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簡單素雅的馬車,馳越過鬼域的城門,一路往南方行駛而去。

「咳咳咳……」

「西遙兄你還好吧?」侍書看著坐在她身旁乾咳不已的人,臉上掛著不少關心。

西遙兄……一夕之間,他跟她,成了兄弟,「咳……」頭痛的情形好像愈來愈嚴重了。

大宋起兵來犯,為了探刺軍情掩人耳目,與他隨行的只有鬼僕一人,誰知身負這麼重要的事,他卻在起程的頭一天就病了。

掀開簾幕,侍書瞧了瞧外頭,原本罕無人煙的荒原,開始出現一批批斷斷續續來返的車馬貨物,看樣子應該快到堯縣了,她記得那裡是個大鎮,很多商隊會在來往南北的途中在此落腳。

「我們趕了不少路了,到了堯縣,我看咱們先找個客棧歇息吧。」擔心的看了看西遙,她怕一路上的顛簸會使他更不舒服。

真是個脆弱的男人,落個水吹個風,就病倒了,她可是頭好壯壯,難得生一場病。

「妳……」西遙欲言又止,「妳何時要離開?」其實他想問的是,她是否願意以後就留在鬼域。

「我家裡離這個地方還遠的呢,不急。你隻身到中原來,為了怕……」她很神秘的偎近他,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看待,小小聲的說:「你是從惡賊滿貫的鬼域出來的,要是被人知道你的身份,恐怕有被中原人打死的嫌疑,所以我這個做兄弟的當然要義不容辭的保護你啊,你說是吧?西遙兄。」

望著一指的距離,這張肝腦塗地、在所不惜的清秀姿容,想問的話更問不出口了,西遙終於明白什麼叫有口難言。

為什麼她的個性就是那麼大而化之?他對她的轉變她一點也看不出來嗎?他可是尊貴驕傲的鬼域二護法,讓她陪著他「一輩子」是多麼大的的殊榮,為何他就是說不出口?胸口覺得鬱悶極了,有種想吐血的衝動,她父母生給她的腦子究竟是用來幹嘛的?

哈啾!遠在江南的大院裡,上官鴻雁頻頻打噴嚏。

馬車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結果侍書湊近西遙的嘴就這麼不偏不倚的往他耳根子印了上去,唇上的熱度讓她大叫出聲。

「哎呀!西遙兄你的身體好燙人啊!」她忙不迭的一手摀著他的額頭,一手摸著自己的,果真很燙,她擰眉盯著他的臉直瞧,連臉都這麼紅,再不請大夫瞧瞧,恐怕會燒成傻子哩。

「不要……」西遙無力的呻吟出聲,腦袋淨是她的軟唇碰觸他時的感覺,軟軟香香的,跟她那天強吻他的時候不太一樣,讓他覺得身體更熱了,像火燒,持續的發燙。一般姑娘的嘴要是不小心碰到男人,應該不會只注意他的身體燙不燙吧……

「不要什麼?你都病成這樣了,怎麼可以不要看大夫?」捉住他有氣無力的手,她頻頻看了看馬車行駛到哪兒了,怎麼還沒進城啊?真是急煞她了!

「不要叫我西遙兄……」如果他活不過今天,那絕對不是病死的,是被她氣死的,她到底明不明白他對她那不一樣的情份啊……咳咳咳……

「那要叫啥啊?你年紀比我長,總不好要我叫你西遙小弟吧,還是你要我像那個面無表情的人一樣,叫你一聲二少?我告訴你,你想的美呢。」杏眼瞋瞪了他一眼,不滿他老是高高在上的死樣子,人就人嘛,哪裡有高低貴賤之分呢?

