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孤兒

「是你害死了我們──!是你害死了我們──!!」

卡歐斯跪倒在火海之中,任憑死者的靈魂在他的身邊怒吼。

「都是你的錯,只要你沒有出現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死者焦黑的手臂衝出地面抓住了卡歐斯,一隻接一隻的緊緊抓住了他,直到他無法動彈。

「你原本可以拯救我們的……」

卡歐斯看見他熟悉的面孔從地面中探出了頭,用空洞的雙眼直視著他。

「不,我辦不到……」

「你當然可以!」死者的手臂抓住了卡歐斯的脖子,將臉湊到了他耳邊。

「只要你死去的話。」

「──!!」卡歐斯從惡夢中醒了過來,滿身皆是汗水與尚未消去的恐懼。

卡歐斯甩了甩頭,站起了身子。他才正想說難得拉比特沒有睡到他床上來,就想起了這是拉比特留宿卡姆家的夜晚。

他看向一旁,發現維塔的床上空無一人。

卡歐斯歪頭想了一想,決定去尋找維塔。

出了房間後,卡歐斯下到旅館一樓,並在長廊前方看到了維塔的身影。卡歐斯才正想叫住他,就發現維塔已經離開了視線。

卡歐斯疑惑的向前走去,發現維塔是走進了溫泉浴場。

「原來這時間也有開放……真不愧是大城市。」卡歐斯讚嘆道。然後他看了看左右兩旁各有一個入口,抬起頭來又沒看到男女標誌。

「怪了,掛條拿去洗了嗎?」

卡歐斯思考了一下,接著靈光一閃。

「對啊,跟著維塔走的就是了啊。」

之後卡歐斯跑回了房間,拿了換洗衣物和沐浴用品就下到了澡堂裡。

進到澡堂後,卡歐斯四處看了一看,沒有看到維塔的身影,心想:

「這小子洗得還真快。」

接著卡歐斯也趕緊沖掉了身上的汗水,大致洗一下後就往溫泉走去。

拉開滿是霧的玻璃門後,前方是用石頭圍成的溫泉。維塔一看到卡歐斯走過來,立刻抄起毛巾遮住自己的身子。

「大……大哥?!」

「喔,維塔,半夜來泡溫泉,真有閒情逸致啊。」卡歐斯說著也泡進了溫泉裡。

「大大大大大哥怎麼會在這裡?」

「嗯?喔……說來害羞,剛才做了個惡夢被嚇出一身冷汗,又正好見到你進來這裡,所以就想說也來沖個澡,泡泡溫泉了。」

「不不不不不是說這個,是是是說大哥為什麼會……?!」

「嗯?怎麼了嗎?話說你幹什麼這麼害羞?不都是兄弟嗎?既然你都敬我為大哥了,大男人赤誠相見有什麼好害羞的。」

維塔紅了一臉,拚命的用毛巾遮住自己身子。

「不是這樣的!大哥,我……我……我是女的啊!」

卡歐斯看著維塔,一瞬間忘了思考。

「咦?」

卡歐斯回頭想了一想,確實好像從沒聽說過她是男生。

「不不不不,但是……妳……咦?!這……」

卡歐斯手足無措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都沒能成功說出來。

※※※※※※※※※※※※※※※※※※※※※※※※※※※※※※※※※※※※※※※※※※※※※※※※※※※※※※※※※※※※

卡歐斯低著頭吃著早餐,同桌的維塔也是一樣的情況。兩人之間的氣氛相當尷尬,即使到了早餐時間結束後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那個……這個……真的很對不起。」卡歐斯再次道歉。

「沒關係的,維塔不是在記恨大哥,是沒有講清楚的我的錯。」說完維塔捂住了臉,喪氣的說道:

「雖然本來就很容易被誤認為男孩子了,但沒有想到……嗚嗚……」

「那個……!這個……!呃……對不起。」卡歐斯想不出安慰她的話,只能再次道歉。

不久後維塔終於抬起了頭,嘆了口氣說道:

「算了,反正也早有了向大哥大姊獻身的覺悟了。弄得這麼尷尬,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不,別這麼說……都怪我老是少一根筋的……抱歉。」

