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1 天才

朦朧模糊中,有一個人握著她的手,給她溫暖、使她安心,就像熟識許久的人。

可是,無來由地,她好想哭。

「珊珊、珊珊――」黎韻看著白靈珊雙眼漸漸睜開,愁容滿面的她立即興高采烈大喊:「太好了,你總算醒來了!」

「阿韻……我怎麼了?」

黎韻握著說話虛弱的白靈珊的手,她望向白靈珊沒有對焦的眼,本來放鬆的心情又開始惴惴不安。黎韻抿了抿唇,道:「你在醉月湖旁昏倒了,是警衛剛好看到,才送你來醫護室。」

視野清晰後,白靈珊看見圍繞在她周圍的白布,確實是醫護室的風格。

頭有些犯疼,心也在絞痛,她的理解能力沒有變的話,昨日她似乎因為對論文的事感到不悅,而走到醉月湖散心。

可是……昏倒了?

――我知道妳覺得成為天才是一件很倒楣的事,但是更倒楣的才正要發生。

她想起來了,棕色公事包、稚嫩的男孩、金光耀眼的天光神劍!

彷彿詛咒般的預言,她直到現在想起還心有餘悸,或許只是夢、幻覺,興許是最近太累了,否則誰被劍誅心還能完好如初?

越想越後怕,卻無法說出,她不想被當作異端分子,也許她自己真的是是個瘋子……

「珊珊,你的臉色很蒼白,沒事吧?」

「啊?我、我很好,就是頭有些暈,休息一會就沒事了,阿韻,你有事要忙就去吧。」

黎韻一聽,不但沒有鬆懈,反倒橫眉怒目看著白靈珊,紅唇嘟起。

「今日我特別來照顧你,不用去上課了。反正你這個驚為天人的天才少女是寶,學校捨不得你出事,我就算曠課他們也不會記錄,難得地光明正大翹課,你還一副嫌棄我的樣子。」

「可我不想躺在這了……整片白的看起來真不舒服。」說完,白靈珊還故作震顫。

「好吧,我們回宿舍!」

身為白靈珊的室友兼唯一的死黨,黎韻妹子是個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好漢子,嗯……應該說是個有情有義的好朋友。

雖然愛貧嘴,可是黎韻總歸是擔心白靈珊的身體。

「珊珊,誰讓你昨日沒事跑去醉月湖,不會半夜遇到鬼了吧?」

「少來,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你該不會還要搞個校園七大怪談啊?」語落,白靈珊低下頭,走著大理石階梯,口中輕輕呢喃:「唉……倒是遇見了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嗯?珊珊你說什麼?」

「沒事,我在想論文那事搞得太累,恰巧明天是假日,我想在宿舍睡一天覺。」

深知白靈珊的死穴,黎韻沒有落井下石的打算,人家聰明是自個兒的資本,比起崇拜、嫉妒,比他人加倍努力才是成功的不二法門。

有時候白靈珊都很好奇,黎韻這吊兒郎當的東西究竟是如何學測75級分上台大的。

真是……匪夷所思。

「珊珊,回宿舍前先去幫你慶生好不好?」

「見鬼了,黎韻大小姐不會還特地幫我準備蛋糕了吧?」

黎韻斜眼看著白靈珊,「哼」地一聲撇過頭,唯獨聲音悠悠傳來:「我不幫你慶生誰來,那群人見到你不是只會恭維,你就我這個朋友了。」

白靈珊搖了搖頭,好歹還有一個人為她慶祝生日。

***

一如既往,白靈珊雖然很想假日在宿舍睡上整天,可是這樣行蹤都曝露給他人知道了,還不如逃出宿舍,坐個公車去哪鬼混才是王道。

黎韻這個人和孤僻的白靈珊不同,當白靈珊起床時,對面只剩下一張空蕩蕩的床鋪,書桌上未開封的多○水寶特瓶壓著一張紙,上頭是黎韻龍飛鳳舞的瀟灑字體。

――咱今天和人有約,出去玩啦!

就算黎韻那妮子不留紙條,白靈珊用膝蓋想也知道她是出去不知道和哪個狐群狗黨在一起。

打開衣櫃,除了簡單幾件T恤和牛仔褲,阮囊羞澀的她要買名牌衣服簡直是奢侈。

她去年的豐功偉業導致來讀書住宿不用錢,時常有獎學金可以領,至少保證她衣食無缺。而先不論台大的名號響亮,父母看她上了第一學府就心滿意足,對白靈珊而言,父母可有可無一樣。

女兒為他們帶來虛榮心的自我滿足,他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十六歲以前,她是個路邊再普通不過的女學生,隨便抓都能找到一大把。而生病發燒那時,她的人生開始出現不同,天差地別。

國中靠著死背硬記讀上老家的第一志願,高中後,成績排名在班上中游的她一躍而上,獨占鰲頭,成績比年級第二還遙遙領先,老師還因此關照她,生怕她是作弊而來。當時,白靈珊自己也很疑惑,那次考試只是覺得寫起來特別順,沒想到成績出乎意料得好。

