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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一章 討厭的古代人!

卷一。道是無晴卻有晴

第一章     封建時代真可恨

醒來的時候,我的背脊骨不知怎的非常疼痛,可還沒待我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旁邊就有人大叫著︰「小姐醒了!   小姐醒了!   」

我瞪大雙眼,看看四周,一下子就懵了。現在的我,渾身僵硬的躺在一張又大又平的榻上,身邊站了個素未謀面的矮小女童。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嚇得我差點兒跳起來。可是在下一秒,我除了得先顧上正往我身前衝的這幫傢伙,還要先看看那道怎麼瞧也不像二十一世紀的木門是何物。一陣暈眩感湧至我這可憐的小腦袋。

「夫人,小姐終於醒了!」身邊的女童忽地望向我,興奮地喊道。

剛剛衝門而進的其中一個女人立即跑到我面前,緊握我的雙手,臉頰移前來貼著我的,看起來既認真又滑稽。我最不喜歡鳳眼的女人了。真讓人厭惡啊!   怎麼長這樣啊!   雖然長得像個漢人,可是為什麼眼睛這麼醜呢?   天,我居然在分辨她是滿人還是漢人……   我該不會是因中暑過度而傻了吧?  

「好寧兒,你總算醒了,咱們家有救了!   來來來,快起來!   讓冬鈴給你梳洗一下,我馬上去叫你阿瑪。冬鈴——」

「寧兒?」我吃了一驚。我不認識她,她又怎會知道我的名字呢?

「怎麼了?寧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真摔著哪裡了?你可別嚇著額娘呀﹗」那婦人一臉焦慮的撫著我的頭問道。

「沒事,我沒事。」我尷尬地搖手,把身子往後挪開,在她炙熱的目光下,不自在地低咳一聲。

那婦人聽罷,一把將我推到一張木椅上坐下,按著我的肩又道︰「好女兒,娘就知道你會爭氣的,宮裏頭的公公今天就會攜旨到府上來接你去皇宮,你昏迷了一整天了,娘多怕你會錯失這大好機會﹗」說罷也不待我回應,就給旁邊的丫頭下命令︰「冬鈴,快為小姐妝扮一下,看起來不那麼憔悴,別讓老爺看了不高興。」

她領著跟她一起闖進來的女孩子出去了。在她關上門後的一刻,我馬上就明白了這是什麼回事。我一定是在作夢對不?   我使勁地搖了搖頭,伸出左手從拇指咬到尾指,痛是痛,可是我怎麼回不了去?   這是什麼年代?   我是什麼人?   這裡是?

「小姐,你頭還暈嗎?   還有沒有不舒服?」冬鈴小心翼翼地問。

我沒有應話,無言地看著鏡中人。

這已不是我自己,神貌全非。這位小姐雖長得不算美,但也有一種閨秀的、活潑的氣質。我捧著一張不屬於自己的臉,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下該怎麼辦?我似乎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了。

「小姐,冬鈴替你梳洗上妝,好嗎?」那女童撥開我額前凌亂濕溍的劉海,輕言輕語的問。見我定睛看著鏡子呆若木雞,絲毫不作任何反應,她顯得有點怯,不敢行動。

我在一陣陣不安與惶惑中點了點頭,她立即手腳麻利地執起木梳,把我的一頭長髮梳理得井井有條,不消片刻已將髮絲束成一個高貴優雅的髮型。看著她的一身裝扮,我再怎麼愚蠢,也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古時,絕非未來。

我就一直站在原地,直至冬鈴為我更衣後,才開腔說出第一句話︰「冬鈴,現在是什麼年?」

冬鈴聽了,「啊」了一聲,頗為訝異。「小姐,現在是順治八年了。小姐,你真的忘了嗎?   是不是真摔到哪裡了?要不我讓夫人去請大夫過來,好嗎?」

天哪……我該怎麼跟她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   還有,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衣物到哪兒去了。而且重點是,我怎麼會到了順治八年的年代呢?  

