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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車開到謝家店鋪,遠遠的就看到原本被派來看守現場的警察都不見了,或許警方把重點放在了追查蕭蘭草身上,這給他們進去查案提供了便利。

來過幾次,兩人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進去後先去擺放棺材的房間找了一遍,又合力將棺蓋一個個打開,沒有發現密道,這裡唯一跟之前不同的是有一口棺材的棺蓋不翼而飛,不知道是不是血案後被勘察現場的警察移動了,因為不重要,又沒有其他怪異現象出現,聶行風沒太在意,幾年前攝製組曾來過這裡,他想如果有暗門密道這種東西,他們在拍攝中應該會發現。

兩人又轉去閣樓,閣樓門上貼了封條,張玄琢磨了一下,發現無法在不撕破封條的狀態下開門後,直接一腳把門踹開了。

聶行風想阻止已經晚了,就聽張玄老神在在地說:「朝中有人好做官啊,這種小事,回頭魏炎會幫忙解決掉的。」

用力過猛,門板發出吱呀呀的響聲,在兩旁來回晃動著,陽光斜照進去,剛好落在對面半裂開的欄杆上,吊在上面的死屍已經被清理走了,但兩人抬頭望去,彷彿還可以看到曾經吊在那裡來回晃蕩的人影。

張玄在門口合了下掌,他在這裡做過超度法事,已經沒有怨魂遺留,但面對陰冷的空間,他還是習慣性的做了個打擾的手勢,進去後掏出幾張辟邪符跟殺鬼罡符給聶行風。

「先禮後兵,要是有鬼不識敬,董事長你就用符。」

哐當!

身後傳來巨響,彷彿是對他警告的回應,在狂風捲動下,門板猛地合上,關閉了唯一的一點光亮,空間再度陷入黑暗中,張玄沖聶行風挑挑眉。

「看來我們只能選擇後者了。」

震響之後是長時間的寂靜,什麼都看不見,張玄小聲問:「董事長你不覺得奇怪嗎?上次我們來時還沒有這麼暗的,窗戶好像掛了東西,什麼都看不清。」

「因為有人不想讓我們看清。」

這也更證實了他的猜測,謝寶坤就躲在這裡面,警方在門口貼了封條,以為封條完整就是沒人進入的證明,卻沒想到這裡是謝寶坤的家,他住了幾十年,一定知道其他的入口。

等視力稍微適應了黑暗後,聶行風先去窗口查看,發現窗上掛了窗帘,窗帘外又釘了好多木板,很難將帘子簡單的扯下來。

「搞這麼複雜幹什麼?」張玄試了兩下沒成功,忍不住說:「釘這麼多東西,也不怕被外面巡邏的警察發現,還是他在精神病院待久了,喜歡黑暗的地方?」

精神病人的想法他無法理解,原因可能如張玄所說的,但也許謝寶坤煞費苦心的這樣布置,有更重要的理由。

遵循記憶,聶行風走向對面的牆壁,之前他一直沒留意這裡的布置,直到張玄做法事時有神秘人出沒,後來他又將謝寶坤跟張雪山的關係連到一起,才突然想到謝寶坤藏身的地方也許並沒有很隱秘,而是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謝寶坤對這個閣樓這麼在意,很可能他一直就在閣樓里,從沒出去過。

這些疑點早在張玄被警察帶走時,他就跟魏炎提過了,但不知道是魏炎的報告不被重視,還是有人故意壓下案子,至今警方都沒有派人詳細搜查這裡。

張玄跟著聶行風走過去,正要問他有什麼發現,忽聽一陣低微哭聲傳來,還夾雜著玻璃珠相撞的聲音,他順響聲看去,就見一大堆玻璃珠從樓梯上方滾下,珠子連成一條微亮的通道,通道盡頭的樓上有個很小的白影在飄動,依稀是那個扎麻花辮的小女孩。

發現張玄看到自己,女孩沖他擺擺手,張玄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在急切地叫:「救我!救我!」

哼,害過他好幾次,還好意思求他救命。

張玄沒好氣地想,不過也知道有時候怨魂在人間遊盪,不是不想離開,而是因為各種原因被迫留下的,身為謝寶坤的家人,她們母女的怨氣要比其他鬼魂重得多,這個根本問題不解決,很難超度她們。

