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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色很陰,加上叢林繁茂,山霧籠罩,整個山林顯得陰氣陣陣,馮晴晴打著手電筒雄赳赳走在最前方,張玄跟聶行風殿後。

「咦咦咦!」張玄邊走邊打量周圍。

「怎麼了?」

「很多楊柳槐喔,要是再有桑樹,四大鬼樹就齊全了,難怪這裡陰氣森森。」張玄抖了一下,覺得大雨天跑到深山老林看屍體簡直就是自找罪受。

聶行風也知道槐楊有招鬼之說,聽張玄這麼一說,他發現山裡這些樹還真不少,細雨下枝葉婆娑,帶著深秋的陰涼。

「嗯,明明就是這條路的,怎麼找不到了?」馮晴晴在山林里轉了幾圈後,很奇怪地說。

「你記錯了吧?」

「不可能,進山就這一條路,怎麼會記錯?上次周林林就是在這附近找到洞口的,難道魏家村的人說的是真的,這裡有鬼打牆?」馮晴晴晃著手電筒嘟囔。

「不是鬼打牆,是結界。」張玄指指四面方位,悄聲對聶行風說:「而且,設界的是高手。」

「那上次周林林是怎麼闖進去的?」

「誤打誤撞,連監獄的高壓鐵絲網都有人能穿過,更何況結界。」張玄笑嘻嘻說:「不過放心,有我一流天師在,就算是再強力結界也可以破開。」

「等等……」

聶行風想攔住張玄,既然有人在這裡設界,自然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覺得還是不要捅破得好,可惜張玄手腳太快,雙指並起凌空迅速虛畫符錄,低喝:「十方尋路,開!」

「哎喲……」

正在前方搜尋的馮晴晴一聲大叫,身影消失在空間,聶行風忙追過去,發現草叢中露出一條暗黑通道,馮晴晴摔了進去。

「晴晴,你怎麼樣?」

聶行風急忙奔下去,馮晴晴已經爬起來了,她只是摔了一跤,大背包又替她墊了底,沒受傷,不過手電筒卻摔出好遠。

「好奇怪,洞口怎麼好像是突然出現的?」

聶行風沒多解釋,幫她撿回手電筒,向里照了照,洞口深幽,只能看到兩旁嶙峋突起的山壁。

身後一亮,卻是張玄晃燃了簡易火把,聶行風轉頭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還真是置備齊全。

「跟我來。」

找到了入口,馮晴晴很興奮,也燃亮了一支火把,打頭衝鋒,洞里只有一條通道,走不多遠就到了盡頭,她指著前方土台上平放的棺柩說:「你們看,就是這具古屍。」

跳動燭火在透明棺柩上反射出奇異絢爛的光芒,一個古裝修長人體靜躺在裡面,長發平散在石枕上。

「哇噻,睡美人耶,不知道一個吻能不能把他喚醒?」張玄瞪大眼,湊到棺柩前彈指輕敲。

「這美人是周林林的,他說當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愛上了她!」馮晴晴幫朋友出頭。

「我不挑剔,把石枕和棺材給我就好了,乖乖,沒想到幾千年前就有玻璃棺材了。」

石枕和棺柩不出奇,不過如果是千年古物的話,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張玄現在眼前金燦燦的鈔票……不,金條滿天飛,只要把它們轉手一賣,那他今後也跟招財貓一樣腰纏萬貫了,上下位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是水晶!」

是水晶棺柩,白玉睡枕,顯示此人生前顯赫的身份地位,可為什麼他會被葬在這種荒遠地帶?並且歷久不腐?

聶行風走近棺柩,見古屍身著織錦緞便服,上綉祥雲牡丹,大襟寬袖,下長過膝,這服飾他很熟悉,是明朝貴族的裝扮。

男人五官清亮,皮膚柔韌,雖雙目閉闔,卻可看出其俊秀模樣,靜躺在棺柩里,彷彿只是在沉睡,很難讓人認為這是一具古屍。

聶行風心臟猛跳起來,眼前迅速閃過一些畫面,很零亂,讓他無從掌握。

「董事長?」發現聶行風的不妥,張玄緊張問道。

呼喚打斷了聶行風的晃神,他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不是吧?你又拷貝誰的記憶了?連千年古屍你都認識?」

