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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以意外為名的變奏曲〉歐偉權 X 陳嘉恩

*逾越了理性超過自然

瞞住了上帝讓你到身邊

即使愛你愛到你變成碎片

仍有我接應你落地上天

如你化作了粉末    誰還要健全*

「回去了?」低沉的男聲在她背後傳來,陳嘉恩只是頓了頓,繼續對著鏡子戴上耳環,聽著對方在身後緩緩靠近,她冷冷地微轉頭部,瞟了對方一眼,「剛才妳的樣子才不是這樣個樣子。」

「不得不說你在床上的表現和現在的樣子,真的和平常的你聯繫不上。」她不緊不慢地整理頸邊的衣領,「真的以為自己是情聖吶。」

歐偉權笑了笑,赤著上身坐在浴缸的旁邊,緊緊地盯著她,「這句話不是可以原句還給妳嗎?」

對方臉容一變,「這不過是一個意外,不要以為很了解我。」他也站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她忽然笑道,「小心別讓我抓到你。」

「我想妳一輩子也沒有這種機會。」陳嘉恩聽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聽他繼續說道,「其實作為女人的妳比作為警察時的妳可愛多了。」

陳嘉恩聞言,眼神更是凌厲,惡狠狠地笑著說,「這是當然的,因為我可是一個很厲害的警察,你這種人自然不希望我作為警察了。」

「哦?現在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跟我說話?」歐偉權一邊越過她,一邊拿著手提電話發著訊息,然後伸手拿了一個放在盥洗盆的杯子充滿了水,「妳想想妳是誰,而我又是誰,我們在什麼地方、做完了什麼後,才一臉正氣地說著這些廢話。」

「你還是給我閉嘴更好。」她再撥撥頭髮,本來又驚又怒,忽的又轉了一副臉孔,變得不確定又帶著嘲笑,「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吧?所以才這樣一臉忿忿不平。」

那人就像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只是一場遊戲,妳未免想多了。」他漱完口,又向她眨眼,「有需要我再找妳玩遊戲,我去洗澡,如果妳想留下來看的話,我可不會介意的。」

「有一天,我一定會一槍轟爆你的頭。」回應她的不過是水龍頭大開的聲音,陳嘉恩整理好衣服後便離開,「那才不是什麼遊戲,只是個意外。」

一切都只不過是意外。

就像她會突然遇上這個男人。只是一個意外。

就像那一晚會遇上他,然後和他接吻、上床,也只是一個意外。

一切都沒能去解釋,因為這是一個意外。

一打開手提電話,電話卻在意料之中響起,「Dr.   Law,我就知道你會找我。」

「妳今天還好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知道我沒去找Tracy接受心理輔導,可是我是真的忘記的了。」陳嘉恩一邊說一邊截著一架計程車,「我發誓我真的只是忘了。」

對方好一段時間沒有回話,「Anna,我……」

「我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所以不能成為我的醫生,何況你是腦科醫生更是風牛馬不相及,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了。」她瞄了瞄計程車上的時鐘,慶幸有完結話題的方法,「你今天不是說會在四時還有約嗎?時間差不多了。」該死的,這一刻她不想和這個人有詳談,在她還有其他男人的味道的時候,她不想和他接觸,即使只是聊電話,因為這是該死的噁心。

對方還是靜默了好長一段時間,「Anna,今晚我來找妳好嗎?」

只要讓她回家,好好地浸浴就好了。之後的事情之後再去理會,她現在只是什麼也不想再理會,「好,當然好。」這個答案是多麼的理所當然,就像那一天羅思齊紅著臉遞著花問自己“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一樣”,理所當然。

也就像那時候一樣,就像任天賜提出要她休假接受心理輔導的那刻一樣,她根本無從拒絕。「Anna,妳要記得Tracy是妳的醫生,妳能不能復職都看她。」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她現在只想掛線,對方似乎也感受得到,又或許是那個喬進安終於到來,比約定遲了大約十五分鐘,哪管是任何一個原因,最讓她安心的是他終於願意掛線了。

她翻開了今天她出門前看到的訊息。

Dear   Anna,  

如果今天有事不想做的話,不如來找我?

