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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宮廷生活

燕國,燕京。慶安城,金菊苑外長廊上。

一個穿著鵝黃長裙、腳踏黃色軟鞋、頭戴雛菊七步搖的少女正向前款步徐行。那少女擁有一張傾世的容顏,一對柳眉斜飛入鬢,一雙眼如寒星、如秋水。鼻秀挺、櫻桃口,唇上搽著粉色的口脂。乍看之下,竟彷若九重仙子下凡塵!

身後跟著兩位更年輕一點的少女,一人著冰藍宮裝,名喚冬雯;一人著桃紅宮裝,名喚春晴。她們在後面亦步亦趨著,道:「殿下,等等我們啊!」

少女名叫慕容秋雨,是燕國的牡丹公主。冬雯和春晴是慕容秋雨的婢女,服侍慕容秋雨已有五年,兩人是慕容秋雨最要好的朋友。

這日慕容秋雨一樣在長廊上漫步,轉過彎,迎面走來了一個少年。少年身穿玄色長袍,領口和袖口滾有金邊,踏著小步迎面而來。慕容秋雨本想裝作沒看見,但長廊並不寬敞,避無可避,只好百般不願地上前,道:「堂哥殿下近日可好?」冬雯和春晴早已行完禮,垂首站在一旁。少年卻沒有正眼看慕容秋雨,卻道:「妳該稱呼什麼?」

慕容秋雨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一縷不屑,但她只咬了咬牙,道:「參見和親王殿下。」少年只是擺了擺手,不發一語地離開。「什麼嘛!拿我當傻子嗎?」慕容秋雨跺了跺腳,又道:「自以為是的傢伙,當皇儲又如何?本公主至少也曾經是毓親王,用不著向你行禮!」她說完便忿忿地走回金菊苑。

那少年是當今皇儲慕容夏,也是只比慕容秋雨大半個月的堂哥。在慕容秋雨之父慕容廉當政時,隨著慕容廉的弟弟泉親王慕容各愈受重視,慕容各之子慕容夏亦從和貝子躍升和郡王。

但是慕容夏不滿足,野心很大,自然地把當時權傾一時的毓親王慕容秋雨和她的弟弟聿郡王慕容奇視為眼中釘。等到慕容廉一死,同樣工於心計的慕容各即位,兩人便合流迫害政敵。慕容奇和慕容秋雨先後被削去王位,最後慕容夏用「牽機藥」毒死了慕容奇,也因此和慕容秋雨結下不解之仇。

弟弟慕容奇的死是慕容秋雨心中的痛。她回到金菊苑,獨自走進後院一間不起眼的小樓。小樓外牆是前後黑,左右白,而且竟透出一縷詭異的氣息。穿過墨色的小台階是空蕩蕩的玄關,牆上掛滿了一張張的書法字帖。細瞧之下,是當朝著名的「蒼勁體」,字帖少說也有數十來張。

今天慕容秋雨是一個人來這的,在玄關佇立良久才打開除了正門以外唯一的一扇門。門一開,便有一股涼氣籠罩下來。正中央是一張檀木供桌,上頭只有兩支燃著的蠟燭,及一個上面刻著「聿郡王慕容奇之位」字樣的牌位。原來這間小樓便是慕容秋雨祭祀慕容奇的地方。

慕容秋雨點上了香,靜立在桌前,沉默許久才轉身離去。回到金菊苑,卻怎麼也無法平心靜氣地練書法,厭倦宮廷的心越發強烈了。終於,她猛然站起,道:「決定了。我要離開皇宮!」於是收好行囊,便離開金菊苑,前往皇帝辦公的佑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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