「沒有千年,只是幾百年,他是明朝人,貴族。」

「行風哥哥,她是周林林的,你不可以橫刀奪愛!」馮晴晴在旁邊強烈申明周林林的所有權。

聶行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放心,我對男屍沒興趣!」

「男屍?這麼漂亮,是女生吧?」

「董事長說的沒錯。」

古屍長相雖然柔美,但從骨架和服飾來看,男人的可能性極大,可能馮晴請和周林林剛看到時太過震驚,才會想當然的認為是女生。

「那、那怎麼辦?行風哥哥,周林林還讓我拜託你想法把古屍運出去呢。」

周林林今天被導師叫去訓話了,否則他一定也會來,他們學生要想搬運屍體而不被覺察很困難,但聶行風就不同了,這才是馮晴晴今天帶他們來的主要目的。

「放棄這個想法,不要為了一己私慾擾亂這裡的寧靜!」

聶行風心情很亂,不想在這裡多待,   轉身匆匆離開,張玄連忙跟上,走到洞口時,聶行風小聲對他說:「你再加一重封印。」

洞外有結界,說明安置棺柩的人不希望這裡被打擾,這是屬於他的世界,而他們,只不過是不小心踏入的過客。

張玄對聶行風的話一向唯命是從,趁馮晴晴不注意,另加了封印,走出很遠,聶行風再回頭看,但見雨霧蒙蒙,樹蔭葳葳,已看不到洞窟所在。

這人真在這裡沉睡了幾百年嗎?百年不腐,是為了等待什麼?

才下午兩點,天空卻陰沉如夜,雨勢漸急,馮晴晴開車往回走,聶行風坐在后座閉目養神,忽然胳膊被搡了搡,張玄湊近小聲說:「董事長你說,古代人是用什麼防腐技術把屍體保存得這麼完好?」

聶行風沒睜眼,只淡淡道:「既然古埃及人能製造出木乃伊,那出現這種完整古屍也不奇怪。」

「可是,根本就是兩個檔次嘛,你見過這麼漂亮的木乃伊嗎?如果可以拿出來拍賣……」

不過照招財貓的個性,想也知道不可能,張玄放棄了不現實的想法,琢磨道:「設界的是道門中人,難道他是想借這裡的陰氣施法重生?我得回去好好查查師父的藏書。」

山路泥濘,天色又陰,馮晴晴車開得很慢,花了半個多鐘頭才到山下,聶行風閉著眼,只覺得周圍越來越冷,心不由自主地發慌,正想跟馮晴晴說車換自己來開,誰知剛睜眼就看到雨霧中一個佝僂人影橫穿過來,他忙大叫:「停車!」

劇烈晃動下,車剎住了,馮晴晴吃驚地回頭看他,「怎麼了?」

「沒事,我看花眼了。」

是見鬼吧?

張玄用眼神詢問,聶行風點點頭。

剛才他的確看到有個花白頭髮的老婆婆撞到車前,不過一閃就不見了,很明顯,自己又見鬼了。

張玄拍拍聶行風的手,以示安慰。

最近招財貓的磁場夠邪的,見鬼跟見人一樣方便,通靈第六感太靈驗可不是什麼好事,自己得想法幫他把這靈力封住才行。

「晴晴,開車。」

馮晴晴的車還定格在原地,讓張玄懷疑她也見鬼了。

「車開不動了。」

油門在踩動下發出沉悶嘶響,卻不見車動,張玄咒罵了一句,掏出靈符,他好歹也是個天師,就算這裡是鬼界,極陰之地,惡鬼也太囂張了吧。

「不、不會是見鬼吧?」

一個響雷就很應景地落下,把沒防備的馮晴晴嚇得哇哇大叫。

「只是沒汽油了而已。」掃了一眼油量顯示,聶行風嘆氣。

「呀,真是沒油了!」

發現車停是因為油量不足,馮晴晴拍拍胸口,鬆了口氣,雖然她是靈異社成員,但並不代表就很希望見到那種東東。

「大小姐,跑長途你怎麼連儲油都不確認?」

張玄手裡的靈符沒派上用場,他左右看看,這車停的真有水準,就在山腳下的岔路口,這種瓢潑大雨的天氣,有車經過的可能性幾乎是零,看來他們今晚有得拼搏。

「別擔心,前面就是魏家村,跟我來,我有辦法。」

馮晴晴跳下車,穿好雨衣,示意聶行風和張玄跟她走。

「我發現跟這位大小姐在一起,倒霉的可能性很大。」

張玄看聶行風,聶行風點頭表示贊同,不過……

「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有其它選擇嗎?」

答案是沒有,所以兩個倒霉蛋兒只得跟隨馮大小姐進了魏家村。

馮晴晴所謂的辦法其實是投宿,一個叫魏美鳳的女人的家,魏美鳳的男人很早就過世了,家裡只有一個八歲的兒子,靠經營小賣部為生,上次馮晴晴跟周林林來時就在她家過的夜,也算是熟門熟路了。

