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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男女合房,比較安全

蓋勒探員聲音中隱含笑意。喬思寒暗自惱火,這根本不是她要的答案;腦海中閃過猜測,她垂下視線,盯著盯著洗手台邊的小肥皂,問。

「所以,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安其羅?」

〝安其羅先生還不在航空母艦上。〞

蓋勒的回答模稜兩可。這也沒關係,喬思寒本來就不抱希望能順利套話。

「那……」喬思寒深深吸氣,在話要問出口的瞬間,卻失去勇氣。思緒臨時轉了個彎。「給你命令的人,他在哪裡?」

〝即將抵達航空母艦。〞

「你說的航空母艦,是你要送我上去的那艘?」

〝哦小姐,全世界航空母艦的數量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多。〞

蓋勒的回覆依舊滴水不漏,每句話都答了但也差不多等於沒說。喬思寒勉強從短短幾句話中挖掘出她想要的資訊,猜測她試圖打探的對象都還活著。

「……行了。謝謝你整整三年的監視、以及告知,祝你任務成功。」

喬思寒說完,拔掉耳麥,腦海中一度閃過把耳麥捏碎的衝動──自從她在感染葛利安病毒且病發、頑強地倖存後,她就隱約感覺自己在體能各方面上似乎不太像普通人。她把耳麥收到牛仔褲口袋內,走出廁所。

這架飛機的目的地,在太平洋某座小島上。那裡從前是聯合國的軍事基地,在葛利安病毒疫情大規模毀滅性爆發後,臨時被挪用為難民營,也就是安全區。

班機直飛,航程約莫八個鐘頭。沒有太多意外,機上的人甚至能用過一餐。期間又有三個人病發,都在第一時間被射殺。

飛機內,人們噤若寒蟬;飛機外,只有夜色和烏雲。

喬思寒保持清醒直到下飛機。她看著海荷醒來,對玩具熊自言自語。她的目光觸及海荷稚嫩的臉蛋,眼底浮現溫柔。

廣播傳來飛機即將降落的提示。眾人在空姐指示下依序排隊。喬思寒牽著海荷,不著痕跡退到隊伍最後,目光四下搜索。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夫人。」

喬思寒回頭。是蓋勒,站在她左後方。

儘管這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的聯合國高級探員給人感覺超不靠譜,且目的不明,喬思寒仍鬆了口氣。平靜生活了三年,當初安其羅教她的那些技能,有一半都消失在她被養肥起來的體重裡。

停機坪上有好幾台大巴士,只有女人和小孩能上車。喬思寒沒去管這些事,蓋勒帶著她往另一邊走。上校沒有攔阻,對於少一個人進難民營,沒人在乎。

快艇就停在機場外不遠處的海岸邊。上頭有駕駛員,和另外兩名黑西裝、應該也是探員的男子。

「馬文,你到了。」其中一名迎上來,對喬思寒點頭示意後,拉著蓋勒到旁邊低聲交談。另一名對喬思寒露出微笑,帶著她走進船艙。

快艇內部出乎意料地豪華。

喬思寒打量眼前的標準豪宅級配備,可不認為自己有重要到足夠領受此等待遇;顯然,這艘快艇是被聯合國臨時徵用。這也無所謂,世界末日,無主的東西還會差這麼一艘船?

她一坐下就被湧上的疲憊淹沒,甚至沒察覺自己睡著,直到蓋勒把她叫醒。

他們抵達航空母艦了。

數十台直昇機在母艦上空盤旋,甲板上滿是執勤士兵、船員,跟被接送來的人。放眼望去,似乎是以亞洲人為大宗。

蓋勒先將他們帶到房間。船艙走廊狹小,擠滿了人,空間溢滿吵雜不安。

喬思寒牽緊海荷,卻鬆了口氣;這裡的人明顯都比往難民營去的人冷靜,儘管悲傷徬徨、卻沒太多激烈的負面情緒,似乎也不茫然。這意味著她們確實會比較安全。

海荷第一次見到這麼大一艘船,整個娃都有些懵,不安地揪緊海荷外套下擺,差不多是黏在喬思寒腿上了。喬思寒不得不把海荷抱起來,才能繼續往前走。這使得走在前方、蓋勒身邊的探員多看了她兩眼。

「需要幫忙嗎?」那位探員問。盯著喬思寒的目光不太對勁。

「不用。」喬思寒背著包,左手抱海荷、右手抱海荷的熊。她身型嬌小,看起來快要被掛在身上的東西淹沒。

蓋勒回眸,瞥了眼喬思寒,沒說什麼。他在一間雙人房前停下腳步。

「這是你們的房間。」蓋勒打開房門。房門是指紋密碼虹膜三層電子鎖。

喬思寒放下海荷,忍不住回頭打量那道鎖。房門自動關閉,房內整潔、舒適、燈光柔和、溫度適宜,兩張加大的單人床並排,床與床間的圓桌上,擺著溫水壺、杯盤、點心、聖經,嵌在牆內的衣櫃門半開,可以看見柔軟的男女浴袍、毛巾、睡袍、和男性黑西裝三件套,依序掛在裡頭。

喬思寒的表情立即變得古怪。等等,男性衣物?

海荷往床的方向跑,安靜地爬上去。

「海荷,脫鞋。」喬思寒揚聲提醒,看著海荷乖乖脫掉涼鞋,一邊帶著微妙的笑容,轉頭去問蓋勒:「探員,謝謝您為我們安排這麼好的房間。我以為我們應該要去大通舖,或是更擁擠的共用房間。」

「是共用房間沒錯,」蓋勒聳肩,笑容顯得意味不明,「你跟安其羅先生同房。這是先生的安排。」

「噢。」喬思寒鬆了口氣。

「你可以先休息兩個小時。」蓋勒說著,低頭看錶,「兩個鐘頭後,我來接你去見安其羅先生。」

喬思寒才剛在床邊坐下。她抬頭,望著蓋勒,一邊起身,「現在就可以了。我想早點見到安其羅。」

蓋勒揚眉,盯著喬思寒兩秒。

「也是可以。」他聳肩,目光在喬思寒跟海荷身上轉了圈,「那我們這就過去……但你不會帶著那隻熊吧?」

喬思寒用假笑代替白眼,哄好海荷之後,走向蓋勒。「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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