現在謝寶坤回來了,他想小女孩是不是很怕他,所以找機會向自己求救,說不定謝寶坤就藏在樓上某個角落裡。

這樣一想,張玄急忙跑上樓,玻璃珠在他經過的地方消失了,他一開始沒注意,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腳下發沉,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低頭一看,就見光亮消失,那些玻璃珠化成一顆顆赤紅的珠粒,彷彿血珠串連成線,活物般的彈起來,繞住他的雙腳向後猛拉。

張玄在樓梯中間,拉動使他失去了平衡,緊急之下,急忙伸手去抓欄杆,沒想到血珠搶先纏住了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隨即頭頂傳來轟響,懸在房樑上的巨物騰起,向他當頭砸下。

黑暗中張玄什麼都看不到,只靠本能感知危險降臨,口中念動符咒,緊纏住他的血珠被震開,隨他手中道符一起飛了出去,他隨即拋出索魂絲,在東西砸下來的瞬間向上彈出,以法器神力攔住逼近的驟風,同時抓住樓梯扶手向外一盪,順扶手借力翻下了樓。

幾乎與此同時,轟隆巨聲在耳邊響起,那物體太沉重,整個地面被震得不斷顫動,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卻是樓梯經不起撞擊,從中間裂開一條很大的縫隙,塵土飛揚,嗆得張玄連聲咳嗽。

「張玄!」

聶行風從一開始小女孩出來時就感覺不對勁,那個看似純真的小孩,卻數度讓他們陷入險境,但沒等他提醒,危險就連續發生,他衝過去,借著手機光芒,看到張玄半跪在扶手旁的地上呼呼直喘,眼瞳在光下泛出瑰麗的釉藍色,一邊嘴角輕微勾起,露出邪佞冷酷的笑,不由得一呆。

這種笑容不該屬於張玄,卻又十分熟悉,讓他不自禁地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位任性妄為的北方之神。

「董事長?」

叫聲喚回了聶行風的思緒,回過神,見蹲在自己面前的仍是平日里的那個人,慌忙上前將他扶住,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哼,我如果受傷,那對手一定傷得更重。」

隨意張揚的口吻,再配上張玄的表情,欠打得讓聶行風忍不住笑了,提著的心放下,就聽樓上小孩子的哭聲比剛才更凄慘了,這次不像是做戲,而是真得受了傷,他問:「你做了什麼?」

「打了她一道加鎮鬼咒的血符,」見聶行風臉色一變,張玄說:「安啦,不是我的血,我只是廢物利用,用她自己的血臨時做的符咒,小鬼就是小鬼,以為可以馭使自己的血殺人,別忘了她是怎麼死的,那些血本身就是她的剋星。」

這些道家法術聶行風不懂,只要張玄沒事就好,將他扶起來,見整個樓梯塌陷了大半,一個前寬後窄的厚重木板卡在當中,竟是棺材房裡那個不翼而飛的棺蓋。

這才明白棺蓋消失的秘密,聶行風驚了一身冷汗,不由懊悔自己剛才的遲鈍,明明感覺奇怪,卻沒有深思,還好張玄及時躲過去了,否則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的大意。

想到這是惡鬼特意用來對付張玄的,聶行風怒從心起,拳頭不自禁地握了起來,張玄跟他相處已久,即使在黑暗中,也馬上覺察到了他的憤怒,拍拍他肩膀。

「其實我早就知道她們在搞鬼了,俗話說鬼話連篇,被騙過一次就算了,要是接二連三的被騙,師父在九泉之下也會氣得跳出來,拍我一臉珍珠粉,罵我笨蛋的。」

好形象的比喻,聶行風的一腔怒火頓時消散了大半,沒好氣地說:「這時候還不忘開玩笑。」

樓上的哭聲還在斷斷續續的迴響著,張玄給聶行風打了個手勢,兩人越過樓梯上的棺蓋走上去,就見金色符咒在黑暗中閃閃發亮,道符下壓了個正在掙扎個不停的灰色影體,殷紅血珠串聯成一條長線,將她緊緊拘在當中,任憑她怎麼撕扯,都無法掙脫那股束縛,金光刺得她很難受,不時發出尖叫。