魏美鳳三十齣頭,說話乾脆利落,是個很爽快的女人,不過她家有些陰潮,讓聶行風很不舒服,張玄也有同感,偷偷向聶行風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聽了馮晴晴的解釋,魏美鳳說:「這雨下得太突然,前邊河水一定暴漲,就是有車也不能開,太危險了,你們就留下來過夜,等明天天放晴了再走。」

她去廚房泡茶,裡屋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聶行風見靠牆的桌角上放了不少葯,還有幾張皺巴巴的處方箋,不過紙角泛黃,看來過期很久了。

「小虎身體不太好,魏姐姐為了給他治病,跑過很多家醫院。」馮晴晴在旁邊小聲說。

聽到兒子咳嗽,魏美鳳把茶端過來後就急忙進了卧室,好半天才出來,見她眉間憂鬱,聶行風說:「不如帶孩子去聖安醫院看看,那裡醫療環境不錯,我朋友是董事,可以減免你的醫藥費。」

魏美鳳笑了:「謝謝,聽說那裡診費好貴,我從沒去過,而且醫生們都說小虎的病是虛症,治不好,只能靠養。」

「一個人帶孩子好辛苦吧?有沒有打算找個人成家?」

張玄哪壺不開提哪壺,聶行風用手肘狠狠拐了他一下。

果然,聽了這話,魏美鳳臉色微變,笑著把話岔開了。

晚飯時魏美鳳把小虎的那份拿去卧室,等他吃了飯後,又哄他吃藥,一陣小孩哇啦哇啦的哭聲中,葯終於喂下了。

張玄看看聶行風,一臉詭笑,「原來有人怕吃藥是小時落下的病根。」

當晚馮晴晴一間房,聶行風和張玄同睡一間,聶行風睡得很不踏實,半夜醒來,只聽外面風雨更急,枝葉婆娑聲中還夾雜著孩子的低聲哭叫,吵得他無法入眠。

「喂,你聽小虎哭得好厲害,他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搡搡身旁的張玄,卻換來一聲迷糊囈語,「哪有哭聲,你聽錯了啦。」

這麼大的聲音,小神棍怎麼會聽不到?

聶行風再搡,張玄不耐煩,背過身繼續睡。

「也許是貓叫春,你要是忍不住,就DIY幾次好了……」

「笨蛋!」明知張玄聽不到,聶行風還是忍不住罵他。

哭聲時響時斷,風雨中聽來帶著莫名的凄厲,聶行風即使裹緊棉被,還是感到一陣陣顫慄,他終於忍不住,下床,拿起門旁的雨傘,推門出去。

哭叫聲從院外傳來,四下一片漆黑,聶行風覓聲慢慢走過去,推開院門,就看到前方樹下立了個小孩子,一個身軀佝僂的老婆婆正雙手按住他肩膀,低聲喃喃不停,一團熒藍氣息從孩子頭部慢慢游出,繼而瀰漫到老人面前,孩子發出凄慘哭聲,卻絲毫不能動彈。