維塔喝乾了杯裡的牛奶,然後站起了身子。

「那麼該辦正事了,總之先去冒險者公會接獲委託吧。」

「嗯!」

卡歐斯跟著維塔來到了冒險者公會。雖然不像前一天傍晚人那麼多,但依然有不少的人流量。

兩人擠到了委託佈告欄前,尋找著自己也能做的任務。

「如何?大哥,有什麼中意的嗎?」

「不……這裡委託太多了,看得我眼都花了。」卡歐斯道。這塊佈告欄不管是大小還是上頭張貼的委託數量都不是諾格瓦能比的。

「大哥的話,還是先從簡單一點的入手好了。」

「什麼話!我可是連驅逐史萊姆都能失敗的男人,當然是要從最難的開始了啊。」

維塔哭笑不得的看向卡歐斯,但他本人卻是滿臉認真的看著佈告欄。

「啊!這個怎麼樣?替教會照顧孤兒的任務。我聽說大哥擅長應付小孩,再由我盯著確保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沒有問題才是。」

「好!那就決定是這個了。我們走吧!」卡歐斯撕下了那張委託單,領著維塔跑出了公會。但是跑沒幾步後,卡歐斯就停了下來。

「那個……維塔啊。」

「怎麼了?大哥。」

「這個教會……在哪裡啊?」

「大哥……不知道就請不要擅自跑起來。委託單借我看看。」

卡歐斯搔了搔頭,覺得這個做大哥的在她面前越來越沒面子。

「有了,請往這裡走。」維塔領著卡歐斯走了起來。在過了不曉得幾條街後,他們在一個教堂前停下了腳步。

「到了,就是這裡。」

卡歐斯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頭是大排的椅子與正前方的講台,周圍牆上有著兩隻鳳凰與兩條龍的壁畫。卡歐斯見了疑惑的問:

「這是?」

「是創世神吧。」維塔答。

卡歐斯長年居住在鄉下,在那種偏遠地方的神話故事總是特別容易傳開。於是卡歐斯自己對於創世神故事的理解是有一定程度自信的,但他仍舊有著一個疑惑:

「可是……創世神不是三神嗎?為什麼有兩條龍……還有兩隻鳳凰?」

「是烈空鳳凰為了壓制住二龍,令自己一分為二,其一為烈鳳,其二為空凰。」說話的是一名老人,卡歐斯朝那人看去,他再度說道:

「你們好,我是這裡的神父,請問有什麼需要我替二位服務的嗎?」

兩人向神父行了禮,之後卡歐斯說道:

「我們是在冒險者公會接到了委託而來的。請問,你們在找人幫忙照顧小孩是嗎?」

「啊呀,原來是冒險者大人啊。真是失敬了,兩位裡邊請,我立刻去為兩人準備茶水。」

神父把兩人請到了教堂後方的會客室中,不一會便端了茶水過來。

「兩位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們教會的修女們不知為何都生了重病,沒有辦法處理教會職務,那些孤兒們也因此沒人照顧,我正為此頭疼呢。」

「放心吧,照顧孩子我多少有點經驗,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神父開心的笑了笑,說道:

「太好了,孩子們也會很高興的吧。那麼,如果可以的話就請你們即刻上工了,孩子們就住在後面的孤兒院裡。」

「沒有問題!」

神父帶著兩人走出了後門,緊鄰在後就是一塊小庭園與後方的另一間房子。房子是木造的,只有二層樓高且外觀相當老舊。

這時一名修女從房子裡走了出來,後方跟著大群的小孩子。

「來,大家先去裝水,等等我們一起來給花兒澆水喔。」修女對孩子們說道。孩子們道了聲是後,拿著手中的澆水器往立在牆邊的水龍頭跑去。有些孩子守秩序的排隊,有些則試著插隊。

「插隊是不好的喔,小夥伴。你看,修女姊姊正困擾著呢。」卡歐斯對著插隊的孩子說道。孩子看了看修女後,又看了看他,然後低下頭說道:

「嗯,那我不插隊了。」

「好孩子。」卡歐斯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孩子開心的笑了出來。

修女往他們走來,鞠躬表示了謝意。

「謝謝你的幫忙。神父,這兩位是?」

「冒險者公會來的人,是來幫忙照顧小孩的。」

「這樣子啊,太好了,兩位請進吧。」修女請兩人進到了屋子裡,神父也表示有事在身就先行離開。

兩人在客廳裡等候著,從窗外能見到修女正帶著孩子們在給花圃澆水。維塔說道:

「這孤兒院就沒有別的修女了嗎?就她一個人在帶小孩……」

「也難怪會委託冒險者公會了。」卡歐斯道。不過維塔想了一想,又道:

「不,這裡是松實,這類型的委託應該會交給萬事屋之類的去做。我之前竟然沒有想到……大哥,恐怕大哥的厄運還是要靈驗了。」

「咦?!所以那些小孩……不會突然變成怪物來吃我吧?」

「這……我就不敢保證了。」

卡歐斯咽了口口水,再度看向窗戶外頭。

「希望這次……至少能活著回去。」

※※※※※※※※※※※※※※※※※※※※※※※※※※※※※※※※※※※※※※※※※※※※※※※※※※※※※※※※※※※※

「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因為時間可能不多,我趕緊和你們解釋一下狀況。」修女道。見她面有難色的樣子,卡歐斯和維塔看了心驚膽跳。