張玄走過去,看到他,小女孩立刻大哭:「好痛好痛,大哥哥饒了我,我會乖乖的,再不鬧了。」

無視她的求饒,張玄淡淡地說:「我剛才沒第一時間毀你魂魄,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看在你很小的份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選擇輪迴,還是寧可魂飛魄散也不離開?」

「不要離開不要離開,要爸爸媽媽,媽媽說你死了,就沒人阻止我們團聚了,嗚嗚……」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團聚,也沒有永遠的分離,別再執著了,跟我走。」

小鬼沒有是非善惡之分,好在她沒害過人,張玄不想為難她,手一揚,將道符收了,捆縛她的那串血珠隨著道符飛起,震散後逐漸消失在空間,那是小女孩的惡念,惡念散了,至少她沒辦法再用玻璃珠的幻影害人。

張玄手拈指訣,做出引路的手勢,開始念往生符咒,小女孩嗚嗚哭個不停,像是很害怕,卻不敢違抗法咒的牽引,乖乖向他走來,眼看著就要抓住她的魂魄了,黑暗中突然旋來颶風,原本卡在樓梯中間的棺蓋再次騰空而起,向張玄砸來。

聶行風急忙抱住張玄滾到一邊,棺蓋沒傷到他們,卻迫使張玄不得不中斷了念咒,失去牽制,小女孩的鬼影立刻跑掉了,就聽有個女子的聲音大叫:「不許帶她走!」

跟女孩相比,母親的怨念更重,棺蓋在她的驅使下幾次騰起,向他們發起攻擊,閣樓空間很大,但棺蓋實在太重,每撞一下,地板木牆就隨之劇烈凹陷,周圍木屑塵土翻騰,將張玄跟聶行風逼得連連後退,見那女鬼仍沒有罷手的跡象,張玄火了,迎著那團聚在一起的鬼影喝道:「我送她上路是為她好,你再阻攔,可別怪我出手無情!」

女鬼置若罔聞,繼續用意念掀動棺蓋,看到落在面前的棺蓋豎直立起,以異常猛烈的速度撲來,張玄揮出索魂絲將它困住,正要喚龍神破它的怨念,就見聶行風搶先衝上,雙手握住犀刃,朝著棺蓋斜劈而下。

轟隆聲中,棺蓋在犀刃戾氣激蕩下震得四分五裂,木板碎塊翻飛,女鬼被擊中,慘叫著摔倒在地,張玄趁機祭起道符將她困住,符上金光映亮了蜷成一團的鬼影,女鬼被罡氣震得簌簌發抖,長發披散,露出後面的慘白面容,依稀是項墜照片里的模樣。

旁邊傳來哭泣聲,卻是小女孩發現母親受了傷,又跑了回來,鬼影在犀刃罡氣下越來越淺,她卻不知道逃,只會望著母親哀哀哭泣。

張玄無視了她的存在,女鬼既然已墮入惡鬼道,留情只會害人害己,彈指燃亮道符,雙手當胸並指,做出殺鬼法訣,張口喝道:「乾坤借位,雷電齊行……」

祈火咒剛念出兩句,肩頭忽然被大力推到,張玄還沒反應過來,已被聶行風抓住撲到了地上,看著道符滑落,他大為光火,他用一次祈火咒容易嗎?每次都被打斷,忍不住罵道:「招財貓你又婦人之仁,你知不知道我這樣做是……」

下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尖銳風聲擦著耳邊射過去,對面牆壁被擊中,響起砰的重音,張玄一愣,緊接著傳來的響聲證實了他的猜測——那是子彈射出的聲音。

這才明白自己錯怪聶行風了,要不是他及時將自己拉開,吃花生米是免不了的,死是不會死,但還是會很痛,天知道他最怕痛了。

「可能是行動組的人,別管抓鬼了,先保護好自己。」在他開口道歉之前,聶行風附在他耳邊低聲說。

這是當然,好不容易才把這對鬼母女捉住,卻被中途打斷,張玄的耐性磨光了,沒好氣地想,既然這些人喜歡冤魂不散地跟著他,那不如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冤魂吧。

周圍又傳來幾聲槍響,好在棺蓋碎成了幾大塊,暫時代替他們成了槍靶,但隨著有人打開燈光,他們藏身的地方很快就被發現了,那些人持槍向他們連續射擊,擋在他們面前的棺蓋被射成了馬蜂窩。

靠,這幫人失心瘋了,不問青紅皂白進來就開槍!