駕著馬車的鬼僕從出鬼域後,耳朵一直豎得直直的,很關心車內的動靜,就在懷疑還沒有尖叫聲傳出時聽到「那個面無表情的人」,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臉。

侍書索性將雙手擱在窗戶旁,故意不理會病懨懨的人,掀開簾子的一角,讓迎面而來的風吹啊吹的,盼能將她積在心底那些個兒不開心的事,全吹的煙消雲散去。

「小時候跟著爹來過堯縣,那時我就決定了,長大一定要到外面瞧瞧。」她想起那時候的夢想,一臉陶然。

像塊破布似的,西遙半倚在馬車裡,昏沈沈的望著她探出簾子的側臉。

那對瑩亮的眸子總是神采奕奕,除了傷心落淚時會黯淡許多,但她很快就能振作起來,也許,他就是被她的這份熱情感染所致吧,欣賞她的精神與活力,想要更近一步了解她,而不止是單純的朋友……或兄弟。

「算了……妳是個率性而為的女子,硬要你改變,豈不是壞了我喜歡的模樣……」思緒混沌,他喃喃私語著,也沒期望她能心細的了解他話中的意思,命中注定他不該喜歡女人的,看吧,報應來了,他是有點喜歡上這個不解風情、不懂他心思的女人了,忽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就如他的未來一般……

「堯縣到了耶!西遙兄你看外邊好熱鬧哦。」她回眸高興的同他說,復又看向外邊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

一隊豎著黑色三角旗的商隊與鬼僕駕馭的馬車擦身而過,侍書訝異的睜圓了眼,她伸長脖子想看得更仔細,直到她望見那個帶頭坐在馬上的男子,她的不確定變成了確定。

怎麼如此巧合?

如果她記的沒錯,黑旗馬幫應該會在堯縣待上一陣子,直到從南方帶上來的貨賣掉大半,才會再運往北方邊境,她看著昏昏欲睡的人,心裡打算著,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找大夫,等西遙兄病好轉了,再去找好久不見的「他」。

****

滿福客棧的二樓,侍書忙著把多要來的被子蓋在西遙身上。

「大夫說要把被子蓋緊一點,出了汗病就好大半了。」將他安置妥當後,她擰了條冷巾放到他額頭上。

「鬼護衛跟著大夫去抓藥,一會兒就回來。」

躺在床上,西遙唇色微白,臉卻是燒紅的,全身還忍不住地發抖。

「……妳別走……」他捉住正把冷巾放在他額上的手,模糊的囈語著,他是病了,可是腦子卻沒壞,他想她留下來,而且是非留下不可。

其實在離開鬼域前,他找了個女婢來試驗,結果……他還是怕女人啊!

這個晴天霹靂的結果差點沒將他的腦門給轟碎。

如果說,以後要冒著被王父王母逼婚的危險,那倒不如,他自己先找一個不會令他懼怕的女人,剛好那個女人就「近在眼前」,而且大致上瞧起來還算順眼。

基於這些理由,他當然要牢牢的捉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這樣他恐懼女人的事就不會傳出去,而他的面子嘛,鐵是會穩當當的掛在臉上。

瞪著底下被捉住的手,侍書的心倏地狂跳,她以為他病糊塗了,誤將她當成他那像影子的護衛。

「你擔心鬼護衛呀?放心,我看旁人一看到他那張生人勿近的臉,也不敢跟他多說半句話,你們的身份不會被發現的,而且我會一直在這裡保護你的,你不用怕會被中原人砍死。」她直覺的想把手給抽回來,怎奈被他握的太緊,怎麼也拉不出來,又怕自己一用力會把這個虛弱男給拖下床。

無計可施之下,就只好這麼讓他握著了。

「妳別走就行了……」滾燙的腦子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讓她離開。

見他將緊握住的手抱在胸前,好像這麼做才能令他安心似的,侍書想,這麼一個缺少安全感的男人,若是身旁沒有人保護,那他豈不是更可憐?

「說實話你別生氣啊,長那麼大我還沒見過像你一樣這麼需要別人保護的男人,但是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依賴鬼護衛吧,照我說,你最好找一個武功高強的媳婦兒,讓她跟著你以保你平平安安的活著。」兩頰迅速燒紅,她傻傻一笑,笑自己沒頭沒腦的在胡說些什麼,好像巴不得留在他身邊保護他一輩子的人就是她一樣。

聽見門外的敲門聲,她猜想是鬼僕回來了,輕聲的喊了句:「進來。」

就看鬼僕端著一碗剛煎好的湯藥,關好門走到床塌前。

兩人四眼對看下,侍書看鬼僕臉上的表情雖然未曾改變,但很明顯的嘴角好像在抽搐,根據相處數日的了解,她相當明白這個只眼睛裡只裝得下主子的護衛,不擅言詞,再這麼瞪下去她怕他會化成石頭。

「我來餵他喝。」

將木碗擱在茶几上後,鬼僕還杵在那裡像根木頭人,不管是眼神還是嘴巴,好像有什麼要說似的。

「呃……鬼護衛還有事嗎?」有事要跟她說,嘴巴也用不著抖得那麼嚴重,該不是怕她還會打他的主子吧?

