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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左右(二)----序曲(下章)

我趴在家賢的桌上看著他吃泡麵玩線上遊戲,我說:「你不是很害怕什麼鬼的嗎?現在怎麼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家賢說:「因為你不是什麼鬼啊,你是來幫助我的光明使者。」

「光明使者?」

家賢看了看我說:「如果不是臉色太蒼白,黑眼圈太重,客觀來講,你長得算是挺英俊的,身材也不錯,有練過嗎?很有運動員的fu。」

「你想看恐怖型的我也可以變回我死後的樣子給你看。」

家賢緊張的雙手合十說:「A~拜託!千萬不要!我早晚為你點香就是了。」

「話說回來,你到底要找什麼東西?」家賢問。

說實在的,我知道我要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可是,自從在那條污濁滾沸卻能重生的河流裡,看見充滿痛苦掙扎的人臉之後,我竟然害怕的忘了一切,只知道我不能走向那裡,我還有事沒做完,但……究竟是什麼事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只能這麼說,因為連我也不知道。

我問家賢:「隔壁那個女生是誰?」

「她叫張筱娟,聽說她爸媽五年前在車禍中死了,她的眼睛就是因為那場車禍才看不見的。」

「沒有其他家人了嗎?誰照顧她?」我又問。

「好像沒有,我搬來的時候她就一個人住了,也沒什麼人來找過她,我看她是盲人又是鄰居,所以偶爾會關心她一下,只是她好像不太接受人家的關心。」

隱隱地,心裡有種莫名的刺痛感。

夜裡,家賢抱著棉被入睡,在他睡前還鄭重的向我說:「你別進臥房,也千萬別壓在我身上知道嗎!否則我天天拜關公讓他來抓你。」

我雖然不知道拜關公到底有什麼用處,不過,坐在他胸口上看他痛苦的表情還蠻有趣的。

平常因為白天太亮,我的身體不容易被人發現,所以沒人理又太無趣,我便會找地方睡覺,等晚上再出來找看得到我的人玩,但是今天白天都跟著隔壁那位叫做筱娟的女孩,所以沒有睡覺,趁現在打起了瞌睡,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時間,突然聽見隔壁的門開了又關的聲音,我醒來穿過房門來到陽台一看,是筱娟穿著睡衣在陽台上走來走去,我看她的雙眼是半閉著的,心裡想起夢遊症的人好像就像她這個樣子。

我沒試過和夢遊的人對話,所以好奇的走近她對她喊了幾聲:「筱娟?」

沒想到這時筱娟竟然回應了我說:「誰?誰在叫我?」

我高興的說:「昨天跟著妳一整天的,妳還記得嗎?」

筱娟像是說夢話似的:「快回去……擔心,爸媽會……爸媽……。」筱娟說到這裡竟哭了起來。

我想她應該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吧,雖然我沒有任何觸覺,但我還是拍了拍她的背。

筱娟似乎能感受到我的安慰,停止了哭泣,開了房門又回到自己的屋裡。

天一亮,我又坐在家賢的胸口等他醒來。

出門前,家賢換好衣服準備到加油站打工,他納悶的說:「我怎麼覺得好累沒睡飽的感覺?」他看著我又問:「你沒進我房間嗎?」

我無辜的猛搖頭,一不小心轉了太大的角度,臉跑到背部去了。家賢大喊的衝出門口,叫我下次別再這樣了。

我靜靜的等著筱娟出門,她今天沒去找工作,來到了盲人重建院,我好奇的跟著進去,看著她認真的學著各種日常生活和行動的訓練課程,在資訊溝通訓練的時候,她學會了點字和電腦的運用。

有位帶領者在電腦旁問起筱娟說:「我昨天看了妳的部落格了,妳的錯字愈來愈少,進步很多囉。」

筱娟說:「可以告訴我錯在哪裡嗎?」

帶領者說:「當然可以,現在我們就到妳的部落格去吧。」

我也想看看筱娟的部落格裡都寫了什麼,所以飄阿飄的就往電腦前擠,才一靠近,就突然聽見「劈劈ㄘㄘ」的觸電聲,沒想到在短短一秒鐘不到的時間,整個重建院陷入一片黑暗,只剩窗戶投射進來的光線。

我聽見帶領者對筱娟說:「沒事吧,妳有電到嗎?怎麼會突然漏電呢?」又看見筱娟摩擦著自己的身體受到驚嚇的表情,這才知道在我靠近電腦的同時,筱娟莫名的被桌上的電腦電到手腳發麻。

帶領者讓大家到戶外去稍做休息,我在筱娟的旁邊坐了下來,還沒開口問她是否無恙,她就先問了我說:「你今天又跟著我了?」

我沒有回話。

她又說:「你不太愛講話,老是跟著我不會無聊嗎?」

當然無聊啊,沒有一個「人」希望遇見我,就算遇見了,也沒命似的一溜煙就跑掉,沒辦法和「人」聊天溝通怎麼會有趣,但我的人生在我死後就一直這麼無趣了有什麼辦法,只好偶爾和那些看得到我的「人」開開玩笑以解憂愁了────我心裡這樣獨白著。

這時,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站在我們面前,一直看著我和筱娟,他的一雙眼珠上各有一顆白點,從他看我的眼神我明白他的疑惑,我盡量露出友善的表情避免驚嚇到他,擔心他會對筱娟說些什麼,幸好他沒說任何一句話就走了。

筱娟說:「剛才有人站在我們前面對吧?」她似乎知道我不會回話,所以又接著說:「自從我看不見之後,我的耳朵就愈來愈好了,不管是蒼蠅還是蝴蝶在我旁邊飛我都會知道,還有我的鼻子也很靈,聞過的味道就不會忘記,比如說我們後面這顆樹就是木棉,現在應該長出紅色的花朵了吧。」

我轉過頭去看泥土上插著牌子寫著「木棉(學名:Bombax   ceiba),又名攀枝花」,抬起頭來果然看見枝頭上長著一朵朵的紅花。

當我們要離開重建院的時候,門口站著剛才兩眼有著白點的那個老人,他對著我們用閩南話喃喃自語的說:「姻緣注定,非幸,非惡,貴不是目,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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