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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 重逢的青春冰滴咖啡-4

      為什麼?

      我唯一想對那個女人質問的一句話——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在掛斷電話的那個晚上,她在我們的視窗打上一長串訊息;她數落著我的不是,一下子說我體重太誇張,又說我找不到工作犧牲了她,我畢業了,她一個人在學校很寂寞……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在心裡狠狠罵她幾百次,果斷刪除了她的帳號;連同手機裡的合照、社群網站跟電話號碼。

      我被狠狠的利用了然後丟掉,當我不能再提供她所想要的生活後,她很理所當然的翻出我的痛點狠踩,藉此當成劈腿的理由。

      好正當,呵呵!

      明明不是我的錯,明明是她不對,我才是受害的一方,但為什麼……

      為什麼我想起這一年以來我們在一起的點滴,眼淚還是流個不停?

      為什麼一直去想當初她接受我的追求時她的微笑?

      去想起我們一起補修課程時在桌子底下緊握的雙手、吃生日大餐的時候送上浪漫到不行的巧克力花束,而她抱著我又叫又跳?

      還有那些緊緊擁抱,睡同一張床的夜晚?

      然而這些美好,在另一個男生介入之後立刻化成碎片。

      遠距離戀愛是否真的就是愛情墳墓?當我無法再繼續被她所利用時,是否就活該被這樣狠狠捨棄?

      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在我腦海打轉,過往曾經有過的笑容跟美好一一閃現,卻又無情的化為泡影。

      我徹夜未眠。

      隔天是星期六,當窗外的金黃光芒照進我房間時,我的眼睛痠到感覺快瞎掉,腦袋也昏昏沉沉無法思考;我隱約聽到有人不斷在喊我的名字,然後——

      「碰」的一聲,我的房門被人用力推開。

      「柯志傑!下來吃……你幹嘛?」

      是柯志豪,面對他的錯愕,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緊繃的心情再度潰堤。我撲向弟弟,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當你跟我借錢的時候我就知道是這樣!醒醒吧,那種女生不值得你為她哭哭啼啼的!」

      告訴他一切始末之後,我頹然坐在床邊;他看起來也很不高興,但除了為我抱不平之外,他也沒少罵過我一句。

      「像個男人一點,柯志傑,那種女人要再去巴其他男人就讓她去!就當作是花錢看清一個人!你要振作一點,知道嗎?」

      「可是我連工作都找不到……」

      「找工作那種事情慢慢來,先把自己身體照顧好要緊。如果你真的想瘦,看要不要來我們健身中心參加體驗課程,之後我可以教你幾套簡單動作,先訓練核心肌群,瘦起來快也健康,很快你就會恢復成以前的小鋼炮了啦!」

      柯志豪的語氣雖然衝,但他居然還記得我以前球場上的綽號?

      「你不要看爸媽老是念你太胖或是瞪你什麼的;你變成這樣,他們比誰都難過。我當然也是。」他撇開頭,「他們一直拿我跟你比較,搞到後來你大概也覺得我光出現在你面前就等於是向你炫耀或給你壓力……你變得像刺蝟,很多時候我心裡也是幹到不行,但是我都沒特別表示……其實我根本沒這個意思。」

      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志豪他,一直都不是很懂得怎麼安慰人;底下那兩個奉行傳統打罵教育的爸媽更是。

      我們這一家人,都很彆扭……包括我在內。

      「志豪……」

      「槓!再講下去就矯情了,先下去吃飯!爸媽今天相約出去放閃,我也沒課,等吃飽之後,我們出去走走。」

      「要去哪?」

      他豎起食指,「吃飽後就知道了!」

***

      我們走到附近的籃球場。

      一大早的太陽就很大,但我們兩個換上球衣球褲,柯志豪手上丟著一顆看起來很新的籃球;我們找了一個沒人用的籃框,他運球運一運,突然拔起來投球,空心進網。

      又投幾球之後,他把球拍給我;並拋給我一個堪稱挑釁的眼神。

      雙手把球夾在胸前,指腹感受球皮上的止滑顆粒,鼻尖聞到很久沒再聞到的橡膠味;往昔奔馳在球場上的感覺跟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失戀的傷感突然變得渺小;我抬頭盯著眼前的籃框,深吸一口氣;下球的那瞬間,身體的血液就像煮滾的開水飛快流竄,快生鏽的膝蓋、手肘、手腕等關節重新解放。

      我左右手輪流運了幾次,然後做了幾個許久不做的crossover(變相換手運球),一個箭步衝向禁區,右手順勢把球上拋!