「姑娘覺得……我這樣笑可以嗎?」很努力的扯動兩邊的嘴角。

笑?侍書很認真的盯著變得怪異的冰塊臉。

最後,她不得不誠實的說:「鬼護衛,你還是不要笑好了。」她沒見過笑也可以像哭的。

肩膀又是一垮,鬼僕面無表情的轉身,黯淡的走出房間,連主子為何不怕待書姑娘一事都忘了追究。

「西遙兄,先起來喝藥吧。」她攙扶著他起來。

「嗯……」頭昏腦漲,他剛剛好像聽到鬼僕的聲音,怎麼鬼僕的手變小了?腰後的那隻手好小好小……

「藥到病除,喝完了你明天就有精神損人了。」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把藥喝到不剩,她一手扶著他,側過身將碗放回茶几上。

當她轉回身時,發燙的身體突然軟軟的向她一面倒,她雙手忙不迭地環住他。  

「我好冷……」渾然不知的人瑟瑟發抖著,更向她偎近。

「那個……西遙兄……」她的臉急速攀紅,原因是他的唇就這麼剛好的抵在她的頸邊。

他嘴裡吐出的熱氣,透過她薄如蝶翼的肌膚,深植入她的骨髓,燒燙的程度讓她懷疑自己是否也同樣得了風寒,甚至於……不是那麼想把他推開。

一下子就好。侍書這麼告訴自己。

雙臂微微地收攏,她想從這一下子裡,靜靜感受這幾日內心偶爾的激盪是不是因他而起,這樣的感覺叫喜歡吧,她一直知道什麼叫喜歡的,就像她喜歡那隻蝶一樣。

但,她不懂她為什麼要喜歡他?她只想把對西遙的感覺介定在有好感而已。頭微側,她凝望著他。

他驕傲,視人於無物;他刻薄,說話得理不饒人;他……他也曾溫柔的揹著她,坦白地跟她說過心裡話,她永遠都會記得他揹她回竹屋的那夜。喜歡他,真的只有一點點。

而現在,他需要她。

「我們就要分開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人知道你不會武功的事,要是你被人欺負了,我想救你也救不了。」

開始有點捨不得,而離家那麼久,她確實是該回家了。

「我會記得你的,不管離你有多遠。」這句話,更平添了不捨的情緒。

縈繞鼻間的清香,讓神智在恍惚中遊走的西遙以為是在西院的竹屋裡,讓他覺得安心,這香味,如果不特別留意,很快就會被人遺忘,就像他一樣,如果不是有顆縝密的腦袋,他便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他要用很多、很多的行為來掩飾自己的缺點,包括在自己的父母兄弟面前,因為鬼域這個由王父一手建造的國家,不能有弱點,而他,就是鬼域的弱點。他是那麼渴望自己變強,永遠不要成為兄弟們的負擔,就像初栽的小樹努力茁壯,他也想學會保護人那……

鼻翼努力地嗅著,想捕捉那近在咫尺,卻遍尋不著的香味,矇矓半張的眼隱約瞅見兩片玫瑰色澤的唇,如春天的陽光,噙著溫暖,夾著花香,涓流過左胸,讓他怦然心動。

再也按捺不住,他脅迫自己的唇去廝蹭底下柔滑的頸子,一寸一寸的,由下而上,一點一點的啃咬著……他想留住這香味。

侍書瞠大眼,他、他、他做什麼呀?!

