦子裡只想著恨不得馬上就去面對美味佳餚的衝動。握緊住走在兩旁的父母親的手,蕾希亞高興地隨著心近在咫尺但心思卻各異的三名至親走往目的地,而四人的身影也隨著進入通往廳堂的走道而逐漸消失……

夜已至深,華燈綻放。偌大的廳堂上方兩盞華麗的水晶吊燈散發出鵝黃光亮,大廳的整體色調是與神臨之廳莊重卻顯得疏離的藍白色彩完全不同的柔和中帶點溫馨的米白色。以昂貴的鮮紅地毯為底,要價不斐的畫作為佐,橢圓形的紅檜餐桌鋪上繡有國徽的純白真絲桌巾並放上白金製成的典雅餐具,一道道秀色可餐的山珍海味和坐在椅子上的五個人正等著蕾希亞他們的道來。

「陛下萬安。」遠遠見到國王迎面走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叔父等人立馬起身,待人至面前才不慌不忙地行一個標準敬禮。

「不必多禮,趕快起身吧。」在面對身為同父異母的正妻之子的弟弟,伊恩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自卑的,畢竟自己要不是在十二歲那年由神臨之劍指示繼承王位的話,原本坐上這個國王寶座的人就是名分相符的弟弟羅恩。

雖然王族子嗣在年滿十二歲時都會在神臨之廳舉行擇王儀式,但並非每次神王都會選擇出下一任國王,因此沒有繼承人出現之時便會按照過去的傳統由現任國王的嫡長子繼承王位。而距離上一次神王親自指定繼承人選的時間已是八百年前,包括伊恩在內,沒有一人能料得到這件事也是合乎情理的。

出於愧疚,伊恩對羅恩一家一向寬容優待,原本除了國王和其妻子、兒女之外是不允許有任何人入住王宮的,那怕是其父母、手足也不例外,但伊恩卻打破了這樣的規矩讓羅恩一家住進王宮中,造成了其妻子女囂張跋扈的性格對本該只服侍與聽從國王的騎士和僕人頤指氣使。

坐定好位置開始用餐後,迴盪在整個空間的沉悶氣氛怎樣也揮之不去。

蕾希亞她不喜歡羅恩,這是一種出於第六感的直覺,總覺得他會令這個叫人覺得安定的現狀改變,從第一眼見到面時就這麼覺得,只是對羅恩懷有愧疚感的伊恩在知道這件事以後雖然十分訝異但也沒多做表示,自然也就唯一一次的回絕了蕾希的亞請求——要求羅恩離開王宮的請求。

只是若能夠回到從前,伊恩一定會以最惡毒的話語詛咒當時忽略了蕾希亞直覺的自己……不過,時間並不能倒退,而也不不是人人都能夠預知未來,至少,他不行。

很快的,在這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之下,蕾希亞的十一歲生日也即將開始。

清早十分,天才剛亮。距離太陽高掛還有段時間,此時的天際卻已露出微微蛋白,雲彩像是浸了血的聚集在天邊顯露出淡淡緋紅。在這個多數人都還沉浸夢鄉的時刻,蕾希亞卻早已握起手中的銀白長劍,不斷以標準的握劍姿勢練習著最基本的劍術動作。

為了能夠早日成為皇家騎士團的御用騎士長,蕾希亞自升上六星以來便已是騎士團的一員,但由於生為女性和貴為公主的的關係,蕾希亞幾乎不曾與騎士團一同練習,而是由騎士長羅格納進行一對一的教學指導。

若是在課程以外的時間蕾希亞就自己一個人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最基本的劍術動作與專精魔法,那怕那一天是舉國歡慶的她的九歲生日也是一樣。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現在是早晨四點半。平常蕾希亞都是四點起床梳洗完畢後再練習至早上七點半左右,她的家人和專門照料蕾希亞起居的侍女們也都知道蕾希亞的作息而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打擾她。

如果是有緊急情況發生也不會以這種沒效率的方式通知而是以魔法直接溝通,更別說平日這個時間點根本不會有膽大包天的人趕來攪擾王室成員。而至於她的叔叔嬸嬸……平常見到面會點頭打個招呼就算不錯了,就別妄想蕾希亞會在這個時間點給他們好臉色看。

停下手邊的動作,蕾希亞拉開房間的大門,一般的自主練習銀髮女孩都是在自己的臥房內進行的,畢竟這種不慍不火的修行都還要到別處的練習場進行那未免也太麻煩了些,而且一般王室成員的臥室都有半個至一個練習場的大小根本就是空曠的很。

「公主殿下早安啊。」隨著們越開越大,站在門外之人的容貌也就越發清楚地浮現。來人有著與羅格納相似的磁性嗓音,就連長相都幾乎與羅格納一模一樣,唯獨那雙圓潤的眸子不是翡翠般的綠色而是晚霞時候的殷紅。

男子飄逸捲曲的金髮服貼的留至脖頸,一身金邊白底的術法師軍服鑲有著聖羅希王國的國徽更顯男子英姿颯爽的挺拔。

「蘭提斯?」喊出男子的名字,蕾希亞的語氣裡甚是訝異,不過她卻沒有質疑眼前的人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和他為什麼會來這裡的原因。

身為多數人一生嚮往職業的皇家法術師和騎士長,蘭提斯兄弟倆都個別享有四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然地位,雖然普通平民貴族的地位遠在於王族之下,但還是有少部分擁有不凡能力能與王族之人平起平坐的人存在。

蘭提斯和羅格納就是這一類人,加上身為保衛國家的術法師和騎士,兩人自然而然地就住在離王宮不遠,用以安頓父母並非現任國王的王室成員的別宮內。而至於蘭提斯會來到這裡的原因蕾希亞也大概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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