      球在藍天中劃出一道紅色弧線,卻打中籃框彈出!

      太久沒打,投籃的手感都不見了!我奮力去追,回身又是一記翻身跳投;球就像跟我作對一樣,我又投了幾記,都沒有命中目標。

      不甘心的心情化為動力,我又試了一記上籃,終於,進球了!

      球彈了幾下滾到志豪身邊。他拍打著,最後抓住球,「喂!我們來挑一下,一對一,怎麼樣?」

      我在志豪眼中看見熊熊燃燒的鬥志。

      「打五分,不管怎麼樣,投進都只算一分,搶到籃板要回場;進球的人有球權。」他講完規則後直接把球丟給我。

      面對渾身健美體態,壓低重心的志豪,我坦承真的還滿有被防守的壓迫感,只是當我踩出一記試探步,緊接著在罰球線投出第一球順利命中之後,壓力就像瞬間解放了一樣。

      論體態跟速度,還有身材,是他佔上風;但真正有籃球底子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志豪究竟有沒有做過籃球相關訓練,我只知道從畢業以來一直被拿來跟他比較,總是注定當魯蛇的我第一次有贏的機會!

      我想贏!

      換他進攻,他用一記歐洲步(Euro   Step)告訴我,他有備而來!

      我秀了以前好不容易練成的左手上籃,他回以背框單打;我用勾射回敬,他則不甘示弱地用身體對抗換得上籃進球!

      當我跳起來阻擋滿是肌肉的他,感受到身體碰撞,我意識到,自己的體力跟狀態早已滑落谷底;我被推擠開來,而他的上籃俐落紮實,就算一次不進,自搶籃板後總能補進。

      就連打籃球,我也還是落居下風。

      四比三……我必須要擋下這一球,不然我就輸了。

      他一記換手運球,以為他要切入的我立刻上前封堵,不料他突然停下腳步後跳起來……後仰跳投!

      我努力伸手封阻!

      球劃出一道弧線,在即將進球前涮出籃框;我拼命去搶,或許是他認為自己還有一球優勢,他立刻退到籃下防守。

      臉頰劃過一道汗水。

      回場只要一隻腳退到三分線外就算,我右腳踩出三分線,就在他擺好防守架式時,我雙腳都退出三分線外,跳起來果決出手!

      左側四十五度角,我以前投射最準的位置;當球應聲入網時,我難以克制的大吼!

      平手了,最後一球!

      「你的投籃還是跟以前一樣準。」

      「我都沒說你有偷練!」

      最後一球開打時,他立刻緊貼上來,做壓迫式的防守!

      我背對著他護球,被逼得越來越遠離籃框,無論再怎麼變向都無法甩脫他。

      終於,在罰球線附近,我壓肩先嘗試右路突破,等到他沉退防守後立刻向左後方跳——後撤步(step   back)跳投!

      志豪肯定發現我的意圖;但最後一刻,他沒有逼上來封阻。

      投出的球在那瞬間彷彿變成慢動作,我維持著投籃姿勢,直到球空心入網。

      我、我贏了?

      一片寂靜之後是連串掌聲;讓我原本想斥責他放水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非常非常認真地對著不停鼓掌,同時報以讚賞的眼神;我幾乎以為他快哭了……

      不,真正掉下眼淚的人,是我。

      「打得好,你贏了!不愧是……不愧是小鋼炮!」

      「你沒放水吧?」我擦了擦眼睛,刻意用很兇的語氣來回應;他搖搖頭,而是指著自己的腳。

      原來最後一刻他的鞋帶掉了?可是我記得他明明綁雙結……

      「看到你剛剛投進三分的怒吼,我真的覺得你回來了……」志豪很感性地說:「那個愛打籃球,自信爆棚的柯志傑又回來了。」

      一點也不。

      以前的我才不會只打這十分鐘的一對一就腳踝膝蓋痠痛。

      但是剛剛投籃的感覺,喚醒了我對某件事物的熱情;我的雙手有點髒,但此刻的我只想好好珍藏這一刻,我緊緊握住。

      這才是真正的我!

      「被你找回來了,志豪,是被你找回來的……」

      我感動到不行,他去撿球,搭著我的肩膀,我們兄弟倆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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