AA

然後她讓這個意外發生。即使這只是意外,但意外還是因為她的選擇而發生。一如當時她發現電腦被入侵時,沒有馬上找人求救,而是看著對方在自己的電腦打出很多很奇怪的字句。

Dear   Anna,  

抱歉今天的事情讓妳受驚了,我發現妳和任天賜真的不一樣。

AA

你是誰。

她竟然選擇回覆,而不是馬上報警?關機?找人求救?哪管是哪一個,意外都不會發生。

Dear   Anna,  

這顯然易見,我是一個駭客,話說今天妳滿面鮮血的樣子真美。

AA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電腦螢幕,然後在她發現之前,她就已經尖叫,力竭聲嘶地尖叫,她想到今早的那一幕,一聲槍聲,眼前一片血紅。

Dear   Anna,  

如果當時能夠聽到這一聲尖叫,必定更好了。我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人生就是要多點刺激呢,我才不會怕妳找到我,即使是那些廢物。

AA

那聲尖叫引來了的不只是對方噁心的讚美,還讓對自己的家人都衝了進來。她還在尖叫,電腦卻自動地重新開機。她看著想要阻止,卻還是止不住口中的尖叫,哥哥衝過來將她制住,她昏倒前看到的就是自己雙胞胎哥哥的樣子。

她睜開眼睛,發現羅思齊正靠坐在她的書桌前,手裡是一本旅遊書。就在那一瞬間,他便似有所感地向她看來,然後伸手撫上她的額,「很累嗎?嘉華說妳一回來就洗了接近一小時澡,然後就攤在床上死活不肯起來了。」

羅思齊唇邊的淺笑總是這樣的美好,她撐起身子吻上了他,這種溫暖是她想要的,也需要的。「看到你就好了。」又再深深地吻住他,舌尖在對方的口腔裡追逐,房裡的氣溫似乎慢慢地提升,她用手輕輕地、像安撫一般掃過他的肩、他的手臂、他的腰。然後,他的手止住了她。

「Uncle他們在客廳。」他深深吸著氣,還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妳現在點火,很不公道。」陳嘉恩聞言咯咯地笑著,「之前妳說想去峇里島,我買了旅遊書,妳有空的話就圈下有什麼地方想去,好嗎?」

「有什麼不好,現在那麼閒。」

「Anna……」

「我沒說錯吧?」她不只說出口,連表情也將這想法表達得清清楚楚。「明天你休假?」

羅思齊點點頭,便道,「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Sure.」這個回答快得就像當時的回覆。

Dear   Anna,  

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AA

陳嘉恩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任由這個人在他太空閒時就入侵自己的電腦,不過當朋友都在上班,當羅思齊還在忙得一團糟時,有人陪陪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即使那是一個駭客。

Dear   Anna,  

我覺得這個世界太平靜了。

AA

所以才要去幹這些勾當?

陳嘉恩幾乎沒有想就馬上回覆。她不笨,只要好好的想清楚,就不難發現這個答案,這真是顯然易見。

Dear   Anna,  

似乎妳比我想的要聰明得多。

哦,沒錯,就是這樣,為這個世界帶來一點刺激。

我愛死這些刺激。

AA

我討厭刺激。

而且似乎我可以將你這番話當成犯罪自白。

Dear   Anna,  

如果妳見到我,妳才不會這樣想,妳這個聰明的女孩多麼對我胃口。

這個世界太無聊,太多理所當然了。

妳多麼渴望刺激,與我一樣。何況,妳要是這麼想,妳就將這部電腦交出去了。

AA

*沿著你設計那些曲線

沿地轉又轉墮進風眼樂園

世上萬物向心公轉

陪我為你沉澱*

陳嘉恩不安地吞了吞口水,刺激不好,她生來就這樣被教導,一切都有它的規律,最簡單最方便最好的做法就是循規蹈矩,可是,刺激很好。就像玩過山車一樣,讓自己大聲地尖叫,就這樣就可以將所有壓力、不甘與寂寞大聲地叫出來。

甚至就像一場性愛,大聲的呼喊,大聲的哀號,大聲的呻吟,這些都是多麼美好多麼能夠將煩惱放諸腦後的事情。

所以當她第一次“偶遇”歐偉權時,她排斥對方的吻,卻沒有排斥那隻大手。當然直到後來她甚至沒有排斥那些激烈的吻,她只覺得徹頭徹底的墜落,但同時卻感到徹頭徹尾的滿足。

陳嘉恩彷彿活過來。

然後只有那些偶爾的意外不斷出現,意外地遇上,意外地滾上床,意外地發生關係。她知道自己在欺騙自己,但她不想再想。她只是想放鬆自己,只是想好好的忘掉一切的不愉快。

這兩個月來不斷地重覆這些意外。

為什麼會是我。

當第一次有短訊出現在自己的電話上,陳嘉恩毫不意外地接受了,甚至還有點高興起來,她好像沒那麼寂寞了。

Dear   Anna,  

只不過是好玩,別自以為是了。

AA

她忽然來了衝動想要模仿這個男人,有趣的開首,有趣的結尾。

Dear   Arthur,  

我在希望你不會愛我。

AC

Dear   Anna,  

別傻了,妳永遠都不能是公主。

我只是想玩新的遊戲。

AA

*來沉沒在我的深處吧    埋在愛情下

世界快要變作碎花    來接我吧

趁這結尾嘆口氣吧    原諒我們吧

答應送我最美那朵水花可以嗎*

於是她暗自放心下來,他們都是另有伴侶。或許這男人身旁的更只是性伴侶,但至少她真的放心多了。即使那個所謂公主是一個自命為“烏鴉”的公主聽說是個殺手,她也很放心,因為以她的認知,烏鴉公主顯然會先殺掉那男人,如果她發現一切的話。那天,當歐偉權擁著自己、進入自己的時候,她覺得即使世界崩滅也沒所謂,因為她還活著,他也活著。

