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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1 呼嘎瞎嘎

      「呼嘎瞎嘎、呼嘎瞎嘎……」一位頭髮極粗極硬,蓬亂不已,身上在重點部位圍了狼皮,那是驕傲的象徵。他連跑帶跳大喊著,似是發生了什麼事;遠處山洞口就有一人聽到了他的呼喊,趕忙放下手上已血肉模糊的兔子,短短的路子上低了一整排血也蠻不在乎得從洞穴裡出來。

      有一人出來,那其他人也不落後,一個接一個上來。

      來人慌張得瘋狂抓頭、瞳孔瞪大,身體不消停得直跳上跳下,空著的一隻手指著地平線遠方。一人看也沒看懂,往他的臉上直拍,太陽有什麼好看?那是要下山,不久又會出現的,先去多備幾條獸皮比較實在,大夥一副鄙視神情,也有可憐神態。

      他則更急了,跳得比剛剛更為凶猛,簡直要直衝洞穴頂,抓起一人的頭髮走出洞口,擺正他的頭,要他瞪大眼看清楚點,他人見狀勉為其難得再看一次,此刻!在場全部人和他一同跳起來,「呼嘎瞎嘎、呼嘎瞎嘎!……」

      再看清楚時已經快要來不及,遠方地平線移動的小物不仔細看看不清楚,但後頭撩起的煙塵可蓋住集逝的夕陽。男人們回頭往洞穴跑,個個抓起了木棒、石棒、石塊就往外衝。

      一位還待在裡頭的小孩沒去湊那熱鬧,乖乖得待在門口處刻著橫豎直劃,他也不懂這是要做什麼,只他阿拔要他這麼做,那是出門前叮囑他的,因為他要扛公牛去,所以就交給他刻了。

      小女孩跑來男孩旁邊,是一個家族的。她穿了一身白兔毛,之前才手跩著不穿,這次便穿起來試試,是她阿拔捉來的兔子,阿瑪拔毛後給她做的,可愛極了。

      她對著他指洞穴口,配著一臉茫然的表情,那是男孩剛剛劃記的地方,他大概懂了她的疑問,伸手指了遠方即將落下的金黃發亮不可直視之圓物,女孩已經了然。倆孩子爬到洞穴旁的樹上,那兒視野好,看得見家族的人為什麼突然就激動衝出去是因為什麼事。

      洞穴位在的高處下面是平地,迎面而來的公牛毫不客氣,衝向人群中狂力一踩、大角猛烈一撞,二十來人已消去了四人不起,血流滿身,身體幾處窟窿,或一身截半。

      一人見勢,紅了眼睛不及,握緊敲尖的石棒,趁不在公牛的視線,腰椎上奮力一刺,牠一驚嚇,反射動作兩後腿一踢,他便飛向遠處。另一人高舉手中木棒由上往下借力一揮,打得是公牛一瞬間神智不清,左搖右晃。他人見機會來到,石棒狂刺、石頭猛砸、木棒百下來揮,公牛不死命半條。

      頓時公牛更加爆怒,一下衝前撞擊,一下壯烈後踢,才組成的狩獵隊伍這又少了大半,望著一個個倒下的家族,剩下的人再次握緊石棒做下一波攻勢。

牠血流滿頭滿身,在最後幾次被敲擊同時倒下。

      但是最後幾次敲擊可不是這家族的人,看看這塊木棒,那樹木在這附近見不到的,所有人目光移開再沒睜眼的公牛,是從沒見過的,五人身著幾片樹葉,甚至也有沒遮的,這家族的人只對他們嗅嗅聞聞舔舔,表示謝意幫了他們打死公牛。

      也沒在看他們,他們撥了幾片大葉子在公牛身上抹,一方面清除牠的血跡以免引來其他動物,一方面這是味道較濃的葉子,可以蓋住血腥味,家族裡的人都是這麼教的。

      五個人先在他們之前擋住了路,面露痛苦之色,時不時手往嘴上碰碰拍拍,就怕眼前的這群人不知是不懂還是不願。家族的人理也不理,懂也是不懂,僅指劃指劃,也就只是只了洞穴方向,兩人趕緊跑過去,其他人一起抬著公牛前進,十步一回頭望向地上一動不動的族人。

      外來的五人在地上用力踏兩下表示憤怒,甩了甩手上的木棒就照來的方向回去,也惡狠狠盯著扛公牛的幾人。

      狩獵隊凱旋回來,所有族人都很高興,回村叫人的幾人扛了已死去的族人跟在隊伍之後。把公牛放置洞穴最陰涼處後,狂歡氣氛已無,女孩的阿拔在死人之列,男孩的阿拔則在重傷之列,即使活著,不出幾日也會離他而去。

      各自清理好血跡,搬到了離洞穴不遠的空地,挖地埋起來,把家裡的幾件掛樣與獸皮一起埋進去,眾人圍了一大圈墓地,手拉著手跳起舞,嘴中念念不斷,一同為靈祈福。

      在一位男孩喊了大聲,眼睛低頭看地,手摸肚子,眾人笑笑無可奈何得離開墓地,先叫女人撿些柴回去生火;這麼大費周章,死了十人是為了什麼?

      飽餐一頓。

      死的有力壯青年,也有經驗豐富卻已無體力的老人,族人無不惋惜,但美食當前自當享受,年輕男女圍著食物右抬腿、左揮手,載歌載舞,小孩拿著棍棒東砸西敲為他們配樂。

      男孩拿著左拿牛腿肉、右扛牛胸肉,烤得香噴噴遞給躺在草堆、樹皮上的阿拔。他示意笑笑,摸了男孩臉頰也拍拍肩膀,只是面如死灰。

      阿拔看男孩一臉屎面,用力支起身子坐起來,拿了一旁敲尖的石頭給男孩,又比了比一旁的穴壁,示意要他再刻些東西上去。阿拔手比了大圓,兩手指比出食指放在頭兩側,還擺出兇惡的表情,裝出血盆大口的樣子,逗得男孩直笑不停,阿拔也跟著欣慰一笑,又再指著男孩手中的石頭和穴壁,這時他終於意會,還了阿拔一個堅定的表情。

      他站起來,面著穴壁刻刻畫畫,畫了幾下就轉頭看著阿拔比劃的姿勢,一人比一人刻,巨大公牛上圍繞了三十人,手中棍棒石頭,有打有砸有突刺,是族中從未有過的戰勝榮耀,正刻在穴壁上,讓後人瞻仰著、效仿著。此時兩人從沒有過的感覺流淌心中。

      最後一筆刻畫落下,男孩興奮轉頭給阿拔看,他完成了!完成了阿拔與族人們壯舉記錄!炫耀、求誇獎似的可愛要求阿拔看,阿拔卻睡去得頭撇一旁,只聽見洞口狂歡踏舞的聲音,寧寧靜靜。男孩不依丟下石頭跑去阿拔旁邊要搖醒他,只是怎麼也搖不醒了……

      *

      史前舊石器時代,前人在洞穴留下的壁畫,歷史的痕跡令人長嘆時間的流轉。法國南方拉斯科洞穴《野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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