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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伍

「駭!迪化街殺人,兇手不見蹤影」

隔天報紙頭條上出現這則新聞。每家報紙和新聞都在播報這件事情。一共死了二十五人,兇手在警方圍堵之下消失不見。

「女俠,快來殺我吧!哈哈哈!」

電視螢幕中出現的流浪漢拎著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手臂被馬賽克處理過,流浪漢的臉猙獰地笑著,讓人感到噁心。

韓桐將電視關掉,揉著太陽穴一面思考。

--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那種強硬的外功應該是師承少林派的武功。

韓桐將泡著茉莉香片的馬克杯拿到陽台上,身上只穿著一件短衫,躺在陽台上的躺椅吹風。

讓舌頭浸在溫熱的茶中,任身體在寒冷之中逐漸麻痺。

「真的是歹年冬搞蕭郎ㄟ!」高鵬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叼菸。自從幫派殺手收斂一些之後,再也沒什麼事情發生,樂得一派悠閒。

「三哥,這個瘋子武功竟然高強的很。」義仔也在一旁看著新聞。旁邊桌子上堆著昨晚喝剩的啤酒罐和香菸。

「是啊」高鵬摸著下巴「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實在奇怪,突然多了兩個『紅眼』。不知道還要遇上幾個。」

「這樣以後幫裡事業該怎麼發展?」

「嗯」高鵬搓了搓下巴「我也在想呢。」

「不如,請示老大吧?」義仔試探似的看著高鵬。

高鵬瞅著他:「你他媽請示就請示啊?」

「是,三哥。」義仔低下頭去。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高鵬吐著煙道。

「不如我們弄個圈套,三哥你明劍在前,我們來個暗箭在後,總可以把這女人治了。」

「這樣不光彩呢。」高鵬盯著義仔,眼裡射出精光,義仔被看得不知如何是好,高鵬卻突然笑了:「不過誰管他媽的光不光彩啊。」

義仔跟著陪笑,兩人在電視機前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時候,突地一聲巨響砰然響起,高鵬站起身,外頭一個小弟身體飛撞進來,撞進牆裡當場昏死。

「怎麼了!」義仔晚些意識起。

接著兩三個人也跌了進來,不是手折就是腳斷,高鵬倏地拿起寶劍,起身奔出外堂。

「哎喲,終於有高手啦!好極了。」出現在高鵬眼前的,正是電視機裡瘋癲嘶吼的流浪漢。

高鵬二話不說,拔劍直取流浪漢的雙眼。

「話還沒搭上一句就要殺人,狠毒哪。」流浪漢說,笑著左閃右避,每次都巧妙地躲過劍尖分毫。

高鵬退了幾步,轉換方式,連畫幾道劍圈,又是取步上前。這次不再直攻直取,時而揮落實而上撩,如一條靈蛇悠轉,捉摸不清路數。

流浪漢也不再搭笑,緊了緊臉,將馬步紮得死牢,張開胳膊,舒張出厚繭糾結的雙手,直勾勾地盯著高鵬的劍。

高鵬心中暗想,莫非這個瘋子想要接我的劍?

當下佯做揮砍,待劍尖揮至半路,身勢陡轉,由下而上,欲直取咽喉。

「送死去。」高鵬暗念,腰身用緊,將所有力量向上揮去。

「啪!」流浪漢雙手合住劍身,高鵬在半空中被止住無法動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捨不得棄劍而走。

「要劍不要命嘛!」流浪漢笑著盯視高鵬。一腳橫出踢中高鵬左肋,高鵬再也支撐不住,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只覺口裡鮮甜,卻沒想到嘴腔裡滿是鮮血。

流浪漢將寶劍持在手中,惦了惦重量:「好劍!」

高鵬倒在地上氣若游絲,顫著手指著流浪漢:「你,他媽的,該死。」

「開心,人人都這樣講,偏我死不得。」流浪漢珍惜似的撫摸著寶劍,突然想起什麼,往周圍掃視一遍,說:「嘿,劍鞘在這呢!」。劍鞘在離高鵬不遠的地方,高鵬卻無法阻止,斷骨刺進內臟,一呼吸就劇痛不已,只得哮喘似的調整氣息,早已無暇他顧。流浪漢一面笑著一面走向劍鞘,瞧見劍鞘就在高鵬身旁一丈遠,怒道:「真他媽好狗不擋路!」,裝作沒看見任何東西踩著高鵬而過。

高鵬嘶啊一聲,鮮血嘴邊流淌而出,此時他只有想死的念頭,不願忍受這樣劇痛緩慢的折磨。

流浪漢將寶劍握在手裡,好像那把劍是自己的一樣。居高俯視著高鵬。

「跟你家老頭兒講,晚輩蕭孟白會過啦!」。

話音未絕,人已不見蹤影。高鵬的意識也漸漸模糊,昏去。

這是有史以來,青幫堂口被掃得如此狼狽。

「嘿,老頭兒,撿到一把好劍呢!」

蕭孟白來到初時會面老者的地方,湖心亭依舊安靜,燈悠悠點著,湖面安然。

「這下,青幫老頭二老也該出出世了。」老者冷笑。

「連那女俠也來啦!好玩好玩。」蕭孟白鼓著掌道。

「等了幾十年,不曾這樣感到興奮,青幫二老添一個無情劍傳人,老夫一死也得。」

「手癢的很,手癢的很。」

兩人背手而立,靜靜地望著湖心,心想,終於可以一決生死的,這麼多年了,終於可以啊,再一次點起心中那把火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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