就算是隸屬特別行動部門的成員,這樣的行為也太離譜了,張玄懷疑他們是不是又接到了什麼奇怪的密報,才會把在這裡的人當危險分子嚴陣以待。

有人衝上來,在手燈光芒的閃爍下,二樓不再像最初那麼昏暗,槍口指向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這麼近的距離,一塊小木板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張玄好後悔今天出門沒捎上漢堡,現在再召喚也來不及了,只好小聲問聶行風,「有白手絹嗎?」

「什麼?」

突然之間聶行風沒反應過來,張玄只好又說:「白紙巾也行啊。」

這次聶行風懂了,額間掛出幾條黑線,搖了搖頭,看到便衣越來越近,張玄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道符,伸出木板搖了搖,叫道:「投降投降,別亂開槍啊。」

「砰!」

槍聲響起,張玄的道符被射穿了個大洞,他急忙縮手,子彈擦著他射過去,幾乎可以聞到火藥的氣味。

都說投降還動手,是成心想殺人吧這幫混蛋!

便衣的魯莽成功地激起了張玄的怒火,見那個人正站在鬼影附近,他靈機一動,又掏掏口袋,這次拿出的是個小玻璃瓶,他用大拇指頂開木塞,朝那個不識相的傢伙拋去。

那人反應靈敏,發現有奇怪東西,立刻扣下扳機,不過他不開槍還好,這個錯誤的動作導致玻璃瓶半路被擊碎,裡面的液體四下飛濺,他臉上濺了一部分,餘下更多的部分都潑在了女鬼身上,血紅一片,分外慘厲。

「那不會是黑狗血吧?」聶行風忍不住問。

「不是,現在黑狗也不好找了,都不純種的,」張玄滿意地看著他製造的效果,「這是符水外加鍾魁的幾滴血,雖然代價是繼續被他經濟壓迫,不過好在很好用。」

沾沾自喜的口吻,聶行風不知道該說什麼,嘆道:「你的創意也很不錯。」

剛才張玄的法咒臨時中斷,給了女鬼喘息的機會,壓在她身上的道符也被子彈擊落了,她本來可以逃走,卻偏偏不巧在可以移動身形時被淋了一身血,疼得尖聲嘶叫,在符水強大的刺激下,靈體被迫現形,在空中不斷掙扎,長發亂成一團,再配合慘白的臉皮跟長衫,驟然出現在便衣面前,縱然他久經訓練,也嚇得向後跳去,腳下踩到棺材木屑,仰面栽倒在地。

其他幾名便衣剛好在這時跑了上來,迎面就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女人,女人滿臉是血,因為痛苦臉孔極度扭曲著,眾人被她的慘叫震得耳膜生疼,只想放下武器,先捂住耳朵再說,沒人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更無法理解她懸浮的原理,脫離了正常思維的現象,讓他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女鬼正被符水折磨得痛苦不堪,看到他們,頓時找到了發泄口,尖叫著向他們衝去,女鬼指甲血紅,兩隻手揚起時,可以清楚看到指尖上正在滴血,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早嚇暈了,但那些人不愧是經過特別訓練的,雖然害怕,卻仍然表現得很鎮定,同時舉槍向她集中開火。

可惜那些都是普通子彈,對女鬼完全無用,眾人就看著子彈穿過女鬼的黑霧軀體,紛紛射到了其他地方,跟著最前面的兩個人被她的戾氣擊中,騰空躍起後再重重跌下,頓時暈了過去,手槍也飛去了好遠。