爾後,她每次考試都贏第二名一大截,孤僻的她被老師、同學稱贊,她卻不以為意。因為她看見了人心的善變,偶爾上課掉筆,坐在她身旁的同學們都不以為意,連看一眼都嫌麻煩,可是當她成績變好之後,同學們會爭先恐後地幫她撿筆,怕會與她交惡一樣。

久而久之,同學見她冷淡,表面上還是對她和顏悅色,背地裡卻辱罵她。

――第一名了不起啊!成績好而已啊,對她好她卻視若無睹,像冰塊一樣。

――天才就是這樣驕傲、自負,若不是她成績好,誰會想要理會她。

那天,她在上廁所,聽見走進廁所的同班同學評論。人心難測,究竟誰是真、誰是假,她不想再去想,於是對每個人都一概而論。

學校、家庭沒有一個順心的,本以為大學四年也是這樣,卻沒想到遇到黎韻。

――怎樣,發表論文就了不起了嗎?IQ200又怎樣,你以為你是因為這樣才獨一無二嗎?一個人的價值才不是這樣評論,如果是一個人,就該會哭會笑,而不是像你這般行屍走肉。

遇見黎韻,是她此生最幸運的事。

……

白靈珊戴著口罩走出宿舍大門,就像一個感冒的普通女學生。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看到什麼算什麼,像個普通人一樣地走在路上,不會有人為你而佇立停留,不會有人因為你而熱情奔放地搭訕。

其實,她只是想要活得像普通人。

她走在熱鬧的商店街,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大聲叫賣的攤販,享受著這時刻。

「姐姐、姐姐――」

身後傳來嬌聲嬌氣的孩子聲音,白靈珊仍舊向前走,卻發現聲音沒有變小,反倒越來越清晰,她停下腳步,轉身就看到一個男孩站在她身後。

――果然,最衰的現在才要開始。

兩人大眼瞪小眼後,白靈珊看著眼前故作無辜的小男孩,實在沒有耐心。

「姐姐。」

小男孩又這麼叫了,白靈珊無奈,這個男孩與昨晚拿著公事包還有劍的人長相一模一樣,世界上真有巧合成這樣的事?她寧可相信這個人小鬼大的男孩是故意出現在她面前。

「小弟弟,我們認識嗎?」

白靈珊關心地看著小男孩,發現他手上的G-shock,不好的預感果然成真。

「姐姐,你不要我了嗎?」小男孩像是沒聽到白靈珊的話,自顧自地哭了起來,引起路人側目,有人也停下腳步竊竊私語。

最後,男孩開始號啕大哭,越來越多的路人向白靈珊指指點點。

白靈珊心中大叫不好,她本來沒有打算造成這種局面,可是她越發確定這個男孩居心叵測,否則不會三番兩次出現在她面前。

――天殺的,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把你削皮剔骨,讓你痛不欲生。

白靈珊不堪地牽著小男孩向前急奔,以前跑一百公尺都沒有這種發揮。

走到小巷子,白靈珊停下腳步後便開始大口喘氣,她肯定是研究室待太久沒有運動,體力真是不堪負荷。

「我、我說你到底想要幹嘛?」

小男孩本來陽光明媚、白白嫩嫩的臉頰沉下,多出了陰森,語氣低沉:「你把天光還給我!」

白靈珊愣住。

天光是什麼呢……似乎是曾經刺向她的一把劍。

「那劍是你的,我從來沒有拿過。」白靈珊惡狠狠地瞪著男孩,小男孩分明是在懷疑她走了劍,是可忍孰不可忍,栽贓嫁禍這種事她絕對不會姑息,沒有做的事就是沒有。

不過小男孩不信,仍舊陰沉望著白靈珊。

可是下一瞬,小男孩凶狠的冷淡表情,卻忽然轉變為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像個跌倒的孩子,不由分說地就哭了起來。

「那可是天光、天光啊!就是你昨天吸走的,你一定要把它還給我,愚蠢的人類根本不知道天光的價值啊!」

白靈珊完全不想理會哭得老淚縱橫的正太,多看一眼她都嫌惡。

不過對一個智商高、充滿理性的家夥,這時候不該和男孩吵架,有句話叫作物盡其用。

「要我還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須回答我問的每個問題,只要我問完,自然會還給你。」

「真的嗎?」

白靈珊心情大好,雖然這個男孩昨日還怪里怪氣地和自己說話,沒想到智商和外表一樣低,而且東西一不見便哭哭啼啼,根本就是小孩。

「得失相輔相損,只要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我把天光還給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白靈珊看著小正太動搖的神情以及淚眼汪汪的雙眼,笑容越發燦爛,「喏,嘴巴長在你自己身上,要不要說是你的決定權,說什麼也是你的自由。」

「我、我說!」小正太有袖子擦了擦快要從眼眶滴落的淚,企盼地看著白靈珊,「快點問吧!那你要知道什麼?」

白靈珊眨了眨眼,總覺得在小巷中說話,顯得她在誘拐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似的。

想想自己的荷包,去便宜的咖啡廳點一杯最便宜的飲品,坐著吹冷氣聽個故事應該足夠。

「等一下,在這之前啊……我們去咖啡廳吧?」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