冬鈴見我愣了半天,開始急了,直接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跑。門一推開,卻看到了兩張嚴肅的臉。我背上一僵,一雙腳如同上了鎖般釘在原地。

「寧兒,快叫阿瑪,他為了你昏倒的事擔心了好幾天呢,老是睡不好。」婦人在旁催促道。

我嚥了下口水,心叫不妙,小心地望向面前一言不發的男人,不敢吱聲。

「寧兒?」婦人見我沒反應,有點驚慌地探問著。

「你就沒什麼要向阿碼解釋的嗎?」那個男人臉色鐵青,很是不滿。

「嗯?」我忍不住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寧兒,快點跪下﹗」婦人忽地推了我一下。

我身體輕飄飄的,被她一推,險些跌倒,不禁皺了眉,白了她一眼。

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可是這樣子對待一個他們口中的病人,這合理嗎?這小姐該是他們二人的閨女,不是嗎?

那個男人怒目一瞪,上前就揚手給了我一巴掌,厲聲道︰「有你這樣做女兒的嗎?我們千叮萬囑,今天李公公就要來訪了,讓你別出門,你為何要偷溜出去?還不是為了十一王爺?你為何要

這般不知恬恥?咱們烏蘇家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莫名奇妙挨了一記耳光,我也來了火氣,抬起頭來直視他,怒道︰「你發什麼神經?好好的為什麼要打人?」

「寧兒﹗」婦人著急地把我護在身後,懇切地哀求道︰「老爺,妾身求您別再追究了。現在寧兒已經醒了,可以嫁到宮裡去了。寧兒她說了,不會再跟博爾濟吉特氏較勁兒了。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讓她好好待在府上待嫁嗎?」

「一堆亂七八糟的在說什麼?」我揉著太陽穴,萬分無奈。

這是在上演哪齣鬧劇?我一點都不想參演。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你還不閉嘴﹗」婦人柳眉一蹙,把我推進屋裡。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教這個女兒的,我告訴你,要是她再敢踏出府門半步,去打擾十一王爺的清雅,羞辱烏蘇家家聲,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那個男人丟下這句話,冷著臉離開了。

「老爺﹗」

看著她踩住那雙畸形的花盆底鞋吃力地追隨在那男人身後,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關上房門,將自己跟這令人髮旨的封建年代隔絕開來。

但很顯然,我這小小的掙扎是一點用也沒有的。傍晚時份,他們口中的李公公果真攜旨來訪了。看著屋子裡跪滿了黑壓壓的人群,聽著這太監大費周章宣讀的聖旨,我心裡涼了半截。

什麼順治?什麼進宮?

我都還沒搞清楚這一切一切,就被一堆下人呼擁上轎。

「好寧兒,今後烏蘇家是鴻圖大展,還是竟世無望,就得靠你了,咱們一家可都是看你以後的造化了呀!」婦人打賞了一旁的小太監,擠到轎子前輕聲說道。

她有點激動,臉頰紅紅的,讓我很不舒服。我再回頭一看,那所謂的阿碼,站在門前,絲毫沒有要來送門的意思,臉上還罩著一陣寒意。我不禁冷笑一聲,道︰「額娘,你教我的什麼針織刺繡、琴詩畫舞,女兒都記不起來了。」

婦人被我這麼一嚇,頓時面無血色,冬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可誰都不敢作聲。不是嗎?什麼針織刺繡、琴詩畫舞?我通通都沒有學過﹗嗯……琴倒是有的,不過非古琴也,我這二十一世紀的前衛先鋒,什麼琴都彈過,電結他我還非常拿手呢,可對不起大娘,我就是沒有碰過古琴……

我不屑地蔑笑一聲,放下簾子,懶得再看這家人。這是完全沒有溫暖的家庭,完全沒有人性的家人。來到這陌生的朝代,首先要脫離的,就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不是嗎?

頃刻,整隊車列又停下來,想必是李公公去另一戶人家府上接姑娘去了。幾分鐘後,我面前的簾被掀開,兩個姑娘跳了上來坐到我旁邊。馬車又浩浩蕩蕩地出發。

「姐姐,我好緊張啊。」身穿湖藍色襇裙的那個女孩子跟她身旁的女子說。

原來她們倆是姊妹關係啊。年紀比較大的看上去有點冷漠,而說話的這位小姑娘應該跟我差不多年紀吧。

「坐好,你廢話也太多了。」她的姐姐冷冷地說道。

這是我在這朝代裡遇到的第三個討厭的人了。看著她棱角分明、冷若寒霜的臉,我馬上就她打了個「敵人」的標籤。

「你好。」我微笑著跟被撥冷水的小女孩打招呼。

「啊,你好,我是那拉氏烏卓娜,今年才十三。你是哪個府上的?」小姑娘友善的跟我打招呼。這使我對她的好感倍增。

不過,為什麼我會聽得懂滿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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