「拜託,手槍對鬼是沒用的啦。」見其他人繼續沖女鬼開槍,張玄忍不住嘟囔:「手槍可以殺鬼的話,那還要我們這些天師幹什麼……啊!」

要不是最近一直被特別小組的人折騰,這時候張玄早過去幫忙了,不過槍口無眼,他可不想為了逞能吃槍子,正興緻勃勃地看著他們被女鬼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覺得頗為解氣時,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怎麼了?」聶行風被他的喊聲震得耳鳴,急忙問道。

「董事長,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

張玄回過神,見聶行風一臉緊張,他只好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下去,要是在這種危險狀況下跟董事長說自己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賺錢方法,不知會不會被一巴掌巴下樓。

「……很好的逃跑方法!」他說。

周圍槍聲密集,聶行風沒注意到他的臨時改口,問:「怎麼操作?」

張玄眼珠轉了轉,瞬間想好了點子,讓聶行風伸出手來,在他掌心迅速畫了道符,小聲說:「這是道家常用的障眼法,就是為了跑路專門發明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說著話,為了強化符咒功效,張玄又掏出道符塞給聶行風,看著他熟練的手法,聶行風很想說當年張天師創立障眼術,絕對想不到他的後人會挪來做跑路之用。

張玄給聶行風搗鼓完後,又轉而畫自己的,誰知剛在手心裡畫了兩筆,就看到眼前鬼影飄飄,那個消失已久的小女孩出現在他面前,像是為了拉近乎似的,一個勁地往他身上靠。

剛才超度你時百般不情願,現在跑過來幹嘛啊?

張玄沒好氣地瞪她,「幹什麼?」

「好多人,我怕……嗚嗚!」

人有什麼好怕的,他們又看不到你,可是他們可以看得到我啊!

張玄很想抓住小女孩,把她直接扔到她母親那裡,可是女孩嗚嗚嗚哭得凄慘,鬼影飄忽,像是真得很害怕,看來鬼也怕惡人這句話並非空穴來風。

「你別哭,我想辦法把他們趕走好了。」

再哭下去一定會把那些人招來的。

張玄的擔心在下一秒變成了現實,便衣的子彈傷不了女鬼,卻成功地激發了她的戾氣,再加上被符水一陣折磨,她漸趨瘋狂,將那幾名便衣撂倒後,轉頭看到女兒在張玄身邊,以為他又要害她們,竟然不顧他手中的道符,大吼一聲撲過來拚命。

「不關我事……」

沒等張玄解釋,女鬼用怨氣駕馭的厲風已向他捲來,幫他們擋子彈的木板瞬間飛了出去,見那風利如鋼刀,聶行風急忙搶上前揮起犀刃架住逼來的厲風,卻不料旁邊散亂一地的棺板碎塊在風中亂飛,其傷害程度完全不低於子彈的力量,他只好不斷揮舞法器為張玄遮擋。

這給了便衣們喘息的機會,他們帶來的照明器具都在跟女鬼的搏鬥中碎掉了,僅剩的一點光芒在空間中閃爍,根本看不清目前的狀況,在發覺女鬼的存在後,再次紛紛向她開槍,張玄擔心傷到聶行風,將他一把拉開,他自己卻為了躲避槍彈,腳下滑了一跤,被女鬼揮來的厲風擊中胸口,向後連翻幾個跟頭,砰的撞到了牆上,雙手在亂揮中不知碰到了哪裡,後面牆壁移開,他便順著突然出現的階梯骨碌碌滾了下去。

還好樓梯不是太陡,又是木板建造的,摔跤沒給張玄造成太大傷害,在滾下後用手臂撐住地板就勢翻了個身,發現除了一陣頭暈目眩外,一切都還好。

在穩住身形後張玄發現靠牆的桌子上居然點了兩支蠟燭,燭火搖曳暗淡,但跟樓上相比,這裡亮堂多了,再一抬頭,當看到指在自己眼前的劍尖時,他驚出了一頭冷汗。

那是個塑成半人高的盔甲銅人像,銅像的出處無法考究,不過銅人拿武器的動作很危險,張玄抬起一隻手,將離自己的眼眸只有幾公分距離的劍尖撥開,讓銅人換了個方向,以免誤傷無辜——他是死不了,但如果被劍尖貫腦的話,毀容的後果更可怕。

「師父保佑。」他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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