「住手!」

聶行風常見張玄捉鬼,知道那熒藍氣息是人的魂魄,老人正在吸孩子的精魂,他立刻衝上前大喝。

孩子哭聲倏止,老人轉過頭,冷冷盯住聶行風。

兩眼黑洞,仿似沒有瞳仁,卻在閃電驟亮下反射出逼人的光,看出她是日間出現的那個鬼婆,聶行風吃了一驚,情急之下,順手扯下旁邊柳樹上一條柳枝甩了過去。

「放開他!」

柳條在空中划過一道金光,狠狠抽在鬼婆臂上,她尖叫著鬆開了孩子,身形瞬間消失在雨霧中。

傳說柳條驅鬼,沒想到效力這麼大,聶行風忙奔到孩子面前想帶他回去,誰知探過去的手撲了個空,孩子身影也隨之消散在空中。

「想救他,就跟我來。」

老嫗嘶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隱約看到有團白霧奔遠,聶行風忙追了上去。

聶行風在雨中奔了很久,忽然聽到前方傳來湍湍流水聲,魏美鳳說的沒錯,河水在暴雨下泛漲了,閃電劃落,將渡河的石橋照亮,風雨中有個黑影攀附在橋欄上,正不斷向外沿移動。

「小心!」

聶行風忙飛奔過去,人影已經滑落橋沿,緊急關頭,他只來得及探身抓住對方的一隻手。

是個很年輕的男人,仰著頭,一臉的驚恐,他努力攥緊聶行風的手,指甲深深嵌進聶行風的掌心。

「別鬆手,求求你,我不想死……」

「我不松,別緊張,把另一隻手給我。」

聶行風將身子探出去想拽男人上來,誰知背後陰風逼來,他失去平衡,也翻落下石橋,還好墜落同時來得及抓住橋沿,男人隨聶行風的墜落也跟著落下,嚇得奮力扭動身子,驚恐大叫。

男人的掙扎卸去了聶行風大半的力量,搭握在橋沿上的四根手指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隨時都有鬆脫的跡象。

聶行風仰起頭,石橋上鬼婆的冷厲眼神鬼火般閃過,一晃就不見了。

該死,她是故意引自己來送死的……

「救命,放過我……」

男人突然爆出一聲尖銳慘叫,聶行風回過頭,見一團詭異赤光自暗夜遊來,化成怪異形狀,迅速纏向男人腳踝,他慘叫聲中被生生拖進了水裡。

陰戾的力量牽引著聶行風也隨之落下,眼前亮光一閃,將他整個人旋了起來。

啊……

大叫聲中,聶行風睜開雙眼,胸前很溫暖,是張玄貼靠在他懷裡的證明,外面大雨已停,一切都那麼寧靜。

原來是小神棍趴在他胸口睡覺,害他做惡夢。

聶行風抹去額上冷汗,沒好氣地把張玄推到一邊。

他不該這麼怕,如果真有事,守護靈顏開一定會出現,當然做惡夢屬保護範疇之外。

聶行風之後睡得很香,等一覺醒來,張玄已不見了,他撐身坐起,掌心一痛,攤開手掌,上面幾處指印觸目驚心。

不是做夢?那只有一種解釋,自己又離魂了。

聶行風走出卧室,外面天已放晴,一個小男生正在門口玩耍,看個頭比同齡孩童要小得多,有些孱弱,不過眼睛亮亮的倒很有神,正是昨晚自己遇見的那個孩子,看到聶行風,小孩立刻奔進了房,只把門帘掀開一道縫偷偷看他。

「小虎認生啦,不過看樣子他的病已經好了。」馮晴晴走過來說。

「病真的好了嗎?」

張玄剛洗漱完,看到跑進房間的小虎,他皺皺眉。

這孩子陽氣不足,才會百病糾纏,鬼界鬼界,聽名字就不是好兆頭,古屍能在這裡保存這麼久,看來這地界不是一般的陰,還是早走為妙。

魏美鳳已去小賣部開門做生意了,趁馮晴晴去找小虎玩,聶行風把自己昨晚的經歷跟張玄說了,聽到一半,張玄含在嘴裡的茶就噴了出來,「你又離魂了!還捉鬼!」

他抬起聶行風下巴左右端詳,還好,印堂明亮,雙目有神,沒有見鬼落下的晦氣,不過招財貓這招離魂似乎越練越純熟了,動不動就來個空間大挪移,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董事長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喜歡多管閑事了?陰陽有序,互不相擾,鬼婆既然敢越界來纏小虎,自然有她的原因,你問也不問就打傷她,她推你下河已是最輕的懲罰了。」

「可是你不也經常降妖捉鬼嗎?」

張玄用藍眸狠狠瞪聶行風。

「那怎麼一樣!我是天師,降妖捉鬼是我的本分,而你純屬多管閑事,我跟你最大的區別就是——我是收錢的!」

小神棍收錢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聶行風回瞪張玄,「那拉那個男人下河的又是什麼東西?」

