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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左右(三)罣礙

  ~~~上章~~~

我思索著老人話裡的涵意,跟著筱娟來到一個轉彎道路的紅綠燈下,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只有筱娟和我等著行人號誌的指示。

筱娟的眼睛望著藍藍的天空無神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行人號誌燈的小紅人持續的亮著,只有幾輛摩托車和一群單車騎士經過,那幾個單車騎士還對我們投來注目禮。

筱娟雖稱不上美麗動人,但也還算是個亭亭玉立的鄰家女孩,有男生喜歡也不足為奇,但是女騎士還回過頭來多看一眼又是怎麼回事?

行人號誌燈的小綠人開始走了起來,我等著筱娟向前走,可是,筱娟卻一動也不動的站在號誌燈下,我才想起這個行人號誌燈竟然沒有盲人警示音,心裡咒罵著。好在沒多久,一對女同學走來越過了斑馬線,筱娟才跟著走了過去,還沒來得及走到一半,小綠人就快速的閃著燈催促著行人。

明知道筱娟聽不到我說的話,但我還是著急的對她說:「要變紅燈了,妳要走快一點才行。」

這時我聽見遠處傳來引擎聲,似乎是一輛騎得很快的重型機車,我的心臟跟著愈來愈近的引擎聲跳動得也愈來愈快,沒錯,那重機正朝筱娟這條彎道馬路而來。

筱娟似乎也有查覺,手扙敲打在地上的頻率增多了,腳步也加快了許多,但為時已晚,重機一個轉彎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要是以前的我,會站在馬路中間讓各式各樣的車從我身上穿梭而過,但是,在這一刻,被撞的人不再是我,在這一刻,我還能做些什麼?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在這千分之零點零1秒的時間,在我眼前出現了一個車禍現場的畫面──汽車燃燒著火焰,一個女孩閉著眼睛滿臉鮮血的哭著。我的本能凌駕了我所有的思緒,我奮力的往前衝,想要抱住那女孩,反正我早就是個往生的人了,還能怎樣?再死一次也無所謂吧。

如果真的能……

當一切平靜,引擎聲再次遠去,我張開我的雙眼時,筱娟已臥倒在我整個懷裡,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攤開我的兩隻手發抖著。

「謝…謝謝…你…你…沒事嗎?有沒有怎樣?」筱娟丟下手扙,雙手摸索著我,眼神雖然不在我身上,但臉上的表情是害怕的。

我緊緊的握住筱娟觸摸我的雙手,止住了我無法控制的顫抖,我將她拉起,伸手為她撿起手扙,不敢相信的再看一次握住手扙的我的手。

筱娟拍著我的手摸索著,當她碰到我拿給她的手扙時又問了一次:「你沒事嗎?怎麼都不說話呢?」

我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愣愣的跟在筱娟的後面走著,而那兩位女同學也跟在我的後面竊竊私語的說著「好帥」、「好害羞」、「不會痛嗎」之類的話。

我正想轉過去弄清楚時,卻看見商店的櫥窗上有四個人的倒影。

二位女同學、筱娟……還有……我?

為什麼有我?我應該是虛無的,怎麼會顯現出來呢?尤其是在這樣的大白天裡。我心裡充滿疑惑,但又看見咖啡廳的櫥窗內有兩個客人也笑著看著我時,我才發現,我真的「復活」了!而且是沒穿上衣只穿著衝浪褲復活的走在精品店的大街上。

雖然光溜溜的上半身有多處擦傷,幾個傷口還流著血,我卻一點也不覺得痛,是真的一點也不痛!我只知道我興高采烈的在筱娟四周跳來跳去的說:「我活過來了,我還活著!筱娟,看看我,我還活著。太好了!」

筱娟沒有回頭看我,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一直往前走,我停下腳步喊著筱娟的名字,筱娟還是沒有為我停留,只留街上的行人一直看著奇怪的我。

我著急的走向其他路人問:「聽得到我說話嗎?」

得到的回覆全都是:「你在說什麼?」、「你有發出聲音嗎?」、「你傷到喉嚨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你是聾啞人士嗎?」、「可惜哦!長那麼帥。」甚至還有:「你在錄搞笑節目嗎?攝影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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