更可笑的或許是,她活著,歐偉權活著,而羅思齊也活著。她開始覺得失控是在大約三個月後,羅思齊和她終於準備去旅行的時候,那個男人說公主外出,叫她來找自己。

而她該死的真的抵擋不住那些刺激的快感,於是今天還是再失蹤了一整天,她肯定自己的電話一定響過不停,總之在第二天要出現在機場的那段時間,她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然後撒謊說因為昨天照顧朋友而生病了。羅思齊很好說話的相信了,沒半點猶豫,只是用帶著微微失望的聲音問要不要他來看看自己,她理所當然地說不。那個男人更是更理所當然地一早便已離去,那失溫的床單讓她想到,或許昨夜那男人甚至沒有留下。

她回到家時以為家裡會沒人,但她的雙胞胎哥哥坐在沙發上,一臉厭惡。她還沒思考到為什麼哥哥會在家,便聽得他站起來對自己說:「或許不應該,但妳至少要檢點一下,他本來打算在旅行時向妳求婚的了。」陳嘉恩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對方挑挑眉,厭惡地繼續說道:「之前他約我去挑選戒指,妳有一點自覺好吧?」

「我只是……不舒服。」

「陳嘉恩,我是妳的哥哥,妳怎樣我會不知道?就連爸媽也起疑問他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他冷冷地說道,「我看著他還要笑著說不的時候,妳知道我有多想告訴他真相。」

陳嘉恩一時覺得底氣不足,轉念又認為對方什麼也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我?」

「憑妳和那個男人的事,那個黑社會的重要人物。」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樣子,陳嘉華不屑地冷笑,「玩些遊戲當然很有趣,就像過山車很刺激很容易令人喜歡,可是沒有人會每天玩過山車。」

「那只是個意外!是一個意外!」

「陳嘉恩,意外已經發生了好幾遍,第一次可能是意外,第二次、第三次到現在幾乎每星期一次,在與男朋友旅行前還遇上這些事,那就是有意了。」

「你怎麼……」她張了張嘴,又馬上閉上,對著自己的哥哥,她從來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能說。

「爸媽妳可以瞞得過,可是妳不可能瞞得過妳的雙胞胎哥哥。我什麼都沒說,因為妳是我妹妹。」他又再用一個厭惡的眼神看向她,「Phillip才是妳要選的那個人,論人品論職業論將來,他才是妳最好的選擇,所以停止這場遊戲。」

陳嘉恩咬咬唇,對方根本沒有給予時間聽她說話,她就知道他只是想來教訓自己──雖然她心知肚明誰對誰錯,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我說過了!這不是遊戲,這只是一場意外。你既然是我哥哥,還要是那該死的雙胞胎,你一定知道我愛的是誰!」

「所以我才叫妳停止那無謂又無聊的遊戲。」

即便哥哥這樣說,她還是沒有這個打算,遊戲是可以停止,但意外就是無法預計,也無法阻止的東西。

「Raven!」

「噢,實在抱歉,我睡著了。」

「沒所謂,如果妳沒興趣。」

「你應該記得我們是如何認識。我只是太忙太累。」

「跟我的女朋友一樣……」他頓了一頓,帶著苦笑說道,「她是警察。」

「哦……對,你的女朋友。」她頓了頓,然後若有所指地笑著說,「三個月來我都沒有見過你傳說中的女友。她一定很可愛的了,才那麼討人歡喜。」她勾起一個玩味的笑意,對著他說,「真想看看她,看看她有沒有有趣的樣子。」她眨眨眼睛,「Have   a   good   day,   Phillip。」

羅思齊微微錯愕,「妳現在便走嗎?還有下半場。」

「我的上司找我幫手處理事情,要先走。」

「噢!妳可真忙。」

她頗有玩味的一笑,「我會給你驚喜。」

*來擁抱著我形成漩渦

扭曲那萬有引力倒海翻波

直到這世界徹底攪拌清清楚楚只得我們

直到這世界徹底癱瘓    剩下自己在遊玩*

Dear   Anna,  

公主明天出國,兩星期後回來。

AA

陳嘉恩一直說是意外,是刺激,是寂寞。但在復職以後依然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與他糾纏不清的時候,她不禁有點兒懷疑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當他在自己的深處裡不斷進出,她感受到的肉體歡愉究竟代表了什麼。當她緊緊地伸手將手指穿插入他的黑髮之中,那高聲帶著情慾的尖叫又代表了什麼。