「是落水鬼找替身吧,鬼婆一開始捉了小虎的魂,卻被你打散了,所以才故意引你去河邊害你。」

「那男人會死嗎?」

「回頭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不過要是他沒死,那才真叫見鬼了。」

飯後,張玄跟魏美鳳藉機車去加油站買了汽油,他們灌好油把車開回來時,看到河流下游圍了許多人,魏美鳳也在,張玄把車開到附近停下,跑了過去。

「出了什麼事?」他明知故問。

「有人跳河自殺了。」魏美鳳臉色有些蒼白,指指前方小聲說:「還是在校的大學生,聽說是因為失戀,留書自殺。」

聶行風撥開圍觀眾人走進去,溺水的人平躺在沙礫上,由於從上游衝下來,手臂臉上有不少撞痕,臉腫漲得厲害,在陽光下泛著青紫。

他絕不是自殺,是那怪物把他拉下水的,當時他臉上露出的絕望恐懼不是尋死之人該有的神情。

「董事長,我們走吧。」

見聶行風臉色不好,張玄拉他離開,不敢說昨晚可能是鬼魂在找替死鬼,註定有人要死亡的,不是小虎就是那個男人,這是命運,聶行風阻止不了。

中午他們向魏美鳳告辭離開,小虎的病似乎已完全好了,看上去很文靜,躲在母親身後,怯怯的看他們。

歸程仍是馮晴晴開車,見聶行風心情不太好,張玄逗他,「董事長,你該慶幸自己昨晚及時回魂,你離魂時,我跟守護靈都感應不到你有危險,要是你出了事,讓我上哪兒再找一個一模一樣的招財貓?所以,為了我下半生的幸福,以後你要盡量屏蔽自己的靈力。」

聶行風沒笑,卻說:「那男人不是自殺。」

「但他有自殺企圖,所以才留遺書,鬼魂不會隨便找替身。」

那團火一樣的紅光真是鬼魂嗎?聶行風總覺得赤光的形體有些熟悉,像某種獸類,而且動作異常靈敏,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那是什麼。

古山探險無疾而終,馮晴晴把聶行風和張玄送回公寓後,就直接開車去找周林林報道內幕了,看著小跑車一顛一顛的跑遠,張玄道:「我發誓,這輩子絕不再坐馮晴晴的車。」

聶行風點頭,深有同感。

兩人回到張玄的家,張玄剛打開門,一道凌厲白光就迎面飛來,好在他反應迅速,及時探手抓住,卻是個兒童用棒球。

再看房裡,祖師爺神案跑去蹲牆角了,兩套真皮沙發移到客廳正中充當戰壕,遊戲軟盤、書本CD分別摞成小山狀,龍門陣般左右擺開,紙人式神滿天飛,好一個慘不忍睹。

「我靠,在自己家還要隨時提防暗器,什麼世道!」

張玄握著棒球衝進去,突然見大哥出現,變回狐狸原形的霍離有些怕怕,擺擺大紅尾巴,跑到小黑貓身旁。

「你們在搞什麼?!」

「我們來找你們玩嘛,可你們不在,小白就提議玩棒球,大哥放心,我做了結界,棒球飛不出窗外的。」

又是可惡小貓出的主意,張玄上前揪起小白頸上的毛皮,把它拎到棒球前,讓它們對視,「就你一隻貓還學人家玩棒球,一球就把你壓成貓餅了!」

「喵嗚!」

小白抗議聲中被扔到了沙發上,張玄又沖霍離吼:「你變回原形幹什麼?」

「比較涼快嘛,而且都是動物狀態玩遊戲,對小白公平。」

見霍離搖搖尾巴變回人形,聶行風心一跳。

他想起來了,那道詭異紅光的形狀是狐狸模樣,跟霍離很像,但比它大得多,也兇殘得多,只一瞬間就將那男人拖進了水裡。

「狐精殺人……」他喃喃說。

張玄吩咐兩隻寵物收拾房間,大哥命令小離不敢不聽,忙把還在空中亂飄的紙人收回來,又恭敬請祖師爺神案歸位。

「大哥,這是什麼?」

搬動神案時,有個銅色東西落到了地上,霍離撿起問張玄。

是張玄以前在聶氏公司捉鬼時順手牽來的銅符,不過他記得符上刻有敕字,背面還有神武朱雀的圖案,可現在符面半絲紋絡都沒有,如假包換的銅塊一枚。

好奇怪,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物件,張玄隨手又扔回神案上,讓霍離繼續打掃,他拉聶行風去了樓上的家,問:「你剛才怎麼了?」

小神棍眼神還真厲。

聶行風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張玄皺起眉,「你確定是狐狸?」

聶行風點頭。

霍離的狐狸形體讓他本來模糊的判斷明朗起來,他看看張玄,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

火狐為數不多,能修鍊成精的更屈指可數,要是它是小狐狸的族人就麻煩了。

張玄本以為是鬼找替身,現在看來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而且,更糟糕的是被聶行風碰上了。

氣湧上來,忘了上下級關係,張玄按住聶行風肩膀大吼:「招財貓你為什麼不招財,卻總是招麻煩?!我要求加薪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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