「我的名字是麗莎,是在這個教會服侍三神的修女。從前陣子開始,我們教會的修女不知怎的一個接一個病倒,直到今天已經只剩我一個人。」

「病倒?那……是得了什麼病呢?」維塔問。

「不知道,問了醫生也說查不出來。人們怕是神的詛咒,都開始遠離了我們教會。」

兩人思考了一下後,維塔問道:

「那麼,請問為什麼你們要委託冒險者公會,而不是去請萬事屋來呢?」

「關於這個……並不是我去委託的,所以不知道確切的答案。但,我想我可能知道一些……」麗莎左右看了看周圍,像是深怕被人聽到,將身子向前傾低聲說道:

「不久之前,有一個披著斗篷的詭異男子來到了我們教會找神父。從那天之後神父的樣子就變得很詭異,修女倒下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原來如此,是事件啊。」卡歐斯道。

「拜託兩位了,如果我也倒下,請替我照顧這些孩子們。」

「這是沒問題,但如果不搞清楚事態很可能我們也會倒下。維塔,照顧小孩交給我,尋找真相就交給你了。」

「遵命,大哥。」

「好!」卡歐斯說著站起了身子,鬥志高昂的說道: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這就上工吧!」

卡歐斯哄完最後一個孩子入睡時,維塔也正好回到了孤兒院裡。

「兩位請在這裡住下吧,房間我已經替你們準備好了。」麗莎說道。兩人道了謝後跟著麗莎上樓,到了二樓的客房中。

「那麼,祝兩位有個好夢。」

麗莎離去後,卡歐斯問道:

「如何?有什麼進展嗎?」

維塔搖了搖頭。

「卡姆姊也說不清楚,但要我們小心為上。」

「那……倒下的修女們那邊呢?」

「已經拜訪過了幾個,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還沒有拜訪到去冒險者公會留下委託的人。」

「瞭解了,明天再繼續吧。」

「知道了。那大哥這邊如何?」

「還算好,這裡的孩子年紀偏低,勉強都還算聽話。」

「年紀偏低……啊,這麼說起來,這裡確實是孤兒院不是幼兒院啊。」

話說到一半,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卡歐斯聽敲門聲位置很低,趕緊走過去打開了房間門。

門外是一個幼小的女孩,她一手拿著小熊玩偶,一手拉著卡歐斯的衣角,說道:

「卡歐斯哥哥,我睡不著。」

「小茉莉啊。好,那哥哥陪妳到睡著。妳想聽什麼床邊故事嗎?」卡歐斯抱起了小女孩,把她放到了床上替她蓋起棉被。她將玩偶抱在身前,說道:

「我想聽諾亞的故事。」

卡歐斯停頓了一下,思考片刻後,開始緩緩說起: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還只有一個的時候,出現了三名創世神統治了世界……

他們創造了新世界,為大時空的開拓奠定了基礎。並製造出了最初的智慧生物──人類。

但在多年之後,創世神們為了創造人類一事感到後悔。於是他們痛下決心,打算重造眾生。

但鳳凰之創世神──烈空鳳凰仍給了人類最後的機會,於是創造出了一個能與神對抗之人──諾亞。並讓諾亞選擇是否要拯救人類。

「而諾亞就這麼與雙龍之創世神展開了七天七夜的大戰……」卡歐斯說著停了下來,因為他注意到茉莉已經步入了夢鄉。他輕笑了兩聲,說道:

「睡得真快呢,明明故事才正要開始的說。」

卡歐斯替茉莉蓋好眠被,走下了床鋪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

「大哥……很溫柔呢。」

卡歐斯看向維塔,尷尬的笑了笑。

「不是喔,維塔,我並不是個溫柔的人。」卡歐斯看向窗外的夜空,也看著窗戶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

「我啊……其實也是個孤兒。小的時候被叔叔和阿姨撿到,即使還有些短暫,也算是有了很多好的回憶。所以我就想……希望這些孩子也能和我一樣,或是……希望他們能夠活得比我更好。」

「世人就稱之為溫柔喔。」

卡歐斯看向維塔,笑了一笑。

「時候也不早了,妳也早點睡吧。」

卡歐斯起了身,拉下了吊燈的開關。

「晚安,維塔。」

「晚安,大哥。」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