「你的女人是後天回來?」難得沒有完事便離開的自己忽然開口問道,「然後又要繼續隱瞞著他們。」

「就是為了可以隱藏事情這好玩的事才和妳混在一起。」他翻身攬著她的腰笑道,「她比妳可愛多了。」

「你指殺人的時候?」

「我是指她有多愛我。」

她冷笑出聲,然後沒回話。公主有多愛你,你也不還是瞞著她玩一些玩火的遊戲?她想到了羅思齊,羅思齊不是自己第一個男友,可是她也是認定了要和對方一生一世,至少到這刻也是這樣確定。但在這一種刺激感之下,她不確定和羅思齊的那種平實會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歐偉權不在,她不會有什麼,只是一個很棒的意外。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在的是羅思齊,她是不是也是一樣沒什麼感覺。而很遺憾,現在的她認為這是事實。

而這似乎不是事實。

她找上妳的男人。

她接到訊息的時候嚇了一跳,第一次,那個男人沒有用輕佻的說話告訴自己什麼。那種急切讓他忘掉自己的遊戲規則。她慌慌忙忙地回覆,可是對方立定心腸不想理會自己,或者是他也是分身不暇。不斷撥通電話給羅思齊,今天應該放假,在三次無法接通後她還是努力地撥打,「Phillip?」

什麼事?

他沒有接聽電話,而是用短訊回覆,她才剛放心下來,又想到一個可能──要是這訊息是公主傳過來的話。她還是繼續撥打,那邊的人似乎無可奈何,只好又傳來一個短訊。

Anna,   我在看音樂劇。

到此,她才記起羅思齊確實說過要去看文化中心的演出,從陳嘉華口中知道。他喜歡看這些表現,歌劇、舞蹈、音樂劇、樂團等等的表現,只要他有空都會去看,以前她會陪他,可是最近都沒有。陳嘉恩還很記得當時自己明明有過一剎那內疚。

今晚……

Anna,今晚我可能會很晚回家,不用給我電話了,完成工作早點休息。

陳嘉恩本來正輸入訊息,但看到對方即使在看音樂劇也繼續回應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繼續打擾,何況他還記掛著自己的工作,心裡頭的暖意讓她覺得混身是勁。

「Anna。」任天賜的聲音傳來,她抬頭時對方面色不善地看著她,「剛復職,注意自己的表現。」

「Yes   Sir!」

「妳回來後有點不一樣,我希望這個假期不會讓妳對工作生疏。」

「絕對不會的,Sir,以及sorry   Sir。」她順手關掉電話,決定今夜要努力幫助處理這件連續殺人事件。

「Sorry,借了你的電話來用。」當羅思齊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長髮的女人將他的電話遞來。「剛剛找了便利店充電,只要再多用一會兒就好了。」

「不客氣。認識了那麼久。」

「對,我們是因為誤會結識的嘛。就讓我請你吃頓晚飯如何?我知道這裡有間很不錯的餐館。」

*來擁抱著我    從我腳尖親我

靈魂逐寸向著洪水跌墮

戀愛在蠶食我    如地網天羅

不顧後果    這貪歡惹的禍

是誰在吞沒誰也奈何

是誰被捲入誰紅顏禍*

陳嘉恩安心了兩天,羅思齊似乎工作也忙得要命,這幾天都沒有接到他的電話,而她的安心直到歐偉權再傳來短訊為止。

She   is   missing.

Goodbye,   my   love.

She   gave   me.

她看到這兩句句子,莫名地感到驚慌,不斷撥給羅思齊,他的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聽。她無可奈何打給陳嘉華,哥哥說自己在機場離開,然後斷了線。驚慌上升得很莫名其妙,於是硬著頭皮走到一頭亂髮的任天賜旁邊,「任Sir,我可以回去嗎?」

任天賜抬眼望向她,又掃視一眾一臉倦怠的下屬,「先解散,明早再回來。我們不能讓兇手逃出法網。」

眾人齊心的應是後,陳嘉恩喚了計程車直達羅思齊的家。裡面漆黑一片,寧靜至極,讓她感到更深的驚恐。幸好──沒有血的味道。她戰戰兢兢地開了燈,一切都彷彿沒變,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的時候,陳嘉恩踏入了他的房間。

驚慌逐漸換成錯愕。

戒指盒放在他房裡的書桌上,一枚鑽石戒指就在當中,羅思齊一直撥不通的手提電話就放在戒指的旁邊,當中有幾通她的未接來電。內裡有一封沒有發出的短訊。

我一直等妳發現我在等妳回頭。

Goodbye,   my   love.

*世上萬物向心公轉

沉沒湖底欣賞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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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耀明,彭羚   -   《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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