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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侵蝕

「那要如何得知自己獲得了什麼技能?」白靈珊冷靜的問。強者的假定雖然令人心動,但仍要驗證之後才能確定真偽。

「跟從直覺,它會為妳指明方向,通常都是和興趣或專長有關的強化。」喬洛木道,「舉例來說,來到這裡之前,我不過是個初學武術不久的普通人,能力不上不下。獲得了天光的力量後,身體素質大幅提升,格鬥技也施展得更加得心應手,我把這稱為『體質優化』。照理來說,這應該很令人振奮,但和其他參賽者相較之後,仍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算不得什麼。」喬洛木語氣不免遺憾:「當時我很絕望,覺得自己必然會死,態度便有些消極,但又想著妳遲早會到來,未必沒有一拼之力,於是又有了求生的念頭。為了活下來,我開始避著其他的種族走。也是在那時,我發現了自己的第二項能力──『環境同化』。」

語罷,他就在白靈珊灼灼的注視下化做了透明。

看著空無一人的位置,白靈珊眼珠子一轉,抄起枕頭一把就丟了過去。

枕頭並未毫無阻礙的直接穿過,在被穩穩接住時,喬洛木也現出了身形。

「所謂『環境同化』,即是將自己的氣息與周遭融合為一體,製造出『消失』的假象,而非真正的不存在,所以在被物體擊中時,就會露出破綻。」她結論道。

「的確,所以隱藏的地點也非常重要。靠著這項能力,我成功躲過多次追殺,這才安然活到現在。」喬洛木扔回枕頭,說道:「好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盡速發掘出妳的技能,好面對下一場戰鬥。對於自己的發展方向,妳有想法了嗎?」

「這……我的智商比一般人要高一點,不會是走軍師路線的吧?」白靈珊捏著自己的手臂,白嫩柔軟,同以前並無二致,沒見什麼素質飛躍的現象。

「智商嗎……這倒是特別。」喬洛木摩挲著下巴道:「或許能夠分析敵人的弱點?」

「應該不是。我在看見你和霧子時,完全沒什麼反應。」白靈珊誠實道。

喬洛木笑道:「我也只是隨便猜猜,真正的技能只有本人最清楚。」

「雖然沒有頭緒……真要說的話,現在很想看書?」她猶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博士論文寫到瘋了,現在居然還挺懷念那種一天到晚泡在圖書館裡啃書的痛苦時光,明明當時只覺得厭煩……

喬洛木顯然沒有輕忽這句話,從地上一躍而起,目的性明確的離開了房間,不久後便帶回了兩本書籍。

《利達嘉風俗誌》與《KWE249物質分析》。

「為什麼這裡會有中文書?」白靈珊滿頭黑線。

「這很難說。」喬洛木聳聳肩,「有可能獨厚人類,也可能每個種族看見的都是自己的母語。」至於真正的答案是什麼,並不怎麼重要。也沒誰會荒唐的向敵人求證這個問題。

總之沒有文字隔閡就好。白靈珊沒在這上頭糾結太久,就伸手拿過了那本約莫兩百頁厚的《利達嘉風俗誌》,快速翻閱過一遍後,擱在一旁,又拿起厚度只有一半的《KWE249物質分析》繼續研讀。

當她闔上書頁抬起頭來時,只過了不到十五分鐘。

「我好像知道些什麼了……」她面色古怪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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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倫市毀滅於三十年前,所有居民一夕蒸發,憑空消失,只留下生活的痕跡。」喬洛木悠悠展開地圖,執起紅筆:「有點老套,不過這是神的設定。」

「唔……一共四座圖書館。」白靈珊快速掃過紙面上的文字,一一點出。

喬洛木逐一圈選,然而卻又在其上打了個大叉。

「埃琳斯洛和喀拉塔已無法進入,阿法勒在第十七天時就遭焚毀,目前唯一的選擇只有布加。」

「但你在上面畫了個叉?」

「是啊。」筆尖在目標處點了點,喬洛木在白靈珊不解的目光中走向門後,拿起一件黑色風衣套上,隨後折起地圖,連同懷錶一起收入內側暗袋。「因為那裡只開放到大概凌晨三點。走吧,趁現在出發,那兒會比這裡安全很多的。」

說著,他又從門後的掛架取下另一件深色的女性外套,幫著白靈珊穿上,隨後牽著她上樓,在廚房裡搜羅了一些蒙灰的罐頭、餅乾和瓶裝水。

白靈珊雖然摸不著頭路,卻也知道應信任老手的帶領。只是當她再次被牽著走向門口時,還是小小發表了一下意見:「這城市有地下道系統。」

「但也存在著獵人。」喬洛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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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靜謐。

夜色下,矗立在黑暗中的建築顯得冰冷頹圮。僅管白靈珊心中忐忑,但她擔憂的攻擊並沒有出現。兩人沿路踩著建築物的陰影前進,裹著布套的鞋子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四十分鐘的路程在未知敵人的威脅下顯得特別漫長。

當他們真正抵達目的地時,白靈珊原以為她會鬆一口氣,但事實是,當她看清了眼前的情況時,卻愣在了當場。

如同太陽的移動雖然緩慢,但確實在推移一般,這座城市的邊緣也正一點一滴的向內崩毀。本該堅硬的地面被強制裂解風化,化作金黃色細沙,瀑布般不斷墜入黑淵深處,無聲縮減著本就有限的場地。

這是一座漂浮在虛空之中的孤島,短暫虛幻,無法逃離被侵蝕的命運。

而他們將要進入的類巴洛克建築,距離那道死亡之線,僅剩短短的一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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