依她平日的反應,她會直接一巴掌轟飛襲擊她的人,然而,她現在卻猶豫了。

她竟然沒將他推開,反而睜著眼心跳如鼓的接受這不該有的行為,不去追究他這麼做的原因。

眼底映著的是他好溫柔好溫柔的臉龐,像盈滿一室的燭光,不知是不是昏黃的光線作祟,她的心也變得軟軟的,任他的唇好溫柔好溫柔的磨著她敏感的頸子。

那細吻一遍又一遍的在頸邊徘徊,像是吻不夠似的,貪戀著浮現一層紅暈的地方,渴望的唇想要的更多,霸道的深吮住那姣好的耳珠。

兩條手臂無助的擐住比她還寬闊的肩頭,侍書感覺心底深處好似火燒,唇頸糾纏,嬌軀被撩撥的既痛苦又有點難耐,她嗔吟出聲……

忽然,她一把推開西遙,睜著他大口呼吸,嬌嫩的皮膚沁出一層薄汗,她不知道放任這麼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西遙腦門撞上了床柱,就算身體再不適也清醒了大半,一入眼,就是她紅裡略帶被啃咬過的細白頸子,然後想起剛才似真似幻的夢。

「我……」天啊,他是被鬼附身?還是行為反應心裡的慾望?一時辭窮,西遙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我知道你是病糊塗了!」她搶他一步替他找理由開脫,適時化解了存在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愫。

「呃……對,我病糊塗了。」見她雙頰緋紅,眸光流轉,更顯動人,西遙覺得自己又醉了,迷失在女兒紅香醇的氣息中,這病來的真是時候。

「哈,我就說嘛,不然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奇怪的事,你早點休息吧,我不吵你了。」心裡略過一層失望,侍書臉上帶著笑說。

「那、那我睡了。」怕會再出現令自己覺得可恥的行為,西遙很快地躺平,發現兩人仍互相乾瞪著眼,尷尬的氛圍一時消散不了。

「天氣有點冷。」他乾脆直接拿棉被蒙住頭,看不見,這樣就不會對她想入非非了。

「哦……那你被子要蓋好。」還真的睡啊?侍書低頭盯著蒙頭大被。

至少解釋一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吧?手指撫上微痛的頸子。

這個沒種的死男人……有膽子親卻沒臉見人,他這麼做教她以後還怎麼跟他稱兄道弟啊?埋怨的瞪了被子一眼,她又羞又氣的站起來,對他做了個鬼臉後,跑出房間。

****

堯縣做為南與北的買賣集散地已有幾十年,南方的絲綢北送,北方的馬南運,人多了,地方自然發達。

在這大鎮裡最常見到的就是一隊又一隊的商隊,當地人把這些運送貨物販賣的商隊通稱為「馬幫」,也全仰賴這群肯冒險犯難的商人,翻過重山峻嶺,將山另一邊上好的茶葉、染料等帶回來,吸引各地的大商賈來這裡看貨、買貨,將外來的文化延伸到中土。

侍書一手揑著鼻子,寸步難行的穿梭在擁塞的街道中,各類牲口和人的氣味混雜著,那氣味……恐怕只比茅廁稍微好一點,她沒想到才短短幾年,這裡比京畿還要熱鬧。

走在她身邊的人更是誇張,不僅用條帕子掩住口鼻,手底下的扇子還拚命送著風。

「這裡是人住的嗎?畜牲比人多,就算是人,我看都未必比畜牲乾淨。」西遙的臉看起來比這條街的氣味還要臭。

侍書瞋了他一眼,對他嘲諷的話已經聽的很習慣,也懶得再和他拌嘴,對於昨日的事,兩人倒像套好了默契,一個字也未提起。

她和他之間,又多了一份秘密。

「你這住慣大宅大院的嬌貴公子就當是體察民情,說不定你們鬼……那個地方,也是如此。」差點就把「鬼域」說出來了,任誰都知道鬼域正與朝廷處於敵對時刻,要是被衙門裡的人知道鬼域的二護法正身處中原,不被捉起來拷打一番才怪。

「跟你爭沒意思,等妳真正見識過妳嘴裡的『那個地方』,再下定論。歇會兒吧。」在一家涼茶舖前停下來,他決定等前頭的人潮散一些,再繼續走,順便跟她提留在他身邊當他女人這事兒。

嘖,凡事只要扯上女人,就代表永無止盡的麻煩。

「看來是沒什麼機會了,這次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與你相見。」她話中的傷感,聽在他耳裡,份外明白。

「只要有心,我們會再見面的。」西遙語帶深意,希望現在就有足夠的理由讓她留下,偏偏啊偏偏,他就是拉不下臉來開口求她留下。

「嗯……是啊,只要有心。」她重複著他的話,一絲雀躍注進心底。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他……是這個意思嗎?

