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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我沒聽說,你懷孕過

會議桌邊的人都倒抽冷氣。

如此懸殊比例……

會議的後半部,喬思寒沒能聽下去。有人發現喬思寒在她不該在的地方,想把她帶離會堂。儘管喬思寒表示她是安其羅博士的朋友,依舊被轉移到會堂外的某個房間。幸好蓋勒注意到情況,喬思寒才沒被當成可疑份子踢出母艦。

直到傍晚,喬思寒才見到安其羅。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見到先生,來吧,他開完會了。」蓋勒帶喬思寒回到會堂。安其羅正在講台上收拾物品,在喬思寒踏進會堂時、剛好抬頭,遠遠地和喬思寒對望。

然後安其羅放下手中資料,就站在講台上,對喬思寒敞開雙臂。

喬思寒翻了個大白眼……但她還是順著安其羅的意思、也順從她內心的衝動,當眾跑過去撲進安其羅懷中。

「老天,幸好你活著。」喬思寒微微哽咽,把臉埋進安其羅的西裝外套內,仰頭問:「情況有多糟?」

「回房討論。」安其羅拍拍喬思寒的背,抓住她的手腕往台下走。

喬思寒不小心瞥見,剛才把她趕出會堂的那名軍官露出吃到喪屍血的表情。

他們回到房間。

安其羅打開房門的時候,海荷正在對玩具熊自言自語;聽到開門聲,海荷睜大雙眼期待地轉頭,赫然發現不認識的男人,整個娃進入高度警戒,一副隨時都會拿玩具熊揍人的架式。直到喬思寒從安其羅背後繞出來走向床邊,海荷才撲上去、用力抱住喬思寒,圓滾滾地雙眼仍戒備地觀察安其羅。

「我沒聽說你懷孕。」安其羅也在觀察海荷。

怪咖天才科學家,和超萌凶殘小蘿莉;這是異星球物種的第一類接觸。

「哦親愛的,謝謝你三年多來的監視,你沒聽說的事可多著。」喬思寒挖苦道,把海荷抱在懷裡、側了個身,「這是我妹,倪海荷,鄰居孩子,跟我親女兒差不多。你會喜歡她的,她是小天使。你看她的笑容,多可愛。」

小天使死也不肯正面對安其羅,呈熊抱法掛在喬思寒身上,怒瞪。

於是安其羅平靜地轉開目光。

「這裡有熱水吧?我跟海荷都好久沒洗澡了。」喬思寒問。

「有。」安其羅上下打量抱著海荷的喬思寒,「給我你的三圍,我命人準備衣物。」

「34C、23、S……給我運動內衣吧,比較方便,而且歐美人尺寸都太大了。謝謝。」

喬思寒抱著海荷進浴室洗澡,終於能有熱水,她忍不住花了平常兩倍的時間在浴室放鬆。由於沒有穿浴袍的習慣,她是包著毛巾踏出浴室。房裡沒人,全新乾淨的衣物堆在籃子內,尺寸剛好。

她怕孩子感冒,先幫海荷換好衣服。不料她才剛把浴巾脫下,門鎖滴滴兩聲打開。

喬思寒當機立斷轉身躲回浴室,關上門。「安其羅,我在浴室。」

安其羅沒回應。回應的是海荷,啪踏啪踏奔到廁所前,猛力拍門,「姐姐姐姐姐姐開門,我也要進去!」

喬思寒怎麼可能開門,只能加快動作。等她穿好衣服走出廁所,安其羅跟海荷已經保持著一個房間的安全距離斜角對峙。

海荷抓著熊,馬上跳到喬思寒身上,還不斷往上攀,一邊回頭瞪安其羅。

安其羅平靜地望著喬思寒。「她討厭我。」語氣平鋪直述,協調神經壞死的面無表情裡、隱藏著不只一點的小委屈。

喬思寒超級尷尬,一邊努力安撫死命往她身上掛的海荷、一邊解釋:「怎麼會,海荷她只是怕生,而且她……你就想、她一個孩子遭逢這種變故肯定很沒安全感,我們要多體諒。要不然,你對她笑兩下?」

安其羅思索片刻,扯動嘴角。

海荷愣了一秒,放聲尖叫。

喬思寒趕忙抱著海荷轉身。「乖喔海荷不要怕,不要尖叫、要用講的、你尖叫沒人聽得懂……」她邊哄孩子、邊面對安其羅的微笑……然後她沉默兩秒。

「好吧,」喬思寒說,「對不起,是我的錯。她現在應該真的討厭你了。」

我們都曉得,有一類人,他們天生不太適合笑;喬思寒再也不會責怪安其羅總面無表情。

自從安其羅嘗試著對海荷微笑之後,整整一晚,海荷都躲在玩具熊背後緊盯安其羅,不放過對方任何小動作。喬思寒得把安其羅請出房間,才能哄海荷入睡,並得撒謊保證「那個可怕的顏色很淺的人」不會在海荷睡著後回來。

「這種感覺真奇妙。」安其羅站在海荷床前,若有所思。在海荷睡著後他就進房了。大人的保證通常沒什麼用。

「什麼?」喬思寒累透了,匆匆回頭、看著安其羅,以為自己幻聽。

「什麼?」安其羅回望,眼神困惑。

喬思寒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幻聽了。她沒追問,手指插進髮絲內、撥攏散亂的長髮,一轉身、把自己拋進另一張單人床。

「賽巴斯汀,謝謝你救了我們。真的,謝謝你。」她說。

安其羅站在床尾旁,接近落地燈的地方,背脊打直,看著床上、純白色被褥堆中、側臥回眸的喬思寒,不發一語。

但是,安其羅沉默的時候太多了;以致喬思寒對安其羅太過專注的目光一無所知。

「現在我們應該可以討論了吧?我想搞懂到底發生什麼事,請告訴我真正的情況,我要內線消息,看在我們是自己人的份上……」

「喬娣?」

喬思寒已沉沉睡去。安其羅只喚一聲,確認喬思寒真睡熟了。

他看看左邊的床,再看看右邊;尖叫的萌蘿、和閨蜜知己之間,安其羅果斷選擇後者。

房間的燈光被轉到最微弱,空調將溼度溫度都整得剛剛好。安其羅套上睡袍,輕輕躺在喬思寒旁側,同一個姿勢,同一顆枕頭,面對面。

「你從來不喊我的名字。」安其羅喃喃自語。目光在喬思寒面容上留連。

然後他關掉夜燈。「喬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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