路邊忽然衝出一個男孩,與侍書匆匆擦身而過,她警覺的伸手摸向腰間。

「我的荷包不見了!」

要追出去的身形被及時拉住,西遙什麼也沒說,跟在後頭的鬼僕很快的去追小賊。

「幹嘛不讓我去追?」她責怪的問他,想他定是在笑她武功沒鬼護衛好,所以才不讓她捉賊去的。

「人這麼多你沒瞧見嗎?萬一妳受傷了,我找誰來賠給我。」真是的,這女人跟他相處那麼久,腦子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望著被他拉住的手,侍書的一顆心好像隨時都準備跳出來似的,這人……說話非得這麼曖昧不可嗎?什麼找誰來賠,說得她好像是他的所有物。

「你少胡說,我武功才沒差到讓自己挨人揍。」她嘟噥的說,經過了昨天,他們的關係好像就不同了,「西遙兄」這三個字變的很詭異,她怎麼也叫不出來了,她可以感覺到不名的情愫,在他倆之間滋長。

「別提醒我我挨妳一巴掌的事。」西遙白了她一眼,如何被她打的事還記憶猶新,那可是他這輩子永遠的痛啊。

「好嘛好嘛,我答應不對任何人提起那件事,這樣總行了吧。」吐了吐舌,她知道在一個愛面子勝過性命的男人面前,最好不要提起他曾經受辱的事,不過呢,在她懲奸除惡後,改個好點的說法好了——是她救了他之後,他那尖酸的性子顯然收斂了許多。

「到這邊來,那裡人多。」笑意漾深,西遙拉著她到棚子下,剛才她那俏皮的模樣全讓他收進眼裡,呵,這女人還滿可愛的,他決定再撥一點喜歡給她。

手心傳來一陣陣的熱度,感覺很像是被呵護時的甜蜜,濃濃稠稠的,望著被握住的手,侍書傻傻的笑著。

她現在才發現西遙的手好大,明知他不會武功,可是她仍然覺得他是可以撐起一片天的人。

被綁在舖子前的那頭驢兒,原本悠哉悠哉的甩著尾巴,發現牠的地盤變小了,似乎有點不滿,驢嘴發出怪聲,最後用力一吐——正中目標。

被一坨不明物吐中的人,表情瞬間凍結。

西遙低下頭盯著衣服上黏呼呼的口水,再看向那頭不知死活的畜牲。

「死、東、西!」說得咬牙切齒,連隻畜牲也來欺負他!顧不得自己是尊貴的鬼域二護法,瞇起眼準備跟一頭蠢驢廝殺。

「你別跟一頭驢子計較,牠又不是故意的,打了牠不就污染了你高貴的手指頭。」待書趕緊拉住他,怕他一時氣不過,被驢子咬傷,那可就不好了。

「我何必動手?」不屑的瞪住仍不知死活的蠢驢,西遙冷冷的說:「花幾個錢買下牠,再宰來燉驢肉豈不是更好。」那驢子在他陰險的注視下,雙耳很快的垂了下來。

哇……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陰險呢,她相當了解這個人向來都用腦子來算計人,自己也是身受其害的一個,這法子確實比起用拳頭來解決還要高竿,莫怪外頭人會說鬼域有個智賽諸葛的二護法。

「想不到你連一頭驢兒也要計較,別氣了,我來幫你弄乾淨。」侍書掩著嘴笑,拿起手絹趕忙擦起他被弄髒的衣袖,眼角不經意瞥向西遙身後,一個朝她走來的黝黑大漢讓她嚇得掉了手絹。

「我們快走!」顧不得掉在地上的手絹,她催著西遙往另一個方向走,今天還真不適合逛大街。

「怎麼?」他甚覺奇怪的邊走邊看她不尋常的樣子。

「我、我想吃炒栗子,你買給我吃吧。」堆出一個頗令人滿意的笑容,她將他帶到栗子攤前。

發現後頭那大漢追了上來,侍書忽然兩手摀住肚子,痛苦的說。

「我肚子痛,先回客棧了。」她頭也不回的加緊腳步離開。

留下一臉思索表情的西遙,望著她匆匆忙忙的背影。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